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了,我背上书包就往桥边走,想去桥的另一头买些零食、文具。桥对面都是些小摊、小店,连成了一条街。那儿很热闹,给人一种温馨的感觉。
桥头是一个冰淇淋小摊——九山冰淇淋。我与同学到那儿时,总是不会忘记去买一个吃。虽然只有一种味口,但那种味口让你尝不出是什么味,反正就是好吃,让人回味无穷。那儿的冰淇淋,晚上6:00不到就已经买完了。
冰淇淋的旁边,是一个叫韩国铁板烧的小摊。那儿有好多的东西摆在前面。我几次经过那儿,那个小摊贩都在烤肉串,那味儿可真香啊!害得我直流口水,于是我只好买一串给我那犯馋的.肚子尝尝。真是“不尝不知道,一尝才知道”啊!原来这个这么好吃?
再走几步就是工艺摊了,工艺摊是我最爱去的地方。那里摆了许多彩色塑料管,你可以买了回家自己做。还有些铁丝,可以带彩线回家编。那里还有许多已经编好的工艺品,色彩缤纷。摊主经常在我们同学面前表演他的拿手绝活——编工艺品。几条普通的彩线在他的手中,顿时变成了一个完美手机挂件。同学们赞叹他的手巧,有些同学就会把他刚刚编的手机挂件买下来,还有些同学会买下材料,自己回家编。一传十,十传百,大家都知道有这么一个小摊,好多人都来买工艺品的材料。
虽然那条街有许多文具店,但我们都只喜欢到缘缘文具店。因为那个店家很幽默。是一个女店家,剪短头发。她经常与我们开玩笑,还会装幼稚,让我们笑。那儿的生意很火,店里经常挤满了人,所以难免会出些差错:一次我去那里买文具,只拿了文具忘了付钱,后来我走了一半才想起来。
那条街我一放学就会去逛一下,如果不去,就总会觉得缺少了些什么。
原来是一位老阿姨在做一种奇怪的食物呢!我不禁好奇的凑了上去,问道:“阿姨,您这是做什么呀?”老阿姨看了看我,一笑,说:“这东西叫做鸡蛋汉堡!”我听了,将老妈拉到眼前,说:“老妈,这是鸡蛋汉堡,我从没听说过,不如我们一人买一个尝尝吧!”妈妈爽快地答应了。等待的过程中,我悄悄打量起这位老阿姨来,她不过四五十岁,但脸上写满了沧桑,爬满了皱纹,似乎从来不苟言笑,手上布满了青筋,整个人看上去显得苍老而又朴实。身边是她的一个小推车就是她的摊位。其实不过是两个小灶台而已,每个小灶台有7个圆孔,排成梅花状,每个孔里都有着一个金黄色的类似汉堡样的\'厚饼,炸得金黄金黄的,我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老阿姨左手执铲,右手执刀,前后左右顾及着那14个烧着的鸡蛋汉堡,手法娴熟。做完两个后,老阿姨拿出两个鸡蛋,对着锅一敲,两个手指一掰,两个小孔里就各落下一个金灿灿的蛋黄和透明的蛋清。老阿姨告诉我们,这两个就是我们的,鸡蛋要熟透还得要一会,老阿姨的手脚却从没停息,一会儿将一个快烧好的翻个身,一会儿在这个汉堡上撒点调料,一会儿又在那个汉堡上浇点油……,那一把铲子和一把水果刀就似两只延长的手,“鸡蛋汉堡”在她的“手”里来回翻飞,哪里都是油光灿灿;哪里都是飘香阵阵……惹得一圈围观者纷纷拿出手机拍照。这时鸡蛋的“啪趴”声传入耳朵,老阿姨又熟练地用筷子夹了一筷子肉均匀地抹到了正在嚎叫的两个鸡蛋上,不多不少,无可挑剔。我吃惊地看着这位饱经风霜的老阿姨,心想:阿姨虽然感觉一把岁数了,可手脚灵活自如,比许多年轻人的手还要巧,真的令我敬佩啊!
老阿姨一会儿给“汉堡们”翻个身,一会儿收钱,一会儿给刚做完的“汉堡”穿上面粉外衣,一会儿又在左盼右顾,似乎在担心着什么------忽然老阿姨将我们的两个“汉堡”铲了起来,熟练地在锅底倒上了面粉浆,再用毛刷刷几遍油,鸡蛋汉堡的模样渐渐地显露出来,金黄的身子加上闪闪的油光让人不禁口水直流。五六分钟的炙烤,“鸡蛋汉堡”在阳光的照耀下变得更黄了。这时阿姨用铲子把“鸡蛋汉堡”的边缘划了一道口子,用筷子飞快地夹起一把香菜末,娴熟地塞了进去,然后挑起一点辣子猛往里塞,再经过几个翻身,我们那色香味俱全的“鸡蛋汉堡”终于完成了!
