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我初一,她初三。整个声部里只有她一个初三的,当首席,但我不太喜欢她,不像同级乐团里的别人,把她当作偶像。
原因有二:其一:不认真排练,合排常常睡着,还靠着琴杆打哈欠,好在有演奏任务时她能像兔子一样从凳子上“腾”地坐起,好似睡着时耳朵始终是醒的;其二:排练迟到,无论多重要的排练,她总要在五点左右拖着书包满头大汗走进早已安静下来的排练厅,或是在中阮柳琴与打击乐S010中间冲进来,或是在老师训话训得兴起时在门口冷不丁喊一声“报告!”其它种种令我恨她到咬牙切齿,仿佛大我们几岁,就可以排练又迟到又睡觉,又批评老师。这样的人怎么能当乐团首席呢?于是与她暗暗较上了劲,天天多加了几小时的练习。
那时初一的教室在操场的这一边,初三在那一边,平时课间也都碰不上面,于是对初三所知甚少,她也不常与我抱怨学业上的事,使我直到初三才设身处地地明白了她的苦衷。
初三了,我如愿以偿地接替了她的位子。然而一天的繁重学业与长跑使我在排练时眼皮打架。常常地,我因贪图靠在琴杆上再闭几秒钟眼,而误了好几个小节的演奏。回想那时与困意对抗,即使闭上双眼肌肉也时常紧张准备着的她,我突然有了向她学习动力,于是强打精神,像那时的她一样强撑着奏完一曲又一曲。月考完,下课时间拖到了下午五点,没吃饭集中早已迷离的眼神,像那时的刀子一样强撑着奏完一曲又一曲。月考完,下课时间拖到五点,没吃饭,我也和她一样用最快速度穿过操场,尽早到位,一直练到晚上七点,我捂着发疼的肚子,明白了她那时的不易。但作为乐团的一员,我和那时的她一样空着肚子一天又一天的坚持。
上了初三,我才明白了做到她的那种程度是多么的不易,坚持下来的她又是那么的伟大。有时候排练、结束、背着琴回家时,也总听到初二的学妹留在排练室练琴,仿佛看到了以前的自己,我在心中默念“加油!你一定能行!”
愿我毕业之后,还会有人,有乐团的后辈能在忙碌的初三也可以尽力做到最好,像我,像我的学姐,将这样的拼搏传承下去。
古巷里的风,永远不急不缓地吹着,漫步走过岁月和风雨的老墙,雕花的屋檐,青石路上,传来阵阵甜香。
我快步走上前,只见雕花的屋檐下,摆放着一张大理石桌子,许是经过了岁月和风雨,已在大理石上留下来时间的印迹。
只见一位戴着黑色圆框眼镜的老爷爷,身着黑色大褂,手上不知在捣鼓一些什么。走上前,问:“老爷爷,这是什么呀?”老爷爷答道:“这个是糖画呀!用糖做画。”“那可以吃吗?”“可以呀。小孩子,你没见过吗?”“大城市都没有这个。”老爷爷望了望远方说:“也是啊,现在做糖画的手艺人越来越少了。”我笑了笑说:“老爷爷,可以帮我各做一只龙和凤吗?”“当然可以呀。”随后,他眼神沉着,凝望着大理石板,闭上眼,又睁开,似乎是在构思糖画的形状。
他拿起铜勺,紧握着上面木棒,许是岁月已久,木棒已经被磨得光滑透亮。老爷爷用铜勺舀起铜桶中的糖稀,以腕力带动勺子运行,挥洒在大理石板上,或提,或顿,或放,或收。行云流水,真叫人敬佩。每一个动作都速度飞快,一气呵成,没有半点停顿。随着糖液缕缕洒下,仿佛一眨眼间,威风凛凛的游龙和绚丽多彩的凤凰呈现在眼前。再趁热粘上一根竹签。老爷爷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嘴角微微上扬,眼底拂过笑意。
老爷爷把糖画递给我,我举着腾云驾雾的飞龙和展翅欲飞的凤凰,对着阳光凝望。它们是那么晶莹剔透,活灵活现,又散发着甜香,再一看,它们仿佛已经不仅仅是糖画,而是一份童年悠长的回忆,蕴含着老人的坚持与自信,更是这份传统手艺代代相承的信念。
我不禁为之叹服。糖画甜而不腻,老人的手艺,甜了他人,甜了自己,也甜了心。
阳光洒落,古巷温暖如初。而我手中的糖画,在光影中熠熠夺目。
走在青石路上,古巷的风带着微甜,雕花的屋檐下站着一位手艺人。
远远飘来的粽香,像一根无形的线,把我从这儿带到了我魂牵梦绕的故乡——景宁。在平日里,村庄是那么朴素、淡雅;而一旦到了端午,家家便洋溢着粽香。有香的、有辣的、有甜的,而外婆包的粽子,那准是最香的,也准是最入味儿的。
还记得,在数年前的那个端午,我兴奋地拎着一代粽叶,顺着香味一股脑儿地钻进了外婆家。外婆家烧的是柴火,那火光在锅底下一闪一闪的,显的这么机灵;外婆将木头锅盖一打开,一阵白雾便带着香味从锅里跳了出来,从窗缝里钻出去,飘散在大山中,它是多么淘气;而静静躺在锅里的小粽子,时不时打个哈欠,在沸水里翻个跟头……拉着棉绳,用手轻轻一提,一串的粽子鱼贯而出,静静地躺在盘子里,这个样子是多么讨人喜!
