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邃的夜空,悠悠的月光,朦胧婉约,犹带着微湿的柔晕。
蜿蜒小路错杂盘旋着,微微佝偻着背的老人,目光却如月色般清澈,她用粗糙的手轻轻地拍打着怀中的孩子,那是童年的我。阿婆的子女都在外地打工,家中仅有她一人,自然她与我特别亲近,对我也是如同亲孙女一般疼一爱一。犹记得那时的我总一爱一倚靠在阿婆瘦弱却一温一暖的肩头,在这一温一柔的夜色中,沐浴这流淌的月光,享受这美好的时光。多希望,时间就在这一刻停留。
“阿婆,月亮在睡觉吗?”漫步在月光铺洒的小路上,我好奇地抬起头来问。
“是啊,我们得放慢了脚步走,可别吵醒了她。”
“那星星是在陪她吧。”稚一嫩的童声又再一次响起。
“星星是月亮的梦,美美的梦。”阿婆说着眼里顾盼生辉,声音也柔柔的,甜甜的\',而我就在她的怀里沉沉地睡着了。
睁开惺忪的睡眼,总会看见阿婆捧着一碗糖水,笑吟吟地对我说:“栩栩,快喝吧,里面有月亮呢。”小小的我捧起大大的碗,趁阿婆不注意,将糖水埋在路边,单纯地认为我留住了月亮,也就永远地留住了那段旧时光。
后来去了城市上学,也就很少回家乡了。而阿婆总会在有月亮的夜晚,踏上那条铺满月光的小路,期盼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再次出现。
阿婆已是垂暮之年,当我再次踏上那条熟悉的小路,内心却满是惶恐不安。不知是月光苍白肃***的悲凉,还 是害怕世事无常的感叹。
终是到了我最不愿面对的那天,阿婆家已经来了很多人,我拨一开人群挤进房间,第一眼看的到是阿婆那一温一柔如月光般的眼神,却带着一缕淡淡的忧愁。她弱弱地躺在一一床一一上,憔悴惨白的脸庞令我的心隐隐疼痛。只见她蠕一动着干裂的嘴角,手瑟瑟发一抖仍指着一一床一一边那碗糖水。我会意地端起碗,她笑了,我却哭了。泪水涌一出眼眶,浸一湿了整张脸。此时的我,紧紧地握住了阿婆那冰凉的手。我怕一松开,就是两个世界的故事了……
时光荏苒又是三年,许久没回家乡看看了。城市的月光的确很柔媚,却被一幢幢高楼挡住,显得灰暗。我想,是时候回去看看了。
再次踏上那条月光铺满的小路,老槐树投下点点轻柔明亮的光斑,闪闪烁烁,心境却与往前不同了。沐浴着似水月光,我仿佛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久久回荡着——孩子啊,你回来了,记得吗?我是你当年留下的月光啊。我怅然,于是一遍一遍走过小路,踏过月光。
怀念那月光铺洒过的小路,怀念我未留住的旧时光,未留住的往事依依。
和他的那份友谊,有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开头。
一个深秋的清晨,在老师的“专政”下,我们两个互不相***人成了同桌。当年的他是个白白的小胖子,有着青涩的傻傻的笑。他在我身边略显拘谨地坐下,然后转过头来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像在友善地打招呼:“同桌愉快哦!”
