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
一声车鸣由远至近。我兴高采烈的踏上这辆车,可还未站稳,车子已然开动,我下意识地将手撑在扶手上,可不知上面粘了什么东西。我手一滑,就要跌倒,在这时,一双温暖的手,将我扶起。
是个中年妇女,瞧她打扮,应该是个售票员,因为是秋冬季节,她穿着也臃肿,但人看上去挺和蔼的,而那双手呢!手,我的心不得一惊,那双手,皱纹爬满了,老茧可多了,岁月在这双手上留下了深刻的印记。
车上座位已满,连中间的通道上也塞满了东西,只有司机座位旁,有条道,可那儿,我根本挤不进去。已经过了好几个站了,都未曾有一个主动让座的,我快吃不消了,况且这还是长途巴士。这车上的人大多呼呼睡着,我越看越困,后退了一步,碰到了一位乘客,我连忙道歉,可他却无动于衷,只是对我微微点头,连句话也不说。这未免也太不礼貌了吧!再看,那位售票员,也在闭目养神,我越想越来气,真跺脚。或许是我惊醒了他,或许是其他原因。她一惊的下子就醒了。妇女不好意思地说:“孩子,腿站麻了吧!这个位子,你坐吧!”“那,那你,你呢!”我甚是不解。那妇女不慌不忙的从车座底下的包裹里拿出凳子,放在司机座位旁的小道里,边放边还边说,“你看,我自有办法哪!”我不由得又是一惊。她竟丝毫无痛苦之意。
我慢慢坐了下来,售票员稳稳身说:“孩子,这人生的坎不少吧!”我有点慌,连忙把开过刀的脚藏于不安之下。“没别的意思,我也是随便问问,这路上荒岭不少,野地也多,但还是会看见漫山遍岭的美景,你说,对吧!”妇女微笑着对我讲道。我缓缓打开窗,风,徐徐地吹过来,拂面,真有不一样的享受。窗外,荒岭一方,枯叶,似蝶般的飞舞,而野草枯到根底。过了许久,仍是如此景象,我无奈地把身体靠在车座旁,休息。此时,空气中忽然飘进了淡淡香气,我顿时来了精神,是什么?我满脑子都是疑惑,向窗外望去。哇!漫山遍野的山菌耶!哦!原来生命的春天,不一定非要以春天的形式呀,只要生命之花灿烂就行……
“嘟嘟”。一声车鸣将我唤醒,哦,到站了。我慢慢下车,紧接着车上的人也大多下来了。只是他们有的拿着拐杖,有的……惊诧,如圈圈涟漪从心中漾出。“嘟嘟”。一声车鸣响起,我又一次被唤醒,我转头一看,只见那车背上,赫然写着五个大字“残疾人专用”。
“突突”的汽车声响彻云霄,我独自坐车回老家看望爷爷奶奶。还没到院子,奶奶就急急忙忙地从里屋飞了过来。
她倚在门框上,手不停的在围裙上来回搓动。“孙子,回来了!”奶奶大声地叫我,好像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回来看她了,布满皱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与满足。我提起水果向她跑去,还不等我反应过来,她就一下子将水果接了过去,一点儿都看不出她手中袋子的沉重。
也许是因为太久没回家,我竟显得有些拘谨,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些天过得还好吧?”奶奶首先打破了僵局,“还行。”我漫不经心地回答着,“爷爷呢?”我突然发现我进屋这么久还没看到爷爷的影儿,“在地里干活呢!”“哦……”我的话还没说完,“咕咕”的声音就将其打断,“你看我光顾着高兴了,”奶奶拍了一下头,“你做了半天车,肯定也饿了,我去弄吃的。”她说完就直奔厨房了。
没事干,我就开始漫无目的地在屋子里到处看,忽然目光落到了日历,咦,怎么回事,日历上还是前天的日子,“奶奶,这日历怎么不对呀?”这句脱口而出的话令我感到熟悉。哦。那是小时候……
“奶奶,你看这日历怎么不对呀?”年幼的我站在日历边,故作奇怪地大声问道,嘴角边有掩饰不住的笑意。紧接着,奶奶鞋子独有的踢踏声便响起了,并越来越近,奶奶朝日历一看,恍然大悟,伸出粗糙的手来,揪了揪我的小脸:“你这个小淘气又偷偷撕日历了!”笑再也隐藏不住了,奔腾而出。
记忆回到快乐的小时候,我总是天真地每天撕去一页日历,然后偷偷地期待奶奶生气时的样子,那时,日历被撕开的声音如同酷暑里的冰棒,寒冬里的火炉一样美妙。
而现在,那种快乐早已销声匿迹,学业像东非大裂谷,将我和老家拆散,隔岸相望。
熟悉的踢踏声再次响起,不过这次的比原来的慢。奶奶看了半天,也拍了一下头,撕下了一页日历说:“看我这记性,昨天忘撕了。”我听到后,心猛地一沉,似乎被抽去了什么,一阵阵剧痛如潮水般涌来,我从未如此真实地感受过奶奶的'衰老,奶奶不会在原地等我啊!
