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条猎狗》这本书感人肺腑,我就讲其中的一篇故事吧!
这篇故事叫“逼上梁山的豺”,这只小豺很可怜,还没有断奶呢,就失去了妈妈。
有一次,沈石溪背着猎犬啃着鸡腿儿转过一道山湾时,一眼就瞧见了一只小母豺孤零零地站在路旁的一棵小树下。沈周围有没有成年的母豺。可揣着猎犬站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母豺,倒是小豺闻见了鸡腿香味儿,不断耸动鼻翼,砸吧舌头,一副很想吃的模样。悄悄沈石溪,再看看沾满土的鸡腿,慢慢地朝鸡腿走来。这时,沈石溪才发现,小木豺的肚皮贴到脊梁骨了。
这是一只失去了母亲的“孤儿”,沈石溪老师收起猎犬,把鸡腿撕成块儿,摊在手掌上,小家伙爬过去,用天真无邪的眼光看看沈石溪,然后卷起肉丝吃起来。
沈石溪看到小豺如此可怜,决定收养小母豺。沈石溪老师给小家伙取了个狗气十足的名字——汪汪。
为了把小汪汪驯养成猎狗,沈石溪老师不让汪汪吃生食,整天把它和牛、羊、鸡、狗鸭混在一起,汪汪甚至还学会了像狗一样,汪!汪汪!地叫。
汪汪渐渐长成了一只漂亮的母豺,可因为汪汪的一条豺尾巴使寨子里的村民都讨厌它。它走近谁,谁就用脚踢、用石头砸、用棍子轰;有时汪汪看见一群孩子在玩捉迷藏,于是兴致勃勃地想跑过去凑个热闹,还没等它赶到,小孩子们便一哄而散地跑开了,还高声喊:“大尾巴豺来啦!大尾巴豺来啦!”胆子大点的朝汪汪“开火”,胆子小的逃回家朝大人们哭诉……
在狗群里,汪汪就更惨了。没有一只狗愿意和它交朋友,还等汪汪一出门就遭到攻击,准确地说,是专门咬它汪汪的尾巴……
为此沈石溪老师很苦恼,汪汪也很苦恼。
有一次,沈石溪老师铡牛草,汪汪把他的注意力引到一边,然后把尾巴塞进铡槽里。沈石溪老师马上停下来,说时迟那时快,汪汪的尾巴被铡断了,但汪汪并没有伤心,反而坚定地用嘴把尾巴叼起来扔到垃圾堆里。
原来汪汪知道人们、狗熊都讨厌这条尾巴,所以就要把尾巴干脆割掉!它用心良苦,可狗群和人们并没有因此而可怜它,反而更加讨厌它……
没办法,汪汪伤心极了,跑进大黑山,再也不会回来了。
两个月后,寨子发生豺灾,把岩松家二十多只鸡扫荡干净,几乎每家都被豺光顾过。奇怪的是,唯有沈石溪老师家的两头猪、一窝鸡,整天放在外面却安然无恙。一天,长老在大黑山后与豺面对面相遇,他清清楚楚地看到,领头的那只豺,没有尾巴。
通过这个故事,我明白了——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做人,应该在乎的是心灵美不美。如果某人光有富丽堂皇的外表,而缺乏内在的文化气质修养,那只是金玉其外,如果说某人相貌平平,但多才多艺学识渊博,那才是我们应该敬佩的。
对于一部作品,除了语言结构等基本功以外,我们经常使用的“好小说的标准”是:打动人的内心和作家的社会意识。用这样的标准衡量,《第七天》算是一部好小说。感伤悲苦是这部小说的根本,杨飞这样一个孤苦无依的魂魄,生前努力地存在,死后努力地寻找。在一个强势纷杂的外部世界中,小人物的挣扎努力无疑是令人同情的。作品营造的“死无葬身之地”里熙熙攘攘的无处安息的灵魂,更是给人荒凉之感。活在世上的小人物,生命是最终的底线,也是最慷慨的代价,任何一个看似偶然的小的变动,就能要了他们的命。突然被砸死的自己,自***的前妻,因为一个山寨手机跳楼的鼠妹,车祸丧生的年轻人,被唤作医疗垃圾的二十七个婴儿……反倒是父亲,因为癌症而死,稍微给这些死亡增添了一些伦常的必然。
对个体命运的关注,是余华一贯的坚持。《活着》是零度写历史,是个体在历史中的挣扎;《第七天》是零距离地写现实,是个体在社会中的挣扎。只是这一次,他站到现实中间来了。也许是因为太近了,满篇都是现实发生过的激烈事件,人们才会说他“用新闻串烧来弥补素材不足”。
在我看来却是作家在用他自己的方式,解读现实。当然,我们不能评价这部作品是一部伟大的现实主义力作,也不能将余华比肩于托尔斯泰、巴尔扎克,他不是那种可以用气势磅礴的宏大叙事来批判现实的作家,但他是余华,是用《活着》的艺术灵感来创作《第七天》的余华。他曾说:“我所有的创作,都是在努力更加接近真实。我的这个真实,不是生活里的那种真实。我觉得生活实际上是不真实的,生活是一种真假参半、鱼目混珠的事物。”
灵魂的诉说和新闻事件的密集,也许恰是对现实的一种荒诞表达。(以前的生活和时代都朴素而单一,现实往往没有作家想象出来的生活更新鲜精彩。但是近几年,社会的巨变让我们惊叹:生活早就超越了想象。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生活中处处都是突如其来的荒诞。
再说题材,小人物在现实中的挣扎,虽然并不新鲜,但却是传统写作最为关注、也是最容易上手的题材。同样的挣扎,在前几年的作品中,多少能让人看到些希望,比如福贵,虽然遭受了所有的灾难,他还活着。到了《第七天》,这些挣扎的尽头,都是绝望。杨飞,这个生不逢时、死亦不逢时的魂灵,在横向的社会层面遭遇、见证了所有极端的苦难。他遇到的所有人,都是草根,都生活在惶恐中。小说中最无争议的部分,是作者对父子感情的建构,这不仅是作品最大的情感支撑,也是被各方声音肯定的亮点。淋漓尽致地写父子情深,在历来的作品中,除了朱自清的《背影》,就数这对父子了。如果杨飞的生活中还有一点亮色,那就是父亲对他的爱。小说里满是对父子情深的各种描述,不经意间触动内心。“我乘坐的火车驶离车站时,他站在那里看着离去的火车挥手,虽然站台上有很多人在来去,可是我觉得他是孤单一人站在那里。”“第二天我父亲不辞而别,他走得无声无息,连一张纸条也没有留下,拖着自己所剩无几的生命离我远去。”
从对父子关系的建构上,也能看出余华不再是当年那个先锋派的旗手了,因为当年先锋创作中很重要的母题是:***死父亲。如今几十年过去,父子讲和了。这些都显示了余华创作中温暖的内核,虽然满目疮痍,但坚信人性良善或者说是希望还在。
读《第七天》,让我总忍不住想到方方的《涂自强的个人悲伤》,作品弥漫的也是同样的悲伤、压抑而绝望。小说结尾处写着:涂自强从未松懈,却也从未得到。这句话不只点了方方自己小说的题,也点了《第七天》的题,更点中了这个时代小人物命运的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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