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骤雨,总乌云密布,一片乌黑,那感人的一幕也总是不由自主地浮现于我的脑海之中。
那天放学时,突然狂风暴雨从天而降,豆大的雨点织成一张无涯的网,把我们的校园密密实实地罩住。每个学生都等待着家长来接送。我也不例外,焦急不安地等待着。过了半个小时后,全校的学生都差不多高高兴兴地回家了,而我却不见爸爸那慈祥的面庞,那矫健的身体。我有点生气地想:爸爸怎么还不来?他怎么了?唉,再等一会吧,他一定回来接我的。又过了半个小时,我仍未见他的身影。我火冒三丈,就算有事,也不会这么久啊!亨!不来接就算了!我自己会回去!于是,我只好既生气又无可奈何地向枪林弹树似的雨点儿冲去。豆大的雨点儿劈头盖脸一个劲儿地往我身上砸,真不是滋味。我一边埋怨爸爸不来接我,一边生气地跑回家。回到家门前时,突然感觉身后有一个人,我就身一看,啊!是爸爸!他和我一样,成了“落汤鸡”。我莫名其妙疑惑不解地问:“爸爸,你既然来了,为什么不接我?”爸爸语重心长斩钉截铁地说:“儿子,爸爸不来接你是因为爸爸想要用雨点来磨练你的体质,磨练你的意志。不经过狂风暴雨的洗礼怎能有灿烂的阳光。那条充满荆棘与坎坷的路必须是你自己去体验,去感悟,这样你才能从荆棘和坎坷中获取力量和智慧去闯出属于自己的`林荫大道。毕竟,爸爸只接得了你一时接不了你一世。”我恍然大悟,泪水夺眶而出,立即扑进爸爸的怀里,说:“爸爸,对不起,我误会你了。”虽然雨水打在身上冰冷冰冷的,但我却觉得暖和暖和的。
每逢骤雨下完时,天总是那样的碧蓝,云总是那样的纯净,空气总是那样的清新,阳光总是那样的灿烂。此时,我也回忆着,理解着那句话:不经过狂风暴雨的洗礼怎能有灿烂的阳光。
我喜欢雨天,尤其是夏雨,丝丝晶莹明亮的雨滴拍打在绿叶上,有风吹过时,会带过一片哗啦啦的声响,如同那迎风轻扬的鬓发。那个如诗的夜晚,在我的回忆里泠泠作响。
暑假我参加了课外班,上课地点离家不是很近。课程快结束的一天,下课了,我望着那阴沉的天空,心下一叫“不好”,便匆匆跑下楼。看样子要下雨了,是不是该打电话叫妈妈来接我?算了,反正车站离家也不远,我还是冒雨跑回家吧。想着想着,却已经走到车站,开始等车。
坐上车,不一会儿,雨就开始从天倾斜下来了,汽车玻璃上的雨水如柱般向下冲刷,似乎没有停下来的趋势。我心中开始百般焦急,这雨怎么还不见停,我快要到站了。
公车经过的站台空荡荡的,街上行人也稀少起来,城市忽然间好似一副空了的骨架,一眼就能望穿。雨渐渐小了起来,细密的雨丝模糊了视线,透过满是水珠的`窗户依稀能看见透明的小雨滴轻拍着路旁青葱的树叶,水滴从泛红的叶尖滑落。公车快到站了,远远地,恍然间我看见一个打着伞的人,孤零零静静的站着,她的眉目间露出焦急的神情,风吹起她过肩的长发。她一手举着伞,另一只手紧紧护着一把尚未打开的伞。每当有公车驶来,她便微微探出身子张望着着,好像在等待着谁。她的裤脚已经被水侵湿,可能是一路踏水而来。
公交车门一打开,我便看清了她的容颜,是妈妈。她看到了我,露出了最美的笑容:“你可把妈妈担心坏了,怎么不知道给妈妈打个电话啊?”她一边说着一边把那把没有湿的雨伞递给我。在她转过身的刹那,我的眼角有点潮湿。看着雨中光影下她的背影,我的心里暖暖的,紧忙追了上去。路边碧绿的树叶妖娆的在枝头,伴随着雨,沙沙地响着。
回到温暖的家,明亮而温馨的灯光映衬着桌上可口的饭菜,对比着窗外细密而又清冷的雨丝,在那一刻,我到了人间最伟大最温暖的——母爱。
心中不免归家的急切,站台外的雨时大时小,淋得地上水沟里冒出大大小小的水泡,不停地跳动。我拿出手机,拨出了那个熟悉的号码,半躲着雨,迫不及待地与手机那一方的人通话。
