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书柜里放着几十本相册,许久没有翻阅,封面浮尘,内页泛黄,最美的记忆早已开始褪色,渐近于无;我的电脑里存着几百G的照片,许久没有打开,再好的风景也已碎化为信息僵尸,无声无息。但不知为何,我总会想起那张照片。
在那张照片上,我背对着镜头伫立在宽阔而高耸的古城楼上,消瘦的身形孤独而立,几绺头发竖起,在风中凌乱地飞舞。照片的近景除了孑然而立的背影,还有青色的城砖,凹凸的女墙,宽阔而绵延的城墙。城墙一直向远方蜿蜒,蜿蜒在平坦宽阔的平原之上,似乎要奔向那远方的山峦。
这张照片是我2002年暑期,在天下第一雄关——山海关的城墙上照的一张照片。刚刚工作的我,事业不顺,感情遇挫,在苦闷无聊的暑期,在百无聊赖中寻得一同学在山海关市上班,便投奔而去散散心。我觉得只有陪伴和倾诉才能给自己疗伤。但是在和同学说笑中把失意和抑郁都浸泡进北戴河的海水里之后,我还是郁郁寡欢。
我是在一个下午登上山海关的。虽是下午,但在写有天下第一雄关的匾额前仍是熙熙攘攘拍照的人群。烦乱的心情受不了这聒噪,赶紧逃离这嘈杂的人群,一直往前,一直往前,超过了一个又一个游客,甚至把同学也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前面再无最佳摄影点,只剩下青青的城砖,凹凸的女墙和宽敞地可以跑马的城墙面。耳边再无嘈杂的人声,只有猎猎的风声。极目远眺,城墙下是一色青砖瓦的房屋,再远处是辽阔的燕赵大地,目力穷尽之处是暮色笼罩下的一抹远山如黛,山脉的上面是苍茫的`天空。“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的句子不经使唤就跳了出来,不知为何,我在这静寂无人、高耸而宽阔的高台上突然泪流满面。
虽是暑期,但站在傍晚时分古城墙上的我却感到了丝丝凉意,于是紧抱双臂,静默而直立地凝望这天与云与山,还有辽阔的平原。在广袤的天地间,一下子觉得自己渺小得就如人世间的一粒微尘,沧海中的一颗粟米。近段时间我的世界充满了哀伤,原来只是因为我只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如同井底之蛙,无法感受到天地之大。我的痛苦很大程度上来自于自己将“我认为我觉得”定为了世界对错的标准。“天地有大美而不言,万物有成理而不说。”这不再是《庄子》书中的句子,而是我在一个人独处时最真切的感悟。独处有什么不好呢?一个人能不能独处可以检验他有没有灵魂生活。当一个人有灵魂生活的时候,那点失意和痛苦又算得了什么呢。终于赶上来的同学,看到了静默伫立的我,他没有上前打扰,而是静静地按下了快门。
在后面的时光里,当我寂寞、郁闷的时候,我总会想起那张照片。在那张照片定格的时间里,我第一次明白了独处的意义,那就是可以让自己冷静地面对自己,和自己对话,然后拥抱自己。
在今后的岁月里,当我遇到不顺、难过的时候,我总会想起那张照片。在那张照片定格的瞬间,我学会了如何正确地认识自己,我学会了如何安静地欣赏自己和欣赏这个世界。
孤独是人诞生以来最伟大的特征,寂寞令人发慌,而孤独则是饱满的。所以,我总会想起那张照片。
每个人都有感情,我也不例外,每当看到一台风扇,一个水瓶,都会让我想到以前的事情。今天我又一次的翻开我的相册,当我看到其中一张发黄的照片时,我情不自禁地想起儿时的时光,那张照片上有我儿时的玩伴——阳阳、李明、李亮和黄潇,后面是一座山,到处长满狗尾草,阳阳手上抱着一只狗宝宝。那只狗的尾巴好似一直在摇,小狗眯着眼、带着微笑好像在和我亲密地打招呼,不禁让我又一次的想起儿时在外婆家玩的伙伴们。
四岁那年的暑假,妈妈带我回到乡下外婆家。外婆家的狗妈妈刚刚生下三只小狗宝宝,它们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睡在狗妈妈的怀抱里。看着小狗毛茸茸、软绵绵的样子我好想要去抱抱。可是狗妈妈那锋利地眼神好像在说:你们敢动一下它们,我就咬你。我伸过去的小手又一点一点的收回来,只是用羡慕的眼光看着小狗宝宝。于是,我便求外婆帮我把小狗抱过来。我欣喜若狂的抱着小狗和阳阳他们一起玩,我们还偷偷地抱到外婆的床上逗狗玩,它刚站起来就被我们推到,那样子可爱极了!给我们增添了不少乐趣。
我和玩伴常在草地上玩:跑步、打滚、捉迷藏,总是玩的满头大汗才回来。有一次,我们玩捉迷藏,我爬在草丛里,等回到了家,他们身上全是汗,我身上全是泥巴跟草。虽然我被外婆骂了一顿,但是我还是那么的开心。儿时的我们真是天真无邪!
