生老病死,亘古不变。
生命是充满未知性的,下一秒,或许你就拜拜了,或许你就长大了。成长总是在一个特定的场合特定的时间突然造访我们。
流星是刹那的,成长是瞬间的。
我的青春期是从小学六年级正式拉开序幕,我不抽烟,不打架,也不酗酒,只是放任张狂肆意滋长,让心中那个小人占据那本就微小的空间,让他主宰我的思想和言行。
与父母吵架是理所当然的,天经地义的晚归,满不在乎的伤痕,在灿烂的阳光下张牙舞爪。
只是一切都会结束,至尊宝还是成为了孙悟空,百里屠苏还是化为星点。无法逆转的结局,我的张狂在某个阳光明媚的早晨被如来佛祖镇压得无影无踪。
就在一个血色的黄昏,我在父母的无奈,老师的期许和人生的残酷中突然就长大了。随风消散。
逆光而立,我看着我自己的影子,喃喃自语:我会成为更好的人。
我曾欢乐奔跑,如今悲伤行走。
成长就是在不断的撕裂过后重新塑造自我,去承担未尽的责任。
看庭前花开花落,荣辱不惊;
望天上云卷云舒,去留无意。
小时候,我是跟奶奶长大的。我从小不喜欢上幼儿园,总是哭,总是闹,总是不听说。不管老师和爸妈怎么哄,怎么劝,我始终听不进去,依然我行我素。但奶奶轻轻把我抱起,用温柔的语气给我讲故事时,我便很安静的听着,看着奶奶,然后很听话的'去上学。进校门时,总是喜欢和奶奶拉勾勾,说:“中午一定要来接我,一定还要给我讲故事。”奶奶总是微笑着点点头,跟我说再见。每次中午或晚上放学,奶奶总是在校门外给我买好多好吃的,给我讲好多好多的故事。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点的过去,看不见它,但总能看见它留下的足迹,它把奶奶身边的小孩变成了大孩,它把小孩小时候的欢笑变没了。
上了初中以后,课程变得越来越多,奶奶老了,不再在这里照顾我了,爸爸把奶奶接到了乡下,我也很少和奶奶见面了。每一次放假,我还要做作业,也很少和奶奶说话了,总感觉奶奶老了,我和奶奶没有共同语言了。
那一次回老家,奶奶找我小时候穿过的衣服和鞋子,要给姐姐的宝宝,奶奶在一个箱子里找到了好多小鞋子,那些小鞋子有的还没有我的手掌大,和我现在的鞋子比,真的差很远。它们都很可爱,都是奶奶亲手给我做的,我把小鞋子举起来问:“奶奶,这是我什么时候穿过的?”奶奶微笑着说:“这是你一百天的时候,第一双鞋子。”我看着这些小鞋子,小衣服,和我小时候爷爷给我做的玩具,好想哭,好舍不得送走。
我真的长大了,奶奶真的变老了,就这样慢慢的,慢慢的失去了什么,却又无法挽回也就这样慢慢的、慢慢的长大了。
曾有人问德川家康:“杜鹃不啼,而要听它啼,有什么办法?” 德川家康不假思索地回答:“等待它啼。”
是啊,等待一件事的发生、一个人的到来,是唯一让一件事发生、一个人到来的办法,而只有诚心想让那件事发生、那个人到来,才会穷尽时光去等待。
合上书,迫不及待地将这个刚读完的故事讲给朋友听,可他却没有多大反应,眨了眨眼睛,似乎并没有注意我在说些什么,转而将头重新埋进两肘间,闷声闷气地说:“困,困死我了。”便不复做声了。
突然有一种被晾在一旁的感觉,怔怔地,不知该怎么收回脸上急于炫耀的表情;半天,才“哼”了一声,装做无所谓,把书翻开做认真看书状,其实一个字也没看进去,手指揉搓得书页直响,要破裂一般。
临分开的时候,他终于把眼睛睁开,以嘱咐的语气对我说:“周六早八点,老规矩。”这里的“老规矩”是指在附近的小学门口会合,然后再决定一天的行程。“这是老规矩了,忘不了。”我淡淡地回答,心里实有点为刚才他对我的不屑生气。
那天是周四,第二天就是奥运会,百年盛会。
周五晚上,抑制不住心底的兴奋,一大群人在奶奶家的电视旁大声呐喊,一整晚都在高度亢奋的状态下度过,直至上下眼皮再也分不开时已是凌晨两点了。
必然,第二天起晚了。
睁开眼睛的时候已是八点了,打了两个呵欠,正想再懒一会儿,忽然想起了与朋友的约定,悚然一惊,紧忙蹿起,连漱带洗五分钟便夺门而出。在离学校约有五十步远的时候就看见他了,竟没走!不觉松了一口气。他蹲在一棵老柳树下,百无聊赖地拨弄着地上的石子儿。
看到我,他抬起头,玩笑着说:“我也遇到那个叫德川家什么的'了,我问他:‘等一个人来,他却没来,怎么办?’那个家伙想都没想地答道:‘等待他来’”。
对他来说,也许这只是调侃的话语,但刹那间叫我感动到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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