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敢小袋鼠欢欢
森林里,有一只小袋鼠叫欢欢,最离不开妈妈,饿了,也要拉住妈妈的衣角;独自一人在家,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她还会一下子跳到妈妈的袋子里,撒娇的说:“我是妈妈的小尾巴……”唉,妈妈也拿她没法啦。
有一天,欢欢独自一人在草地上玩,一个黄澄澄的梨突然砸到了她头上,欢欢哭了,哭了一了会儿,周围也没人来哄,也就不哭了,干脆把梨做成把小提琴,“啦啦啦……”快乐的歌声传得好远好远。欢欢突然觉得自己一个人也会处理事情啊。
森林里举行运动会啦,动物们使出全身力量在参加比赛,欢欢也不停的蹦啊跳啊,气喘吁吁,总算得了第一。她突然明白,原来自己是“飞毛腿啊”。
一天,欢欢要和妈妈去村庄外郊游,阳光普照,照在身上暖洋洋的,真舒服啊!叮叮咚咚。。。这是小泉水日夜不停奔跑的声音。欢欢看得呆了,想去水下探索奥秘。妈妈早就看出她的心思啦。俩人穿上潜水服,欢欢迫不及待的和妈妈跳下水。水里景色真美啊!突然,欢欢看到一条两头蛇趁妈妈不注意扑向她,欢欢急坏了。这时她已经不娇气啦!毫不畏惧的冲上去,吓得两头蛇灰溜溜的逃走了。妈妈还不知道欢欢救了她呢,欢欢也准备当做秘密啦。
黄昏到了,欢欢依依不舍的离开了泉水。一路上,欢欢拉住妈妈的手说:“妈妈,我是一只勇敢的小袋鼠啦,你不用担心我啦”妈妈怜爱的抚摸着她的脸,欢欢开心的唱着歌谣回家了。
季节的舞台已经拉开了冬的帷幕,凛冽的寒风刺刻着所有的风景。寒凝大地寂寥天,万物,皆因寒冷而变得坚硬起来。隔着雪花的距离,我的心,在热切地盼望梅花的盛开。
爱梅,似乎是与生俱来的情结。爱梅花清雅宜人的幽香,爱梅花冰肌玉骨的韵致,爱梅花高标逸韵的圣洁,爱梅花宛曲疏美的风姿,爱梅花凌霜傲雪的意志,爱梅花独步早春的精神。
梅花,一种安之若素、处之泰然的美之精灵。多少文人墨客以梅喻志抒发情怀,古往今来的篇章里,凝聚了多少关于梅花的醉人诗篇。驿外断桥边的一树孤寂香尘如故,悬崖百丈冰下的一树俊俏只把春报。“不要人夸好颜色,只留清气满乾坤。”“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清溪小桥,篱边松下,绿苔铺地,明窗对花,处处留有梅花的印迹。
当恣意的北风肆虐着料峭的冬寒,当世间的一切都变得黯淡,仍有梅花用心血灿烂出明媚的笑容,点缀着季节的灰暗,平衡着色彩的冷暖。旷远静寂的冰天雪地中,当雪花用手指拨动了梅花的心弦,一树梅花便挺拔而出,傲然绽放。那在天地之间涂抹出的簇簇绚彩,那在白雪映衬下的璀璨英姿,像一幅幅动感的水墨丹青,在白雪素宣上,渲染着自己的淡泊高洁、宁静晶莹。而当一阵又一阵若有若无的清香氤氲开来时,冬也会变得温润而亲切。空气会变得空灵而清新,天地间的暗淡、晦涩也会因了或红或白的梅花的盛放,而显得富有生机和活力。尤其动人的,是在雪霁日晴的时分,在逆光的照耀下,横斜简疏的梅枝被镶上一层金色的\'亮边,梅花朵儿也变得更加玲珑剔透,梅蕊颀长,密密重重,更显出梅花的峻拔隽秀。倘若是在有月的夜晚,月华朦胧,疏影暗香。沉浸在这样的意境中,心也会变得高远幽深起来。
梅花的绽放并不仅仅是属于冬天的风景,更是自然创造的属于春天的第一幅画卷。人间不能没有春的乐章,梅花于是奏响春之声的序曲。依我看来,春天并不是从远方走来的,而是从冬的深处,伴随着深藏在梅蕊之中的激情迸发而出的。
我很荣幸地曾收藏了在北京美术馆举办书画印作品展的扬州邗江藉著名金石篆刻大家祝竹老先生的一方闲章,篆刻的是“一生心事问梅花”,虚实相间,疏密有致,令我爱不释手。而那意味深长的印文,更是久久地、深深地触动着我的心灵。
“一生心事问梅花”。问梅花,你是否寒冷?问梅花,你为何选择了冬天?问梅花,你为谁开放?问梅花,你为何在料峭严寒中把清香撒满人间?问梅花的执着,问梅花的坚韧,问梅花的热烈,问梅花的高洁。问梅花的千般风韵,问梅花的万种精神。
其实,在问梅花的同时,何尝不是在问自己的心事,何尝不是在寻求自己灵魂的栖息地?在生命的冬天里,怎样以凛冽的严寒诠释美丽?在喧嚣的红尘中,怎样以恬静冰洁之心,昂然绽放生命的精彩?