现在因为要上学很少有时间跟他们在一起玩,但是每当我翻看相册时,看到那些照片总会让我想起儿时的快乐时光。照片慢慢地发黄了、旧了,但它仍然还是我最宝贵的东西,因为那里面有我最美好的——回忆。
有多久没翻开那本相册了呢?半年,一年,甚至更长,掸去封面那层浅浅的灰,翻开,是记忆里扬抑的色彩。老旧的照片上,浮动着岁月的痕迹。
从那些泛黄的相册页里,飘出一缕缕七年前的笑声,十年前暖金色的阳光,白驹过隙般的光阴,陈旧的味道。 看这一张老照片。上面那个头发没几根,眼睛深黑色,穿着一件白色蓬纱裙的小丫头真的是我吗?照片上的我,置身于还未改建的体育场里。
尽管穿着一件及膝的裙子,调皮好动的我却还是很不顾“淑女形象”地用胖胖的手指抓住体育场里那锈迹斑斑的双杠,做了不太标准的“引体向上”,两条腿看起来像是在空中乱蹬着。看着这张照片,幼年时期的细碎片段轻松地被抖落了出来。记得爸爸跟我说过,在我小时候,因为家附近就是体育场,所以父母经常带我去体育场玩。体育场里有很多健身器材,偏偏我是个“穿着裙子学投篮”的假小子,一到体育场便围着那些个头比我高的体育器材爬上爬下。那时,父母总会在一边静静地看着,时不时抓住几个镜头,举着相机“咔嚓”来个特写。数数看,一张,两张,三张……相册里有很多照片都是有关幼年时,体育场里种下的欢声笑语。
想一想,那时的我,不过也就五、六岁吧! 指尖拨动一页页,思绪穿梭在一段段的时光里,那熟悉的笑容挑起记忆的点滴瞬间聚成汪洋。老照片上的爸爸坐在椅子上闲适地看书;老照片上的妈妈,坐在冬日阳光笼罩下公园麦金色的.草坪上;老照片上的我,穿着一身粉红在海边无忧无虑地嬉戏……每一张老照片,就是一份见证,见证日升月落、斗转星移中,那不变的记忆温暖。
每一张照片,无论淡雅还是发黄,都已经被岁月赋予了特别的味道。但是,那张照片总会在某一个回眸的时刻濡湿了我柔软的心。
照片中的男人一直微笑地看着远方,眼睛似乎湿润了,黝黑的皮肤,强健的体魄,岁月的痕迹早已侵占了他的脸,留下深浅不一的皱纹。照片中的男人是我的父亲,这张照片是当年我离家时父亲塞给我的。
15年前,我总盼望能展翅高飞,飞出这个困顿了十多年的地方。本来应该说“故乡”更贴切,因为这是生我养我的地方,然而身在故乡这么多年我并没有很浓厚的乡情。只觉得那只是一个地方,一个熟悉的地方,一个有点厌倦的地方。它和贫穷无关,和落后无关,其实只和自己对父亲的隔膜有关。父亲不善言语,作为人民教师的他总是忙忙碌碌的。小时候我总是眼巴巴看到别人家的孩子被他们的父亲抱起,高高举起。孩子那清脆悦耳的笑声成了我梦中的一个小小悸动。为什么父亲就不抱我呢,我心里充满冷冷的疑问,甚至泛起丝丝的恨意。或许,这就是我想逃离的原因。
于是,我踏上了省外求学的道路。每次我出远门,我总是固执地认为自己懦弱的性格是由于父亲导致的,为了显现自己因长大而成熟的表面,我坚决不让父亲送我。在离家的路上我走得很快,我还是忍不住偷偷回过头看看父亲有没有来。
走在那熟悉的马路,看着那些面似熟悉其实陌生的人,孤独在我心里疯狂的滋长,顿时一股失落之感蔓延了全身,就在自己胡思乱想之际,我突然发现父亲已经站在我的身旁。我应该明白,父亲必定要把我送到车站,看着我远去才会离开。
那年的寒假我一回到家,十分惊讶地发现父亲衰老了很多,两鬓多了许多白花,尤其是让酷爱篮球的父亲一直引以为傲的挺直的背佝偻下去。父亲见了我,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父亲的身体不好,而且每况愈下,手脚无力,发抖,行动十分不便,但是父亲在困难面前从不退缩,畏惧,更不会说一声苦。临行前,父亲在客厅踌躇,勉强挤出一句话:“孩子,路上小心!”我知道父亲因身体不便不能陪我去车站,内心愧疚、无奈和惆怅!我不敢回头看父亲,应诺了一声,就离开了家。不知过了多久,再回过头,就在这时我的眼光和父亲的眼光接触了,父亲支撑着身体,向我点了点头,微笑着。霎时间,我心中的心酸冲垮了眼泪的关卡。
父亲的爱是无言的,却无处不在!纵使是丹青高手,也难以勾勒出父亲您那坚挺的脊梁;即使是文学泰斗,也难以刻画尽父亲您那不屈的精神;即使是海纳百川,也难以包罗尽父亲您对儿女的关爱!
父亲已经远离了我们,那张照片也成了我最珍贵的记忆。我总是看到父亲从相片里走出来,忙碌在三尺讲台上,悠长而慈爱的目光挥洒在我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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