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舒展着枝叶,沐浴着阳光雨露,在经历了不知多少次春秋来回,我努力长成一棵参天大树,自由自在地傲立在这片茂密的森林里,枝叶遮天蔽日,生活极其舒适。
不知过了多少年,一群生命在我身上大肆破坏,我不甘心地闭上了眼。昏迷中,我被运到了别处,身体被撕裂、***、巨大的疼痛让我清醒过来。我不知被搬到了什么地方,久违的阳光刺的我眼睛有些痛,我的身体变小了,身体切割成的木块被紧锁在一起。
一个小男孩爬到我身上,使劲跳啊跳,我似乎要散架了,但身体依然连在一起。我忽然意识到:我再也无法生长,但也不会死去。一个男人抱走小男孩:“你这样破坏,红木椅也得被折腾坏!”没过多久,小男孩又偷偷来到我身边,努力地把沉重的我推进他的房间,然后对着大人喊:“从此它就是我的了,我是它的主人!”
自那以后,每天小主人都会用手抚摸我,认真地擦拭我,仔细地呵护我,我看着小主人慢慢长大,岁月静好……
几十年过去了,小主人成了老主人,我时常看见他眼含泪水,嘴里念叨着对亲人的思念,每当说到一半时,总会捂住脸趴在我身上哭泣,还说什么“年纪大了,容易多愁善感,老了就是老了!”我不禁想起主人小时兴奋地拿着一篇诗高声朗读“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又过了不久,白布盖住了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悲伤的气息,我慌张的四处张望,只从白布的缝隙里看见主人那张模糊不清的黑白照挂在墙上。那个爱笑爱闹的小主人,永远印在我的心里,往事仍然历历在目。
又是许多年过去了,我被视为传家宝,老主人的女儿再也不让任何人坐在我上面,只有她自己会在老主人生辰时坐在我身上,抚摸着我说:“这是伏在爸爸背上的感觉……”我默默地承载着她,回忆着以往的点点滴滴,我的身上寄托着爱与思念,虽然没有以前自由自在,但我也明白了一种超脱时间约束的东西——爱。
“曾祖母,曾祖母,你起来,你起来带我去摘槐花、挖红薯,你起来呀!”
曾记得,每年初夏时,我来到您家,缠着您带我去摘槐花。我带个小草帽,拉着您的手,走在纵横交错的羊肠小径,望着两边被风吹抚的绿色麦浪,问“曾祖母,槐树在哪呢?”“在太阳下面。”您爱怜地看着我,微笑着说。我松开您的手,蹦蹦跳跳地向着太阳跑。突然,我看见一大株如女孩一样亭立,如嘴唇一样红艳的花朵,我不由地喜欢上了,我站在原地不走了。您看着我一直望着那些花,便放下小皮篮,蹒跚地走到河边,用手慢慢地勾来一根花枝,小心翼翼地摘了两朵花,轻轻地将花插在我的小草帽上。“成了花丫头!”您用瘦弱的手轻抚我的头,笑着说,“真好看!”那时,您的银发在风中飞舞。
终于看见了槐树,我迅速地爬上了大树,您站在树下,不停地叮嘱:“慢慢地,慢慢地。”我爬到哪,您的手就接到哪,原来我以为您是在接槐花,当我看见满地落花您却一个也没拣时,我才知道您接的是我!
秋天来了,梧桐叶一片又一片地落了下来,我骑着自行车,“噔噔”跑到您家,“曾祖母,我来了。”“哎呦,小宝贝来了,走,我们一起去挖红薯去!”您拿着铲子,我拿着麻袋边走边“呀呀”唱着不着调的歌,您哼起童谣:“小胖孩,煮干饭,小狗吃,小猫看,急的老鼠啃锅沿。”微风一吹,树叶也赶来听歌谣。来到地里,我扯红薯秧,您挖红薯,“一个,两个……哇!曾祖母,这个好大呀!今天我就吃它!”“好,好,你去把红薯装进袋子里,我们就回家烧红薯!”傍晚,火红的夕阳下,谷物飘香,伴着鸟儿归巢,一位老人背上背着一小袋红薯,手里牵着一个顽皮的孩童,构成了一副美丽的乡村晚景图。
燕子南飞,树叶飘零。秋天又到了,却没有了您与我的欢笑,只有我的哭泣,望着一片片飘飞的落叶,我不禁想问:“叶子呀叶子,你是在陪着我曾祖母去旅行吗?我相信每一个跟曾祖母在一起的人都是最幸福的人!”