人生转折型
遇上你是我人生另一个起点,因为有了你,我的人生春暖花开。你教会了我幸福,教会了我感恩,也教会了我爱人,并且爱上了你。你就是将我从地狱拉到天堂的女神,也是我想相伴一生,同甘共苦的妻子,你愿意陪我一生一世吗,我准备好了,你呢?
可爱幽默型
“难以忘记初次见到你,一双迷人的大眼睛,在我脑海里你的(美丽身影我挥散不去,握你的双手感受你的温柔,像是春天的气息,你的天真,我想珍惜,看到你受委屈,我会伤心,怎么办我已经爱上你,将你深深刻在了心里,我没有你活不下去,我爱你要用最大的勇气,怎么办呢我已经爱上你...” 搞笑情歌改编。
言简意赅型
无论生死,无论别离欢聚,我要告诉你,我会一直牵着你,一直到老。将最简单的话语结合最深刻的戒指送上,就是一封最感人的情书,当然,戒指要选择乐维斯实名定制的戒指,寓意以我之名,冠你指间,一生相伴,一世相随。深刻的寓意就是一封最好的情书。
愿望表达型
我最想要的生活,就是每天早上起来,能看到你和阳光都在,能给你做早餐;我最想要的工作,就是能按时回家看见你,能给你买让你开心的东西;我最想要的家庭,就是不用很大,但却有我们两个喜欢的`样子,能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视;我想要的有很多,但最想跟你一起经历,我最想要一起的人,只有你!
表白吧,让爱继续!
早晨起来,地上竟已厚厚一层白皑皑的雪;雪花仍在风中舞蹈.
我穿好大衣,戴上帽子,想出门看看今年的第一场雪景。
街上行人极少。
我来到市中心广场旁,看到广场中央有几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孩子们在打折雪仗,飞奔跳跃,虎虎生风;嬉笑声随风而来,忽大忽小,如同山风带来的谷中流淌的溪水声。
我正看得入神,身后一阵粗壮的喘息声使我调过头来____是两个腿部残疾的女孩.她们互相搀扶着在锻炼行走.我十分感动,便说: “孩子,走一走,歇一歇。”
孩子们见我与他们说话,停下了脚步.他们很有礼貌地说: “老爷爷早!”
“你们也够早的了!”我看到她们红扑扑的脸上满是汗水,极心疼地说: “孩子,走得慢一点,看你们累得满头大汗,小心着凉了,你们有这样大的决心,腿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
“我们俩定了计划,年底要甩掉拐杖.不付出更大的努力,目标是达不到的!”那个稍大的女孩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坚定地说.说完,他们胳膊挽着胳膊,一拐一拐地又在雪地上前进了.他们脖子上围的红围脖,在风雪中飘动着。
姑娘的话叫我折服…… “不付出更大的努力,目标是达不到的.”这话是中国青年的心声!是一个永不言败的心声!
