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蓝天空,白白云,每每想起余秋雨《道士塔》,心中不免有些寂寞,又有些憎恨。
莫高窟大门外,有一条河,过河有一溜空地,高高低低建着几座僧人圆寂塔。在道士塔中曾经住着一位姓王道士,他是敦煌石窟罪人。
当各国艺术家都在创作他们举世杰作时,古老敦煌文化正在王道士手上一步步走向深渊。
他,一个道士,因为看不惯雕像、壁画,就找人将雕像砸碎,将古老文化变成几个怪模怪样天师灵官;将“唐代笑容,宋代衣冠”都涂成一片惨白。
虽然“藏经阁”是王道士发现,但他却没有将这宝贵文化遗产留下来,外国人一点钱、商品就能换回几大卷在现在可以算得上无价之宝经书。
“1910年10月,俄国人勃奥鲁切夫用一点点随身带俄国商品,换取了一大批文书经卷;1909年5月,匈牙利人斯坦因用一叠银元换取了24大箱经卷、5箱织绢和绘画;1911年10月,日本人吉川小郎和橘瑞超用难以想像低价换取了300万卷写本和两尊唐塑;1914年,斯坦因第二次又来,仍用一点银元换去了5大箱、600多卷经卷……”这是在文中写到,令人惊讶不仅是用那样低廉价钱换走了一大批经卷,更让人绝望是中国文官们滔滔奏折中竟没有提“墩煌”一个字,甚至那些各国冒险家没有任何手续、任何关卡地就来到中国。
但如果单凭王道士迂腐,还不足造成墩煌毁坏性损坏,可恨是中国官员门对文物毫不重视,贪婪他们一步步把文物吞没了,享受着纸醉金迷生活。一切一切,在他们眼中,就只有钱,钱对于他们来说比任何东西都重要,但他们不知道,再多钱也买不会这些文物,再多钱,也弥补不了他们罪过。
看看莫高窟留下古代造型艺术杰作和浩如烟海经书,就知道敦煌文化是人类罕有艺术宝库。可是,这一切几乎都在王道士和中国官员们手中完结了。他们太卑微,太渺小,对他们再愤怒也无济于事,因为他们那无知躯体无法扛起中华民族尊严,无法付起那笔沉重文化债!
我为墩煌莫高窟默默流泪……
对王道士来说,婀娜的体态过于显眼,柔美的浅笑有些尴尬,所以他产生了许多对他的认识来说十分自然的想法:一遍又一遍认真挥舞刷子,用粗劣的土白浆将五颜六色、灿烂斑斓的飞天夜画埋葬憋***,终于使厅堂明亮;委屈一下仕女雕塑,所有温静妍丽被砸碎、捣烂、搅和成一团可以让没干过精细活的村匠弄几尊不成样子的`灵官天尊的浑泥,终于看起来符合道士身份……
秋雨在描述他参观遗迹时只用了两个词:惨白。惨白的壁面、怪像、心情……疾首之余,有限头脑的农民在有限金钱的羁绊下停止了“装修工作”,然后不久金钱这只脚又理直气壮地把好不容易保存下来的东西如弃敝履般甩给了西方的冒险家们。
中国的荣耀与耻辱在同一刻被标记。
在中国文官们在茶香袅袅中把玩着浩如烟海的莫高卷帙中的只鳞片爪时,他们优雅张开享受惯了山珍海味的金口,苛刻地对手下道经费不足,下次什么时候让那道士再拿几本过来,运送什么的就听天任命吧。
在西方冒险家们在狼烟缕缕中拼命奔向心目中可以为之献出一切的艺术宝库时,他们无时不可不在念想着那力与美结合的尊贵,那完美流畅线条勾勒出的极景,那恢弘大气、震撼人心,能使人只看一眼就觉得不枉此生的画面。
荣耀是祖先留下的,轰动世界;耻辱是子孙烙下的,同样轰动世界,那轰动躲藏在冒险家们学术报告中如雷掌声夹杂的轻蔑与嘲讽里。
零碎金钱与现编的拙劣童话,王道士交换得心满意足、心安理得。可秋雨大声咆哮:我们绝不心悦诚服!他的心与年轻的诗人一同活跃着。决斗这一高贵的字眼或许不适用于额尔金勋爵这一卑鄙的robber(强盗),但对于极富“实干精神”的西方学者们,这是中西方最响亮的文化碰撞,如果能发生的话。
中国是穷,可不至于运送书籍的费用都凑不出来;西方思想和科技是发达,可不至于自诩理解能超越瑰宝缔造者的后人。
秋雨恨,他说敦煌学研究院的专家们也在恨,所以扎进去一钻几十年。我想,这里的恨,是遗憾。愤怒不是学者应长期保持的情绪。所以,恨得狠,是遗憾得深,想要去改变未来。
此章写罢,秋雨必回平息***的青筋,抚一抚额,不再长吁短叹,将视线转向窗外的远方。那里一定漾浮着一抹红霞,分不清是黄昏的余晖还是朝阳的新华,但这目光的焦点,聚集在浩浩汤汤的中国(时代)文化大潮上。
余秋雨的散文是一种典型的文化散文,它表现的情怀慷慨豪迈,体现出一种沉甸甸的历史感和沧桑感,它是一种俯仰于古今之间的内在冲动与感悟,是一种涌动着激情和灵性的智慧与思考。
读完《道士塔》后,我的心情久久未能平静,莫高窟的神秘壮丽让我激动不已,然而王圆箓道士的愚昧、迂腐又令我痛心。当我看到王道士拿着刷子刷去了唐代的笑容,刷去了宋代的衣裳时,我又何尝不恨,恨我没能早出生一个世纪,去阻止这个蠢道士的愚蠢行为,可是就算我当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夺过他们的刷子,踢翻他们的石灰桶又能怎么样呢?当时那样一个偌大的中国都容不下这些小小的卷轴和壁画,任凭这莫高窟的千古罪人,将令人惊羡的中国艺术文化,用极少的钱财给换取走了;任凭难以数计的敦煌文化就这么流失了;任凭任凭一个古老的民族让伤口的血滴在沙漠,是敦煌文化走向黑暗……我又能怎么办!