小时候,常见在外求学的小姨泪流满面的与姥姥诉说其别前别后的思念之情。因此,我自以为那时的我已将思念读透,那就是分别时的依依不舍,相见时的哽咽无语。没想到十年后的那一次,我才真正读懂了思念。
老爸是一名机关干部,经常出差,不过时间都很短,最多三四天。以前他出过差,我也没当回事,少了一个人约束我,乐得我都要去感谢他的上级领导了。
这不,星期天,老爸接到命令,到烟台党校学习。星期一,早上六点,他便要出发,我懒地过早起床,只在被窝里与老爸道了一声“再见”,心里想:总算少了一个在一旁唠唠叨叨、指手划脚的了!越想越高兴,唱着歌我就从床上一跃而起,……
老爸去学习的时间很长,老妈说有一个多月,且留当地住宿,只有星期六、星期日才可以回到自己的家中。
星期一我觉得不错,家里的空气比以前是那么地自由,放松。可后面的时间问题就出现了。星期三,老妈有自习,谁从地下室向上拿煤呢?不拿煤怎么生炉子呢?不生炉子暖气能热吗?可我们母子要抵住寒冷呀,老妈只得拿出电热扇打着。此时,我突然明白,原来老爸平日里为家做了那么多,一种敬佩带着思念的感情油然而生。
等到星期四的时候,我已全然受不了。平日里老爸是家里的活宝,他的每一句有意或无意的话都能引得我和老妈的大笑,欢乐因他而充溢着整个房间,而且我和老爸有关历史、地理方面的“学术探讨与争论”无法正常进行了,所有的家国大事只能暂时放置一边了……因为我的身边少了一本活字典。尽管老爸每晚都打来电话,事事嘱咐我和老妈,但少了一个人,不禁显得冷清了许多。是呀,在我吃饭的时候,在做完作业的时候,在上学路上,我都会想起老爸。他在烟台学什么知识呢?他课余时间的生活比我快乐吗?他穿得的衣服保暖吗?他吃得饭菜合他的胃口吗?他这几天是瘦了还是胖了?我叫嚷着老妈“命令”老爸早日回来,心里呀,急得不得了。
终于等到星期五了,我双眼紧盯电子台历,每过一秒,我都高兴,因为我就要见到我亲爱的老爸了!
傍晚,老爸回来了!他说他也很想我们,没等单位派车去接就搭个便车赶了回来。
此时,我才明白为何小姨离家回家总是爱流眼泪,不仅仅是因为她的思念一次就是半年呀!
思念是什么?如今,我才懂得,它不是仅以眼泪为表现形式的,以亲人离别的时间长短来衡量的情感。思念,就是对你所思念的人给予的那份无法用语言描绘的真爱。
落叶迎着秋风慢慢飘落,是那么的缓慢,那么的宁静,犹如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只有那片落叶,那份对亲人的思念,在空中飞舞,在空中盘旋。
记得前两年,外公因一些事情,离开我,回到了外婆家,虽然外婆家不远,只要两个小时的车程就到了,但因为平时上课,周末还有一堆的兴趣班和作业,所以每次都只能爸爸妈妈回去,再带去一些我想送给外公外婆的东西,但却见不到他们一眼。
每一次看到外公的照片,看到他那带着岁月痕迹的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我就不经想起了那些年快乐的时光。记得那时我才幼儿园,整天拉着外公的大手向公园走去,嚷着要吃棒棒糖,每当外公从背后魔法般地变出一颗棒棒糖,我都高兴的扑向外公的`怀里,拿着棒棒糖,说道:“外公最好了!”