禁不住诱惑的`我,急匆匆地打开了粽叶,里面颗颗饱满的米粒,晶莹剔透,仿佛是个无瑕的小仙女。一口咬下去,里面的料不由自主地往外跑,我一下子便用小嘴封住了它们的“去路”。嘻嘻,这下你可逃不出去了吧!我洋洋得意地笑了起来,这一笑不要紧,可肉却“逃”了出来。我气急败坏地将粽子塞进碗里,可那闪着油光的粽子却似乎有着一颗让人同情的心,我只好小心翼翼地将粽子重新捧了回来……
“熊宝,来和外婆一起包粽子吧!”妈妈亲切地叫我,“你可以从中学到很多……”我急忙赶了过去,在外婆的身边坐了下来,抓起一片粽叶,急急忙忙地倒进了锥形的粽叶里。可问题来了:肉只能放两块,而蛋黄却放不进了,这该怎么办?外婆看见我急出了汗,便把两只布满老茧与皱纹的手搭在了我的小手上。她的嘴角挂着微笑,手把手地教我包又好吃又美观的粽子。渐渐地,我包的粽子越来越上手,最后的粽子与妈妈的也不相上下了!就这样,我、外婆与妈妈三人就在端午节包着一个个粽子,而在这粽子里的是屈原的一颗爱国之心。
外婆在我的欢笑声中将我的那一串小粽子放进了锅里。隐约,我也仿佛闻到了一丝粽香。一转头,竟是妈妈那充满着幸福的微笑。
许久,粽子熟了,我迫不及待地跑过去,从锅里拎起了我的那串粽子,我看到的不是圆圆的粽子,竟是——妈妈和外婆对我的爱……
那一天,我得到了的不仅仅是做粽子的传承,更是一个爱的传承。
马路边上,偶尔会听到一阵阵爆炸声,那是爆米花的艺人在街边忙活。
以前的爆米花算是大街上一种较为普遍的食品,到了我们这个时代,大部分孩子都去超市买爆米花了,传统的爆米花由“富豪”沦落为街边“乞丐”了。
我专程采访了街边的爆米花艺人。他们说:爆米花已沦落为一种很少人吃的零食了,而爆米花这个工作又很容易伤到人。“开炮”时(他们的行内术语之一)不小心的话,会让耳朵受到重创,导致听力下降,更严重的话可能会使耳朵失去听力。这个职业只能赚一点点辛苦钱,顾客还要砍价,都要看顾客的脸色,现在这个职业真是高风险、低利润啊。
我发现他的工具算比较复杂的了:一个架子,一个火盆,一个爆米花烧制容器和一个大长袋子。他很会做生意,采访完了要我也买一份爆米花。他工作起来很是厉害,有一点儿表演的劲道——娴熟地操起容器,架在架子上,架子下是火盆,容器一圈一圈地绕起来,一点儿也不含糊。接下来只听随着一声“让开!”,“嘭——”的一声,烟雾突地窜出来,大堆的爆米花顺着大长袋,涌到铺好的垫子上。我付钱取货,他道了声谢谢。但我转身后,却听见他在独自嘀咕:“这个社会真是太不公平了,我们卖爆米花的还只能在晚上出来,哼!”