最初,我们的交流只限于借些文具,或是有一方书没带,两人默默地合看一本书,从不多说一句话。深入的交流开始于那个浅蓝色的“便利贴”。那天傍晚,我去参加年级里的诗朗诵培训,回来时教室里已空无一人了。我有些沮丧地走到座位上收拾书包,却惊喜地发现,各科的作业本被细心地整理成一摞,最上面摆着一份浅蓝色的“便利贴”,上面详细地记录了当晚的作业,连“是否需要家长签字”都标明了。瞧着那熟悉的圆圆的字体,眼前浮现出了他那认真的神情,我的心里突然很温馨很感动。第二天,我请他吃了两块大白兔奶糖,在彼此暖融融的笑声里,我们的关系拉近了许多。
后来讶异地发现,我们的共同语言真是太多太多了。
有次自习课上,我倍感无聊,昏昏欲睡。这时,身旁的他也闲来无事,便小声哼起了当年最流行的《小酒窝》:“小酒窝长睫毛,是你最美的记号。我每天睡不着,想念你的微笑。你不知道,你对我多么重要……”没想到,他的歌声低沉又深情,真有几分醉人的味道。我出神地听了一会儿说:“你喜欢林俊杰吗?我更崇拜周杰伦呢。”“那你会唱《不能说的秘密》吗?”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我。然后,我们就一起唱:“你说把爱渐渐,放下会走更远;或许命运的签,只让我们遇见;只让我们相恋,这一季的秋天;飘落后才发现,这幸福的碎片,要我怎么捡……”正合唱到忘情处,突然发现老班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教室,他的双眼,如同高压探照灯一般正扫射着我俩。情势严峻,我们偷偷地扮了个鬼脸,一齐悻悻地住了嘴。
其他时候,我们也配合得极有默契。写“随堂练”时,每当我刚刚算完一题代数,他就恰好低低地报出了答案;英语老师抽背课文时,我们是一对“难兄难弟”,总是“狼狈为奸”,互相“包庇”;后来的体育课上,全然不顾操场上龙腾虎跃的气氛,我们一人一只耳机尽情享受流行音乐;课间10分钟,我奋笔疾书,感觉疲惫时,他也正巧放下笔,兴致盎然地建议道:“聊会儿天吧。”……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俩的关系越来越铁,以至于每月一次的“座位调换”总会让人心惊胆战,恋恋不舍。率直的他总会情不自禁地说:“我就想和你坐在一起!”这时,我便如他同壕的战友,深有同感地拼命点头。好在,我们一直同桌。
后来,离别就来了。6月的阳光下,好像很愉快地填写了同学录,很轻松地在校门口挥手再见。我们都天真地以为,反正考上了同一所重点初中,今后相处的时光还很长很长。可是,又一个3年过去了,我们又一同考入了重点高中,但不同的班级,不同的楼层,让我们为数不多的相遇,只化为淡淡的点头一笑。
时光的长河,汩汩流淌,奔腾不息,总是无情地送走人生中一批又一批的过客,但河床上的五彩贝壳里,却永远珍藏着那些年我们无法忘记的欢笑,无法忘记的往昔……
往事依依,满怀芬芳。
放远望去,辽阔的天空呈现出淡淡的蔚蓝色,悠悠的白云在那海洋里遨游,而我,却只能扎根在这湿润的土壤里,怎么也去不了那奇幻般的地方。
我,是一株小草,一株随风生长的野草。在人类的眼中,我们是多么的渺小,比不上粗壮的大树爷爷,也不能像花儿姐姐那样用自己的美貌去引来人类的喜欢。我们,似乎毫不起眼。
我领略过一次次夕阳从山顶慢慢划下,看到过一朵朵鲜花从破芽而出到死亡的过程,一只毛毛虫的破茧而出……大自然的一切似乎都被我看在眼底。
我生活在一片辽阔无垠的大草原,体验着这里一处处喜忧哀乐,之前,我一直认为这里是一人间天堂,可到现在才发现,其实这里跟地狱没什么区别。
以前的这个地方绿树成荫,阳光明媚,我和我的同伴们在这人间天堂玩得无忧无虑,挥霍自在,天气不错时,就会有小瓢虫爬到我肩上享受着阳光的沐浴,白天,我们和它一样,一起享受太阳为我们制造的桑拿;晚上,静静地仰望魅紫色天空,看着一颗颗被钉在上面的星,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这种光,是我们这种平凡而懦弱的品种感受不到的。
如果没有那一次,也许我会认为,这里将会永远是我的\'儿童乐园,而这个儿童乐园,将会永远为我们这种毫不起眼的野草开放。
不知是从多久开始,我的同伴在不断的消失。这种情况使我十分疑惑,好奇心带着我去询问和蔼可亲的妈妈。妈妈告诉我,他们只是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游乐场玩耍,不久之后,我还能再见到他们的。
“不久”是多久?这个“不久”又能维持多久呢?我们始终相信,自己的前方将会是一片光明,自己还有一条能够发展的路,是这样,使我们这些单纯的孩子不断的往前走,却忘记了背后,应该有的思考过程。
