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家门前的菜园里不知何时飘来许多种子,纷纷落在那园子里。每一年,这个季节都会有络绎不绝的“访客”长成绒球般的——蒲公英。
那时,最爱的事就是将这些毛茸茸的小花吹散,每当看到它们散成一把把轻盈的小伞,在空中飞向各地,一股莫名的喜悦便涌上心头。
渐渐地,我长大了。怀着忐忑的心情外出,虽说每周还是能见到父母,可心中的不安却好似扎根了。每天晚上,总是泪湿枕襟,一半思人,一半思家,夜夜不能入眠。
这天,妈妈来接我了。我似乎在广袤无人的沙漠中,看见了一个熟人,紧紧抓着她的手。仿佛一松手,一切就会化为虚有。妈妈见我面容憔悴,不禁问道:“这几天睡得不好?”我低着头,不做声,并不想让妈妈知道我是那么依赖她,是个不独立的孩子。但妈妈似乎看了出来。坐在我的床边,安慰着我。
“月,你看看,你都多大了,怎么还是小孩子气呢?”语气中没有一丝责备,更多的是怜爱之情。
屋子里静了下来,舞得起劲的风扇似乎也没了声响。妈妈思考了片刻,回忆着说:“还记得小时候的蒲公英吗?你的一口气能将那些小伞吹向各自的天地。你不也是如此。长大了,妈妈放手了,你也该勇敢地舞动自己的人生,如果依赖了,那这一生一定不会精彩。你不去看看外面的天地,只呆在温馨舒适的怀抱里,你怎会知道外面的世界更精彩……”
那一夜,我睡得安稳,母亲的话真的开导了我。仿佛我的心中种着一株蒲公英,不再对妈妈依赖,飞向了自己的那片天地。蒲公英的爱在于放手,勇敢地飞。我的心豁然开朗了,脚步也变轻了!
原来,我的心灵深处一直有一株蒲公英……
人说父母的爱是世上最纯粹无私,最伟大的爱。父爱如山,母爱如泉。支撑着你我,鼓励着你我——前行……
——题记
从小到大,看过了太多太多讴歌母爱的文章,感动之余,亦有敬意,可是这些令人为之动容的爱的背后是艰难,甚至是要以生命的代价来诠释的。
我一直认为,所有的爱是等同的,不同的只是,有的人为人所知,而大多数人只是默默地付出着,不求回报。我自知不是一个善于表达真实自我的人,一天一天长大,与父母的距离似乎也变得越来越远了。如果再要让我直白得去表达的话,我想,这也许会是难以启齿的把。
说不出来,那就付诸于行动。
细细想想想,以学务繁忙这块挡箭牌为由,又有好久不做家务了。正巧,妈妈在扫地,我便上去拿过扫把,“我来吧”妈妈看看我,“嗯,好,那顺便也把地拖了吧。”我忙应了下来。“只是,无事献殷勤,有事吧?”妈妈调侃道。“没没没!”我顿觉有些惭愧。微微埋下了头。当我抬起头时,我清清楚楚地看到妈妈笑了,只是那样浅浅的,却仿佛来自心灵深处。真的好久了,从未见您这般会心地笑过了。这样的画面,让我觉得是不是该说些什么,可是喉咙像是背什么卡住了,话又被生生地咽了回去。头皮有些隐隐发麻,嘴角不自然地扯了扯,连我自己都不明白。
而您已经下了楼,似乎了解了一切,您懂了么?我想是的。
我吐了口气,便干起活来。不知是不是很久不做家务的原因,觉得很累,不过却是做的最认真的一次家务,这一次家务对我而言,不再是一个强压下的任务,也不是为了别的什么,只是为了妈妈那一个许久未见的微笑,为了对那一份爱的回馈。
吃晚饭的时候,觉得今天的晚饭倍儿香。
“妈,这算不算你的特别奖励呢?!”
