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父爱是明黄色的,像那只逗乐幼时我们的气球;有人说,父爱是火红色的,像那双温暖我们的手掌。可我在与父亲的次次争执中,一度认为它是灰色的,笼罩住了明快的心。直到那一天,在大雨的洗涤中,我眼前的尘埃被冲走了,蓦然发现,它是蓝色。
那天清晨,我披着宽大的雨披跨上了父亲的助动车,烦躁的心就像那针似的细雨,让我不由回首起昨晚的`争吵,思忖着,那是父爱吗?
雨越下越大,完全没有了之前的细密,取而代之的是倾盆大雨。雨丝一次次洗刷着我的雨衣,狡黠地从缝隙里湿了进去,浸湿了我的衣服,接着,是裤子……粘在身上的潮湿再一次让我急躁,刚想抬头抱怨父亲骑得太快,却看到了刺眼的那一幕:不知何时起,父亲的蓝色雨衣帽子早已滑了下来,那冰凉的雨水,就这样袭击着他没有任何抵御的头发,一股又一股雨水,沿着早已湿透的发丝,钻了进来。我不知道那雨水是不是无情地渗到父亲的头皮,才不情不愿地顺着父亲的耳角诞下来。水缓慢地淌,绕过父亲因辛劳而滋长出的胡子茬,再继续它的旅行。它没有听见我心底难过的呐喊,而是准确无误、弯弯扭扭地流进了父亲的衣领……近视的我看得很清楚:水在衣领荡开了更深一层的水花,无声地蔓延开来。我不愿再去想象,雨水是怎么继续前行,一点点浸湿我的父亲……
我惭愧地把视线转开,停留在了父亲背后的蓝色雨衣上,心又抽痛了起来。那,那是我嫌小、不愿再穿的雨衣啊。现在它就套在身材比我大上两圈的父亲的身上!父亲一定是蜷缩在蓝色雨衣中吧!他被束缚着,却毫无怨言地穿上它,为我穿梭在川流不息的“车海”中,而穿着崭新的大号雨衣的我,却仍要抱怨这抹蓝色的背影!
车停了,我慌乱地跳下助动车,抹起了模糊的眼镜,又背对父亲,悄悄拭去了眼角的湿润。身旁,绿色的羊齿被雨水冲走了久布的尘埃,绿得清新;我内心的尘埃也被冲刷干净。不远处,父亲的蓝色雨衣渐行渐远,却在我眼中涂上蓝色的色彩。
蓝色,沉稳、含蓄、内敛、宽广,它才是我眼中父亲的颜色,它就像才被打开的胡桃核,微涩的清香让我为之一振,和那抹蓝色一起温存地驻扎在我心底,不再前行。
蔚蓝的天空,洁白的云朵,火红的太阳,翠绿的树木,还有周围人们五颜六色的衣服……
但对于一个盲人来说,这些对他们是怎样一种感受呢?我决定“体验生活”。
找出一块不透光的黑布,闭上眼,蒙好,系住。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一个“盲人”了。
咦,我是在哪来着?眼前一片漆黑,脑中却是一片空白。难道眼睛没了,大脑也失控了
吗?我怔怔地站了一会儿,哦,这是我的小屋。奇怪,为什么想到小屋,首先想到的是屋内的.各种色彩呢?雪白的四壁,棕黄的家具,天蓝的床单……过去,这些都是我多么熟悉的呀,可如今,我看到的只是一团黑,我只能任凭我的回忆一次次涌上心头。
待了一会儿,我小心地探着步子,摸索着走出了小屋。这是我生活了十八年的屋子,非
常熟悉的屋子,哪怕是不同时间屋内的光线的明暗我都能分辨得出,可是现在,什么也看不到了,连走路都要靠触觉,唉……
我还要出去走走,就在小花园里(哪儿没车)。我还是摸着走。这儿是石桌,那儿是石
凳,那儿是……哎哟!磕死我了。我伸手就要扯下黑布,不行,我现在是盲人啊,于是我又忍住了,只觉得膝盖上火烧火燎地疼。我用手摸了摸,只是破了点皮儿。忽然想到,我连血的颜色都看不到了呀,我又想到我是在小花园里,花池里种满了月季,一阵风吹过,鼻子里充满了甜甜的香味。我又要动用我的想象能力了:满池的月季十颜十二色(五颜六色×2),在清风的带领下轻轻地跳着舞,晃着她们美丽的头,引得蜜蜂蝴蝶前来祝兴,多快活啊。可我又难过了,因为我看不到了,我只能看到无边的黑暗。
现在是几点了?我连光的强弱也分不出了,回家吧。
我摘下黑布,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夕阳西下,万物都镀上了一层火样的红,西边的天
空由红渐变到浅蓝,这些过去我怎么没注意到呢?
