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在路上,是谁陪伴着你,在你走过的几个季节中,是什么让你沉浸,在你走过的几个花开花落之中,是什么你总是倾听。
是雨,在我不知不觉中,是雨流过了我的十六个年华。是雨陪伴
了我六十四个季节,多么希望沉浸在雨中,雨声中。
我看着,我躲在窗口上看着,屋檐下的雨点,一点一点,落在玻璃上的雨消失不见。
在夜晚,窗外下着雨,你睡在窗口边的床上,看着雨,听着雨声。淅淅沥沥……没有节奏,却格外清透,清洗着我的灵魂,撼动着我的心。
我不知道有多少人懂得欣赏雨,我想说的是,雨陪伴着我们笑过,哭过,恨过,爱过,无论如何,这份感情来之不易。
因为我走在路上,在雨中,所以总是遇到了很多很多的绊脚石,在这条道上我曾经狠狠地摔倒,是因为雨把他们变得湿滑。然后我又用受伤的手去揉着眼爬起来,而雨又帮我冲刷掉脸颊上的泪,抹去我的懦弱,让我以为,我是一个坚强的孩子,多少难关都赚不到我的泪水。我也曾经在路上天真烂漫的像个孩子,哼着歌大步向前走。是雨冲散了前路的雾,也冲刷掉来时的足迹,让我勇敢向前,也让我忘记过去。我感谢雨,感谢他的陪伴着我,感染我的心。
我不懂得欣赏雨,我只是赋予了雨一个足以温暖我的心。
这颗心,在世界的任何角落,都陪伴着任何一个人,可能你没意识到有一颗心陪伴着你,不过没关系,如果你愿意。
用同样的心去温暖、欣赏陪伴着别人,去爱她。别让这颗心失望,这个世界不想冷漠。
走在公园的小径上,手畔是花朵娇艳的面庞,鼻息中是清新的草香,拂过脸颊的,是温柔的春风。这春意很像她,就像,外婆的手,她温柔的掌心。
小时候,外婆对我格外的疼爱,吃的,都要买我最喜欢的,一口一个“宝贝丁”,还亲自为我做漂亮衣裳。在同龄的小朋友面前,我的外婆,成了我的骄傲。后来,我渐渐长大,变得有主见了,对于外婆“什么都管”的“碎碎念”有些不耐烦。
我最不能忘记的,是她被我吼了一声的愣神,以及她后来对我一如既往的温柔。
那是一个暑假的夏夜,我正因作业在苦苦思索,外婆忽然神秘兮兮地递来一个平板:“宝贝,这两张鸽子照片哪个好看?”我正心烦,但是看着外婆期待的眼神,只好接过来,看了一眼我就还给了她:“外婆,这不是一样的吗?”外婆似乎察觉了我语气中的不开心,欲言又止,随后小心翼翼地问:“你仔细看一下,帮外婆选……”话没说完,我就急躁地说:“外婆!我还要写作业呢,你自己选吧!”这话一出,空气凝固了,外婆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叹了口气,走了。我的心猛然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我忽然意识到,其实平时我很少去外婆家,这时的外婆只是想让我多陪陪她而已,她那么爱我而我却这样对她……我后悔了,可是一直没有勇气向她道歉。
直到有一次,我自己切水果时,不小心被小刀划破了手指,顿时鲜血直流,我手足无措,只顾着尖叫。这时,外婆飞快的冲了过来:“没事吧?哎哟!手怎么这样了?!”说着熟练地帮我包扎,我一下红了眼眶,终于憋不住,说出了我压抑了很久的.话:“外婆,上次没给你选照片,真是对不起。”她愣了一下,随即绽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没事没事,提着干嘛?外婆早忘了。来,快吃饭。”那时,她脸上溢出的笑容,比青春女孩的笑容还要美,那是我心中最美的春光。
外婆的笑,外婆的手,外婆的关心之语,都陪伴我成长。有外婆陪伴的日子,是我的春天,百花争妍,莺飞草长。
“筱筱,你来看看,这个手机铃声怎么弄?”爷爷沙哑却又十分精神的声音从客厅传来,打破了我苦苦思索很久的一道数学题的混乱思维。
哎,麻烦,我烦躁地走出卧室,看见爷爷一个人拿着手机在捣鼓着。
“哪儿?”我强力压着自己烦闷的心情,尽量平和地问。
“之前的铃声太小了,有时候听不太到,就没接到很多电话,难得你在家有时间,给爷爷重新设定一下。”爷爷戴上又放下老花镜,拍着手机跟我说。
“好,我帮您调一下。”我麻利地从桌上拿手机,熟练地在系统设定中找到铃声调节,想要快一点处理完——我的那个“世界”还在那里等着我。
“爷爷,这个可以吗?”不记得是问了第七次还是第八次,爷爷始终觉得声音不够大,我有点儿不耐烦了,加快了试铃声的速度,心里一边急着想回到我的房间内继续那些没做完的题,没看完的书和那些没完没了的话题。
“……这个可以,稍微好一点。”爷爷又推了推老花眼镜。
“好,那就这个了。”开心,终于处理完了这事,太漫长了。我双手递过手机给爷爷,爷爷颤颤地一只手接过。
那是一只什么样的手啊?皮紧紧地贴在骨上,“枯”是唯一能准确形容它的字眼,在这枯瘦的手上突兀地现出许多厚厚的、发黄的茧子,微微抖动的一只手上有许多小口子,一道一道的,有的结了痂,有的上面还淡淡地发着红。
我愣住了。
这些伤,这些痕是什么时候的?又大又厚的茧子什么时候悄悄布满了爷爷的手?我又想起小时候骑自行车时爷爷的大手稳稳地按住后座,跟着我的车跑,那是多么大而温暖的\'一双手?又想起那时爷爷手把手地教我背乘法口诀,做数学“难”题,那是多久以前的事?
忽地,我想好好坐下陪爷爷聊聊天,剥剥花生米,看看电视。
一张口,却发现无从下口。我连爷爷最近喜欢什么,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愧疚袭来。
在尴尬的沉默之中,爷爷自言自语地叨念着新闻上的国家大事,我也***一两句嘴,爷爷顿了一下,显然是没料到我会回话。
沉默……又是沉默,话题又被爷爷挑起,又一度冷淡。是呵,我连怎么和爷爷聊天都忘了,只能埋头闷闷地剥花生米。
半小时过去,四十分钟过去,在剥够花生米时,爷爷佝着腰,两手端着盘子进厨房做晚餐了。我看着空落落的两瓣花生壳,心里沉甸甸的,鼻头有些酸涩,有热热的液体在眼眶中打着转。一吸鼻子,擦擦泪,坐下闭眼待了一会,也就只能进房间去了。
不一会儿,开饭了,清凉的酒里映着爷爷浑浊的眼睛,苍老疲惫的脸和所剩无几的白头发。
时间太快了,太赶了,我们大了,有了自己的新世界。爷爷老了,很多时候只能无奈地看着他迅速蹿高长壮的孙子孙女们。他们知道自己很难跟上孙子孙女的思维了,只能悄悄地陪在他们身边,用孙子孙女们不知道的方式看着他们长大,看着自己老去。
陪伴,最易,陪伴,也最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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