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所有一切都像江河一样,再怎么汹涌的浪涛,最终都归于平静的大海。
山间有一条浅浅的溪,水面有些宽,水流几乎是静止的,像一个狭长的水坑。
溪水很清,可以看见水底细细的沙砾和光滑的鹅卵石。有游人赤着脚下水玩耍,扬起一圈圈的细细的波纹,溪水没过游人的小腿,沾湿被挽起的裤脚。
鹅卵石很漂亮,路过的人很乐意拣起几块带回去把玩。我也很乐意。
手上的石头很光滑,很圆润,被水流打磨出了一种近似玉的质感。我忍不住想:它从前也有过棱角吗?它曾经是不是一个庞然巨物?
我又想起那几乎静止的流水,那样弱小柔软的水流是怎么把一块巨石拆分、打磨,磨得它没了尖锐的棱角,没了高傲的脾气?
或许这块石头本有一段辉煌的历史,或许它本是一块难得的奇石,但它在这清浅的,几乎静止的流水中,一点一点甘于平凡,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流水中的石块是这样,人应当也是一样,每个人都是一块被投入人生长河的石头,生来心高气傲,在这河水的打磨下边得沉静,变得有了一颗平常心。
有句歌词这么唱:平凡才是最终答案。不论一个人曾经多么辉煌,多么骄傲,最终也会归于平凡,就像钻石,虽然有着夺目的光彩,最终也不过是碳单质,与炭并没有什么区别。
就这样被平凡征服,失了心高气傲的曾经,忘却骄傲的过去,内心归于沉静。
细碎的回忆越过漫天长河,丝丝缕缕的清风轻轻吹响门前的风铃,一切都那么富有诗意。
屋前斑驳的水泥一层一层的脱落下来,老旧的瓦片仍静静完成它的使命。我再次回到这来。
“爷爷!”小小的身躯匆匆掠过奔向堂屋,呼啦啦的弄响风铃。年幼调皮的我经常乐滋滋的奔跑穿梭在层层小巷中,轻灵的足音常伴着清脆的笑声响彻在天籁之中,时光就这样生生拉长。
爷爷的腿伤了。开始因为劳累过度,爷爷的身体消瘦了,挺直的腰板渐渐弯曲,只是爷爷依然笑着坦然面对。爷爷还常去干一些体力活,这样便落下病根。然后——在一次帮忙时,彻底变成灾难。我望着爷爷依旧的笑脸,但隐约能从眉眼中捉到一丝落寞。风淡淡拂过额前的留海,浓郁的绿色倾泻而下。爷爷轻声但坚定说:“即使前面有难以逾越的阻碍,腿伤永远无法痊愈,我还会乐观面对。”
声声入耳,字字郑重。
我再去时,见您费力的把身体挪动,硕大的汗珠从您脸上缓缓滴落。您似乎用了极大的力,隐忍的面容满是痛苦之色。身体只略微晃晃,腿依旧没了知觉。我伫立在门旁,心如刀绞的望着这一切,想要立刻冲进,但我没有那样做。进去时,您随即换上一副温暖且带笑的脸庞,看起来一切安好。
最后见您,是在今年春节。我给您递上一片桃酥,却见您巍巍颤颤的抬起手,一双粗糙白手宽松套在您瘦骨嶙峋的手上,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您如今却拿不了一块小小桃酥,它在坠落,我心悲凉。
可我还是能从你混沌的眼中看到那抹铮亮的.光芒,能依稀辨的出是那个笑着说我很好的坚强老人。
不久传来您走了的消息,听爸爸说您走的很安详。但我还是心痛难忍,我想起您的含笑面容,那份坚强乐观。我感到血液在身体汹涌澎湃加之哀嚎,我知道,那是您的精神永驻于我心房,把它征服。
走的时候,我望着那盏横亘在夜色中的微微灯光,想起就这样被你征服,暗暗回忆起那对叮铃铃的风铃。
“世界上不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这话说的不错,其实世间感动更是常在,只是我们缺少了发现。
一天中午,我睡觉睡过头了,急忙换了衣服跑着去汽车站,等了许久都没有一辆车到,让我更加焦急了,一会儿后终于看见29路公共汽车徐徐的开过来了,我看见都快要发脾气了,车速实在是慢啊!到了!我登上车,掷了一枚硬币跑到后面去了,公车开了一段路又停下了,我看见师机按开了门,原来是一个老奶奶驻着拐杖一小步一小步的朝这里来,老奶奶离车有一段距离,我变的极为焦急。一分钟后,老奶奶终于上了车,她向司机点点头,司机也是对她点了一下头便按下关门键和发动了车子。当时的我不再想着迟到,因为我被彻彻底底的感动了,这位司机为了让这老太太上车肯定受了不少乘客的埋怨,而老太太上车后也只是对他点了点头。我的眼睛湿润了。
如果说这次感动是巧合,那么另一次感动却是令我惊讶不已。那一天放学下着雨,我没有带伞去学校。放学的时候是倾盆大雨啊!我呆在窗边看者外面的雨,担心怎么回家。“哎,你没伞啊?”我回头一看,原来是平常总与我有矛盾的同学,我见到是他就随便的点了点头,而他却认真的跟我说:“我借你啊!”我以为他开玩笑便随便应了一句:“那你呢?”他却很认真的跟我说:“我家近,跑回去就行了。”话音刚落,他把雨伞留下,转身便跑走了,我拿着伞追出去,他的身影便消失在雨中。我感动了。
普普通通一个司机,竟然冒着他人埋怨只动放慢速度,迎接老人,而平常与我有诸多过节的同学却在关键时刻帮助了我。谁能说生活中缺少感动?与其说缺少感动,不如说我们缺少感受感动的心。
就这样被感动,让我们 多在生活中发现感动吧!