唉,虽说三百六十五行行行都能出状元,但这爆米花手艺人生活也真是难啊。
爸爸妈妈就是我学习的榜样。他们在单位任劳任怨,但是却没有一句抱怨的话。爸爸公司几次裁员,但他的职位一直保留到现在。妈妈常说:“做的事多,学的就多,认识的多,积累的就多,能力就会很强。”他们的行为影响着我。
学校劳动时,我抢着干活,虽然汗流浃背,但是我看到干净整洁的教室时,就觉得再辛苦也是值得的。在学习过程中,时常觉得自己很辛苦,但每当收获丰硕果实时,那一刻就能深深地感觉到一分耕耘一分收获,让我高兴。与同学相处中,我会真诚地与他们相处,不斤斤计较,乐于助人,将我们的友谊变得更加牢固。
假如我是一只风筝,那家风就是牵引着我的那根线;假如我是一艘小船,那家风就是掌握方向的船舵。小树苗终有一天会长成参天大树,但使她直直生长的木棍和绳子,会继续陪伴她成长,实现家风的传承。
在外婆家,有一张精美的竹席,光滑的竹席两头有各有一个大大的“喜”字,像一件珍藏品,每逢见到这张竹席,我都会想到村里远近闻名的”竹席人“——老蒋头。
老蒋头皮肤黝黑,瘦小的脸上一双明亮的小眼睛格外突出。高挺的鼻梁,宽大的嘴巴,看上去与干巴巴的脸不怎么相称,一双饱经风霜的手上满是老茧,是他编织席子的证明,也是他引以为豪的象征,更是他“竹席人”的徽章。
在平时,编织竹席可是项大活儿,只见他扛着把斧头,去竹林砍竹子,在村上,他砍的最快,不一会儿,他就手提几根竹子气定神闲地走回来,开始了他那独一无二的手艺——编竹席。
他先用蔑刀把竹子轻轻的砍成两半,再一次又一次的对半砍开,只见蔑刀在他手上闪来闪去,神奇极了,接着他仔细的又刮又掏,把每一处竹心都刮了个干净,然后不断的砍、削、刮,越砍越细,竹子在他手中听话的翻来折去。被他轻轻一划,便成了两半,最后成了细细的有韧性的竹篾,接着,就可以开始编了。
他轻松地把竹蔑翻来覆去,快速的编织着,从里往外,一圈又一圈的环绕着,像飞舞的彩蝶,一张席子的雏形很快就形成了。尤其编织最外层时,他屏息凝神,用手聚精会神地挑起,折,再挑起,再折……有时还会涂上颜色,编上图案,打结,这样,一张完美的竹席就完成了。
有一次,一户人家的竹席破了个洞,扔了又可惜,家里人都没有辙,正着急呢。老蒋头见了,接过竹席,看了又看,娴熟地抽出一根竹蔑,手执竹篾在席子上飞快的飞舞着,时而这儿剪剪,那儿编编,不一会儿,竹席就修好了。呵,竹席层次分明,完全就像新的一样,别人接过竹席,啧啧赞叹。
老蒋头他手艺高超,技艺娴熟,是当之无愧的“竹席人”。
曾经也问过妹妹,我问她是否知道爆米花时这么做的,她居然告诉我是用豆子敲裂了炸的,真是让我哭笑不得。我费尽口舌的向她展示我童年看到的爆米花的做法,而她却无法理解。
或许是深秋,或许已入冬,我在阳台上写作业。已是旁晚时分了,忽听得“嘭”的'一声,抬头,顺声而望,只见夕阳已落,晚霞已红,在楼下一棵正落叶的树边是一位爆爆米花的老人。现如今想想,那是何等的意境!便丢下笔,兴冲冲的去找妈妈,妈妈便找来了个袋子,装上几把大米,我在一旁却嫌不够。人们三五成群的围在老人的小摊子边上,每一次响声过后,那还算恬静的树下便有了各种声响:小孩子的欢笑声,塑料袋的声音,妇女付钱砍价的声音。一会儿又静下来,那样的乐此不疲,繁中生乐。
好不容易轮到我了,我在一旁小心地看着,在我看来,把硬邦邦磕牙的米粒变成又香又脆的爆米花实在是件奇事!那老人把米倒进炉子里,又从旁边黑乎乎的盒子中挖了勺白糖,我多希望他能多放点,他便一次又一次的摇动手柄,炉下的煤炭烧得通红,我喜欢站的近些,那老人便会和我说话,有的没的我们聊着。一会儿,他便会高声一呼:“要爆喽——”我便捂着耳朵跑向妈妈,“嘭——”如一声闷雷,在我看来,这比一样烟花还要精彩。
米粒与白糖的结合成了我童年的滋味,空气也变得如此香甜,我喜欢用手把爆米花刨出来,满满两大袋,如同堆沙子般有趣。付完钱,妈妈一手拎一袋,袋口冒着热气,我总伸手去抓一把,先是一粒一粒的吃,一把一把的吃,最后将整个嘴巴塞了个满,满足与喜悦充溢着整个口腔。若换成什么稀罕物,像是巧克力,一次只有那样的一小块,哪能带来如此的满足感。
回家后,解了袋子,索性将整个脸埋进爆米花里,乱嚼几口,还带着些温热,鼻间香气正浓,妈妈见了便呵斥一声:“干什么呢!”我一抬头,嘴上,鼻尖上,睫毛上如点点白雪,妈妈便会笑个不停。
现在回忆起这些童年乐事,手中执笔依旧,楼下越是另一番风景,怎叫人不心生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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