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颂莲还是跟其他的姨太太不一样的,毕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嘛。她没有其他的姨太太心狠手辣,很多时候只是为了斗气。她对雁儿可能只是为了出一下她假装***被拆穿的气,也并没有想着要把人害死。
因为斗气产生一些不好的事情,这样的事件不胜枚举。比如说电影《爱情呼叫转移》中的龙小虾硬是把徐朗和出租车司机给气得跟她飙车,结果被交警抓到。可能有人会问:这是电影,找点现实的。先不说电影这样的艺术品是人类现实生活的反应,找就找呗:我们当地两个高中生打架,一个孩子处于下风,就说:“有本事你把老子打死,打不死找人弄死你!有本事你打呀,这是砖头,砸!朝这(指脑袋)砸!”(这些话是后来同学回忆的),结果那孩子真的一砖头砸了下去,砸了个脑震荡。年轻人火气旺,万万不可随意就与别人斗气。或许这就是为什么激将法屡试不爽的原因了。
以上内容就是我看电影《大红灯笼高高挂》之后的感觉,很是惆怅。或许很多人会一直惆怅下去。
影片没有选择原著陈佐千老爷的大花园,于是没有绵绵的潮湿的雨,没有花和树,没有知更鸟,随着颂莲的脚步,我们一起走进的是青砖灰瓦的山西大院,四周都是高墙,镜头里始终见不到大片的天空,只在高墙之上,镜头的最边缘露出阴暗的一段来。影片也有更多的镜头展现院子的全貌,四方的,合拢的,是一座囚笼,有形无形中给人以逼咎和压迫之感。影片中大院全景镜头下,女人瘦弱的身影化作一点,竟是如此渺小与无力,于是,给人不可抗拒的宿命感。
踏过了封建家族高高的门槛,观众就和颂莲一样,再也出不去了,囚禁在冷色的砖瓦夹缝里,被锁在这阴森的深宅大院,即使踏上这座院子的最高处,也始终越不过那道院墙。
与冷色的院子形成强烈反差的,是电影最典型的意象之一,红灯笼。屋檐下,桌旁,床上的天花板,红灯笼把屋子里照得亮堂堂的,那么喜庆。一盏盏的红灯笼,在大院的屋檐下堂堂正正地照耀着,散发着一团团热烈的光,增强了仪式感。这座大院需要红灯笼,夜晚才看上去没有那么可怕,然而,红灯笼高高挂起的时候,在全景的镜头中,深蓝的院落背景衬着正统的红色,却显得更加鬼魅了。
实在很难想象,一个封建家族的老爷采用皇帝对后宫三千佳丽的类似“翻牌子”的规则。甚至,这套规则还包含了点灯,锤脚,点菜等一系列具体规则。可以说,影片以一种艺术化的表达手法,将封建社会的风貌投射在陈家大院上。
红灯笼是这座封建大院的制度的象征之一。
颂莲在第一天入陈府的时候,为“点灯”的规矩而深感不习惯,窝在被子里说,“把灯关了”。后来,却也成为这深宅大院中为“大红灯笼”的明争暗斗的女人们之中的一个。想要在这座深锁的大院立足,就需要那盏明亮的火,那是束缚,也是渴望,是在这种被他人所操控的规则下的一种生存法则。
作为大院最底层的女人,雁儿的屋子里的红灯笼就是她赤裸的渴望。满屋子都被映得通红,红光照在人脸上,却更显现人脸色的苍白。与太太们被点灯的权利相比,她根本没有权利将渴望曝露。
可以被点灯,也就可以被封灯。作为太太,大院里的女人们也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灯笼的命运就是她们的命运,被点亮,就成为陈家老爷床上的工具,生活的附庸;被熄灭,就沉寂,就千方百计又小心翼翼地去争取一点立足的希望;被封灯,就永久地死寂在阴森的大院里了。
颂莲被封灯之后,整间屋子都萧索了。那些青黑的袋子,像是一座座红灯笼的墓碑,在它们本来的位置,代替了它们,像是陈家大院里压抑的灵魂。