我以上厕所为名,跑到树林里伏在一棵树边,开始了抽泣。
有时间,常回家看看!
依旧是陈旧的古屋,脱臼的瓦片,白哲的粉墙上隐隐约约的几道裂痕。墙外搭着一条生锈的铁杆(晾衣服用的),还有沉重的大门,一推门,便传来了一声沙哑而长的回音。门外的空地上,长满了杂草,湿润的土地上正由着蚂蚁在搬家呢?古屋的右侧有个牛棚,还携带着两条粗大的牛柱子。在往里边点,有两间大概20平方的小房间,里面放着的是“柴”(起火候用的)。那算是我们小时的劳动成果吧!从远处看,这座古屋虽没有雍容华贵的感觉,却充满着洁而素雅的高贵!
古屋充满着故事,培育了一代又一代,如今已是无人居住的空房子了。但每当回去,都会上去看看。那里有太多抹不掉的记忆了。快乐的,悲伤的,安静的,热闹的在这片小小的屋子内都曾有过。以前回家过年时会上古屋祭祖保平安。最近两年也在古屋举办过丧事,告别了3位至亲的老人。这是一片欢笑与泪水都挥洒过的沃土啊!
年的第一场雪来得特别晚,这个周末,趁着雪下的不大,路面没有积雪,我和妈妈回乡下看爷爷奶奶。
早晨,还在睡梦中的我被一阵电话铃吵醒,不情愿地拿起电话,隐约听到电话里传来奶奶熟悉的声音:“你们今天回来是吗?这边雪下的不大,开车走还可以,路上千万小心点,开车别开得太快!”我一声声的答应着,放下电话,我在妈妈的催促下,快速的穿上外套,刷牙洗脸,吃晚饭便和妈妈出发了。
路上的积雪已经化的差不多了,经过半个小时的路,便到了奶奶家。刚进门,奶奶就招呼着:“外面挺冷的,快上炕暖和暖和。”我和妈妈便坐在炕上和奶奶唠起了家常,说着说着,便说起了刚刚结婚的姐姐。姐姐结婚后去了南方旅游,回来给奶奶带了一些特产,还带了肯德基。“两块面包,中间夹了一块鸡翅,还有些莴苣叶。”这是奶奶说的汉堡。我和妈妈听了后,笑了起来,然后又跟奶奶说,这东西叫汉堡,但奶奶就是叫不出名来,还是坚持着自己的自创,让我不禁觉得搞笑,还打电话学给爸爸听。在说笑中,奶奶拿出几袋还没有拆装的东西,说是姐姐带回来的,爷爷硬是不让拆,要留给孩子。说到这,我停止了笑,觉得心里酸酸的,爷爷奶奶把好吃的留给我,但我却连个汉堡都没带给爷爷奶奶尝尝,陪爷爷奶奶的时间也少得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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