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窗户,看见那窗个那两棵四季常青、高大挺拔的松树时,就会让我想起的故乡的松树林。
我小时候,跟爷爷奶奶住在一起。住的小平房后面,有一座山,山上长满了松树。
夏天,朋友常常带我去松树林抓蝉。我们分辨蝉发出的连绵起伏的歌声,只听这里的蝉长一段,那里应一声。当分辨出“知了、知了”的声音来自于那棵树上,就爬树把蝉抓下来逗着玩。如果运气好还可以抓几只蜗牛,让它们在“跑道”上赛跑。这常常让我们玩的不亦乐乎,都忘了时间。
松树周围是一圈水稻田,水稻长熟的时候,栖息在松树上的白鹭们就会从松树林里飞出来,飞到水稻田里,吃昆虫、小鱼、小虾。它们早出晚归,辛勤在田野里吃可恶的害虫,让收成更好。它们与松树林吃草的水牛、稻田里捕食鸭子相处得十分和谐,互不干扰。在黄昏落日地照耀下,白鹭被染成了金色,飞成各种形状又飞到松树林。每当我在其它地方看到白鹭,我就会想起故乡的松树林。
收割完稻子,田野上剩下这一困困稻草,故乡的朋友有着“不浪费一点资源”的精神,用那些稻草编织成一个个秋千,挂在松树粗壮的树枝上,一边荡秋千一边看远方的松树林的白鹭与翠绿的松树,让人感到心旷神怡。
爸爸常常带我去上散步,穿过松树林,可发现松树林中许多的鸟巢,我一边走一边数树上的鸟巢。突然,我看见前面有两排树树长得十分的茂盛,树枝跨过了中间的路与另一排的树的树枝交错在一起,好似一条隧道。我高兴地喊:“爸爸,看,隧道!”
秋天,松树上的松针变黄了,落到了地上,变成金色的地毯。我和几个小伙伴就会收集一些松针与松果,一些拿回家当柴火烧,一些则拿去烤自家种的黄豆豆荚,在地上挖一个坑,在坑里放上松针,用火柴点上火。就开始拿着豆荚烤,考上五分钟,豆荚就基本烤熟,一陈风吹过,豆香和着松涛送入我们的鼻孔,不由得马上想吃几片。
我们住进新家的时候,长在窗外的这两棵松树才一米多高,如今,一晃十余年过去,窗外的松枝已长到十几米高。这让久在异地他乡的我,可以在非常想念家乡的时候,轻轻推开窗户,久久凝望松树一会,让我置身于家乡的松树林中。
没由来的,我便想起了那个小院,那条水泥路,那片田野。
外婆家的小院被邻居家的楼房挡住了阳光,分割成了阴阳两半,搬着小凳子,到这边儿暖和暖和,再到那边儿享受一丝凉爽,倒也惬意。院里不时传出声声鸣叫,鸭子呢,只要一走动,就在那摇摇摆摆的“嘎嘎嘎嘎”,且不满足于独唱,非要一起“群魔乱舞”。和鸭子一起同居的鸡,倒也安分。公鸡每天准时报晓,傲气似想将天上的太阳衔起。母鸡觅食时,头往前一探,叫一声,而整个身体被往前一带,于是就走了一步。
外婆家门前,是一条宽阔的水泥路。路面硬邦邦的,有着几个鸡爪儿印,像是模样刻出来的,我竟不知有那么大力的鸡,能使地面凹陷进去,现在才值,是他太调皮了,在修路时踩了几脚。
我和小伙伴就喜欢在路上玩啊,跳啊。我抓你,我抓你,玩得昏天地暗、酣畅淋漓。我们在水泥路上播撒过欢乐播撒过,挥洒了汗水,水泥路听我们笑过、哭过。血染天边,鸟鸣也渐渐疲惫,家家户户的炊烟升起了,那炊烟似外婆在向我招手:快回家,吃饭了。
炊烟告诉我,饭菜是香的、热乎乎的。那感觉,真好。
水泥路紧紧挨着田野,那是一片很难望见尽头的田野,总有几个农人在里面劳作。里面种着许多蔬菜,有高的、矮的、地上的、地里的、绿的、黄的……田野里总是静静的,宁静的令人舒适,主要还是我们太小,田野太大。