说完就一蹦一跳地跑到了秋千上,外公从后面轻轻一推,我就感觉自己像在飞一样,带着外公一起飞向那遥远的地方,一个无人荒岛,快乐地嬉戏、玩耍。纯真的我,并没有想到过终有一天,外公将离我而去。
上了小学,外公每天站在校门口等我放学,不论刮风下雨,都是那么的准时,从不晚来,每次一到听写的时候,我就叫到:“外公,外公,听写,外公,听写,”外公都会拖着他那老态龙钟的身躯,走过来说:“遵命,长官”然后一同哈哈大笑。
晚上,因为屋子太黑,风从窗口吹了进来,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最后我都会抱着我的玩偶,边哭边喊着外公,跑到外公的房间,最后在外公温暖的怀抱中安心的睡去。
现在,外公走了,在外公走的那天,正下着大雨,站在学校门前的我,看着外公迟迟不来,心里既害怕又着急,最后,妈妈把我接回了家,当听到妈妈说:“外公走了。”我犹如晴天霹雳,跳下车,看着外公的车在我的眼前慢慢消失,突然我嚎啕大哭,最后趴在外公的床上慢慢睡着了。
以后,每当我遇到要听写的作业,会不由自主的叫一声:“外公,听写。”可房间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回答。来到外公的房间一看,在也没有那张我熟悉的脸。
岁月如梭:一晃眼两年过去了,但我对外公的思念还是没有淡化,就像落叶一样,在空中久久盘旋,在我脑海深处不停地徘徊,久久不能忘怀……
妈妈说,外公去了天堂。
在很小的时候,似乎就听到有人说过,人死后就会升到天堂。出于童年的幼稚吧,我曾想象过那是个美丽的仙境,是个在蓝天之上的地方,路上金光璀璨,无数的天使在嬉戏。有小鸟,有花朵,有潺潺流淌的小溪,可我却从来也没有做过类似的梦。我想,今后我会常常梦见天堂,因为我最爱的外公去了那里。
最后一次见到外公,是在外公临终前,外公呼吸艰难,生命垂危。我望着外公浮肿又布满皱纹的脸,轻轻地呼唤,外公可能听到了我的呼唤声,但却再也睁不开眼了。我不敢相信,最爱我的外公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我坐在一旁,对旁边的事毫无知觉,在内心深处深深地向外公道歉,对不起,外公。当您生病住院时,妈妈为您忙得团团转:做饭,喂药,我却没有去看您的念头,拼命地学习,只为了那些琐碎的小考。有闲暇时间,我会带上耳机,听那些咿呀乱叫的说唱歌曲,或是手指在键盘间穿梭。有时也会惬意地躺在床上听窗外的喜鹊在树叶间喳喳地叫。您在病床上,或许正盼着我去看您。我却让您失望了。
在我小的时候,您和外婆住在农村,妈妈爸爸忙于工作,把我交给你们照料。那时外公在园子里种了茄子,豆角,黄瓜等很多不打农药的绿色蔬菜。每次炒上几盘,我总会狼吞虎咽地吃上一碗饭。还总说外公种的菜好吃,外公听到笑弯了眉毛。
外公知道我爱吃樱桃,特意种了一棵樱桃树。初夏的时候,当一颗颗小巧玲珑的樱桃红满枝头,我总是忍不住摘下一颗尝尝,酸酸涩涩的,又有一股泥土味,虽然没有那些紫红紫红的市场货那么沁甜可口,可在我心中,却别有一番的滋味。
外公总是和别人夸口说他养了一帮孝顺的好儿女。个个都孝顺体贴。大姨每个星期都要看外公一次,给外公带一大包糕点水果。外公总是先给我吃,还和我说,我这一把年纪了,吃什么都是吃,你多吃点,外公疼着你。你长大要好好学习,像***一样孝顺我啊。我重重地点了点头望着外公那张质朴,慈祥的脸,我发誓长大一定要给外公买一辈子也吃不完的好吃的。
家里人忙着给外公料理后事,谁也没有注意到我,我悄悄地走出了房间,我不想看到停止呼吸的外公,更不想让家人看到我泪水模糊的脸。外公啊,您还记得说要给您买东西吃的小外孙女吗?还记得那个在您累了的时候帮您倒水的外孙女吗?她也在想您。
