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下时,已经不早了。秋雨缠绵,下了一个多星期了……我看了看空空的双手,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是什么呢?同伴的身影从某个角落蹦出来,看了神情恍惚的我,他也摸不着头脑。
“好了好了,快走吧!”她催促着。“对了,雨伞!我没拿雨伞!等我一下!”我猛然回过神来,转身跑回教室。还好,雨伞还在,拿上雨伞我就往外奔。心想:可不能让她再等了。
空的,刚才的位置已经空了,我愣了愣,哎算了,那丫头兴许是有什么事吧。顺着人流,我的心思早已飘到了千里之外。“前面只剩一个台阶了”我漫不经心的想着,脚微微的一迈。顿时地转天玄,我混沌的.脑子终于清醒过来,一阵剧痛接踵而至,靠着惯性我抓着了前面一位同学的衣服,我看到他诧异的向我投来目光,但我已顾不上那么多了。我扶着墙,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以减轻自己的疼痛,可这似乎没有什么成效,我的右脚迅速肿起来,带着麻木。
“静静,怎么站在这不走?”通道熟悉的声音,我艰难的抬起头。姐姐正和同学谈笑着,泪水再也止不住的向外奔流。
“姐,我的脚”我带着哭腔指了指不能动弹的脚。
“怎么了?”其它人也纷纷围过来。
“脚崴了……?”一个大个子女生关心的问道。
见我点头,她便扶起我对我姐说:
“这好办,我扶她吧!”
一路上,我渐渐通道大个子女生的喘息声,心里有一股暖流通过,烘干了脸上的泪水,抚平了心中的节。
爱·背影
我坐上了同学的车就再没有说话,不是没有话题,只是疼痛扼住了我的的喉咙。我低着头,轻抚着肿胀的脚踝
怎么可以这么不小心,怎么可以……
“静,你爸。”同学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我打开车门,看到我爸瘦弱的身子,努力抑制着心情,轻轻的说:
“爸,我脚崴了,完全动不了”
“怎么会这样?”父亲原本平静的脸上有了几丝波澜。他小心的扶我下车我肿胀的脚立刻酸痛起来。不知怎的,不争气的泪就顺着脸脥流到嘴角,我只尝出了苦涩的味道。
或许是看到了我的痛苦,父亲执意要背我回家,没办法我只好从他。
爸爸的背,不宽,不平,不牢靠,但在我心中,这狭小的背支起了我的整个天空……
用爱做拐杖,此时便是我最幸福的心声,有它,足够了。
一支拐杖,拄起的是一片天地。我能做你的拐杖?我能承载你的孤独无力,为你撑起一方绿意盎然?
爷爷喜欢栽花育草——尽管他是个暴躁急性的老头儿。似乎只有那些嫩绿的新芽,欲放的娇小花苞,方能使他沉下心性,敛尽急躁的脾性,使他布满褶皱的脸颊染上柔和的笑意。他待他的儿子们可不尽如此。大概是早年丧妻,又未曾再娶的缘由。他被生活磨光了耐性,孩子们有过错,动辄打骂。待到年老了,走不动路,他便拄一支漆木拐杖。爸爸懒惰地趴沙发上看电视,他便要走过去用拐杖狠狠地在桌子上连敲三下,不待他说,爸爸就已经逃之夭夭了。
不知是他倔强又或是父亲们记恨他,家家添置了新房子,他却仍守在养育了他的破旧小楼。每周五一去看他,还未上楼,就听得拐杖“嗒嗒”的声响,和他一缓一重的呼吸。“来啦。”笑纹在脸上漾开,我看清他粗糙黝黑的手里,攥着我最爱吃的福糕,另一手是陪伴他最久的,光滑又厚重的拐杖。他待我全然不似待儿子那般,倒像是在侍弄名贵的花草。“为什么不搬来和我们一起住?”“我还硬朗着。你爸爸一年到头赚得了多少?我去了还不怕压弯了他。”“不会!我们搬新家了,你也有一个房间!爸爸没事的……”我瞥见了他那历经岁月洗刷,仍未殆灭的拐杖,“他就像拐杖一样,压不弯的!”他没接话,又狠劲塞给我一大把糖。
时光燃尽了他的生命,他躺在他睡了一辈子的床上,安然离去。他不曾享福的一生,仿若一支拐杖,生生拉扯大孩子,撑起他们的一片天,尽力让他们依仗着他再多前行几步,奈何被岁月蚀尽了笔挺的腰杆。他撑着所有人,谁来做他的依靠?
我只是怨恨,怨恨我还未成长为参天大树,还未能撑起他,做他的拐杖,他便这样离开了。只求来世,能握住他粗粝的手,做他最有力的后盾,支撑他走过漫长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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