我正在沉思中,一个女青年喊了我一声: “大伯,你的围巾被风吹掉了。”随后将围巾从雪地上拾起来交给了我。
“啊!谢谢!你们拉了车炭?”我看到小平车上装了饱饱的一车炭,礼貌般地随便问了一声。
“给我们村里那个五保老人买的.”一个女青年说。
一个拉着,两个推着,小平车吱吱呀呀地滚过了我的身旁..三个女青年的红头巾在西风中飘呀飘呀的。
在我眼前,那红色的袄,那红色的围脖,那红色的头巾,都在风雪中变化着,变化着,变成了一朵朵盛开的红梅花。
坦然的朋友关系,许多事情来得更轻松自如,但我潜意识里把你放在了好朋友的最上面。
中午的饭堂是最拥挤不堪,人满为患的时刻,为了让你可以不用辛苦地站在旁边看着别人吃完了才有位子,我改变了原先的吃饭时间。我宁愿故作饥饿状提前闪人跑到食堂打饭占位,然后等你迈进食堂的时候,向你挥手,若无其事地说:“真巧,我刚吃完,你坐这吧!先走一步了!”怕你会引来闲言碎语,我从不与你同桌吃饭。
会有女生托你递情书给我,可我却丝毫没有兴趣。我调侃地笑道:“我不喜欢低俗的女子,与其和她们交往浪费时间,倒不如和哥们一起挥洒在球场上!”于是,你更放心地与我相处,无所顾忌地同我开玩笑,我们度过了一个个阳光灿烂的日子。
你住学校,而我走读,每逢梅雨季节,我故意把老妈塞给我的雨伞放在家中,只为下了课向你借桑在你宿舍楼下等你的片刻,其他女生递来的雨伞都被我拒绝了,我向你嘟囔着:“我可不想欠那些小女生的人情!”
渐渐地,我们更加默契起来。一些大课是几个班合在一起在一个偌大有回音的阶梯教室进行的,我会发短信提醒你帮我占座位。其实我心里清楚你一定不会忘记的,但是那样就可以顺便询问你在做什么,然后引出其他话题。
也许我们太亲密了,超出了友情,变得稍有暧昧。
这都是周围人给予的压力,终于有一天你忍不住发短信问我:“你不会喜欢我吧?”
在反应了三分钟以后,我打下了那一行违心的字:
“当然不了,我们是好哥们啊!只要你不喜欢我就行,哈哈……”
“那我就放心啦”你肯定的回复几乎同步发来,让我大失所望。
而我内心最真实的声音是:当然喜欢了,从第一眼见到就注定了对你情有独钟。对你一见倾心,但是和你现在的关系我很满足,至少可以看着你笑,看着你哭。我明了如果这样发给你,会给你带去困扰,不是我对自己不自信,而是我明白你不是一个对感情说变就变的女子。
你很少哭,偶尔遇到很感人的事情你会眼眶红润,而后坚强的隐忍过去。而那一次,让我无法忘怀,他伤了你的心,而我的心也如刀割一般疼痛。
对于你们的爱情,我很少过问,你偶尔不经意地提到他的名字,看到你妩媚的笑容我的心竟隐隐作痛。但我反复安慰着自己,你幸福就好!然而,你和他的爱情始终是无法延续下去的,从你一次次跟我提起他的频率中就能察觉出来,高中的单纯青涩情感脆弱稚嫩,经不起时间与空间的阻隔。他在城市那边有了新的女朋友,而你们自然而然地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偶尔看见你眼泛泪光,我真的很想拦你入怀。但我是君子,不能乘人之危,唯一做的只是在网上搜索一些冷笑话,逗你开心,看见你的笑容越来越多,我的心里那块大石头渐渐有了着落。
一切来得太突然,让对感情本来就迷糊不清的你更加惶然,而我在这个时候是你最好的倾诉者。我知道不能乘虚而入,所以迟迟没有表白。
不知不觉,我已经深深地陷入了爱情的漩涡,无法自拔,但面对你我总退缩。我害怕遭到你的拒绝,那样你不会再想见到我。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家里人让我出国,签证已经下来了。我的表白并不是增加你的压力,而是我要勇敢去面对你。无论你是接受还是拒绝,我都将离开。我的思念会萦绕你左右,唯一不放心的就是你。
看见你时,简单的装扮,略施珠粉,虽然如此还是无法掩饰憔悴的面色。足以让我无地自容,泪水瞬间溢出眼眶,在饭桌上你跟我道歉,是的从小到大在你们跟前没委屈过我,现在同样如此。
我亦自始至终的知道,你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可是千不该万不该,把我生的如此这般倔强。你没有想到我的仵怩,却还像以前那般对我好,靓静请不要担心,我还是那么爱你。
