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掌声经久不息,站在领奖台上,拿着书法获奖证书的我激动不已,但此时我多想对父亲说:“谢谢你,我亲爱的爸爸!”
从小,我便是一个淘气的孩子。闲了,不是上树捉“知了”,便是下河捕鱼虾。闷了,总忍不住在父亲的纸上画几个小人儿。为培养我的“定力”,父亲便叫我抓起了毛笔,谁知这一抓,便已越过了八个春秋。
在父亲的帮助下,在区里的比赛中我荣获三个第一、一个第二的好成绩。心中不免沾沾自喜:“爸,你以后别让我参加什么比赛了,我一出马,第一到家。” 父亲笑了笑,带我去参观了省里举行的少年书画展。看到墙壁上精美的书法作品,我才明白,什么叫“井底之蛙”。父亲领着我一幅一幅地看,有的字气魄宏伟,有的字清新淡雅,有的字如挺拔的高山、汹涌的大海,有的字如山中的小溪,令人回味无穷。父亲笑着问道:“怎么样?”我握紧了父亲的手:“爸,回家摆开笔墨,我可不甘落于人后啊!” 父亲又轻轻地笑了。
“提笔即是练字时”,父亲总是这样教导我。夏天,烈日炎炎,我却在四方台旁,挥笔洒墨。父亲也舍弃了电扇、空调,在桌旁对我悉心地指导:“练字是要用心去的,这样才会有所精进!”冬天,寒风刺骨,父亲总是站在我的.身旁,帮我洗笔,却忘了自己手上的冻疮。每次写字,他总不忘提醒我:“做人要像这字,要稳重,要四四方方呀。”我懂父亲的心。
这回在省书法交流赛中,我又拿奖了。父亲在台下望着我,脸上依旧挂着和蔼可亲的笑容。
谢谢你,我亲爱的爸爸,感谢您为我酿出了这一片浓郁的笔墨芳香,为我撑起了这一片蓝色的天空。
我的家庭生活十分简单,仅凭着妈妈一长中学文凭混日子,父亲去异地工作,早已无了音讯。唯一还令母亲感到欣慰的是,我的学习成绩还不错,她把唯一的寄托全注在我身上了。为了让我上好中学,她东拼西凑向四处借钱让我上学,那些日子是很苦的一段往事,每当想起来,母亲总是潸然泪下。
每次期末的结束,对于学生最痛快的时刻。回到家中,有个好成绩送给父母当礼物,这也是作为子女应尽的责任。而这之后,新学期的开始却让我的母亲头痛,这只是不多的学费,对于我的家庭来说,却是一笔天文数字。那些日子里,母亲总会风中推着一辆小三轮车在吆喝着,好不容易的一笔钱啊,如今,终于用母亲的汗水换来了。新书本在我的手中不停地翻阅着,我的`心中却不禁有一阵辛酸。
每个礼拜,我总要带着母亲千折完叠的三十块钱进学校,而当回到家,口袋总是空空入夜,一次,我有几个要好的朋友相邀着要去逛街,起初我不愿去,但后来还是被它们的死缠硬拉给屈服了,我也要和她们几个一起去。心中很是高兴,但是一片愁云又浮上我的心头,此刻,我有了个想法。回到家之后,我向母亲要了五十块钱,她有点疑惑,但最终还是把钱递给我,我对她的不言语感到自己的羞愧,本来想做点什么“解释”,但还是没有说什么便回到学校了。进去学校的那个双休日,我没有回家,自己说是要补习,但心中的乌云又掩盖了一切。我和她们一起去游遍了整条大街小巷,最后,在一家“肯德基”餐厅落脚了。我们围坐在一个大餐桌上,个个都满脸的欣喜,除了我。端来那些鸡翅、汉堡的那位中年妇女慢慢向我走进,刹那间,我觉得她异常地面熟,乍一看,她的面容使我震惊。此时,我们的目光交集在一起,我再不敢抬起头看她了……回家后,母亲没有说什么,但我知道她的眼里充满了泪水,她用她无私的爱包容了她那爱慕虚荣的女儿的心。再也忍不住了,我扑向母亲,用泪水洗刷了自己的无知。妈妈的爱,时刻感动着我,伴随着我走向成功的那一刻。
