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回到从前,我一定对母亲好点……
双腿瘫痪后,我依旧乐观面对生活。望着望着天上北归的雁群,我会想到“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听着听着李谷一甜美的歌声,我会不由自主地跟着唱起来。母亲总会微笑着走过来,与我聊天,“今天感觉腿好点儿没?”“妈,好多了,您不用太操心了。”“对了,北海的菊花开了,赶明儿妈带你去看看!”我十分开心,答道:“好呀,我也正好挺想去的呢!”母亲兴奋地说:“看完菊花,咱们就去‘仿膳’,你小时候最爱吃那儿的豌豆黄儿。还记得那回我带你去北海吗?你偏说那杨树花儿是毛毛虫,跑着,一脚踩扁一个,可开心了!”我满眼都是怀念的神情说道:“对呀,小时候生活多无忧无虑啊!”母亲起身,对我说:“哎呀,我得去准备准备,可不能忘了,你先自己待一会儿哈!”说完,满脸笑容地走出了屋。
第二天一早,母亲就起床了,把我与妹妹叫起,便开始为我准备洗漱,穿衣服。她把我包得严严实实的,活像一个粽子,说:“秋天来了呀,下雨后天就变冷了,一场秋雨一场寒呀!”说罢,给我脑袋上套了个帽子,说:“这是妈给你缝的,准保暖和!”其实,我心里早已暖暖的了。
到了北海,母亲推着我,在路上走着。路边的菊花开的美不胜收,黄色的花淡雅,白色的花高洁,紫红色的花热烈而深沉,泼泼洒洒,秋风中开的正烂漫。我与妹妹看的正入迷时,母亲悄悄退到一边,捂着肚子,蹲在地上。过了一会儿,我一回头,看见了母亲,妹妹也看见了,她跑过去,问:“妈,您怎么了?”我也推着轮椅过去,突然看见母亲吐出了一小口血,便让妹妹赶紧去门口找人帮忙,我在母亲身边守着。母亲捂着肚子,不断冒出汗珠,还对我说:“铁生,妈没事……”我的话全被哽咽堵住了,说不出来!
过了一会儿,帮忙的来了,把母亲背起,扶上担架,另一个小伙子也推起我的车跟去。
“滴——滴——”病房的机器声不断响着,我与妹妹守在床边,母亲一脸惭愧地对我们说:“儿子,闺女,对不起啊,今儿妈没带你们好好看菊花,唉,这身体也太不争气了!”我赶紧说:“没有没有,妈,您没事儿就好!”妹妹也说:“对呀,医生不是说几个月就可以出院了吗,咱明年再去!”母亲笑着说:“好,有你们这两个懂事的孩子,妈也就放心了!”
真希望时间可以倒流,我会这样懂事。可是却再也回不去了,只留下满满的遗憾。
“人有的时分只想单独静静地待一会儿。悲伤也成享用。”
——《合欢树》
我似乎离母亲越来越远了。我抬起头,望着树叶飒飒地响。
我经常见到母亲,在梦中,她的青丝如霜。她抬起头来对我笑。我要上前去追逐——但我可恨的两条腿!母亲的面孔含糊了,化作我指间的几缕微光。我叹息着,我永远忘不了她的离去。
一页手稿飘落。闲来无事。便翻阅一下好了,权当消闲。我翻开来,上面是《秋天的怀念》。
喀啦,泛黄的手稿展开来。
是梦吗?我看见了熟习的影子。是母亲。她傍着身子悄然往外走。再看满地的碎玻璃,窗外雁阵北归。我看看瘫痪的双腿,神色恍惚,我,回到了从前?
看到母亲出门,我跟了进来。她抽泣着,没有察觉到身后的我。她向前走着。她忽然曲了腰,刺耳的咳喘声如针般扎着我。“妈!”我不由出了声。母亲回过头来,我分明地看到她指缝间,显显露的一片鲜红!“快,你往常就得去医院!”我着急地望着她惊惶的脸。她悄然摇头:“妈没事儿的。不用了。妈会治好你的病的,一定会……”“我的瘫痪有救了,你得先去!”母亲诧异地望着我,许久跪倒在地上:“这不可能……”便开端像个孩子般大哭。
我呆呆地望向她。
“妈只剩半年的时间了……”
我把自己反锁在屋里,面前堆着小山一样的稿纸。我还是把母亲推进了医院,凭空地幻想她能好,或多活几天也好。我陪伴她,又猖獗地想要知名——我要她在最后的时日里得到幸福,去为她的儿子自豪。她的脸上,不时有小孩子般的笑容,却也经常心疼地看着我。
“喀啦”,一片枯叶飘落。
又是一场幻梦。但我分明看到,母亲的脸是笑着的。
我翻开灯,拾起一只笔。
没有消散的,是母亲的影子。
秋风如同一支神奇的画笔,把稻谷染上了金黄色;秋色似一块隔音板,把杂燥的蝉声相隔到千里之外。金黄的向日葵因秋姐姐的到来,立刻把头低下,像个害羞的小姑娘呢!路边的野菊花好像给田间曲折的小路喷了香水似的,给狭窄的小路添了一份色彩。牛儿羊儿都吃的满嘴流油,长得肥肥壮壮。
苹果和葡萄都穿着秋姐姐给他们的礼物——红袄和紫袍,高高兴兴的挂在树上,等着部门伯伯们摘下他们。
玉米知道秋姐姐要来,化了妆,在头顶点了红色,以最好的面貌见秋姐姐,把夏天的烦恼全部忘记吧!高粱知道秋姐姐要来,本想与他一同饮酒,谁知自己先喝醉了,脸红红的,还傻笑呢!