文章中,余秋雨写道:“今天,我走进这几个洞窟,面对惨白的墙壁,惨白的怪像,脑中也是一片惨白。我几乎不会言动,眼前直晃动着那些刷把和铁锤……我在心中痛苦地呼喊,只见王道士转过脸来,满眼困惑不解。是啊,他在整理他的宅院,闲人何必喧哗?我甚至想向他跪下,低声求他‘请等一等,等一等’,但是等什么呢?我脑中依然一片惨白。”这是何等的痛心,又是何等的无奈,他不忍心,不忍心那些婀娜的体态,那些柔美的浅笑就这样被摧毁,不忍心那些历史就这样在一个道士手中灰飞烟灭。这里,我品出了这本书的名字--苦,历史重现,我们却无力改变,只能不住的惋惜,无奈的流泪,遍遍的哀叹,再次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本属于中国的文化从面前掠过却挽留不住。
千百年前的一个洞穴,开启了敦煌文化的壮丽,散发出了诱人的光彩,千百年前的一串钥匙,把守了千年的敦煌送上了驶往外国的、散发着阵阵恶臭的马车。然而,多年后的今天,那神秘又充满意义的洞窟,能够引起人们的注意,并非它外表炫目,而是因为它是中国千年的标本,它蕴藏着一种深层的美,纵使它曾经残缺。
余秋雨带领我们走在中华文明的土地上,深思这些古老的文化,用极其细腻的文笔写出了这趟“文化苦旅”,其中的悲痛、心酸与无奈成为了一个个惊醒炎黄子孙的惊叹号!
你看到西边的日落了吗?这是一个古人流血的伤口……
当为数不多的车辆、几十个箱子、数百卷文物被运往其他国家时,谁知道,那是我们中国不断受到的创伤。
愚笨的道士自认为很聪明,当他把山洞壁画画成他认为很漂亮的样子时,他并不知道他在破坏一个国家的文化遗产。当他把那些优美的雕塑砸到心满意足时,他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抛弃了一个国家的文化遗产;当他贪图小利,把洞里的东西都送出去的时候,他不知道,他已经成为一个罪人了……
我们应该批判一个无情地送出我们古老文明的道士的愚蠢,还是批判当时统治者的短视?一个无价的石窟怎么能由一个道士看守呢?而那些文人其实知道这些文物的价值,为什么不舍得当时的一点运费呢?
正如作者所说,“只要看看这些官僚豪华的生活排场,就知道绝不会穷到筹不出这笔运费。”与那些冒着生命危险前来收集的外国学者相比,这是多么悲哀啊!
当我看到我们的文物被运往其他国家,我的感觉不仅仅是愤怒,而是愤怒和仇恨。
一位日本学者说过,“我想纠正一个过去的说法。这几年的成果已表明,敦煌在中国,敦煌学也在中国”。是的,敦煌在中国,敦煌研究在中国,但是文物却不在中国。当自己的东西到了别人手里的时候,当研究自己的东西需要得到别人的认可,并且要用胶片来研究,这只是用悲伤就可以总结的吗?
伤口总会愈合,但伤疤,却擦不掉……
细读此章,抚卷后总能感受到一种并非滔天但似“绵绵无绝期”的怨气。憋屈、愤懑、悲凉……我想,这既是贯穿全文的感情基调也是秋雨的写作初衷。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或是秋雨的最高梦想,作为纯粹文人去探寻,然而有些东西会不由自主的在心胸激荡,不吐不快。所以,他写着写着,无意间倒成了他后来描述的人物之一。(非下文所指)
王圆箓,王道士,逃荒农民,莫高窟住持。中国史上,这几个职业都常见,但让一人兼任如此多身份的,就太稀罕了。因为一个这样的人,就使中国蒙羞百年。
但如秋雨所言,纵可以将再大的愤怒向其倾泻,也至多换来一个漠然的表情。卑微渺小的王道士影子斜斜黑黑,倒映着民族的悲剧,抑是悲据(悲哀一直占据)的民族。
有价值的东西被毁灭,从莫高窟这座艺术圣殿的权杖被交到一名大字不识的底层体力劳动者时,就开始了。虽然它是一直存在的,但让我们的目光投向藏着煌煌中华心血的宝窟时,那视线沉重得额外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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