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我走在放学回家的路上。
路被拦住了——一群人不知为何围成一圈。“是演杂耍吗?”我怀着好奇心,小心翼翼地挤进人群,探出小脑袋——映入眼帘的是一个30岁左右的男人正跪在人群中:乱糟糟的头发,土黄色的脸,一身破烂的衣裳。地上放着一块破旧的牌子,牌子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字。牌子前方放着个盆子,里面散落着几十个硬币和一些零钞,不用说,一定是在乞讨。
我挤上前去,正准备掏钱,一个从未有过的想法冒了出来——“他,可以自己去挣钱呀!”
于是,我又仔细地打量了他一番,虽然精神差点,但并不瘦弱,也没残废。“为什么不靠自己的劳动去谋生?”
他似乎猜透了我的心思,抬头瞪了我一眼,仿佛在说:“你这个小毛孩,懂什么!”
不知为何,我突然想起了外婆。她老人家住在乡下,爸爸妈妈再三邀她来城里享福。可她总是说:“你们也不容易。我在乡下劳动惯了,到城里反而不适应……”我仿佛看见年过花甲的外婆正倔强地挺直腰板,挑着担子,走在山间的小路上……
“这是我今天逛街遇到的第五个了。”不知是谁在旁嘀咕了一句,把我从沉思中唤醒,我悄悄的离开了人群。
走在热闹的大街上,我再也高兴不起来了。刚才那一幕又浮现在眼前。我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人需要帮助,却很难得到;而有些人原本可以自立,却要别人帮助。
我想起外婆常常对我们说的一句话——“人这一辈子,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我们无论在什么环境下,都应该同命运进行不懈的抗争。
叮!叮!下课时间到,老师你们辛苦了。同学们高兴的忙得收拾书包好回家,而我却不高兴,也不积极的收拾书包。因为,我一开始听写英语,我没有听写掉,要留下来背单词。写单词,当老师说﹕“下课”。班长说﹕“起立”。大家都说﹕“老师再见”!
老师和听写掉的同学都走了,只有没有写掉的同学和英语老师。老师说:“我下楼,去办公室,你们在这继续背。”老师的脚步发出了咚咚的声音,有的人就听见了说﹕“老师下楼去了,我们来说说话”。过了几分钟,就在我们说着正开心、正热闹的时候。有一个人又听见了咚咚的声音,好像有人来了,这时我们都好奇谁来,想了想,原来是英语老师。大家都慌慌忙忙的跑回座位,拿起英语书来装样子,有的装得很像,就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聚精会神的背单词。但有的人去不行,因为有一些人把书拿倒了,一下子被老师发现了,老师说:“这位同学真用功,居然把书拿倒了,也能这样聚精会神的背,实在高超。”顿时,屋里大笑起来。
老师说∶“谁觉得自己能背掉,能写的,坐前面来听写。我也上了前面坐,因为我在家已经做好了准备。在前天晚上我把单词背得滚瓜烂熟,虽然在家能听写掉,也没有紧张。但是,在学校我心里却十分紧张,紧张地连桌子椅子都摇动了,我的腿都在颤动,紧张连单词都快忘记了。老师的嘴里一会说出一个单词,让我忙着手脚都写上了,大约十几分钟,终于报完了。
当我收拾好书包去停车场的时候,已经只剩七(7)班的车子了,我骑了电动车就往家里跑。回到家,奶奶他们问我怎么这么晚才到家,害怕被奶奶责骂,我没敢说我听写没写掉,被老师留下来了,只好说:“老师拖堂了。”
这是我回家最晚的一次,也是我说谎的第一次。
陈彦霖是我们班一个比较特殊的学生。他一生下来就患了轻微的脑瘫,手脚没什么力气,智力跟四五岁的孩子差不多。但同学们从不嫌弃他,经常帮助他,十分关心他。
那天下午下着小雨,我打着伞正往家赶。突然,看见我的同学包智文和应沁拉着陈彦霖的手一起走着。我赶紧追上去,好奇地问:“你们家跟陈彦霖不在一个方向,怎么一起走啊!”他们异口同声地说:“我们送陈彦霖回家。”
我心里微微一动,陈彦霖的家与我家在一个方向,又离得很近,我……想到这里,我对他们说:“让我送他回家吧!”他们听了,似乎有点不放心。我拍着胸脯说:“放心吧!我保证把他安全送回家!”他们俩相互看了看,点点头,再三叮嘱我:“你可不能开玩笑哦!一定要送到他家楼下哈!”说完就把陈彦霖交给了我。
我一手拉着陈彦霖,一手打着伞,和他并肩走着。由于他比我高出半个头,手脚又没有力气,走路时,几乎是我拖着他走,所以非常吃力。一会儿工夫,我举伞的手也又酸又软了。于是,我丢开陈彦霖的手,说:“陈彦霖,你自己走,不拽着我,好吗?”可他哪里听得进去,非拽着我的胳膊,还说:“哥哥,我喜欢拉着你走。”我假装责怪他:“还叫我哥哥,你看你比我高多少哇?”“嘿嘿——————”他极不协调地蹦跳着,还傻乎乎地笑着。看着他那单纯天真的样子,我咬着牙,拉着他的手,继续往前走。就这样,我一路拉拉扯扯,跌跌撞撞,终于把他送到了家。
那天,我比平时回家晚,但我感受到了给予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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