我拿起塑料袋,一边回忆阿姨那巧夺天工的制作技艺,一边慢慢品尝了起来------
那时似乎还没有城管,学校外面的各色小摊是那么欢快地存活着,以学校的大门为出发点,各式小食摊两边一字排开。最近处是一个卖鸡腿面包的摊子,摊主是一对年轻夫妇,那些金灿灿的面包鼓鼓囊囊,“面容”姣好,还刷着一层亮油,在阳光下,散发着一股让人惊喜的焦香味,女人戴着一副油腻的透明手套,用小刀将五毛钱一根的香肠微微划开一道口子,然后就是“哗”的一下,露出了粉嫩嫩的肉体,然后很工整地切成三段。不过,谁也不知道那截香肠是怎么放进面包里去的,所以也就成了江湖一谜。
一对中年夫妇经营着他们的\'五香豆腐干摊,一只翻腾着的酱汁锅,五香豆腐干在锅里发出汩汩的声音,吸足了酱汁,鼓鼓的。案板上搁着一个大碗,绿白相间的葱花满溢,还有一个甜面酱罐,食客总是很努力地用大刷子在不多的酱罐里努力搅动几下,给自己手里的那串五香豆腐干刷上厚厚一层酱,然后畅快淋漓地吃起来,边走边吃,任酱汁“滴答”掉落在地。
卖炸臭豆腐的老妇人,拿着一双极长的筷子在油锅里搅动着臭豆腐,炸好的金色的臭豆腐放到锅边的竹架上,滤油。很多人喜欢吃臭豆腐——这种闻起来臭吃起香的民间美食,所以要排队等候。老妇人一边手不停歇,一边看着食客的万千吃相,问:“饱了吗?要不再加几块儿?”臭豆腐的臭和五香豆腐***香混合在一起,风一吹,此消彼长,食客和路人都呼吸着这独特的人间烟火味。
卖蜂蜜小蛋糕的摊子有如蜂巢般的模具,里面是一个个奶黄色的小物什,氤氲着潮潮的热气,奶香在近处的空气里升腾、盘旋。我记得小胖在自己的里面写过这样的话:“如果我长大了,我想要两个做小蛋糕的摊子,我从一个摊子上拿一袋1元的蛋糕,然后在另一个摊子上拿一袋2元的蛋糕,全部吃掉,留下一个给小朵(小胖的同桌)吃。”
所以,在这种氛围下,在孩子们的心里,小吃摊的摊主就是江湖老大——孩子们,想象中最传奇的英雄。孩子们总能用撒娇或撒泼征服奶奶辈的人,实在不行就坐在地上不走了,老太太招架不住,只得掏钱。于是,几乎所有的孩子都手持一根串食物的竹签,一脸骄傲的样子。谁会在拥有了一个鸡腿面包后去想更多呢?
后来,我们换了班主任——一个很清爽的女孩,她规定:不许到小食摊上买东西吃,违者罚抄生字100遍。可是,全班同学攻守同盟,顶风作案,顽强地吃着小摊货。
后来,上了中学,我竟然自发形成了一种可憎的观念——小摊货吃不得。于是,我总是侧目而视学校门前的小摊,总觉得眼前是一片死猪肉、死鱼肉,还有漫天的扬尘,就这样我到了“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的年纪,从此小摊变成了市井,但不是市井的传奇,仿佛是一个和城市阴沟密切相关的概念。
近来,在一位行者的博文中读到了这样的一番景象:台湾的小吃摊业主很喜欢让自己念大学回家的子女帮助打理小吃摊,并且希望自己的子女能把小吃摊作为一项祖传的家业继续下去。想象中,我仿佛凭此看到了在林荫道边,那一代代人对于那一个小摊位的坚守,食物冒着亘古的热气,专属于那一座城市的民间传奇。
或许,在数十年的恍惚间,我们终究触及了一种叫做“小摊范儿”的前世与今生。那些生于斯,长于斯的方寸流动空间。全然的草根人物,不变的坚守,不变的南腔北调,喧哗着专属于城市的惊喜,那些在岁月深处的潜流冒着泡泡,像是城市安静的密语。
一城,一英雄。一摊,一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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