被封灯之后,颂莲的衣服颜色也发生了变化,多为青黑。影片中,颂莲的衣服颜色共发生两次变化。未入陈府时,白衣黑裙,是读过一年书的女学生装扮,入陈家之后换下了学生装束,穿上的依旧是一袭白衣。在得宠之后换上的皆是红色的华服,颇为浓丽。待到失宠后,则换上了青黑色的长衫裙,在封灯的四院里格外死气沉沉。
颂莲也曾一度从箱子里拿出那套学生时代的衣服,但是,它永远地属于过去,再也回不去了,只能和倔强的灵魂一样,锁进行李箱里,总好过,那只一把火烧了的笛子。
不过,在这院子里,没有灵魂,无力掌控命运的人,到底算什么呢。
人,到底,算什么呢。
整部电影所展现的全景永远都给人一种对称的形式感,烘托了剧情本身所要表达的封建礼教对人心的禁锢。由此也可以看出张艺谋导演早期作品的严谨性,一种纯粹的表达,不惨杂多余的东西。
站在对该片感性化的分析角度,音乐是一大特色。浓厚的北方民间音乐与传统京剧相结合。无论是陈家大少爷的笛子所表现的苍凉,三太太京剧的洒脱与绝望,还是迎娶颂莲的那段欢快的曲调都给人一种化外有话的延伸感。这种延伸感也将画面烘托出压抑和讽刺两种色调。当三太太被封建礼教所迫害时,大雪漫天,颂莲闻声前去打探。一路上慢是怀疑和害怕,当她快要靠近“死人屋”时的那段音乐表现出的情绪足以让人感到窒息。片子结尾处,颂莲围着自己的院子不停地打转,给了这部电影不言而喻的含义,封建礼教是外延,而主题和内延是人心。人心就像一个没有出口的四合院,禁锢自己也***死了自己。曲调的循环往复给画面注入了时空感,将观众带入一种永无止尽的绝望当中,特别是女性观众,似乎一时还找不到精神上的解脱。这便是电影的深刻之处。
影色调纯粹明快,并随着春夏秋冬四个阶段和主角的情绪变化而转变,冷色调居多。鲜明得衬托出了大红灯笼病态的艳丽,和周围环境形成强烈的对比。看似喜庆,实际上是男权压迫的象征。此片反应了旧时代的中国特别是北方地区,男尊女卑的普遍现象,女性过着玩偶般的悲惨生活,无论学识的高低似乎都会在婚姻这门考题上"挂科",上对地位的极度渴望,导致的后果就是玩火自焚。男人本身是一个衬托,陈老爷也是从头到尾没露过脸。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在男权社会的背后,她们才是舞台上的主角,扮演各种个样的角色,正如何赛飞说的那段台词,戏演的再好也骗不了自己。然而可以说这是一个无法逾越和解决的社会现象,只有艺术这种表达形式才能正确深刻得反应它。1990年代初,该片曾在国内禁映过一段时间。这说明那时候的中国尚处在过度时期,还未真正意识到这种社会现象的严重性。
在电影里,给人印象最深刻的应该是二太太的虚伪。其实,那里的人哪一个不虚伪呢?电影里面有这样一句:演戏演得好,骗人;演戏演得不好,骗自己。
什么样算虚伪?算演戏?应该说要看假到什么程度,什么境界了。现代心理学认为:如果不界定什么程度算虚伪,那么就可能会误以为每一个人都是虚伪的。可以想一下,我们在自己家里跟人前的表现是不太一样的。
怎么才能被我们称为虚伪。我认为最主要的区分点就是动机,也就是说是为了害人还是单纯娱乐而演戏。如果是为了娱乐,或者说是一种艺术,演得越好我们就越应该赞赏、认可;可是如果是为了害人,那么我们就不得不提防了,而且会让我们很紧张,万一人家表演水平高,自己岂不是被害了。
动机是主要的区分点,但不是唯一的。(要是唯一的,说主要干什么)另外一点就是:假的很吗?或者是不真诚,或者是假大空。比如说到老师家里玩,肯定得守规矩了,到中午了,老师说:“来,吃点饭。”“我吃过了”“中午饭都吃过了?”“嗯”。其实呢,饿得很,这就是不太真诚了(不排除是太腼腆,害羞),把老师当外人。
哎,演戏也不容易!