我只是静静看着自己一昧的无理取闹,放纵自己的妄为。总要伤害身边的人,(www.lz13.cn在一遍遍磨合自己的行为。而此,我只是个平凡人,沉默,冷漠,无奈,念旧,淡定,现在的我继续过着索然无味的生活。
没课时,我会盘坐或躺在床上看,《不朽》、《简爱》。整天,不发一言,在人少的地方穿梭,在安静中,我喜欢熙攘的感觉,四周都是陌生人的脸孔,形形色色的表情,所有人都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他们,那些时候我只是感到无助的想你。我喜欢在你面前踱来踱去的,那天晚上趴在摩托车上,你从后面环抱着我,我用温润的嗓音和你说话,那刻你就坐在我身边那么近又那么远。
长长的脸颊,童稚般的笑声,下车以后拍了你焦急看时间的模样。很可爱,我则在一旁仓促的傻笑,喜悦抹去了一切其他的感情。我说,执子之手,携手永恒,不离不弃。用我的一生去读尽你的一生,靓静,我爱你真挚,热情,始终如一。
照毕业照的那天上午,全系三百多人都来了。在系里的办公楼前一堆一堆地围着一块场地,然后一个班一个班地上前排队,坐好或者站好,等着摄影师数一二三。一个班一个班地换,像是在放着一组幻灯片,上演着一幕一幕的木偶剧。
“到了到了。”人群中一阵***动。
“什么到了啊?”有人奇怪地问。
就有人说,轮到A暗恋的那个女生她们班照相了。A显得特别紧张,比自己照的时候还紧张。
“哪个哪个,是不是美女啊?”又有人问。
“第二排,顺着数第三个,红色上衣,有点胖的那个。”A说着,脸已经红了,A真是太腼腆了,都什么年代了,还玩暗恋,而且一暗就是两三年。
很快,她们班也照完了。
“快快,已经完了,来不及了。”有人在催促A。
A总算走过去,身上从头皮红到脚底,但是没有犹豫。
“同学。”他叫住了那个女生,好家伙,连名字都不知道。
“什么?”那女孩回过头来。
A停了一下,可是时间哪里容得下丝毫的停顿啊,所以他只有狠狠地下定决心。终于镇定下来,脸也不红了,说话声音也清楚了。
“我喜欢你,已经三年了,可是,我就想告诉你这个,如果现在不说……”
“哦,谢谢。”女孩低头说完,两个人不得不转身走开。旁边,下—个班已经在开始排队了,他们也应该退场让位了。
后面的男生早已哄成一片。
“她说谢谢呢。”A高兴地说。
“可是我还不知道她姓什么叫什么,连她的联系方式都没有来得及问。”A继续说,一点也看不出害羞的样子。
“天啊,怎么这么快就毕业了呢?我还有好多事情没有来得及做啊。”A最后说道。
前些年,美国刚刚庆祝过建国200周年。洛杉矶奥运会的开幕式把他们两个世纪的历史表演得辉煌壮丽。前些天,澳大利亚又在庆祝他们的200周年,海湾里千帆竞发,确实也激动人心。
与此同时,我们的苏州城,却悄悄地过了自己2500周年的生日。时间之长,简直有点让人发晕。
入夜,苏州人穿过2500年的街道,回到家里,观看美国和澳大利亚国庆的电视转播。窗外,古城门藤葛垂垂,虎丘塔隐人夜空。
在清理河道,说要变成东方的威尼斯。这些河道船楫如梭的时候,威尼斯还是荒原一片。
苏州是我常去之地。海内美景多得是,唯苏州,能给我一种真正的休憩。柔婉的言语,姣好的面容,精雅的园林,幽深的街道,处处给人以感官上的宁静和慰藉。现实生活常常搅得人心志烦乱,那么,苏州无数的古迹会让你熨帖着历史走一定情怀。有古迹必有题咏,大多是古代文人超迈的感叹,读一读,那种鸟瞰历史的达观又能把你心头的皱折慰抚得平平展展。看得多了,也便知道,这些文人大多也是到这里休憩来的。他们不想在这儿创建伟业,但在事成事败之后,却愿意到这里来走走。苏州,是中国文化宁谧的后院。
做了那么长时间的后院,我有时不禁感叹,苏州在中国文化史上的地位是不公平的。历来很有一些人,在这里吃饱了,玩足了,风雅够了,回去就写鄙薄苏州的文字。京城史官的眼光,更是很少在苏州停驻。直到近代,吴依软语与玩物丧志同义。
理由是简明的:苏州缺少金陵王气。这里没有森然殿阙,只有园林。这里摆不开战场,徒造了几座城门。这里的曲卷通不过堂皇的官轿,这里的民风不崇拜肃***的禁令。这里的流水太清,这里的桃花太艳,这里的弹唱有点撩人。这里的小食太甜,这里的女人太悄,这里的茶馆太多,这里的书肆太密,这里的书法过于流利,这里的绘画不够苍凉遒劲,这里的缺少易水壮士低哑的喉音。
于是,苏州,背负着种种罪名,默默地端坐着,迎来送往,安分度日。却也不愿重整衣冠,去领受那份王气。反正已经老了,去吃那种追随之苦作甚?
