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剃一个小平头,高高的鼻梁,尖尖的嘴,中等个,挺着一个将军肚,活像一个久经***场,肩负重任的将军。
爸爸是个业余爱好广泛的人,他十分喜欢体育,不管是踢足球,还是打乒乓球都是一流的,他还十分喜欢搜集古老的铜币和外国的纸钞或硬币。
他是一个典型的乒乓球迷,无论是报纸上还是电视上,有关乒乓球的,他都要看,而且是百看不厌,所以他现在什么必***技都会,几次在家里我和他过了几招,我三下两下就被他给打败了,他一会儿扣球,一会儿***球,一会儿擦边球,有时还打出一个漂亮的旋风球,我别说打,连看都看得眼花缭乱,措手不及呢,自然甘拜下风,爸爸每天下班都要打一会儿乒乓。有一天,他下班了没回家,我去找他,我猜他在体育馆果然不出我所料,他还真在体育场打乒乓球。我老远就看见了他的身影,他把外衣甩在一边,把衣襟拉得很高,头发上都是汗珠,一滴一滴迅速的落了下来。他正在和一位大哥哥打乒乓球呢!胜了,他的手摆出一个“V”的字样;输了,他便咬紧牙关。过了很长时间才看见我。他叫我旁边先站着。谁知这一站就站了半天,直到夕阳西下时才依依不舍地离去。这不,今年奥运会开始了他还关心着许多奥运节目好想他就是一名参赛者似的。
爸爸还是一名出色的修理工,家里什么东西坏了,他三下两下就把它给修好了,有时连修理工都束手无策的家电,爸爸看看说明书观察观察它的内部构造,东拆拆,西装装,没多久家电就安然无恙了,左邻右舍有东西坏了都找他。这不,有一天,他还在睡午觉,听见外面的汽车发动声音不对,便立即在窗口一看果然是邻居在为汽车烦恼呢!爸爸就带上老虎钳、镊子、等重要工具匆匆赶了下去。邻居看到了他,便立即咧开了笑容“叮叮当当”“吱呀吱呀”爸爸开工了,他一会儿就修好了一个零件,一会儿拿出锤子对准多余的杂物有地敲两下,一会儿就落了下来,有的东西坏了,用起钉器给拔了出来,换一个新的,一会儿爬到车上看看油箱,一会儿打开后盖,看了看保险锁,才放心地说了一声“好了”。虽然他手上十分脏,像一个拉煤的,但他还是开心的笑了,因为他又做了一件好事。
这就是我的父亲,一个爱好广泛的、乐于助人的好父亲,我怎么能不爱他呢?
“风到这里就是粘,粘住过客的思念。你到身边就是缘,缘分写在三生石上面。”我就有这样一位粘人的父亲。
父亲的形象一直都是高大威猛的,可偏偏我这父亲,偏偏这样的粘人。
爸爸的粘人是从小到大的。从幼儿园开始,他就不断叮嘱我这些个那些个,连上学也全都护送到门口才离开。上了小学,本以为可以摆脱父亲束缚的我却没能如愿以偿,他仍寸步不离的守在我身旁,只不过没有幼儿园那么粘罢了。和同学出去玩,更是变本加厉,一步一步在后方跟随着我。有时也把自己变成小孩子,和同学们聊在了一起,生怕我出什么事了似的。
渐渐的,历史的车轮把十二岁的花季碾在了轮下,迎接我的是青春期的到来。本来能和同学们打到一起的我,也因为父亲的出现而打乱了节奏,自己也忽然变的突兀。
终于,一次和同学出去玩,由于父亲的出现我再次被排挤。我咬着牙,喘着粗气,硬是把刚从餐厅里拿的小柿子捏成了汁。我和父亲来到洗手间,轻声并掺杂些怒的说:“爸,能不能别跟着我了。”父亲的眉头成了三条深深的沟壑,他似乎对一个十三年一直避而不谈的问题而感到惊讶。他还是眯了眯眼睛,挠挠头说:“那好吧。”之后我们就不欢而散了。
这次出去玩,虽然很顺利还很愉快,但我仍是觉得不习惯。在之后的一学期里,父亲就再也没有陪我,我也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感。
在这个学期,我主动向父亲表示歉意。但他却挠了挠头,也有歉意的说:“我也想陪你啊,但我的身体好像不行了。”
“我的身体好像不行了”这是个字像冰锥一样刺穿了我的玻璃心。那个曾经顶天立地的他,好像真的老了。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当我们逐渐长大,身子骨逐渐变得硬朗的同时,苍老的皱纹和纯白色的银丝却一点一点的爬上了父亲的容颜。他已经以飞快的速度变老。
父亲,我真心希望你再粘一次,一次就好!
也许在别人眼中,我的父亲是个十分平常的人。但在我心中,他却是我精神食粮的供应者。
我的思绪飞回了一个冬天的夜晚,呼啸的寒风鞭打着我近乎绝望的心,我的心已经冰到了极点,又带着一种无名的怒火。桌子上,是十几张退回来的作文稿。
突然,门“嘎吱——”一声开了,父亲进来了,我没有搭理他,他也一言不发。我偷偷斜过眼看他,他的目光希望中带着失望,而此时,又夹杂了轻视和绝望。我怕了,不敢看了,随后是长久的沉默……
“失败是成功之母!”父亲缓缓地说,喉咙哽咽着,此刻的他心里一定比我还难受。为了我,他不惜花费“巨额资金”,寻遍全城,请来了一位最好的老师,希望我的作文水平能更上一个台阶,但我却让他失望了……
又是一阵沉默……
许久,父亲又发话了:“我马上要年过半百了。”语调被辛酸充斥着。我转身对着他,目视良久,一张饱经风霜的脸,晒得油黑的脸,脸上垂着眼袋,额头上是一条条陷得很深很深的皱纹。不知不觉中,头上长出了几根银发,他真的老了。父亲虽然辛苦了二十多年,却因为种种原因,没能干出一番事业,所以他不希望我也一样,碌碌终身。两句简短又有力的话,重重敲击着我的心。我不能再让他失望了。
在后来的那些日子里,我认真创作,终于有一篇文章被发表。期末,我又捧回些奖状,我想告诉他,他的心血没白费,而父亲,也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父亲很少逗笑,说话从来朴实简短有力,催人上进。而我则贪婪地咀嚼着这些“精神粮食”。如今,父亲头上又多了些许银发。我知道,总有一根是为我而生的。此时,我真想对他说:“我一定让你的白发长得有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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