秋风似柔韧的梳子,把田野梳得高低错落,颜色分明。农民伯伯虽然流汗劳累,但收获的不只是果实和喜悦的心情,还有一份希望!
你穿着蓝色格子衣服,一条银色的项链怀表在你的衣服的映衬下变得多么耀眼。你低着头,夕阳拉长了你的身影,休闲裤下的脚站成内八,在夕阳下显得那么寂静,静的像一张油画。我悄悄靠近你,一点一点的,从你背后望去。你正在凝望一只小猫,又或者你在忘我的遐想,我不敢打扰。看你那暗淡的眸子,瞳孔的视线模糊不清。我移开神色,转向了那只小猫,是一直洁白的很可爱的猫咪,可是它已经离开了,没有生命力的像玫瑰花离开了枝头飘落在地面上,绽开了最鲜艳的红。你抿了抿嘴唇,眼睛里充满了亮亮的光。你想哭了是吗?那为什么要忍着?
我伸出双手拥抱了你,你对我说“姐姐,猫咪死了”那时候你哭得是那么的大声。我笑着对你说“没事的,他去了天堂了,会过的很好”你嘟着嘴,我知道你不相信我,我又何尝相信过着世界会有天堂这种东西。你不停不停哭,我用力抱紧你,想让你好过点。
你跟我说,***妈抢救无效,已经离开了,跟这只猫咪一样。你哭着对我说‘她们会冷吗?会怕吗?我好难过,我想去陪妈妈,我不要妈妈寂寞,我不要妈妈离开我。”我又开始骗人了,我笑着说“天堂是个很好的地方,哪里充满了爱和关怀,不像这世界的人那样险恶,去了哪里会很幸福,***妈会幸福,***妈也希望你幸福。”我拿着最老套的方法,我说’***妈会在天堂看着你,你看,他看见你哭咯,你不乖哦“我不知道这样是好还是坏,你早晚会长大,你早晚会知道这世界没有什么天堂。
可是,孩子,岁月不饶人,人早晚都会死。尘归土,土归土,一切都会过去的。唯一能做的就是笑看花开花败。我是这样认为的,所以我那样对你说。可你推开我,你说你恨我,你说我骗人,你说着世界根本没有什么天堂,猫咪回不来,妈妈回不来,你很大声的呵斥我。我黯然了,我能怎么?在我很小的.时候大人也是这么对我说的,到底是面对事实好,还是赋予她一个美丽的幻想。
我不明白,我心好痛,你的伤勾起了我,孩子,你以为姐姐现在好受吗?不,一点都不。这个秋天非常阴冷,只要一阵风,树上的叶子便哗啦啦的掉落,我们的生命也一样,是那么的脆弱,那么的脆弱,脆弱到一碰就碎了。
\"人有的时候只想独自静静地待一会儿。悲伤也成享受。\"
——《合欢树》
我似乎离母亲越来越远了。我抬起头,望着树叶飒飒地响。
我时常见到母亲,在梦中,她的白发如霜。她抬起头来对我笑。我要上前去追逐——但我可恨的两条腿!母亲的面孔模糊了,化作我指间的几缕微光。我叹息着,我永远忘不了她的离去。
一页手稿飘落。闲来无事。便翻阅一下好了,权当消闲。我打开来,上面是《秋天的怀念》。
喀啦,泛黄的手稿展开来。
是梦吗?我看见了熟悉的影子。是母亲。她傍着身子悄悄往外走。再看满地的碎玻璃,窗外雁阵北归。我看看瘫痪的双腿,神情恍惚,我,回到了从前?
看到母亲出门,我跟了出去。她啜泣着,没有察觉到身后的我。她向前走着。她突然曲了腰,刺耳的咳喘声如针般扎着我。\"妈!\"我不禁出了声。母亲回过头来,我清楚地看到她指缝间,透出的一片鲜红!\"快,你现在就得去医院!\"我焦急地望着她惊慌的脸。她轻轻摇头:\"妈没事儿的。不用了。妈会治好你的病的,一定会……\"\"我的瘫痪没救了,你得先去!\"母亲诧异地望着我,许久跪倒在地上:\"这不可能……\"便开始像个孩子般大哭。
我呆呆地望向她。
\"妈只剩半年的时间了……\"
我把自己反锁在屋里,面前堆着小山一样的稿纸。我还是把母亲推进了医院,凭空地幻想她能康复,或多活几天也好。我陪伴她,又疯狂地想要出名——我要她在最后的时日里得到幸福,去为她的儿子骄傲。她的脸上,一直有小孩子般的笑容,却也时常心疼地看着我。
\"喀啦\",一片枯叶飘落。
又是一场幻梦。但我分明看到,母亲的脸是笑着的。
我打开灯,拾起一只笔。
没有消散的,是母亲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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