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很老了,老得无法记得它的年龄。错错落落的青石砖,静静地互相依偎着;雨后,墙上,青石路上,一块块斑驳的水印与苔痕,散发出古旧的,湿冷的气味。好像突兀地翻开一本发黄受潮的晦涩难懂的古书。那一道道水渍和一片片的青苔,在这残缺、凸凹的墙面上点染成一幅幅水墨山水画,古老的墙垣顿时显得如此耐人寻味。
敢问你一声:“那青石板上的裂缝是你历史的皱纹吗?它是你历经沧桑的见证吗?那些许许多多鲜为人知的历史故事,是否都被尘封在那星星点点的青苔之下了?”
因为,当我轻轻地穿行于小巷之间,我闻到了历史的气味,我深深地感到,这种气味或许就是从某个窄小的缝隙里挤出来的,它们很小心地探出身子,攀爬到墙上凸出的青苔上。
我知道,虽然随着扬州建设的飞速发展,一幢幢高楼如雨后春笋般在小巷的周围拔地而起。但是,它仍然蜿蜒曲折地依附在这片富有神韵的大地上,没有融入外界的喧嚣,只愿接受清雅与悠长。也许,这就是岁月无法抹去的一种力量,一种历史的力量——因为,古老的小巷并没有忘记历史,无论是辉煌还是伤痕,它孕育出了一个又一个动人的历史故事;从那里,缓缓走出了扬州的骄傲:朱自清、吴登云、吴征鉴、吴征镒、吴征铠……今天,我们也将竖起他们的旗帜,沿着他们的路,走得更远、更远——这历史就如同一杯香茗中的几片茶叶,打着旋儿沉下去了,但水中却留下了散不去的清香。于是,悠长的小巷就犹如一条红线,把这些历史明珠串在了一起,串起了扬州历史文化的深邃,串成了扬州历史文化的长廊。
太阳慢慢地朝着我的身后滑去,几缕金黄的阳光斜照着古老的小巷,温顺和煦的阳光在青石墙上洒下的淡影,忽隐忽现,仿佛是一个个金色的小精灵在飘荡的风中跳荡;好似是谁精巧的剪裁,给它披上了薄薄的衣裳……苔痕,藤萝,斑斑驳驳,枝蔓上下,锁住了宁静的夕阳;抬首,狭长的天空早已被燃烧着的晚霞溢满——于是,整个小巷便笼罩在夕阳与霞光之中了。
夕阳,如同一朵盛开的梦想之花
太阳回家了,给过去与今天画上了句号;给明天带来新的希望——那时,大地会再次充满阳光!
记忆中,总有一条淹没在迷蒙细雨中的小巷,青石板铺就的路面总能与雨水奏出美妙的音乐。和着丝丝缕缕的幽思,耳畔总响起阵阵忙乱的脚步声,嗒嗒嗒……塔塔塔……
小时候,一次意外事故让我差点儿成了废人。脱险后,妈妈将我送到乌镇的外婆家疗伤,希望静谧的乡村生活能使我早日康复。外婆是个非常和善的老人,一双布满皱纹的温存的手总能让我感到阵阵拂过心弦的温暖。
初到的几个月里,我总感到自己的命运不济,小小年纪便有了轻生的念头。一天到晚,不说不笑,像个木头人似的。但外婆对我并不灰心,仍每天讲着我从未听过的故事,那些故事慢慢驱走我心头的寒气,使我身心的伤口一天天地愈合。
一天,门外响起了阵阵清脆的叫卖声“卖豆花粥,豆花粥……”,我觉得好奇。便问外婆:“豆花粥好吃吗?”外婆笑了,连忙出门,只片刻工夫,便端来一碗还冒着热气的豆花粥,我欣喜地尝了一口,嗯,那味道,真是香啊,至今想起还会流口水。我几大口就解决了
它。外婆看着我的馋相,满足地笑了……
此后,我便像着了魔似地恋上了豆花粥,但有时却一连几天都听不到豆花粥的叫卖声。或许是我那急不可耐的样子使外婆明白了我的心思。
以后,几乎每天,外婆都会给我捧回一碗热乎乎的豆花粥,哪怕是雨天也从未中断过。我真有点过意不去,就和外婆说:“外婆,以后就别买了,您腿脚不便,天气又不好,身子骨怎么吃得消啊!”“傻孩子,卖豆花粥的离咱家很近,我来回慢慢走,就当是你们城里人散步、锻炼身体了,同时,还能和老街坊们说说话,多好。这样不紧不慢地回到家,豆花粥还冒热气呢,不是吗?”我彻底信服了,心中也没有了愧疚感。有时,为了能让外婆出去散散心,我甚至还故意提出要吃豆花粥的想法。
外婆的秘密在我腿好后不久便被察觉了,那一天,外婆不在家,我突然想吃豆花粥,便一个人出了门,沿路去找,原以为真是一两步就到的,一打听,才知道竟在深深的巷尾。那幽长得没有尽头的小巷,就那样残酷地在我眼前延伸、延伸……
有一条幽长幽长的小巷,在外婆的眼中是那么的短,短得像一座连着外孙子的微笑的小桥;而在外孙子的眼中它却又是那么的长,长得每一块青石上都洒满了外婆无尽的爱意……
记忆中的老城小巷像一幅浓墨淡彩的国画儿,又似一位荆钗布裙的“小家碧玉”,她没有斑斓的色彩,倒是透出一派古朴素雅的独特韵味,让一代代远方游子魂牵梦萦。
在巍峨苍翠的五峰山下,一色幽蓝的古式青砖黑瓦房舍从半山腰阶梯似地一直逶迤到沙鸥翔集的长畔,重重叠叠,鳞次栉比。小巷深深,用大青石砌成的石梯和用椭圆形的鹅卵石铺筑的小径曲折蜿蜒,整洁古朴,其纹饰如刻意之作,走着踏实,看着舒坦,饶有风味。由于年代久远,青苔斑驳的围墙、灰暗破旧的门扉、凹凸不平的石板路、图案模糊的古城门已使小巷显出几分憔悴。但川流不息的行人,色彩缤纷的霓虹灯,令人眼花缭乱的广告牌,热烈激昂的的士高旋律,又使小巷酝酿出几分现代都市生活的气息与活力。偶尔几枝斜逸墙外的腊梅,洁白的花朵,则给小巷增添了无限的丰盈、无限的诗情画意。