在田野里,是无忧无虑的。那苞谷叶子,碧绿碧绿的,纹路像是用小刀刻画出来的,十分整齐,顺着纹路摸一道,就像手指在上面玩了一道滑梯,他的胡须也是很有趣的,有深黄的,有浅黄的,像是染发没染好。摸起来润润的,细细的,很丝滑。豆子盘在那直挺挺的杆上,有的豆荚鼓鼓囊囊,有的扁扁的,萎靡不振,很久的已经迫不及待爆开了。
外公外婆在田里辛勤干活,我呢,就看着他们干活,风一吹,苞谷叶哗啦啦的响,我享受着凉风,他们则拿起搭在肩上的毛巾擦擦汗,继而又佝偻着身子继续干活了。只是时不时抬头朝我望一下,对我说:“乖乖带着,干完活我们就回家。”我觉得很心安。
有时,外婆在田里拔了个白萝卜,削了皮给我吃,外婆手上满是泥巴,我手上是流着汁水的白萝卜。咬一口,是清脆的是清脆的“咔嚓”声,甜丝丝的。
这些,就像那炊烟一样,越升越远,离我而去,可这乡情,却是割舍不断的。好不好……”
奶奶家炸蕾吐絮的棉田里,一朵朵白绒绒的棉桃开得正旺,都被秋风染得像雪花一样洁白无瑕,搭配着乡亲们一起忙碌的身影、爽朗的笑容,让人念念不忘。
老家是著名的棉花之乡,被誉为“冀南棉海”,爷爷奶奶这样的的农民就是靠卖棉花来赚钱养家,所以他们天生对棉花就有一种亲切感。每次去给棉花除虫、施肥、整枝时总是要先在坡上静静地凝望它们一会儿,就好像看着自己的孩子,无比亲切,无比温柔,饱含着浓浓的情意。
我们看着漫野的雪白棉桃,宁静、淡雅、端庄,但是走近看却发现棉花身上缠绕着密密麻麻的空枝,让人头皮发麻,心生躁意,但爷爷却习以为常,静静地说:“看来是时候给棉花整枝了。”说着就向远方的乡亲招了招手,他们立刻会意,点点头就向爷爷走了过来。要知道,每年这个时候都是乡亲们齐心协助,一起努力来给各家棉花整枝的。放眼望去,乡亲们或弯腰前行,或双手麻利地挥动剪刀剪去多余的枝干,还时不时交流今年棉花的长势,脸上时不时露出甜甜的微笑。
我深受感染,也来了兴趣,连声要帮爷爷给棉花整枝,爷爷爽朗地笑了,满脸的褶子挤作一团:“这是干活呢,一会儿就不好玩了。”我们便立刻跑向棉花地,拿起剪刀就剪个不停。
果然被爷爷说中了,很快,枯燥和乏味代替了最初的热情和新鲜,只是重复着整枝的动作,一点意思也没有。凉风呼呼吹着,吹动了我躁动的心,我越发有放弃的心思。然而看到爷爷和乡亲们在绿地上弯腰前行的样子,听到农民们卖力地喊着口号,看着他们互帮互助,砍折树枝、看到他如珍稀的白发在在空中飘拂、想到爷爷的不易于困苦、想到棉花的健康生长,我又继续忙碌起来……
时光飞逝,几年间,乡亲们逐渐抛弃了人工养殖,而是改用新兴的现代化科技来发家致富,但每每和邻居谈起从前一起在田里工作的幸福时光,他们还是满脸的幸福,满心的怀念与感慨,他们热爱棉花,喜爱种棉花的点点滴滴,棉花与他们共存,也与我息息相关,爷爷奶奶告诉我了与棉花有关的一切,也教会了我要好好珍惜身边的人,不要等到失去了才追悔莫及。
那段照顾棉花的时光,我会永远怀念,棉花教会我的道理,我也会铭记在心,爷爷奶奶和乡亲们在田间亲热劳动的场景更是时时浮上我的心田,棉花连接了我和老家,成了最淳朴的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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