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了,更近了,年的气味在空气中越酿越浓了。
响在耳畔的年味
天空划过一道道优美的弧线,七彩的光束照亮了天空;一声巨响,打破了这大年初一凌晨的宁静,紧接着此起彼伏的鞭炮声,震耳欲聋,拉开了新年出行的序幕。
离家远的,电话或视频拜年、祝福,近距离的则拎着大盘小盘的鞭炮拜年。我们伴着一路的鞭炮声,来到老家。爸爸飞速奔向主人家已准备好的木梯,将若大一盘粗细匀称的鞭炮认真地盘在木梯上,仿佛给木梯围上了漂亮的红围巾。“啪”“啪啪啪”“……”一阵阵鞭炮声响彻云霄,鞭炮的烟味和香味便氤氤开来。屋外的响声刚停,屋里也响起了一阵鞭炮声,这是家乡的传统“回鞭”礼,表示对客人的回敬。在城里,在乡下,到处都是这样的响声,到处都弥漫着浓郁的鞭炮的烟味和香味。
吃在嘴里的年味
老家的堂屋正中,满满地摆上了一桌大大小小的美食,大家按长辈晚辈的顺序依次坐下,主人盛满自家酿的纯正粗粮酒,晚辈总是主动向长辈敬酒,以示敬重,长辈也频频回敬。酒酣了,觥筹交错,笑声飞扬,个个红光满面,辣在舌尖上,甜在心口里。餐桌上鱼是最寻常的,看着酥香可口的鱼,我忍不住夹中间那条大的,可妈妈很快用筷子挡住了我。后来才明白,那条大鱼是留着不吃的,意味着“年年有余”。
最吸引我的是金黄油亮的炸胡椒炒五花肉。做法也不难,将浸泡过的细碎玉米粒、辣椒碎和适量盐搅拌,封口发酵即可。可老家的,每每端上桌时,一股股酸辣的香味扑鼻而来,细细嚼来,酸辣味里带着玉米原始的香味,和着五花肉漫品,还有一种很有韧性的香滑的口感,韧的是炸胡椒,香滑的是五花肉,这是春节回老家吃才有的独有的风味。
甜在心中的年味
正月初一,一家老小,从里到外都换上了新衣,预示着新一年里的新气象。饭后茶余,一家人聚在温室火笼中,大家一起讲述着旧一年的趣事,展望着新一年的美好,笑着乐着。室内,大人们满面春风,谈笑风生。室外,小孩子玩得不亦乐乎:围在一起放烟花;一点着鞭炮,立马疯跑,总担心炸着自己;数着一年比一年多的压岁钱,数着数着脸上就乐开了花;……望着这样的情景,感受着这浓浓的温馨的年味,我心里像浸了蜜一样甜。
在我们要走时,家人们跟着送出来走了好远好远。是啊,这浓浓的亲情是永远也无法割舍的,这样的年味也在我心中永远定格了。
早晨,阳光悄悄地进了屋子里。我揉了揉眼睛,看看时间还早,就翻了翻身准备继续睡下去。忽然我猛地坐起来,拍了拍头,小声咕嘟到:“今天可是除夕啊,我怎么忘了!”