小时候在老家生活,我是心直口开的一个小孩,只要是看不顺眼的必定说出来,但更众所周知的是我挑剔的味蕾,大人们也任我胡闹,做我喜欢吃的。又一次,我无意中与外婆提起一个菜品,没想到的是,这道外婆连听都没听过的菜名竟在挑剔的我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那天是我的生日,外婆大清早的就去离家老远的一个市场买菜了。如果不出所料,我应会有口福了。
大约一个小时候,外婆提着大包小包从门口进来,但买的都是我不常在家中看到的菜。包里有黄色的辣椒,紫色的包菜与粉红色的小萝卜。我吃惊地看着外婆,外婆满意地对我笑了笑,神秘地对我说:“你有口福咯!”便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向了厨房。
我偷偷地溜到厨房外的墙边,看着外婆拿着五颜六色的菜开始洗、切、炒。外婆忽然开始踱起步,思索着什么。她拉开抽屉,从中抽出各种瓶瓶罐罐,又从瓶中倒出了一些红棕的粉末与菜拌在一起。不一会儿,香味就散发出来了,我暗自舔舔嘴,离开了厨房。
到中午吃饭时,外婆端出了我心心念念的那道菜,五颜六色,香气四溢。
外婆自豪地介绍:“囡囡,一个月前你说的菜,尝尝!看是不是这样?”
我惊讶时还有些不确定感,我没吃过那种菜呀。我将菜夹到自己碗里,放入口嚼着。一种很新奇的味道从味蕾传来,我看着外婆,她用手拢了拢头上的湿发,我对她笑着说:“外婆,真好吃!”外婆脸飞红了,腼腆地笑笑,真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菜了。
后来我才知道那道菜并不是那样味道,但我依旧觉得那是我所吃过的菜中味道最好的。
那碟将我征服的菜,那个将心做入菜中的人,我至今难忘。
曾有人问德川家康:“杜鹃不啼,而要听它啼,有什么办法?” 德川家康不假思索地回答:“等待它啼。”
是啊,等待一件事的发生、一个人的到来,是唯一让一件事发生、一个人到来的办法,而只有诚心想让那件事发生、那个人到来,才会穷尽时光去等待。
合上书,迫不及待地将这个刚读完的故事讲给朋友听,可他却没有多大反应,眨了眨眼睛,似乎并没有注意我在说些什么,转而将头重新埋进两肘间,闷声闷气地说:“困,困死我了。”便不复做声了。
突然有一种被晾在一旁的感觉,怔怔地,不知该怎么收回脸上急于炫耀的表情;半天,才“哼”了一声,装做无所谓,把书翻开做认真看书状,其实一个字也没看进去,手指揉搓得书页直响,要破裂一般。
临分开的时候,他终于把眼睛睁开,以嘱咐的语气对我说:“周六早八点,老规矩。”这里的“老规矩”是指在附近的小学门口会合,然后再决定一天的行程。“这是老规矩了,忘不了。”我淡淡地回答,心里实有点为刚才他对我的不屑生气。
那天是周四,第二天就是奥运会,百年盛会。
周五晚上,抑制不住心底的兴奋,一大群人在奶奶家的电视旁大声呐喊,一整晚都在高度亢奋的状态下度过,直至上下眼皮再也分不开时已是凌晨两点了。
必然,第二天起晚了。
睁开眼睛的时候已是八点了,打了两个呵欠,正想再懒一会儿,忽然想起了与朋友的约定,悚然一惊,紧忙蹿起,连漱带洗五分钟便夺门而出。在离学校约有五十步远的时候就看见他了,竟没走!不觉松了一口气。他蹲在一棵老柳树下,百无聊赖地拨弄着地上的石子儿。
看到我,他抬起头,玩笑着说:“我也遇到那个叫德川家什么的'了,我问他:‘等一个人来,他却没来,怎么办?’那个家伙想都没想地答道:‘等待他来’”。
对他来说,也许这只是调侃的话语,但刹那间叫我感动到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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