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那次正在上课,老师正津津有味地讲课,同学们都在认真聆听,似乎一切都是那么平静、和谐。
早上我刚刚穿了件新的高领羊毛衫,突然感到脖子有一阵痒,就像是有无数条小毛毛虫在我脖子上爬来爬去,难受极了。心想:是不是我身上穿的羊毛衫的原因呢?
痒得我都顾上听课了,我咬紧牙关,还是不行,越来越痒,直钻进我的皮肤,让我整个身体都被传染了似的,就像浑身都有了可恶的跳蚤。
我暗下决心:一定要忍住!做着“捶死挣扎”,没想到,老师注意到了我,观察到我的注意力并不课堂上。老师先用眼睛使劲地向我瞪了几下,然后扬了一下咳嗽,好像在提醒我:注意,要认真听讲。
同学们顺着老师的眼神,齐刷刷地盯着我看,我非常得尴尬,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赶紧挺腰直背,吐了吐舌头,老师把视线从我身上转离了,她继续讲课。
虽然,我两眼盯着黑板看,其实心思并不在上面。好痒啊,真的`好痒,我扬扬头,脖子在不停地左右摇动,手也止不住地在不停地抓挠,连身子也在扭动着,我整个人就像只大毛毛虫一样在“扭秧歌”,非常得搞怪,在一旁的同学们看了,都不禁在偷笑。
“张思为,干什么呢?站起来。”老师大声吼道,狠狠地一拍桌子,我吓了一大跳,一哆嗦,站了起来,老师朝我狠狠地撇撇嘴,“上课不听讲,还在那儿扭动,你扭什么扭啊,是不是都会了,不想学啦?”
我好想解释:“不是的,我是……”还没等我说完,就被老师无情地打断了,“你别狡辩,我不想听……”。
我低着头,心里有说不出的委屈,不知不觉眼眶也湿润了……
这个误会一直在我心里像个阴影,我好想它在一天会像冰雪一样融化。
有一次,学校组织象棋比赛,我了报了名。回家后,我请求久经沙场的.老将——爸爸教我几招。谁知,爸爸瞟了我一眼,说:“就你?还参加象棋比赛?”听了爸爸的话,我很生气,想******他的威风,便和爸爸***了一盘,可是爸爸三下五除二就把我***了个人仰马翻。爸爸得意地说:“想当年,左邻右舍的高手都下不过我,何况你这个臭棋箩筐。”说罢,扬长而去。没了爸爸的帮助,我的棋艺依然是那样,最后,在比赛中我一败涂地。可我并没有为此灰心
。从此以后,我拜我们班一位同学为师,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有时候,爸爸和别的叔叔下棋,我也在旁边偷偷学上几招。中央电视台播出的象棋比赛,我更是每场必看,这样,不知不觉中,我的棋艺提高了不少,我想:我一定要向爸爸证明,我能学好象棋。机会终于来了。一个星期天上午,爸爸在家休息,我便拿出象棋和他一决高低。
比赛开始了,我初生牛犊不怕虎,一开始就组织兵力,向爸爸发动了一浪高过一浪的进功,打得爸爸节节败退,最后,我取得了胜利。这时,爸爸拍着我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孩子,我看错你了。人们说得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相信,只要你不断进取,一定能取得好成绩。
从此以后,爸爸再也不认为我是“低能儿”了。他终于相信我是知难而进的孩子了。
爸爸终于相信我了。
爸爸,每次您看见我上网,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上前把电脑给关了,嘴里还说;“又在玩游戏,学习退步了,还玩!”爸爸,有时其实是您错怪我了。
记得有一天,天空中飘着鹅毛大雪,雪花像一个个小仙子在玩跳伞游戏。我在家里聚精会神的做作业,突然,我遇到了一个难题,当时我绞尽脑汁也解决不了,于是我就上网去查。我刚打开电脑不久,您回来了,您看见我在上网,以为我在玩游戏。您不问青红皂白就说:“臭小子,作业不做完,就去上网,找打!。”说完,您武断地关上了电脑,巴掌像雨点一样朝我打来,打得我鼻青脸肿,泪水直流三千尺。当时,我心里委屈极了。
爸爸,我也希望您能让我做一些力所能力的事。记得有一次,老师给我们布置了个特殊的作业,“帮妈妈切菜。”于是,我回到家里像一只刚出笼子的小鸟一样,高高兴兴地跑进厨房,可没等我切完一根胡萝卜,您就回来了,看见我在厨房里切菜,您的脸就像晴天转多云一样,说:“你的'作业做完了吗?”说完您就像一只怒气冲冲的狮子一样,冲进厨房,像猫捉老鼠似的一把抓住我,把我打了一顿。此时我心里难受极了。
爸爸,您是一位好爸爸,我多么希望您今后注意一下您的教育方式啊!