外公,最最亲爱的外公啊,在梦中的天堂里,愿您过得更好。
又是一年落叶飘飞时,又是一个思念滋长的季节。我漫步在那片小树林,一片火红的枫叶从树上飘然而下,我伸手接住,看着那精致的叶子不禁想起了你。
那也是在这样一个美丽的秋天,我们一起到树林里拣落叶。你一脸认真地说:“让我们用这些落叶做标本吧!即使以后我们分开了,看到这标本也会想起彼此。”我笑着打了你一下:“真傻呀,你能到哪儿去?”你浅笑不语。
于是,在那个温暖的下午,我们用火红的枫叶、蛋黄的银杏叶、青翠的冬青叶……制成了精美的标本,你还在旁边写上了“友谊地久天长,思念天长地久”。我却没心没肺地写上了“祝你永远是一只快乐的小猴子”。你看后咯咯地笑起来,苍白的脸颊飞过两片红晕。后来我们分工,你配文字,我选树叶,我抱怨你慢,你说,你想做得完美,不留遗憾。
从此,每个周末我们都去那片树林拣落叶来做标本。自从那时,那片树林变成了我们的乐园。有一次,你说:“让我们选两棵小树作为生命树吧。”我欣然地选了一棵强壮的,你却选了最弱小的。你坚定地说:“总有一天,它也会长成参天大树。”
有一天,你拿着一片银杏叶喃喃自语:“我忽然想起了欧·亨利的《最后一片落叶》。要是深秋时节落叶也能留在树上,那它就能熬过寒冬迎来春天吧?”我捅了你一拳,开玩笑道:“你又多愁善感了,真是一个林黛玉呀!那只是一本小说而已。”我偶然抬头与你的目光相遇,才发现你的眼圈竟然红了,声音也变了,脸色也愈发苍白起来。我握住你冰凉而又瘦瘦的双手,说:“别瞎想了!我们再一起做标本吧。”你抬起胳膊抹了一下鼻子,故作兴奋地说:“好呀!好呀!让我们制造更多美好的回忆吧!”
我们不在一个班,只能周末一起玩。在做完标本不久后的一个周末,我去你家里找你,敲了半天门也没有人开。对门的奶奶出来了,她告诉我,你们搬家了,房子也买了,去了北京,为了给你治病……我听了如五雷轰顶,怎么也不敢相信你就这样不辞而别了。
我发疯似地跑回家,路上做标本的一幕幕浮现在脑海里,我急忙打开标本,发现其中三个标本写满了文字,原来,你跟我告别了,只是我太粗心了,没注意。
朋友,又是落叶时节,你在那里过得好吗?我深深地、深深地思念你。
望望天空,下着淅浙沥沥的小雨,我看着这一滴一滴雨珠,心中有种涌上来的冲动,汇成一句诗是李白的一句诗“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也许是因为离开家乡太久了,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感受。自从儿时出世我有一大段时间都是在家乡度过的所以我对家乡的一草一木都非常的熟悉,那怕是把我的眼睛蒙上,我也能从村口走到我家。在离开家乡的时候,我的心里尽是难舍。每一次推开家里那条布满灰尘的家门时,心中总有一份喜悦,而每次离开家乡时锁门的时候手都在打抖。到了村口,还不忘记再回头多看几眼家乡这美丽的景色。
家乡有许多值得我留恋的东西。每天晚上想到家乡总会梦见我从前在家乡玩的情景,梦中总是出现着那几副画面,一副画面是明亮的月光下,门前的小石桌前,坐着一个天真的顽童,和一位老奶奶,听着奶奶讲那一个又一个老掉牙的故事,可总是觉得十分好,回回都拍手叫好。还有在后园里一个儿童用锄头的“头”在理出一块地来,准备种心爱的桃子…每当这时,我总是会被惊醒,一醒就再做那个梦,可却做不到了,这时,我哭了,天那!连一个清清楚楚的梦都仄给我吗?怅望灰天,在泪光中幻出故乡的面影。
每当想起王安石《泊船瓜洲》中的千古名句“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我就有点和王安石有同一种感觉似的。现在是冬天,冬风已经把我的家乡“刷”白了,而我只有到过年才能回去呀!