那天晚上,狂风呼啸,乌云密布,我的额上直冒冷汗,心砰砰直跳,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
“啊…!”一声惊悚而又熟悉的尖叫声传入我的耳边,正熟睡的我猛然睁开眼睛,棕色的瞳孔从大放到小,一滴滴晶莹的露珠从眼角滑下,掉进土壤里——“妈妈!”我多么想自己有一双鸟一般的翅膀,鹰一样的身材,把那可恶的人类给叼走,碎尸万段……可是,我没有。
透明的液体洒在我的身上,撒进我的心窝里,是酸酸的,一股咸咸的血腥味,我远远地看着我的妈妈,我的亲身母亲,就这样离我而去。虽然她还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可我知道,她这次是永远的沉睡了下去,不会再次醒来。
我亲眼看到,那巨大的脚印狠狠地朝妈妈的腰上踩去,而且,丝毫不费力。而一旁远远观看的我,却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不能干。
回想起当时,自己是多么天真烂漫,无暇顾及,好似以前那童话般的一切,都是一场梦,一场足以让我被蛊惑的梦。
突然,背上传来一阵剧痛,体内里的鲜血蜂拥而出,我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已经看不清楚那变化多端的白云,晕晕转转,晕晕转转……
渐渐地,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妈妈!她向我伸出双手,朝我莞尔一笑,可是却始终不说一句话。我发现,我自己有了腿和手,我拉住她那粗糙的手掌,跟着妈妈,一起去向了那很远很远的游乐场。
小时候的我总记得外婆的大手挽着我的小手,迈着小脚走出镇子的.石板街,走过小木桥……
小时候父母工作忙,我便交由外婆抚养。外婆每天要从她那窘迫衣兜里,挤出钱为我买一些营养品,外婆每天都在我睡前讲一个小故事,我每次都有一个甜甜的梦乡……就这样,长年累月,外婆成了我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人。
但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我三周岁的时候,母亲接我回去。无奈之下,外婆只得默不作声地帮我收拾衣物,然后不停的嘱咐孩子爱吃什么,爱喝什么,哪件衣服穿着舒服,哪件大了以后再穿……嘱咐了一遍又一遍,到了车站,外婆抱着我摸摸头发,亲亲脸蛋,怎么也不肯放手,车缓缓开动,在外婆的大手松开握小手的一瞬间我"哇"的声大哭起来,"外婆,我要外婆……"外婆再也忍不住了,边跟着汽车一路小跑,边用袖口擦拭不住滑落的泪水,母亲看着外婆这样很是心痛,她也心软了,忙唤司机停了车,我赶忙飞扑到外婆那温暖的怀里,外婆一把搂住了我,抱起了我,在我的脸上"刻"上了几个深深的吻。
现在的我已经长大了,我终究要学会独立。但在我的脑海里总出现一幅这样的情景:外婆梳着齐耳短发,穿的干净利落,迈着小脚,大手握着我的小手,一起走过石板街,走过小木桥……
小的时候,我很怕蜜蜂。有一年暑假,我一个人在家里写作业,爸爸妈妈都去上班了。正当我写完作业,想到阳台上活动时,突然发现一只菜豆大小的虫子躺在我家阳台的地板上。那只虫子黑黑的,身上有一些短毛,两只翅膀不停地颤动着。“啊!”我大叫了起来,“是蜜蜂。”我吓得后退了几步,赶快关上阳台的门,以免让它飞进来。然后,我立马抄起电话,拨通了妈妈办公室的电话。妈妈刚接通,我就大声对她说:“妈妈,我们家进来了一只蜜蜂,你快回来吧!”不一会儿,妈妈就赶了回来。妈妈进门后,问我:“在哪儿呢?蜜蜂在哪儿呢?”我用颤抖的手指着阳台说:“在……在那儿!”妈妈推开门,走进了阳台。妈妈仔细看了看虫子,转过来微笑着对我说:“没关系,那不是蜜蜂,而是一种叫‘磕头虫’的昆虫,不蜇人,哈哈,不用怕。”我瞧了瞧那虫子,果然不是蜜蜂,于是我的心从嗓子眼儿一下子落到了肚脐眼。现在想起觉得很好笑,当时因无知,误把“磕头虫”当作蜜蜂,害得妈妈被扣了工资。
还有一件事,那是一年春节,爸爸带我去我家附近的百鸟园玩。我拿着鸟食喂孔雀,有一只孔雀老是吃不到鸟食,于是他就啄起我的脚来,我被它啄烦了,于是就用脚踹了它一脚,这么一踹可了不得,那只孔雀急了,扑打着翅膀,跳起来,狠狠地啄了我的头三下,疼得我直叫“妈妈”,站在一旁的爸爸不知哪里来的.幽默感,拿起照相机把这有趣的瞬间留在了照片里。
童年的往事是有趣的,是快乐的,我将永远的记住它,永远不会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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