我是你爸爸,一个父亲在儿子面前说起这句话,如果面带微笑,显得爱意灿然,呵护备至;如果平静陈述,则会突显责任之中饱含无限无奈与几分自责;如果声色俱厉,又会感觉威加海内,由不得你说出半个不字!
王朔以这样一句话给小说命名,不知将多少读者挡在了门外,然而读完之后,方才以此命名的妙处,实在感觉没有比这句话更为合适的书名了。
马林生、马锐这一对像父子又不像父子的父子,其实是包含了无数的象征意义。
马林生一开始对儿子严厉管教,但与妻子的离异,一方面使得他对儿子产生更多的情感依赖,另一方面也急于在朋友邻居面前展示他管教子女的先进一面,表现出他“独特的优势之处”。他开始尝试与儿子“平起平坐”,儿子不再管他叫爸爸,而是称呼老马,而且忙着张罗起老子的婚事来。他本以为会由此与儿子亲密无间,无缝隙的打入儿子及其朋友们中间,和儿子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但马锐和他的小伙伴们却始终把他当作大人看待,并没有像他预想的那样接纳他。失去了父亲的地位,却并没有成功转型成为儿子的朋友,马林生的`感情终于在一次和儿子打羽毛球时轰然爆发,儿子发球击中了他的眼睛,虽然不疼,他却在自己孩子面前,像个孩子一样大哭起来,马锐顿时手足无措……
马林生的性格多样,自大又自卑,英雄主义又懦弱可怜。能够和儿子“平起平坐”,想和儿子成为朋友,儿子被胡同小青年欺负时,却又视而不见,不敢出面保护,反倒是儿子的同学,一个女孩子夏青站出来出手相助。
求关注不成的马林生开始采用冷暴力,对儿子不管不问。终于在胡同小青年再一次欺负马锐,将其打成重伤时,父子关系再次出现急剧拐点。母亲开始借此争夺孩子的抚养权,父母双方不得以诉诸公堂。法官调解时,与马锐的一段对话尤其精彩,堪称小说的点睛之笔,以作者可以允许的最大限度描述了一个儿子、一个被管理者的复杂心绪和无奈选择。最终儿子重新回到父亲身边,不过父子关系也重新变回了管理者与被管理者之间的关系。
小说最后有一段对话很有意思,儿子被胡同小青年打后出院,父亲抚摸着儿子头上的伤疤说“我怎么能下这样的手我真混……”,儿子回答“这不是你打的,再说也早不疼了,只是有点痒痒”,父亲又说“要是你比我高比我壮比我有力气,你会还手吗你会干挨打吗?”,儿子回答“别说了爸爸,这伤不是你打的”,父亲却又说“可我这么对你还能算你的父亲吗?”,儿子回答“怎么不算?怎么能不算?怎么着都算。”怎么理解作者这段含混其词的对话描写?后面有一段话也许略显端倪,“鹰、隼、白头雕蹲踞在同一株树上的不同枯枝头,呆呆地长久凝视着远方的高空;狼、豺耷拉着舌头低着头沿着单一、固定的路线不停地匆匆来去;金钱豹在长板凳上睡觉;鼬鼠在乱窜;白熊在洗澡;黑熊在乞求;大象一直在以同一姿势晃着尾巴默默地吃着干草……”
全书结尾几句话则将小说的象征意义更加显性:“马林生看了一眼儿子,神情严肃,‘你真懂事,儿子’……‘嗷——’一声虎啸,一只斑斓猛虎从草丛中站起来,镇定了片刻,打着呵欠一扭一扭地从山石下的小门回笼子里吃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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