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还不知道月亮是什么。
在我4岁的时候,妈妈带我去江滩玩。
看到江上风景,我深深迷住了。在黑黑的夜空里,我站在柳树下,看着那个白白的、亮亮的、圆圆的一个大东西,挂在那黑黑的、冷冷的天空正上方。
平时,我早就害怕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在那又冷又黑的夜里,我竟然一点都不怕,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个“白玉盘”。
“朵朵,来骑车吧。”我回头一看,妈妈正站在我身后,她旁边停着我最喜欢的自行车。
我麻利的切了上去,抬头看了看“白玉盘”。我高声喊道:“要玩追赶游戏吗?”回答我的是一阵寂静。我骑了起来,飞快地追那个“白玉盘”。可是,不知道怎么,那个“白玉盘”就是不听话,总是追不到。我累了,回头一看妈妈已经被我扔得好远。
我从车上下来,坐到凳子上,等待妈妈的到来。
妈妈来了,我问妈妈:“那个在天上的是什么东西?”妈妈笑了,说:“月亮。”
“月亮?”
“长大了就明白了。”
“嗯。”
于是我对着天上又白、又亮、又圆的月亮说:“月亮啊,你没有腿,为什么比我骑自行车还快呢?”
邻居家的灯异常闪亮,谈笑声此起彼伏。这与我的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我家里,只开了一盏灯,传出的也只有妈妈的训斥声。
“你怎么连这题都不会?”妈妈大声质问。
“我本来就不会做呀。”我小声地回答道。
“不会做!难道你不会想吗?”妈妈的声音更大了,那眼神,像是要吃了我似的。
“想不出来……”
“想不出来是吧!想不出来你就出去运动吧,快去!”
我呆在了那里,不知所措。妈妈毫不留情地粗鲁地把我往门口推,边推边叫着:“出去!出去!”
我的心顿时凉透了,像一块冰。妈妈还是那个妈妈吗?妈妈怎么会这样对我呢?我的眼泪“哗”地流了出来,一下子冲去鞋柜那里,开始努力穿鞋。
不!她不是!她只是一个冷血的恶魔罢了!我穿好鞋,冲出了家门,使劲地关门。此时,我想远离家,远离那个妈妈。
我踏着熟悉的小路,去了金山公园。山上十分幽静,没有其他任何人。而我,也只是想静一静。
“也许,那天上的月亮就代表着我。在天空中,就它独自亮着,没有别的陪伴。就像我,独自寂寞着,没有别人陪伴。”我坐在椅子上,想入非非。
月光平淡了我的心,时间冲淡了我的愤情。我又踏着那一条小路,重新走向了家。在我走到我家那栋楼的门口时,我呆住了。
妈妈,她独自一个人站在那里,眼神忧伤。看到我,脸色突然变得红润,激动地跑过来,颤抖地说:“儿子,你回来了?妈妈错了,下次不这样了,好吗?”我点了点头,心里充满了温暖。
也许,那月亮就代表着妈妈吧!在寂寞的夜晚,独自等待着儿子。
幼时,常在乡下的大院子里纳凉,三四把竹椅、一盘子水果。而那把大蒲扇总是属于我的,家里几个大人轮流着帮我扇风。微微的风扇去了夏日的闷热和蚊虫的***扰。天上的那轮明月多数时间是圆的。那份恬静、那份温暖一直陪伴着我。
八月半,小村子的月夜显得更加柔美,一家人早早地在外坐着。天色暗了,暗了,可是那月亮就是不出来。周围的星星也只有几颗,按理说“月朗星稀”,可那浓厚的夜幕却一直了她的到来。前一年八月半因为感冒没有家里人都没有出来欣赏月儿,现在这月儿调皮地躲在这夜幕后迟迟不出,我急了。
奶奶看出了我的心思,把我抱起来笑呵呵地说:“傻宝啊,急什么?月儿还有点害羞,和你躲迷藏呢!慢慢等吧,今晚的月色最美啦!看着,看着”
听了奶奶的话,我安静下来了,仔细注视着这又黑又浓的云层。突然,眼尖的我发现了东边的一片云间,一抹银色的光,从浓厚的云层里透出来,照在旁边的一幢房子上,给这个被黑暗包围的小村庄带来了光明。我兴奋地跳了起来,嘴里大喊:“来了,来了!”一个五岁孩子的激动,让一家人哄堂大笑。我却不管,只顾又跳又笑。“这孩子,又不是第一次看月亮……”妈妈在旁边刚说了半句,就被我抗议下去了:“坏妈妈,我就要看月亮嘛!”接下来又是一阵大笑。我才不理睬,再次把注意力集中到那一片云上,遗憾的是,那束光始终没有放大。邻家的小豆包则在高兴地大喊,就因为他们家被射到了月光。想想真有趣,在那个年龄段,因为一束月光正是幼稚和天真完美地体现。
不知过了多久,正当我欲睡时,大风起,云层走了。霎时间,感觉柔和的光亮照遍了大地,我一下子清醒了。期盼了了多久的月亮,终于出来了!经历了艰难曲折的她,此时,明亮、洁浑圆,散发出朦胧而又温暖的光芒,美得具有强烈的侵略性,紧紧吸引你的眼球。在那个没有绚烂多姿的彩灯的时代,必定和月亮成为我用恒的记忆。月光下,我睡着了,仿佛回到了母亲的摇篮,暖暖的、柔柔的……
那个时代,那个家庭,那种幸福,也必定和那晚的月一起,永远铭刻在我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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