因为这天是除夕,家家户户都早早起了床。吃过饭,帮我们家弄对联的大爷来了。看着大爷正分开那些还未弄好的对联,我也跃跃欲试。在我和大爷的合作下,圆满完成!接下来是贴对联了,我们还帮助了附近的邻居呢!其中有一位老爷爷最让人印象深刻,他家的对联和我们与众不同,那些对联都是他亲手写上去的。字体龙飞凤舞、笔力劲挺,简直比电脑打印出来的好多了!更是有一家小孩,见我们将“福”字贴倒了,奶声奶气的地说:“不对不对,这个字倒了。”惹得大家哄堂大笑。
不知不觉,太阳几经高挂在天上,在笑眯眯地看着我们呢!回到家,妈妈和姐姐早已和好面,正在包饺子哩!瞧,这些饺子由外到内一圈一圈地摆放着,这俗称是“圈福”。说起饺子,那可是有由来的。从前有一位叫张仲景的“医圣”,在一次冬天见乡亲们饥寒交迫,耳朵冻僵溃烂,他让弟子把羊肉、辣椒和驱寒药材一锅同煮,后捞出切碎,用面皮包住。想乡亲们吃后两耳发热,寒气顿消。最初的饺子便是这么来的。
悄悄地,夜幕降临,无数的星星撒满了空中,银光闪闪,美极了!一家人都围在桌子面前,吃香喷喷的年夜饭。大家磕着瓜子,看着春晚,外面的星星也一闪一闪,准备迎接着最让人兴奋的除夕守岁。除夕守岁是最重要的年俗之一,在我们这儿,可有点不一样哦!当钟转向十一点半时,屋内沸腾了!奶奶焦急地说到:“快快,下水饺。快快,摆好鞭炮。”于是有的在下水饺,有的在摆放鞭炮,还有的在点香烛,以“敬天”之意。“五、四、三、二、一”钟指向十二点,我们准时放鞭炮。
在同一时间,整个山村每家每户都在放鞭炮,整个天空顿时亮起来了。瞬间“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如像爆豆一样的声音,如同星星般的红点一颗颗炸裂开来,连成一片,响成一片,已经分不清是谁家放了。一时间,整个山村,笼罩在欢乐的海洋中!弟弟蹦着,跳着,拍着手高兴地说:“哦,过年啦,放鞭炮啦!”在这样的环境中,不由得让我想起王安石的《元日》“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梦万户瞳瞳日,总把新桃换旧符。”这不就是描写现在这样的场景吗?
从十二点到四点,鞭炮声连绵不断。除夕匆匆而来,又匆匆而走。而我们,又长大了一岁!
本来,在记忆中春节是这样的。
老屋里很是热闹,尽管没有各种霓虹灯点缀,但足够多的福字也是令老屋喜气洋洋。门前的竹竿挂满了鞭炮,孩子们在井口旁边玩耍。到了除夕上午,各路宗亲便从外地,从城里赶回来参加祭祖,没有礼炮,没有奏乐,只为了团聚。在我记忆中除夕或者过年的八九点钟,便会有各种杂技表演,但也许这只是我记得的很小一部分,其它都但淡忘了。
如今的我已然将要成人,我眼前所看到的已经不一样了。祭祖的人看不出比以往多,但他们神色匆匆,点燃香烛,长者引领晚辈三鞠躬,少了些纸钱,放了鞭炮,于是便走了,不复以往之香火袅绕,人声鼎沸。
除夕夜,人是团圆了,但吃完了团圆饭,人们便各自活动,大人们打扑克,孩子们奔向网络,以往家人围坐看春晚的日子不复存在。大年初一,传统上是要一起床就去拜年的,但是本该如此的我还是像机械般起床,过我的学习生活。我不禁在想:是年味淡了,还是我长大了?
或许年味根本没有淡,因为除了我看到的祭祖的简化、焰火的渐少,还有我看到的各种新奇的过年方式。人们开始习惯了过年旅游、过年学习、过年运动,牌桌上的人是越来越少了,电视前的人也是越来越少了。从此来看,年味真的没有淡。我当初下结论说年味淡了,也许是我一时寂寞看到了片影便妄下结论。
的确,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年龄是大了不少。我已不如儿时天真,当时的我可以拿着鞭炮于各家各户间串门,在想点燃的时候点燃。现在的我如果这么做却一定被说幼稚。的确,我必须为这长大作出牺牲。但是如果仅从年龄上看我是长大了,如今我是高中生,压力令我身不由己,我无力去管得了传统这些东西。相对于长期漂泊在外的游子,我也难体会其万里归家只为一聚的艰辛,我没有像他们一样的阅历,从心底认识到家的温暖,那么我其实是还没有长大的孩子,我只能在团圆之时感受到过年的温暖,却没有为之付出辛酸。
我一直有感于各种传统的变迁,但也不像老人般怀古伤今似的,过年对于我来说,我认识到的是传承的力量,是华夏民族千百年来维系团结的力量,这是我无法否定的。仅仅从我的微薄阅历来看,年味没有淡,是我没有真正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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