真好,我不是真的失去了眼睛,我还可以看到生活中所有的色彩。
失去了才知道珍惜。不,我没有失去,但我要更加珍惜这生活中美好的色彩。
形形色色的颜色像一件件物美价廉的商品琳琅满目,令人眼花缭乱。而恰恰是这些繁多交杂的色彩装点了平凡单调的生活,赋予了生活盎然的生机和活力。于是,生活变得多姿多彩起来。
生活是绿色的。绿的明净,绿的恬雅,绿的轻柔,如出水芙蓉将细叶衬托的更为绚丽。青翠的草芽早已整装待发,为今天的生活而不懈奋斗。看,绿意盎然的田野在和煦的微风的吹拂下抖动着,似海洋中的波浪在翻腾,若湖水中的涟漪在荡漾,如姑娘身上的丝巾在飘荡。浓密的绿草阻挡着阳光,但有的“漏网之鱼”却悄悄溜进了草丛中,在草叶的间隙中游动。
翠绿的柳叶镜子般明亮,清水般柔和。生命之绿焕发无限生机。鸟语花香阵阵袭来,片片花香时时引来蜂围蝶舞。那一声清脆的蝉鸣娓娓动听,那一丝清凉的雨珠姗姗来迟——生活的绿意馥郁醉人,触手可及。
然而,生活有时又是灰色的。灰的沉郁,灰的苦闷。生活原本便是平平凡凡的,本没有武侠剧中的惊心动魄,科幻片中的魔幻神秘。有时生活的咖啡中没有糖,只是涩涩的;生活的菜肴中没有调味品,只是淡淡的;生活的药片中没有糖衣,只是苦苦的。
职场的失败使人陷入失望的谷底;考场的失意使人落入沮丧的圈套;商场的失利使人垂头丧气;情场的失恋使人苦不堪言。诸如此类,多不胜数。人生路上的的挫挫折折,坎坎坷坷,生活中的“拦路虎”“绊脚石”都会使人寸步难行,离成功越来越远。
但,生活又是红色的。“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走出人生的低谷,便是成功的彼岸,希望的天堂。只要敢于在人生的道路中披荆斩棘,在波涛汹涌的海洋中劈波斩浪,便是生活的强者,成功的主人。
因此,生活是红的,红的热烈,红的激昂。成功的喜悦,胜利的兴奋将接踵而至,无数激动人心的场面令人心潮澎湃。然而,生活的红只有在不断地拼搏进取中方可彰显,在艰苦奋斗之后得以发扬。
各种各样的颜色演绎着丰富多彩的人生。生活的味道亦回味无穷。面对丰富的生活,你准备好了吗?
我就像其他人一样,尽量与黄大妈保持距离,免得收到她的“问候”。但有一天,我却发现黄大妈制服上的浅绿,是最美的色彩。
不久前,广州迎来了一场号称百年不遇的降雪。人们一早就下楼去欣赏这难得的美景。我也去凑热闹,社区里人们拍照的拍照,看雪的看雪,甚至还有人堆起了雪人。即使是百年不遇,顶多也只能算是“小小雪”,但气温确实是低得惊人——随着雪花到来的还有凛冽的寒风,我能感觉到它穿过厚厚的羽绒服,一直冻到我的骨髓里。虽然美丽的雪景令人激动,但激动也不能让我的体温升高,於是我准备回家。
忽然,我在人群中看见了一抹不合群的颜色,一抹略肮脏的.浅绿。浅绿正来自黄大妈的制服,与我的羽绒服对比,它显得如此单薄。我忍不住开口问:“黄大妈,你穿这麽少不冷吗?”