天色已全黑,天冷的使我不停在原地踱步。雨在空中似乎正织着某种心网,在路灯下,给我一种真实感,一种美丽。耳边接连不断地响起轿车的鸣笛声,两声喇叭,带走了同样在等待的孩子,一个又一个,我的心不免着急,又怨念起来,怎么还不来。
又是十分钟,公交车来了,但是,我却没有乘坐,我担心,于是,我再次拨通了那手机号,话筒里传来了嘟-嘟-嘟的声音。身边的声音越发大,这时,电话被接通,我还是那样迫不及待:“爸,你怎么还没到?”出乎我意料的是一向温和的他,这次却异常的冷:“快到了,等一下!”是我从未听到的急切语速和类似于生气的语气。我一下呆在了那里,拿着手机的手也迟迟未动分毫。
过了一会儿,我才仿佛从中反映过来,缓缓关上手机,缓缓放下。此刻那声声喧嚣完全入不了我的耳,原本急切的'我,突然静了下来。
我只想到爸爸快些来,却完全无视了那夜风中的雨,兴许我是被他人家庭的接送感染了,只想自己也能拥有那等待而来的美好。此时,我只希望他的车可以慢一些。安全一些,雨天路滑,爸,你在哪呢?
又是五分钟,我与爸爸开始了第三通通话,很短:“超市路口旁我停着车,快点。”然后,就在我的一言不发中断了电话,语气还是很快,却没了开始时的生气。
我找到了爸的车,就在关上门的一刹那,他说:“坐好,走了,冷死你。”明明只是一句很普通的话,我却感到了无言的温暖,他从来不善于说那些安慰的话,也总以为太假,只有靠行动才是真的,就像现在,即使他仍旧冷着脸,我也明白他是关心我的,在见到我时时松了一口气的,不让步他不会急切赶着大风大雨来接我,一路上,我未言语。
雨,冰冷,却挡不住心深处的热潮:;天,黑沉,却压不住爱的光芒;爱,无言,却能在两两互解的静谧中长存。
雨还在下着,编织着爱。
母女之间的爱,比山高,比海深;就像那海盐芝士,浓郁、简单。我和妈妈、妈妈和外婆之间并不常说喜欢、爱之类的话,我们都很含蓄。所有的爱都蓄在这条鱼里。
几年前的那天夜晚,外婆到我们家来吃饭。上菜了,妈妈端出一条热腾腾的香飘四野的鱼,那是妈妈的拿手菜。我们围坐在饭桌前,热热闹闹的吃起了饭。
外婆把筷子伸向那条鱼,小心翼翼地在做着什么。只见她全神贯注,似乎在干着什么重要的事。哦,我知道了,外婆是在挑鱼刺。外婆把挑出来的鱼刺放到自己碗旁,然后把那一块没有鱼刺的鱼夹到妈妈碗里,说道:“你小时候最怕吃鱼,说里面有鱼刺,我每次都帮你把鱼刺挑出来,挑着挑着,你都这么大了!”外婆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欣慰。
妈妈也把筷子伸向了那条鱼,也开始挑起了鱼刺。就像重复着外婆刚才的动作一样,妈妈把她挑的那块没有鱼刺的鱼,夹到外婆的碗中,说:“现在我长大了,而您老了,该让我来帮您挑了。”
外婆欣慰地点了点头,眼睛里闪着泪光,嘴微微一抿,笑了。
几天前的一个夜晚,妈妈又端出了那条热腾腾的香飘四野的鱼。妈妈再一次挑鱼刺。我很奇怪,这次外婆又不在,妈妈给谁挑呢?妈妈把那块挑完的鱼夹起来,向我碗里放。妈妈说:“还记得那次你喉咙被鱼刺卡住吗?你说你从那以后不喜欢吃鱼了。之后我就一直帮你挑鱼刺,吃吧!”
我把那块鱼夹回到妈妈碗里,说:“不用了,我长大了,可以自己挑了,留置您吃吧。以后应该我帮你挑了!”
妈妈摸摸我的头,笑了笑。她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欣慰、温暖的目光,这柔和的目光洒遍全身,使我置身于幸福之中。
母女之间的爱就是这么浓郁、简单,所有的爱都蓄在这些鱼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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