说来话长,苏州的委屈,2000多年前已经受了。
当时正是春秋晚期,苏州一带的吴国和浙江的越国打得难分难解。其实吴、越本是一家,两国的首领都是外来的冒险家。先是越王勾践把吴王阖闾打死,然后又是继任的吴王夫差击败勾践。勾践利用计谋卑怯称臣,实际上发愤图强,终于在十年后卷土重来,成了春秋时代最后一个霸主。这事在中国差不多人所共知,原是一场分不清是非的混战,可惜后人只欣赏勾践的计谋和忍耐,嘲笑夫差的该死。千百年来,勾践的首府会稽,一直被称颂为“报仇雪耻之乡”,那末苏州呢,当然是亡国亡君之地。
细想吴越混战,最苦的是苏州百姓。吴越间打的几次大仗,有两次是野外战斗,一次在嘉兴南部,一次在太湖洞庭山,而第三次,则是勾践攻陷苏州,所遭惨状一想便知。早在勾践用计期间,苏州人也连续遭殃。勾践用煮过的稻子上贡吴国,吴国用以撒种,颗粒无收,灾荒由苏州人民领受;勾践怂恿夫差享乐,亭台楼阁建造无数,劳役由苏州人民承担。最后,亡国奴的滋味,又让苏州人民品尝。传说勾践计谋中还有重要一项,就是把越国的美女西施进献给夫差,诱使夫差荒婬*无度,慵理国事。计成,西施却被家乡来的官员投沉江中,因为她已与“亡国”二字相连,霸主最为忌讳。苏州人心肠软,他们不计较这位姑娘给自己带来过多大的灾害,只觉得她可怜,真真假假地留着她的大量遗迹来纪念。据说今日苏州西郊灵岩山顶的灵岩寺,便是当初西施居住的所在,吴王曾名之“馆娃宫”。灵岩山是苏州一大胜景,游山时若能遇到几位热心的苏州老者,他们还会细细告诉你,何处是西施洞,何处是西施迹,何处是玩月池,何处是吴王井,处处与西施相关。正当会稽人不断为报仇雪耻的传统而自豪的时候,他们派出的西施姑娘却长期地躲避在对方的山巅。你做王他做王,管它亡不亡,苏州人不大理睬。这也就注定了历代帝王对苏州很少垂盼。
苏州人甚至还不甘心于西施姑娘被人利用后又被沉死的悲剧。明代梁辰鱼(苏州东邻昆山人作《烷纱记》,让西施完成任务后与原先的情人范蠡泛舟太湖而隐遁。这确实是善良的,但这么一来,又产生了新的麻烦。这对情人既然原先已经爱深情笃,那么西施后来在吴国的奉献就太与人性*相背。
前不久一位苏州作家给我看他的一部新作,写勾践灭吴后,越国正等着女英雄西施凯旋,但西施已经真正爱上了自己的夫君吴王夫差,甘愿陪着他一同流放边荒。
又有一位江苏作家更是奇想妙设,写越国隆重欢迎西施还乡的典礼上,人们看见,这位女主角竟是***而来。于是,如何处置这个还未出生的吴国孽种,构成了一场政治、人性*的大搏战。许多怪诞的境遇,接踵而来。
可怜的西施姑娘,到今天,终于被当作一个人,一个女性,一个妻子和母亲,让后人细细体谅。
我也算一个越人吧,家乡曾属会稽郡管辖。无论如何,我钦佩苏州的见识和度量。
吴越战争以降,苏州一直没有发出太大的音响。千年易过,直到明代,苏州突然变得坚挺起来。
对于遥远京城的fu败统治,竟然是苏州人反抗得最为厉害。先是苏州织工大暴动,再是东林党人反对魏忠贤,朝廷特务在苏州逮捕东林党人时,遭到苏州全城的反对。柔婉的苏州人这次是提着脑袋、踏着血泊冲击,冲击的对象,是皇帝最信任的“九千岁”。“九千岁”的事情,最后由朝廷主子的自然更替解决,正当朝野上下齐向京城欢呼谢恩的时候,苏州人只把五位抗争时被***的普通市民,立了墓碑,葬在虎丘山脚下,让他们安享山色和夕阳。