和东四的孙大姐通电话。孙大姐是居委会的,在编本地的一本志书,希望用我的一篇稿子。孙大姐这人我没见过,但话里听得出来,一提几号院,那里头装着几口子人,一百年内有过什么有趣的事儿,都在人家脑子里装着呢。聊起来,就好像回了一趟家,不知不觉,聊了将近一个钟头,话题早已经离开了稿子,转到了东四的贝勒爷、石头狮子上头。结束的时候还有些意犹未尽,跟孙大姐说,回北京的时候,看您去。
挂电话的时候,听见那边屋里其他的人在说笑,有一个清脆的女声笑得很张扬地说:“你就贫吧你。”
电话挂上了,那句话的影子,仿佛还在耳边呢。不是地道的胡同北京人。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闭上眼睛,这话音儿好熟,说这话的多半是当年胡同里我称作姐姐的那些北京女孩子们。
那时候自来水还没有装进各家,早晨起来,大伙儿得拿着各式洗脸盆子上院子中央水龙头前头排队等着去,经常看见不耐烦的女孩子,把洗脸盆放在脚边,当着人面大喇喇拿面小镜子就开始梳头。前些日子看篇文章里有说法,说有教养的女孩子绝不当着男人的面儿补妆。要照这个说法,我们胡同的姐姐们大概没一个能算淑女了,可她们的头发多半又长又亮。
这时候,往往就有自做潇洒的GG想方设法地凑过去聊天,中间不知道说了什么风话,便听见这样清脆的女声咯咯笑着来一句——“你就贫吧你。”
有多少粗线条的鸳鸯红线,就是这么串上的呢?只怕胡同里嫁了人的JJ们自己也记不得了。
在胡同里,街坊,是个很说不清的词儿。邻里吵架骂街的时候,二大爷瞪着斗鸡眼,那模样简直可以吃了四大妈,可是每天他还得照样和四大妈对门,闻四大妈家韭黄炒鸡蛋的香味抽鼻子,昕四大妈家电匣子里“坐宫”唱到精彩处要关灯睡觉喊一嗓子:“四姐您让我听完这段儿成不?”
街坊之间没有秘密。你们家还有几棵葱邻居比你还清楚,谁家的小家伙拉屎了一院儿的人都得跟着闻味儿。晚上睡不着觉,略一凝神能听见后院那谁家的新媳妇和新郎官也没睡呢,两口子叽叽喳喳能聊到半夜,当然声音都是压低了的你绝听不清两口子的'悄悄话。只偶尔那新媳妇会咕的一笑,不自觉放大了声音让你听到一句——“你就贫吧你。”
多少年后,忽然觉得,那一句略带娇嗔的话里面,不知道有多少旖旎风光呢。
更多的时候,是夏天热了,看见某个院门里面几个黑影靠着门框磕牙,间或有下夜班的回来,推着自行车从几个人中间穿过进院,还得低低地说一声——对不住。
这就是乘凉呢。哥们儿姐们儿聊着天,还能看看马路上的风景——马路上有什么好看的?我也不知道,反正那时候大伙儿都那么着,谁也没觉得不正常。
几乎无例外的是每个人手里都抓着一把瓜子,一边聊,一边噼噼啪啪嗑得热闹。有时候,就听见嘎嘎大笑,不知道谁说了什么笑话,便有很不淑女的对着那讲笑话的男生肩膀上猛推一把。半戏虐地说:“你就贫吧你。”
那种笑声消散在胡同里,就像草叶上的露珠一样自然。
一瞬间,仿佛胡同里头的国槐已经在了眼前,耳边还是那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清脆地笑着的声音——“你就贫吧你”,还有故都那淡淡的煤烟味儿。
电话里听来的一句话,就让人想家,还写了这么多,我这是怎么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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