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正月过去了,闰土须回家里去。我急得大哭,他也躲到厨房里,哭着不肯出门。我拼命挡住厨房的门,对闰土的父亲说:“让闰土留下来吧,让他跟我一起念书,好不好?”闰土的父亲无奈地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唉,我何尝不想让他念书呢?”沉默了一会儿,又高声说道:“闰土,明日我们回家去,希望你再想一想!”说罢便离开了。我又苦苦地哀求父亲:“爹,让闰土哥留下来行吗?让他和我一起念书,我知道爹心肠好,一定会答应的!”父亲没出声,先摇摇头,又点点头,让人猜不准他究竟同不同意。接着,父亲也拖着步子离开了。
我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失望极了。这时,厨房的门开了,闰土从里面出来了,眼睛发红,脸上的泪还未干。他把我拉起来,又拍了拍我的肩膀,低头不语,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看来我得走了!”半晌,闰土突然说道。“非走不可吗?”我有些急了。“嗯。”闰土点点头“家里忙,又种地,还得卖粮食;父亲毕竟年龄大了,没我灵活,晚上刺不到猹的,弄不好今年收成又不行了……”我只是听着,一言不发,第一次听说乡下人这么苦。无奈中,我只好踱着步子离开了,闰土紧跟着也闪进了他父亲住的那间小屋。
我绕到前院,看到院里的大树下,父亲正和闰土的父亲交谈着,我便躲在门廊下偷听。看上去两人神情都很严肃。
“一定要走?”父亲问。“嗯。”闰土的父亲点头道:“家里要种地,夜里那些老鼠、猹就来啃东西,我动作不快,眼神也没闰土好,哪里捉得住呢?闰土的弟弟妹妹也得吃饭啊,要是收成不好,整天吃不饱,哪里行。闰土回去可以给帮帮忙,唉!能帮一点是一点吧。”沉默片刻,父亲又说:“我家树人很少能找到一个这么好的玩伴,见多识广,懂得多,两个人在一起玩也有趣。”“是啊,我多想让闰土也能念书啊,念书的'人,哪像我们庄稼人,面朝黄土背朝天,没日没夜的。”听到这儿,我就听不下去了,贴着墙根儿一路小跑,来到后院,坐在树下想着。
怎么会吃不饱呢?不是自己种地吗?为什么不能念书呢?究竟是怎么一档子事儿?越想越不明白。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忽然有人拍了我一下,我急忙抬头去看,紫色的圆脸,银项圈,小毡帽——闰土!我急忙起身。
“一个人在这儿发什么愣?”闰土笑起来,嘴角开始向上翘。我这时才发现太阳已经偏西了,寒风不住地吹,我不由地打了一个寒颤。“好冷啊,像下了雪一样。”“是啊,估计我回去还能再捕次鸟。”闰土指着身旁的梧桐树说:“这梧桐树能长好大呢,夏天我们经常比赛爬树,看谁爬得快,我回回第一!或是坐在树杈上,猴子似地,荡也行,翻花儿也行,我都会!看谁翻得多,花样越多越好!”
“不怕掉下来吗?”我听得正高兴,忘了闰土就要走的事了。
“抓稳点儿啊,一开始在矮点儿的树杈上翻,越来越高……”闰土兴高采烈地讲着,我也听得入了神。
时间过得飞快,夜幕织上天空,母亲来叫我们吃晚饭了。我没胃口,匆匆扒了两口饭,就觉得睁不开眼了,大概是累了,便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我趴在窗子上向外看,模模糊糊的,看不清——窗上结了层霜,天大概下雪了。我急忙穿了衣服出去,大声喊着:“闰土,闰土!”可哪有闰土的影子。我还没与他道别呢,他怎么就离开了?银晃晃的雪地里,我呆呆地站在那,嘴里冒着白气。
突然,我感到背后有人,转过身,明晃晃的银项圈映入眼帘——闰土!闰土还没走!我急忙跑过去,但不知该说什么。到是闰土先开了口:“一大早就发疯,你还没醒,我怎么能走呢?”我支吾了半天,终于说:“真要走了?”闰土不语,只是点点头。“一定要走了?不能再多留几日吗?”“不行啊,正月过了,就该种地了,可不能让爹一人在家里奔忙。”我很失落,心里酸酸的。
闰土大概看出了我的心思,安慰道:“没事儿!赶明儿你到我们这儿来,晚上我们一起看西瓜,刺猹,行不?”我迟疑片刻,点点头。
这时,闰土的父亲出来了,将一个布袋放在大门口的马车上,回过头来说:“闰土,该走了!小少爷,过些时日我就又来你们家做工了,说不定啥时候,闰土就把我顶下了。”
我依依不舍地松开闰土的手,闰土慢腾腾地坐到马车上。
“再见了,闰土!”
马儿跑起来,车子晃动着走了。我追在后面跑啊跑,直到怎么追也追不上了,才目送着他们远去,最后消失在路的尽头。
我时常想起闰土。我多想去闰土的家乡看看,可一直没有机会。
就这样一直惦着闰土,可再也没有见过面。
月光笼罩着大地,村子里的梯田经过月光照射,像撒了一地的碎银子。蝉不叫了,牲畜都在沉睡了,一切都是这么安详。可是,村门口的一道黑影向铁蛋家奔去,显然,这是一个不平凡的夜晚。
再说说这铁蛋,他正躺在床上,面朝床外的星星,“一颗,两颗……”地数着。突然,门“吱呀”一声开了,铁蛋察觉到异样,瞪大眼睛,翻身下床,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人。为了防身,还特意从床底下拿了他最爱的木棒。
近了,脚步近了!铁蛋心里如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须叟,铁蛋“喝啊”一声,抄起木棒就往那人头上打。
“铁蛋,是我啊!你不认得我了。”月光照射进来,铁蛋大吃一惊,原来是自己的表哥,他赶忙问道:“表哥,你这么晚过来,找我有什么事吗?”表哥连忙用手捂住铁蛋的嘴,一路拖着铁蛋进了他的房间。
来到房间,表哥关上了门,然后对气呼呼的`铁蛋解释:“对不起啊,铁蛋,刚才我只是想让你小点声,别惊动了叔叔阿姨。”说着,马上削了一个苹果,让铁蛋消消气。铁蛋问:“表哥,你晚上过来到底想干嘛?”表哥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我不想上大学了。”铁蛋听后,大吃一惊:“别啊表哥,你可是我们村仅有的大学生,你可是我的榜样啊!”表哥面有难色,回答:“考上了又有什么用?没钱交学费,咱们只能是种田的命,一生只能被人叫成‘乡巴佬’。”一丝凉风吹过,树叶发出低沉的“沙沙”声,似乎也在为表哥所惋惜。
一只大手从背后伸来,拍了拍表哥的肩,原来是铁蛋爹。只见铁蛋爹眼神坚定,对表哥深情地说:“不能辜负了你这株好苗子!钱的问题,我们会帮你解决,你一定要好好学习。”表哥听后,倍受鼓舞:“嗯!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的!”
第二天,表哥走了。走之后,他觉得包有点沉,打开一看:原来是一沓钱……
四年后,表哥回来,喝水不忘挖井人,只见他风度翩翩,气宇轩昂,身后是一辆奔驰豪车,下来的是一个戴着金边眼镜的中午男子,气度不凡,原来他是建安集团的老总,表哥以自己的魅力赢得老总的信任,将投入大量资金,开发乡村旅游,人民的富裕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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