错错落落地排列在小巷两旁的小楼,在昏黄的粉墙和几株亭亭如盖的歪脖子黄桷树、梧桐树的妆点下,煞是清爽、恬静。乍暖还寒时节,高高的院墙上、屋顶上爬满了长春藤、紫藤,碧绿如玉的石莲、粉红似霞的`吊金钟、笑影婆娑的苏丹凤仙也争先恐后地从窗口探出头来,千姿百态,争妍斗芳,宛如一片明霞,灼人心目;间或有缀满花朵的花藤从墙上倒垂下来,嫩红之色,映日成彩,微风过处,花影袅娜。饱赏着这花的海洋,花的世界,怎不令人心旷神怡、如痴如醉?每当夕阳的余辉透过高墙上的重檐飞翘密密地斜织下来,巷边砌得整整齐齐的石板凳上就坐满了纳凉摆龙门阵的街坊邻居,老年人的絮语、年轻人的歌声、孩子们的欢笑,随着迂回流荡的阵阵香馥,一齐飘扬到天空,飘扬在家家户户的窗前。
老城的小巷如此可爱,生在小巷、长在小巷的人们,还有谁能够不想她呢?
清晨六点,窗外一阵叽叽喳喳的鸟鸣声将我唤醒,一道金黄色的曙光从窗外射了进来,照地我黑暗的房间有如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我踏着沉重的脚步,睡眼惺忪地离开家门。
街道上飘着一片薄雾,放眼望去,四周的建筑物就像罩了一层薄纱,若有似无,彷彿身在梦境;走上了街道,街上行人稀疏,冷冷清清,不似平日有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远处传来一阵苍老的叫卖声──“包子、馒头……”是每天清晨在街道上以卖早餐度日的老人,看着他虚弱的身子,一步一步缓缓地四处叫卖着,看了不禁替他感到悲伤。
顺着街道往前走去,是一座公园,里面的老人或打拳,或练剑,或做操,有些人在树荫下泡茶、聊天、下棋。所有的枝叶被昨夜的大雨洗净了,叶上的露珠就如同是一颗颗的珍珠,发出闪烁的光芒;吸一口晨间的`空气,我的心就像被洗净了,焕然一新。
转出了巷子,只见赶着上班的车犹如脱缰野马般向前急奔,车子的喧闹声震破了天际,排气管中的废弃污染了天空,更污染了空气。
走在清晨的街道,我看见了大自然的美好,闻到了新春的气息,更听到了鸟儿吱吱喳喳的啼声,走在清晨的街道,让我的心灵也洗净了。
这清晨、这街道、这空气,让人们的睡意消失殆尽,也让人们的心焕然一新。
时光匆匆,转眼间,从我出生到现在,十五年的时光从我指尖悄悄地流向远方,留给我的,只是十五年难忘而又令我感动的回忆。
还记得,那条小巷,我长大的地方。也是给我留下最深的回忆的地方,那似乎的确是条古老的小巷,两边是石头搭起的矮矮的墙。从我出世那天,在我的印象里,我们家就一直居住在那条小巷,那条小巷很平常,石头上已有一层墨绿色的青苔,小巷是斜着的,在那墨绿色的小巷的尽头,便是我家的大铁门了,打开铁门,眼前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如陶渊明在桃花源记中说的:“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
当然,这说的的确有些过分夸张,我家小院里可没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但是,那种大块青石铺成的,泛着绿光的所谓路还是有的。从小,我就在那青石路上长大,夏天有的时候天气热,我吃饭吃不下的时候,也便会躺在那青石上。青石那种熟悉的青苔的味道,还有他的清凉,那种沁人心脾的感受,令我躺在它上面以后,留连忘起,经常不小心被来往匆匆的大人们踩到。而冬天,下雪,石头上落满雪花,雪化成冰,会很滑,一不小心就会摔个跟头,那可是结结实实的,于是,我曾在四岁那年摔得进了医院。
正是如此,小小的'我,身上便有了许多疤痕,我的童年就是这样躺在石头上度过的。
直到最终我们决定来到广州这座城市。
我终究还是狠心离开曾经居住六年的小巷,来到现在的新家。
广州是一座很美丽的城市没错。和每一个北方人一样,初来广州这个城市,总会有点水土不服,于是,不肯吃饭的毛病找回了我,在广州我们住的是高档公寓,躺在特制的,豪华的木地板上,我就是没有胃口。这可急坏了我爷爷,他做了他最拿手,也是我在家乡最爱吃的东西——糖醋鱼,结果我仍然是怎么也吃不下饭。直到被饿了整整一个月,我才渐渐适应这环境。但是,我仍然无法抹去那条青石小巷留在我心底的深深的回忆。
但是,直到去年假期我回到我的家乡,却发现那条青石小巷不复存在。站在扩建后的巷口。我的眼泪不由得沿着脸庞滑落。
啊,永别了,小巷,青石,还有我那难忘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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