黄大妈略带鄙夷的白了我一眼:“下雪天啊,怎麽不冷。”
“那大冷天的,还出来扫地?”我问。
黄大妈听罢十分惊讶:“你这人真奇怪。这是我的工作啊,难道要我罢工吗?”说完,大妈低下头继续扫地,身上的浅绿随着她的动作舞动,那是我见过最美的色彩。
也许黄大妈把敬业当作生活理所当然的一部分,但在我看来这份敬业是伟大的,是值得尊敬的。黄大妈只是一个缩影。在中国辽阔的土地上,还有着无数默默无闻却热爱自己工作的劳动人民。这些值得敬佩的劳动者一起,用他们的敬业,构成了这世上最美的色彩。
每次在脑海中闪现你的身影,那抹如夕阳般的红都会如影随形……红得透亮,红的彻底,红得火热。
胖胖的身躯,肥嘟嘟的小手,总在教室门口朝我作招牌笑容,并在我有困难时给予我帮助的人是你——火热而真诚的女孩。
从陌生到熟悉,你一如既往地站在教室门口等我——这一点我从未怀疑。无论风晴雨雪,你都站在那儿,不偏不移,就像一股暖风,让我的心倍感温暖。
一次值日,组员不知道溜到哪里去了。我像被人施了魔法一样,呆呆地站在那里,脑子里一片空白,仿佛脚下生了根。你看出我眉宇间无助、失望,还有一丝愤怒,便直冲进班,一反平时文静的形象,一手抄起旁边的扫把,小声但却十分坚定地说:“让我来帮你搞定大扫除!”说着,还俏皮地冲我做了个“V”。此时,你挤满欢乐的脸是红的——宛如天边的朝霞,那般灿烂,那般美丽。
你干活的麻利是出了名的,一边指挥我擦窗台,一边自己扫地忙得不亦乐乎。只见你低头哈腰,认真又不失速度地扫了一遍又一遍,好像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
我好几次好心提醒你:“差不多得了!”你脸上的红润却并没有知难而退,但反而越来越勇。你那乌黑的眉毛不知不觉中皱了起来,嘴角甚至有一丝愤怒。一转平时温和文静的淑女做派板着脸坚定地说:“不行,地上还有灰,而且要想拿奖,就必须要精益求精!”我被一个淑女的话吓住了,“你又不是我们班的,为什么干活这么卖力?再说,你就不怕我们班超过你们班?”一连串的问号都不足以比得上你更加坚定的回答,不知怎得,我忽然发现你的脸上又红了些,可能是因为有增添了一些愤慨的色彩。“怎么,我们不是朋友吗?帮你是我的职责和义务。而且,我有信心,咱们两个班都能拿奖!”说着,便冲我做了个OK的手势,又露出那两个甜甜的酒窝——红版招牌笑容。
最后,终于,扫地、拖地、擦黑板都被我们做到了极致,整个教室一尘不染。这次,你脸上的红也到了极致,简直成了个红苹果,不过我也透过这明亮的色彩,看到了一颗炽诚火热的心,就像火焰一样,在我的生命里闪现动人的光泽。
红色,热情而又朴实的颜色,把热心肠的你烘托得格外真诚,一个个善意的微笑,把我的一切都装点得分外热诚。
热情的红,把爱修饰出了另一份火热。
白色,是悲哀的吧。
为什么阳光照得整个房间亮堂堂的,却照不明我早已晦暗的心。我不想哭,对于母亲的逝去。我能做的,就唯有捧着那泛白的日记本吧。我的世界只有了那死寂的白色。瞳孔无限扩大,那么真切,是回忆吗?
母亲雪白的肌肤一向是我最喜欢的。她说她最喜欢白色,也喜欢那纯洁的百合。我和弟弟常常会同母亲去山上摘那开得正艳的百合。母亲俯身摘一朵,幸福的笑意会荡漾在她的嘴角。此刻的她也像个天真的女孩,双手合十,双眸泛起温柔,沐浴着大自然的白。
母亲决不允许任何人否定白色。在她眼中,白色代表着她的思念。只是此刻,她的思念竟成了我们的思念。她会望着家中白色的墙壁许久。我知道,她在想念外婆。有时候甚至会独自伤心地躲在角落抹眼泪。她总是悄悄,不愿让别人去捅破她外表的坚强。
我对母亲怀念外婆总是有些许厌烦与不解。我觉得,人,终究逃不过生离死别的。何必太过悲伤。
也许是太缺乏心理准备。没想到,母亲竟早早地带着她手中的正艳的百合花悄然离开:她是那么安详地躺着,手中的百合在风中无力地摇晃着。她就像一只残破的白蝴蝶,毫不留恋地走了。我的世界仿佛在那一刻崩塌,眼睛决了堤。原来,我也如此软弱。
弟弟却亮着她那明亮不带一丝杂质的双眸,把头摇得像风中的小草。母亲会醒来。姐。不哭。
不知不觉。我竟也爱上了白色。开始渐渐懂得母亲喜欢白色的原因。望着白色的墙壁,让我的神经麻木,脑子一片空白,失掉时间感。我捧着母亲留下的日记本读着,读出了哀伤。
“姐。”他轻轻地唤醒了我,逝去我眼旁的泪——原来我又哭了。“姐,你怎么了?”
“没…没”我挤出一个虚伪的笑脸。
他厌恶地白了白眼,“还是接受现实吧。”
我猛一惊。原来现在的我已经完全成了过去的她。
“好。”我低着头,声音恐怕只有自己听得到。
“这就对了。”他又露出了只属于他的笑容。
拾一朵百合。我也笑了,笑得如此坦然。
母亲带走了她生命里悲哀的白色。留下的,只是我对她纯纯的怀念。
母亲,愿您在天堂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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