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人有他们的乌托邦,画家有自己的理想国。思特里克兰德一无所有,除了他的月亮。”
《月亮与六便士》改编自著名画家高更的经历,讲述了一个四十多岁的证券经纪人,遵从内心声音,为了追求理想而抛妻弃子的故事。月亮象征着理想,而六便士则代表现实。单看故事介绍,这是一个情节俗套落人下乘的狗血励志成功学故事。而他开头接近三分之一的冗长背景介绍更是一度劝退我。
但此书其实和传统的励志文学大不相同。它的主人公是一名三观极度败坏的人,为了梦想抛弃没有经济来源的妻子与两个尚未成年的孩子,毫无道德观念,抢走恩人的妻子甚至害死她。作者也毫不掩饰对主角思特里克兰德的厌恶,借旁观者之口袒露他对伦理道德的冷漠、他的混蛋与恶心。而矛盾的是,作者也热情地描述出思特里克兰德被梦想控制着的,不顾一切的疯狂炙热。正是作者如此矛盾的笔触,塑造了一个令人又爱又恨的天才画家形象。
初读本书,我几度想过放弃。思特里克兰德着实令人反感至极。可读到后面,对他的心态又不由得演变为同情。思特里克兰德的原话是:“我必须画画儿,我由不了我自己,一个人要是跌进水里,不管他游得好不好,反正他得挣扎,不然就得淹死。
这不禁令人思考天才到底是幸运抑或不幸。尽管这已经是一个老生常谈的话题了。在芥川龙之介的短篇小说《地狱变》中就有提及。众人眼中的天才往往伴随着潦倒,孤僻,不被世人理解。但他们异于常人的天赋也是世人可望而不可及的。天才心中波澜壮阔云海翻涌的情感或许难以被作家的拙笔描绘出十分之一,但毛姆笔下这一句我反反复复读过很多遍,似乎得以管中窥豹瞅见一点隐约的轮廓。单从理智方面考虑,思特里克兰德似乎并不想燃烧自我全情投入于艺术之中。但情感烧灼着他身不由己,只能凭借求生本能去画画。尽管在画画过程中思特里克兰德也是快乐的,可他终究是被迫的,他的人生别无选择。
但《月亮与六便士》讲述的远不止这些。很有意思的一点在于,思特里克兰德一辈子穷困潦倒,挖心掏肺画出的作品一副都没有卖出过,甚至受尽同行与外行的嘲笑,欣赏他的人寥寥无几,能懂他内心世界的却没有一个。最后他毫无尊严地死在一个无名岛上,死前疯狂画了一屋子的画全部付之一炬。思特里克兰德一生没有尝到任何天赋所带来的名与利,但他受尽了天赋赐予他的苦痛。书的结尾,思特里克兰德还是声名远扬,仅剩的几幅画被炒出天价。但我看来就落了下乘。我希望思特里克兰德从未知名过,画笔给予他的从来只有只有他绘画时的快乐。
闲来时。在这个日新月异的时代,这些旧书总是被主流有意无意地忽略。他们可以挂在嘴边,彰显品味,使心情大为愉悦”。然而在旧书之中,我总能体会到一些“超越”与“回归”的真谛。
从前读《封神演义》第五回“云中子进剑除妖”,云中子与纣王有一段精彩的对话——
纣王曰:“那道者从何处来?”道人答曰:“贫道从云水而至。”王曰:“何为云水?”道人曰:“心似白云常自在,意如流水任东西。”纣王乃聪明智慧天子,便问曰:“云水散枯,汝归何处?”道人曰:“云散皓月当空,水枯明珠出现。”纣王闻言,怒为喜曰:“方道者见朕稽首而不拜,大有慢君之心。今所答之言,甚是有理,乃通知通慧之大贤也。”
超越——心似白云常自在,意如流水任东西。
云、水都是飘流不定,柔情万种的。中国文人对它的偏爱,到了忘我的地步。国画离不开山水,云水是创造意境的灵魂。诗歌离不开云水,有了云水,平添几分逸趣。云游四方居无定所的道人,对云水的偏爱,反映了人们对自由自在的渴望。于是云水之间,遂成了暂避尘琐的桃花源,在这里,压力被释放,生命被解套,在云水间呼吸到自由的空气,舒展出开阔的空间,重新找到生命的能量与光芒。
回归——云散皓月当空,水枯明珠出现。
如果云散了,水枯了。那便回到了初始,但,即便回到初始,皓月的光芒与明珠的耀眼就会失去遮挡,一见便知贵重。
因此,无论是超越还是回归,都应该回到对艺术本真的探索上,从自然中吸取灵气,再次绽放。而从这个意义上讲,艺术首先是回归——一种洗尽铅华、潜心思索,也只有这样,艺术才会超越——那是一种内涵的.丰富与修炼达到一定境界后,最终如蝶破蛹般冲破形式甚而创造新形式的真正意义上的超越。
白岩松曾呼吁道:“从明天开始信仰。”超越与回归正如一枚硬币的两面,彼此依存,密不可分,唯有在实现价值的同时不忘卫本心,卫信仰,我们才能实现“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悠然,找到心灵的安宁。
终于读完了这本书。
好像每年年底的时候才静的下心读书,这可真是有点糟糕呢。
读之前其实听过很多关于月亮与六便士的探讨,大家都在说关于理想与现实的选择。但其实我在读的过程中,看到的更多的关于人性的探讨。以前没有读过毛姆的书所以不是很了解他的写作特点。但在这本书里我看到的是矛盾。毛姆写人真的很厉害,寥寥几笔就活灵活现。斯朱兰,德克,人性的矛盾在他们身上体现的非常充分。斯朱兰极具绘画天赋,极具个性,直率洒脱——作为旁观者也许你会这么认为。但你若是与之亲近,而你只是我这般的俗人,你大概会觉得他自私冷漠不识趣,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抛家弃子,对德克的好忘恩负义。德克也同样如此,是的,作者笔下的他虽然绘画才能一般但是眼光独到,他很早或者说是最早发现斯朱兰是天才,同时他又很惜才,对斯朱兰照顾有加。可是德克的善良和同理心由于缺乏底线,让人忍不住看不起。从不同的侧面来看他们,他们的每一面好像都是人性的极端,当这些在同一个人身上体现出来,你会感到矛盾,但是很真实。天才与自私,善良与软弱,多希望不是这样的组合呀,可是偏偏人性就是复杂。而越是个性分明的人越体现出这种复杂。斯朱兰笔下的其他人物,比如斯朱兰夫人,布蓝琪以及大溪地的那些女人们,毛姆几笔就写出了她们的特点,有很多书友觉得是毛姆对女性有偏见。对此我保留我的意见,毕竟我不曾了解过毛姆和他的时代背景,我更愿意相信那是写作需要,是为了突出斯朱兰的人物特点。
书中关于斯朱兰作品的描写我有点get不到,我实在是艺术素养太低,见识太少,想象力又匮乏。希望自己以后多多增长见识多多接受艺术作品的熏陶,也许那个时候再来读这段会有不一样的感悟。书中大溪地的描写确确实实的让我羡慕了,仿佛桃花源一般,与我一直所幻想的地方几乎没有差别。大溪地于斯朱兰是归宿,不知我的归宿在哪里。更不知是否能够找到,是否有足够的个性去寻找。
可斯朱兰的后半生活的太纯粹了。我只是个平凡的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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