心若汪洋,在时间的引力下,泛起一阵又一阵的潮汐,就这样拍在记忆中,让沙滩的沙子浅了,却让嵌入沙滩里的石头更深了。
——题记
一晃就是十二岁的少年了,太婆去世已经六年了。每每想起她,我的内心深处就有一阵无法抑制的隐痛。
五岁的那一年,一天中午,我和小朋友们在操场上玩耍。也许大家都玩得很尽兴,用小石头开起仗来。我抓起一把小石头朝楼上住的小哥哥扔去,可能不小心用力过猛,把小哥哥的鼻头狠狠地砸了一下,他的鼻子一下子又红又肿,小哥哥哭了。这时,大家都围了过来,我80多岁的太婆也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我原以为她一定会帮我的忙,迅速平息这件风波。谁知她竟不顾情面,不管我的委屈,当着大家的面把我狠狠地批评了一顿,大家一起玩,都是小朋友,谁都不是故意的,凭什么只批评我呀!我躲在墙角暗处用眼角的余光盯着她,不到1。5米的瘦小个头,布满皱纹刻满沧桑的老脸,暴出青筋的却似乎极有枯力的手和一双蹒跚走路的小脚,自己都快入土的人了,还这么不讲情面,我心里忿忿不已。
从那以后,我总觉得太婆不喜欢我,当她时而抚摸我的头时,我总是很不耐烦地把她的手挪开,当她平日里对我嘘寒问暖时,我老嫌弃她啰嗦,唠叨,惹人烦。
过了不久,太婆中风了。她半身不遂,生活不能自理,需要请人专门护理。她常常想我和姐姐进房间去看看她,陪她说说话,然而我总觉得她房间里有一股难受的气味,因此很少走进她的房间,更不要说陪她聊天了。不到半年,在一个寒冷的冬夜里,太婆带着遗憾去世了。我记得电视新闻里说,那是一个百年不遇的冬季,2008年冰灾。妈妈告诉我再也看不到太婆了,太婆会永远地在地下安息了。那时年幼,还不明白具体的意思,只是懵懂地知道她死了,再也不会不顾情面,不管我的委屈,当着大家的面把我狠狠地批评一顿了。
白驹过隙,岁月有痕。现在我已经长大了,我已经完全明白太婆当时之所以指责我安抚受伤小伙伴的初衷与深意;我已经深刻知晓了死亡就意味着生命的终结;我多么希望还有机会让太婆慈爱的双手抚摸我的头;我多么渴求可以让自己有更多地陪伴太婆的日子……然而,我知道,斯人已去,为时已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常常会感念太婆对我的种种好,回忆起她曾经给予我们重孙辈的点滴关爱。每当此时我的内心就充满了歉疚,泛起一阵又一阵的潮汐,拍打着那些嵌入沙滩深处的石头。
我是小学三年级时随父母来到这儿旅游的。这儿有的,只是那一弯如绸似缎的澄澈水流;只是那被雨不经意间打湿的石板小路;只是那街道中弥漫不散的浅浅茶香。这儿的美,让人赞叹折服,仿佛是被尘世喧嚣的心,可以在这里渐渐平静。
穿梭在街巷中,我倍感惊奇,这里对我来说十分陌生,到处都是未知的事物,便情不自禁的多走了两步路。骄阳似火,我抹了头上一把淋淋的汗,喝光了瓶中的饮料,便随手丢在一旁。与此同时,一个上了年纪的老阿妈走过来,粗糙的手上拿了一个大大的蛇皮袋,身上一袭粗衣布裤,脸上像涂了棕油般,头发已经花白了。她急匆匆地捡起我丢的瓶子,放入袋内,转身便走。
捡垃圾的吗?我皱了下眉头,没有再去多想。
翌日。
走着走着天空中便是一场倾盆大雨,弄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爸爸妈妈走进一家茶馆去喝茶,我着实受不了这闷得不行的小茶馆,于是走去茶馆外的屋檐透气。我站在檐下,眼光随意的瞟了瞟,发现除了我,还有一个人站在屋檐下。
昨天的那个老阿妈。
她仍是一袭旧衣裤,手中拿了个破旧的袋子,好像还是用来捡垃圾的。
我忍不住,问道:“老阿妈,你……是来拾荒的吗?”
她先是一愣,继而友善地笑了,用一口不大流利的普通话说:“听姑娘讲话,是外地人吧?”
我点头承认:“嗯。”
她又笑了起来:“姑娘这可猜错了,我可不缺吃穿呢。”
我十分惊讶:“那为什么……”
她摆了摆手,手上露出的`老茧清晰可见,“你们这样子的游客我可见多了,总是丢垃圾,还乱扔。”
我感到脸颊有点发烫,于是垂下头去。
她继续说道:“现在啊,人民的生活是好了,可是素质太差了,这样子下去的话,整个凤凰城都要给糟蹋了!”
我继续静静地听着,并没有吱声。
“凤凰城好是好,可游客一天一个垃圾,一直这样子的话,还有谁爱来啊?”
她仍笑着,干裂的皱纹笑得到了一块,眼中也焕发出神采熠熠的光芒:
“我也做不什么太大的事情哪,也只能尽一份最大的力气了。”
我咬着下唇,不说话。
“雨已经小了很多了,姑娘,我先走了。”
我看着她佝偻的身躯,忽地觉得她的身躯在雨中是那样的高大。高大得我不得不愧于自己的渺小。
我重新走回茶馆,道:“妈妈,我们也该走了吧?”
“嗯。”妈妈点点头,问道:“你刚才去哪儿了啊?”
我浅浅地笑着,没有搭话。
第二天,我们一家三口离开了凤凰。在上车之前我回过头去。
新月的小桥。
古老的店铺。
碎碎的阳光。
千年的时光。
因为你,它已经等待了千年。
我终于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在古城中的各个地方,佝偻着的,却有高大的身躯——
在我眼前散出无与伦比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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