这次浩荡突发,使整整一部中国史都对苏州人另眼相看。这座古城怎么啦?脾性*一发让人再也认不出来,说他们含而不露,阳说他们忠奸分明,说他们报效朝廷,苏州人只笑一笑,又去过原先的日子。园林依然这样纤巧,桃花依然这样灿烂。
明代的苏州人,可享受的东西多得很。他们有一大批才华横溢的戏曲家,他们有盛况空前的虎丘山曲会,他们还有了唐伯虎和仇英的绘画。到后来,他们又有了一个金圣叹。
如此种种,又让京城的文化官员皱眉。轻柔悠扬,潇洒倜傥,放浪不驯、艳情漫漫,这似乎又不是圣朝气象。就拿那个名声最坏的唐伯虎来说吧,自称江南第一才子,也不干什么正事,也看不起大小官员,风流落拓,高高傲傲,只知写诗作画,不时拿几幅画到街上出卖。
不炼金丹不坐禅,不为商贾不耕田,闲来写幅青山卖,不使人间造孽钱。
这样过日子,怎么不贫病而死呢!然而苏州人似乎挺喜欢他,亲亲热热叫他唐解元,在他死后把桃花庵修葺保存,还传播一个“三笑”故事让他多一桩艳遇。唐伯虎是好是坏我们且不去论他。无论如何,他为中国增添了几页非官方文化。人品、艺品的平衡木实在让人走得太累,他有权利躲在桃花丛中做一个真正的艺术家。中国这么大,历史这么长,有几个才子型、浪子型的艺术家怕什么?深紫的色*彩层层涂抹,够沉重了,涂几笔浅红淡绿,加几分俏皮洒泼,才有活气,才有活活泼泼的中国文化。
真正能够导致亡国的远不是这些才子艺术家。你看大明亡后,唯有苏州才子金圣叹哭声震天,他因痛哭而被***。
近年苏州又重修了唐伯虎墓,这是应该的,不能让他们老这么委屈着。
一切都已过去了,不提也罢。现在我只困惑,人类最早的城邑之一,会不会、应不应淹没在后生晚辈的竞争之中?
山水还在,古迹还在,似乎精魂也有些许留存。最近一次去苏州,重游寒山寺,撞了几下钟,因俞樾题写的诗碑而想到曲园。曲园为新开,因有平伯先生等后人捐赠,原物原貌,适人心怀。曲园在一条狭窄的小巷里,由于这个普通门庭的存在,苏州一度成为晚清国学重镇。当时的苏州十分沉静,但无数的小巷中,无数的门庭里,藏匿着无数厚实的灵魂。正是这些灵魂,千百年来,以积聚久远的固执,使苏州保存了风韵的核心。
漫步在苏州的小巷中是一种奇特的。一排排鹅卵石,一级级台阶,一座座门庭,门都关闭着,让你去猜想它的蕴藏,猜想它以前、很早以前的主人。想得再奇也不要紧,2500年的时间,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如今的\'曲园,辟有一间茶室。巷子太深,门庭大小,茶客不多。但一听他们的谈论,却有些怪异。阵阵茶香中飘出一些名字,竟有戴东原、王念孙、焦理堂、章太炎、胡适之。茶客上了年纪,皆操吴依软语,似有所争执,又继以笑声。几个年轻的茶客厅着吃力,呷一口茶,清清嗓子,开始高声谈论陆文夫的作品。
未几,老人们起身了,他们在门口拱手作揖,转过身去,消失在狭狭的小巷里。
我也沿着小巷回去。依然是光光的鹅卵石,依然是座座关闭的门庭。
我突然有点害怕,怕哪个门庭突然打开,涌出来几个人:再是长髯老者,我会既满意又悲凉;若是时髦青年,我会既高兴又不无遗憾。
该是什么样的人?我一时找不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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