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离别这两个字是我最不愿意听到和看到的,在我记得事情开始,就只看到了外婆一个人,却从未看到过外公,总是会跑去问妈妈:外公,去哪里了,怎么找不到了,是在跟我玩躲猫猫吗?妈妈总是告诉我:外公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根本找不到的,那时的我根本不懂得外公永远的离开了我们,和我们离别了,永远不回来了,永远的和我们离别了。
关于离别,我总是在脑中勾画着外公是什么样的,试着画下来,从未想过外公在我不记事的时候就离开了我,为什么在我还不能记住你的 时候就离别了我们,让我记住你的样子,总是听妈妈给我讲,我小时候几乎是在外公身边长大的,外公对我很好,很疼爱我。可我却在不记事的年纪却从不记得这些。渐渐地,我长大了,成了一名大姑娘,听妈妈讲外公是怎样疼爱自己的,小时候给自己买最好的奶粉喝,买饼干给自己吃,自己却不舍得吃,想想自己那时候就只记得吃,别的都不记得,过年也会在外公家过,外公总是会给自己买新衣服。买新鞋。又听妈妈告诉我,在外公去世的那天晚上我也在,晚上外公还带我去邻居家看电视,我睡着了,还背我回去,凌晨就因为心脏病,永远的和我们离别了。
听到这些,总是再问自己,是不是外公没有背自己,就不会去世,就不会和我们永远离别呢,关于离别,关于生老病死是很正常的事,可我还是很难接受,有些亲人终究会有一天离别我们,可我还是不想看到自己最亲的人和我离别,关于离别,我不想太多了现在,只想好好的照顾好外婆。
初中三年,我不知道我得到了什么,但现在,马上又要面临一场失去。
失去这三年的时光,失去你们。
或者,我早就失去你们了。
我终是逃不过时间的宰割。
时间白驹过隙,青春打马而过,是否连同时间离去的,还有我们无尽而脆弱的想念?还未结束,便已开始缅怀过去。我说过:“学生时代,一个不断受妥,不断死亡再新生的时代。而我流着泪,踏着回忆的尸体大步向前走。路两旁的花朵,开至极点。”但事实是否真是这样,自以为强大的我们却在不知不觉中败给了时间。那些自以为永恒的情感,那些
自以为快乐的话语,那些自以为不朽的友谊,却在某一天的某一时刻,手牵手,共同奔赴一场盛大的死亡。
谁的手腕上,留下华丽的伤。
谁的校服上,留下褪色的字样。
有谁会记得,这些精致而微小的细节,曾经给我们的心覆上怎样的欢欣,怎样的幸福,怎样的甜蜜,怎样的悲伤。琐碎而温暖的,一些残旧的痕迹。日后触摸到,便会涌起那时的片段。只是,当时的情感,只会换成淡淡的微笑或深深的沉默。这似垂暮老人般的追忆,都会在我们分开后不停地上演。夜以继日,不知疲倦。
风沙迷了眼,还未来得及看清,便已在说离别。
阳光闪了一闪,我们长大了。但我却仍躲在年少那长冗繁而深沉的梦中不愿醒来。但是谁在唱歌,细细地围绕,慢慢地收紧,然后,窒息。梦醒时分,只留下心尖上钝钝的疼痛和脸颊上犹有余温的泪痕。手紧紧地握着,展开,却只有湿漉漉的汗在反光,嘲笑我的软弱。它在问我:“你想抓住什么?你能抓住什么?”这问题如同凭空甩来的一只手,给了我响亮的一耳光。而我,没有回答。我,无法回答。因为时光的洪水呼啸而过,那么快那么猛,我茫然,我无助。在这场离别的盛宴里,连痛都麻木了,我更不知我空空的手能抓住什么。
也许,什么都抓不住。
可我想留下的,我想抓住的,只有你们。
我不想和你们分开,真的不想。
可却有什么用。
面对如此沉重的离别,你们是否会如我这般不舍,你们是否会如我这般难过。说离别,枯涩的嘴唇翕动着却始终开不了口;唱离别,音节在干哑的喉咙涌动却始终发不出声音;感离别,心里却空荡荡的,是有什么东西远去了;离别感,却只有炙热的液体畅快地奔腾而下。
你们是否会这样。
应该,不会吧。
松开彼此紧握了三年的手,我们在这一个路口背道而走,自此分开,各奔天涯不回头。
留下离别感,冷却了余温,只把悲伤放回心头。然后,抬起脚,迈向下一个路口。
七月,多雨的季节,感伤的季节。
八点钟,雨水打在玻璃上,似在奏出一首悲伤的乐章,击在我的心上。
昨天此时此刻,姐已坐上了飞往韩国的飞机,我在机场与她挥手道别。衣服被雨淋透,手挥的很疼,连心也迷失在那苍白的雨幕中。
今天此时此刻,我坐在阳台上,心在抽搐,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打湿了枕头。我还是在想他啊,情不自禁的,没了她的世界,连天空也暗淡无光,我开始回忆,回忆这十七年来与她有关的一切……
五岁时,我牵着她的衣角不放,嚷着要她书包上的小毛熊,她不给。我放声大哭,说要向妈妈告状说她考了四十分,她忙把小毛熊塞进我手心,我得意的朝她笑,她苦着脸叹气。
八岁时,晚上出去散步,她用雨伞柄勾我的腿,我向后拽,伞柄断了。我说是她弄的,她说是我弄的。然后的我们一人挽住妈妈一只胳膊,各说各的理由,最后互相白了一眼,哼了一声,转身背向而驰,谁也不理谁。我还记得,是她的一支冰激凌让我眉开眼笑。
十一岁时,开始动手疯闹。因为一点小事,我用苍蝇拍拍她,她拾起拖鞋扔我。被打中了,缺哈哈大笑,最后被爸妈罚打扫全家。
十二岁时,她拉着我把邻居们的香椿树的嫩叶全摘过,做香椿炒鸡蛋吃,最后挨了妈妈几天的批,回了房间,我们照样心情大好的胡扯聊天。我们就像火上的水壶,屁股烧的通红,却还无所谓的吹着口哨。
十三岁时,我生病住了院。夏天,空气闷得像一头发狂的雄狮。她关紧窗,怕我感冒,自己惹得大汗淋漓。
“把窗开点吧,姐。”
“吹的是热风,更闷。”
“那打开风扇吧。”
“不用,吹了难受。”
十四岁时,十九的她离家出走,家中剩下我一个孩子。我没了姐姐在时的快乐日子,不再风风火火,开始安静的上学,认真的听老师讲课,一丝不苟的写作业,成了同学羡慕的尖子生,老师的宠儿。只有我自己知道,不知多少次深夜我睡不着时,拿出她的相册,泪水便湿了枕巾。
十五岁时,她回来了,带回了男朋友。一年的时间,她瘦了,也不再像从前那样叛逆,变得稳重了。见面时,她给了我一个拥抱,我没有哭,只对她说:“姐,你终于回来了,我想你。”二十的姐订了婚,姐夫去了韩国工作,姐开了个店,收入不错,过的挺开心。
现在,我十七岁,昨天,姐也飞去的韩国,为了自己理想的生活,和姐夫在一起工作。在机场,她说:“妹回来时我给你带你最喜欢的礼物。”
……
姐,我好舍不得你,我多希望你留下来,虽然这样很自私。
姐,希望你在韩国天天开心,早早回家。
姐,你对我说过,太阳是金黄色的,希望就在前方,我记住了。我会开开心心的等你回来。
© 2022 xuexicn.net,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