感动,无须言语的华美词句来修饰,无须眼泪的晶莹来映衬,需要的是颗真诚的心来感应。了感动,便领悟了深刻的哲理,品味了生活的真谛。即使并非眼泪哗哗直下的那种感动,心也一样受到了莫大的震动,理解了更多。
人,总是在群体中生活着。世界是充满竞争与挣扎的世界,也是弥漫了人间爱意的世界。善良是大自然赋予的财富,世上每个人都活在别人的善意中。若常常静静思考与回味,心中便多了一股汩汩涌动的温泉——感动,多了一份暖暖的爱意,自然而然,便拥有了一笔更大的财富。
岁月总挥不去忧郁与沉闷。这时,何不携带沉默置身于大自然?或许平凡景象中,初绽的花儿是你的向导,高空翱翔的鸟儿是你的方向盘。当心胸舒畅时,一丝略带惊奇的感动中,就有一个深刻的哲理,一种纯真的生活意义。
寻求感动——思考母亲的唠叨,倾听朋友的心音,细细体味这份真诚的关怀和信任,忘情沉浸于那种被爱、被人理解的幸福之中。从中,能找到人间的情感和生活的真理。
有了感动,也体会感动,便有了宽以待人,有了友谊和关怀,有了欢笑和开心,也就拥有了一段精彩的人生。
一个人坐在空空的教室里,此时陪伴我的只是那台似转非转的电扇和一盏迷离的灯。今晨激烈的争吵言犹在耳,窗外肆虐的雨水倾盆而下,实不知回家的路该如何出发。
父亲会来接我吗?怕是不会了吧?今天早上我还将他批评得一无是处,极尽言辞之恶毒。应该是不会来了……
我出神地望着窗外那迷离的烟雨发呆。江南的雨的确如此多娇,似烟,似雾,更似情……回首早晨发生的事,回想以前的种种往事,我的脾气确实暴躁了些,总是叫父母亲不要管我的事,动辄怒火冲天,颇有些九头牛都拉不回的架势。可其实我最害怕的,就是他们真不管我了。也许按可笑的星座书上所说,双子座的人是有点双重性格吧……雨雾突然润湿了我的眼睛。
街旁的路灯似明似灭,远处的楼房若隐若现。这雨,还会停吗?父亲,还会来吗?
记得我三岁时体弱多病,时常突发支气管炎,有时还转化为肺炎。有一天深夜,也是这样迷离的烟雨、缥缈的\'凉风、润眼的薄雾。可宁静的夜中总有不宁静的人,我又因患肺炎住院了。躺在病床上,我用似醒非醒、半睁半闭的眼睛看着在病床前坐立不安的父亲,心里感到很踏实很欣慰。而当我第二天早上一觉醒来时,发现父亲已伏在病床上睡着了,只有床头的灯还发着微亮的光。
“砰!”教室门突然被推开了,我的思绪被戛然打断。父亲那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纵然不高,此刻,我却觉得很高大。
“今天的雨这么大,我来接你回家。走吧。”
透过弥漫着雨雾的镜片,清晰中有点模糊,模糊中又是那么清晰。这声音是如此的沙哑,或许因为刚才一路小跑爬楼的原因,说话声中还夹杂着些许喘息声。那额间,隐约藏着几丝银发,眼角的鱼尾纹越发明显。
父亲老了,我也长大了……车,行在烟雨中。学校,在暮色深处隐去。尽管我的眼睛又一次被雨雾润湿,却仍能看清家中的灯光闪烁。
雨,仍在下着,如同一幅写意的山水画,在这个江南烟雨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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