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鸡蛋从四楼摔下来,能不碎,这听起来似乎是天方夜谭,可是,我就成功了。
今天,叶老师布置了一个作业,让鸡蛋从四楼摔下来不碎。
放学了,我迅速跑回家,按照老师的吩咐,只一个鸡蛋放在盒子里,扔下去,我见了,连忙跑到楼下,以为鸡蛋没碎,打开一看,可事实却是事与愿违,鸡蛋露出来了,蛋黄与蛋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后来,我失望地坐在凳子上,想:这是为什么呢?是不是少了点什么?于是我先在盒子里放进海绵、泡沫,然后放进餐巾纸,最后放进鸡蛋,再在上面盖上一层,然后,扔下去,啊,鸡蛋居然毫发无损。
在那一刻,我的心灵深深地被震撼了,这一次是我有史以来最激动的时刻,因为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但是对于我来说,这一次留下的快乐有很多很多,这一次的成功,只是单单靠我独立完成的,现在的我早已不是那依赖父母的雷特了,我现在可以独立做事情了,啊,我长大了,我长大了!这一次,只给我们留下了最光辉的时刻,我是一个出色的男孩,我是一个成功的男孩!
“其实,阴影和阳光一样,都是人生的财富。”整个漫长的冬日,几乎没有阳光眷顾我早上等车的地方,十字街口,永夜般氤氲着清晨的空气。世界安静如初,所有的所有在地面投下几道斑驳的影子。
无意中低头,发现“世界”就在这里……
萧瑟的风把一张旧报纸吹到脚下,瞥去,头版报道的标题吸引了我:“其实,阴影和阳光一样,都是人生的财富。”刹那间,心被重重一击,周身的血液流入心房,我一边呼吸,一边让它们获得灼热的温度。风依旧冷冷地吹,只有那满腔沸腾的血液在心间奔涌……
人生,其实可以这样。
人生,竟然可以这样!
那是电线杆的影子。它们仿佛清晰的五线谱,只是调子已被那年久失修的铁架子分割成几个小节。我多想为它们谱上曲,奏响轰轰烈烈的春日乐章。多希望,动情地演唱着这歌曲的,是南归的候鸟。树木、楼房、商铺、立交桥……它们的影子渐渐扭曲、倾斜,大半部分浸在寒冬的空气中,渐渐蒸发,小半部分随着车辆的疾驰,被远远甩在身后。那是灌木丛吗?它们的影子竟分外浓重,呈现出不同于往日的茂盛。它们每一簇都在奋力地拔节、生长,一切都为了日后的挺秀、吐香,一切都为了那一季的纷纷扬扬。于是,我小心地把手掌握成涂鸦的太阳,覆盖在它们的影子上,给它们假想的光明。我随口吐出的一小片哈气,竟成了冬日里轻盈的云朵,为它们带去久违的浪漫……
一切都由于影子而多了一分想象空间,世界也因此多了一分朦胧之美。
于是,我不再觉得日日彷徨而不知所终。影子像阳光一样为我描摹了无比清晰的全新世界。我不再觉得那些阴暗的日子是单调的、乏味的。因为影子比事物本身更富于变化,更令人回味。影子一直都在,可少有人懂得影子的美丽,更少有人为它的美丽而停下匆忙的脚步。它们如不断揉搓的花朵无从坠落,在尘土流水中日渐式微,默默地在阳光下隐去。
友谊的力量是最值得称赞,最值得我们喝彩!这是那难忘的一刻留给我的震撼。
“谁叫你告诉他的!烦死人了!”这声尖嚎发自煜,我的一位朋友。
“你有和我说不能告诉别人吗?你又没说,我就算告他了你能死呀!神经病!”我不甘示弱,只不过把她喜欢的幼稚游戏告诉青,至于这样吗?!
没想到,她竟哭了。“你怎么什么都和别人说啊!一点不尊重我。我再也不想理你了!”
“好啊,我还不稀罕呢!”我气呼呼地转身走了,走得既潇洒又狼狈:“哈,哈哈,”我皮笑肉不笑:“不就少了一个朋友吗?有什么……”
这一整天我都心不在焉,闷闷不乐的,心头就像压了块乌云,没心情写作业、吃饭。终于等到放学了,却也没有从前放学时的喜悦。
“哎呦……”一声惊呼后,“咣当”一下,只见我是人仰马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尖利的石头刮破了我的膝盖,又长又深的伤口不停地流着血,伤口沾满了污泥,黑红的鲜血顺着腿往下流,同时流下的还有我眼眶中奔涌出的泪水。
“怎么搞的!痛不痛?”
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竟是煜!她跑过来的一瞬间我怔住了,怎么也不敢相信,刚才还互为敌人,而现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是煜第一时间跑来,我想我永远忘不掉那一刻,看着煜焦急地手忙脚乱,边用嘴对着伤口轻吹,边笨拙的用水冲洗伤口,还喃喃地:“痛吗?不怕,不怕啊,马上就好了,不会感染的……怎么那么不小心呢?唉……”她的汗水融进我的血和泪,流在一起……
我望着她,怯怯地:“我们……还是朋友,对吗?”我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叫,她却听到了。冲我一笑:“我才不会像某些人那么小孩子气,我不和她计较了。”我也笑了:“我们还是朋友!……等下,谁小孩子气了?……”笑声、话语声淹没了我的疼痛和煜的焦急,我们和好如初了。
这件事已过去好久,我和煜也都上了各自心仪的中学。但每次我看到膝盖上的那道伤疤,都会想起那一刻——煜伏在我身旁焦急地为我冲洗伤口的那一刻,那一刻让我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友谊。那一刻,真的好难忘。
在我的生活中,有太多太多的难忘的瞬间,但最让我牵动心弦的是那一刻。
“哗……哗……”雨下着。
放学了,我用书包遮住了头,快步往家的方向跑去。
到了家门口,我惊呆了!遮阳帐篷,哭声,黑布,黑衣服,还有一个大大的“奠”字。我知道这代表什么,我也猜想到了,是谁。
我慢慢地走了进去,姑姑伤心地对我说:“他走了。”我的眼睛一下子放大了好几倍。不是吃惊,只是不愿接受事实罢了。
我快步朝楼上的房间跑去。我握住了他的手,僵硬而又冰冷。眼泪,也不由自主的落下。我没有继续在那个房间呆下去,而是跑到后面,嚎啕大哭。
那晚,我做了一个梦,梦里,一个老人孤独的背影,他望着一个孩子背着书包,消失在尽头。老人转过身来。那是一个和蔼的老人,他脸上露出了笑容,皱纹在他脸上现出,转眼间,已是黄昏。孩子背着书包回来了。老人接过那沉甸甸的书包,脸上现出吃力的样子,但在孩子转过头来的瞬间,他又笑了起来。晚饭时,他不断地为孩子夹菜。菜堆满了孩子的碗。老人只是不断地往嘴里送饭,孩子也为他夹菜,老人笑了笑,便也吃了起来。
我醒了。泪水打湿了我的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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