苏童的《妻妾成群》读了好几遍,也一次又一次地听说《大红灯笼高高挂》的名字,但是始终没有看,担心会失望。一个故事,凡是在文字和影像两种形式上进行转换,一向很容易叫人失望。
电影与小说存在较大差别,故事背景从江南水乡迁至西北内陆,少了濡湿的气息,多了北方的干冷,情感表达更为直白激烈,戏剧效果也更为明显。
点灯,吹灯,锤脚,泛着冷光的蓝瓦,层层叠叠的屋檐,不露天空的高墙,即使是没有对白,甚至没有人物,却一遍又一遍重复着的镜头,也能令人感受到其背后的情感。
张艺谋在电影圈由最初的摄像到演员再到导演,一步一个脚印的努力着,最终跨越成为国际导演。他的作品也飘扬过海,传到海外,让国际了解到了优秀的中国电影,这也奠定了他不可撼动的国师地位。在张艺谋最初的创作中,他更多的可能只是纯粹的为了艺术和爱好。当真正打出名声后,有很多投资商找他,给他投资,沾染了太多的商业气息,反而让人不能好好做艺术了。尽日沉浸在名利的怪圈里,难保不沾染一些金钱气。电影虽归是艺术,但毕竟也是要靠它吃饭的,所以张艺谋2000年以后的电影主要向商业化靠拢。在如今商业化的社会,这样的选择无可非议。但是他后期的电影投资多了,画面感丰富了,明星多了,故事感反倒弱了。代表作有《英雄》,《满城尽带黄金甲》,给人以虚有其表之感。看了这些大片,反倒感觉张艺谋早期作品的弥足珍贵。作为第五代导演的开山作品,总得见点真功夫。从此带着强烈自我风格的张氏电影拔地而起,不仅在中国,甚至在国际上也开始打响名头。处女作《红高粱》就获得中国第一个国际大奖金熊奖,之后也一直佳作不断。新世纪之后,张艺谋朝着商业大片的方向发展。但总体来说,张艺谋创作的黄金时期已停留在上世纪90年代。
《大红灯笼高高挂》是张艺谋早期作品的代表作之一。改编自苏童的小说《妻妾成群》。讲述民国时期,封建大家庭下大院里被禁锢的女人的命运。主题上屡见不鲜,和现在的电视荧屏的后宫戏基本上异曲同工,基本上都是反映女人在深宫后院里用尽心机相互迫害和封建制度下对人性的抑制与扼***。但是这部电影有着它自己独特的艺术风格。以至于这种深宫大院里女人内斗的戏码有点烂大街的情况下,我们仍会回过头来看这部电影,看完之后还觉得很有韵味。
张艺谋的大部分作品主要以女性角色为主。一般是以神性的女性形象与软弱的男性形象形成对比,着重反应女性形象的性格色彩。这部作品也不例外。
此部电影中主要的男性角色陈老爷始终是只闻其声,未见其人。给陈老爷的.多是远景,即使是近景也做模糊处理。但只听声音也足见这位陈老爷作为封建式大家长的冷酷。第二位男性角色便是陈老爷的大公子飞蒲。其实,他总共也只出现过两次。但是他似乎代表着冷酷大院里的的一丝温情。颂莲在他身上产生对于爱情的向往,或者说这种模糊的感觉只是一丝悸动。相同的感情也出现在飞蒲身上。但是,飞蒲代表的是懦弱的男性形象。他没有能力也没有胆量向封建统治者对抗。最后,颂莲所幻想的最后一丝温情也幻灭了。这是张艺谋镜头下男性形象的一类典型代表。
相反,女性角色就丰富的多。四姨太颂莲,接受过教育的女学生,刚开始对这种大院文化与生存法则不屑一顾,甚至嗤之以鼻。但当她知道她生存环境的残酷之后,也开始了慢慢泥足深陷,与这些女人一样开始了争风吃醋、勾心斗角。最后掉入深渊,不可自拔,成为大院女人中的陪葬品。二姨太卓云,面热心冷,豆腐嘴,刀子心。她是导致颂莲对大院失望并最终蜕变的罪魁祸首之一。三姨太梅珊是一个京剧名伶,她的性格就像是她穿大红戏服一样,最具个性特征与反叛色彩。当然,这样的性格也是最不容于统治者的,所以也是她最先香消玉陨的。当然还有一个角色令人难忘。那便是丫鬟雁儿,不那么可爱甚至有点讨厌的角色。一个丫鬟天天的做着太太梦。但当她跪在大雪纷飞的雪地里时所表现出的倔强与执着,和这个院子里或软弱或冷酷的男性形象形成鲜明对比,却不幸充当了太太们明争暗斗的炮灰,不禁对她产生一丝同情。
这部电影在构图方面也极其讲究。毕竟,张艺谋作为摄影出身,再加上御用摄像顾长卫,画面效果的精彩是可以保证的。影片在乔家大院完成拍摄,为了配合北方建筑的对称之美,画面上也主要是左右对称。和此片主题遥相呼应的还有整部影片主要采用灰色调,以产生一种压抑之感。当三姨太的大红戏服出场,干净的主灰色调中出现一抹红,同时与巩俐的白旗袍相间,灰、白、红三色与周围环境形成鲜明对比。侧面也暗示了梅珊张扬的性格必将导致其陨落。
在表达意境方面,影片以夏开场,经过秋,冬的季节更替,直接进入第二年夏,年复一年。在这个陈家大院里,唯独没有春天。春天是万物复苏的,生机勃勃的。但在这里是人吃人的,所有人虽然活着,却如同行尸走肉般。就像颂莲说的:这里的人像猫,像狗,像耗子,就是不像人。
经历早期电影的艺术到商业再回归艺术,于是,张艺谋重新唤回御用演员巩俐,带来新作《归来》。《归来》改编自严歌苓的小说《陆犯焉识》,并于5月16号上映。此部作品也成为戛纳电影节非竞赛展映单元展映片。这也是张艺谋艺术片的回归之作,不知期待值如此之高的《归来》能否回归到张氏电影早期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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