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象在远古的时候,部落大巫师用崇高的礼器与神沟通,族人们或静默,或对着沧月欢歌,月光呼应熊熊的篝火,尽管有点黯然失色。
我想象在三国时期,曹操把酒临江,横槊赋诗:“月明星稀,乌雀南飞。”豪迈的歌声扶摇直上,月听见了,也看见了硝烟散后不可思义的结局。
我想象在唐朝,“诗鬼”李贺做了个梦。他来到月宫,玉兔悠然捣着永远捣不完的药,寒蟾叫得像哭,其实活得自由自在。他四处闲逛,琼楼玉宇,轻烟缭绕,分明是仙境。这时远方“当啷”的铃声给了他一个激灵。他寻觅过去,方见华美的车穿出婆梭的桂林,精雕细琢的轮上沾满了晶莹的露水,玉一般闪闪发亮,眩得他有些头晕了。车到他面前停住,一袭馨香涌来,比桂陌上飘来的更加梦幻。车上的那位缓缓走下,确是神仙妃子,佩环相碰何其清脆悦耳,风吹起了她的衣袂……
现在,父亲告诉我,月亮离地球越来越远,此话不假,他小时候看到的月亮比现在还真大一点。我恐怕是杞人忧天,千年后,万年后……人们再也无法赏月了怎么办?嘻!我又何必去想将来的事呢?
小时候看到月亮,什么感觉都没有。只怪我从小接受“无神”概念,连嫦娥也被长辈们咀嚼得索然无味了。后来我看到《增广贤文》上的一句诗:
“古人不见今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为什么我这个没有经历过风霜的人也会感受到惊涛骇浪般的沧桑?仅仅是“沧桑”二字吗?为什么我找不到可以形容这种感觉的词呢?
李贺实在是不同凡响的。我们和古人站在地球上望月时,他竟然站在虚幻的月亮上俯视地球:
“黄尘清水三山下,更变千年如走马。遥望齐州九点烟,一泓海水杯中泻。”
曾经有那么多的月亮,部落首领的、曹操的、李贺的……可它们又都是同一个月亮,带着挥散不去的千年的皎洁。她永远无声俯瞰着人类,人类却不知几度轮回了。我只是她辽阔的视野中的一粒草芥,我的生命是她生命的一瞬间,可当我仰望她时,她是属于我的独一无二的见证者。
月光下,我常常会想到这些,甚至感动流泪。真是莫名其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又是一个夜晚,我披着银白色的月光,走在青石板路上,欣赏美丽柔和的月光下的景色。人们在月光下散步,老奶奶带着小孙孙在月光下乘凉。
我也是在月光下长大的。记得夏天每当夜幕降临时,外婆就会带我到小院子里乘凉,外婆用苍白的手摸着我的头发,一边扇着扇子,一边给我讲着民间故事,我每晚便在故事声中,趴在奶奶的膝头入睡。在清凉的月光下,我感到是那么幸福和快乐。
幼时,我很爱捉昆虫。在朦胧的月光下,随处可以听见各种虫子的鸣唱,那唱得最动听的肯定是蛐蛐了。我悄悄地走进草堆,打着手电筒,翻开一块块大石头,便有披着黑色“大衣”的蛐蛐在那儿又蹦又跳,我就小心翼翼地用双手在草上迅速一捂,然后慢慢地捉起来。借着月光,跟邻居小伙伴斗蛐蛐,那时,也是我最开心的时候,赢了我总是又蹦又跳。
中秋节,是我感到最温馨的时候,我和一家人们一块儿在月光下长着那一块块又大又圆的月饼。我一边吃,还一边唱着歌。
月升月落,一天又一天,一年一年过去了。我也长大了,但我依然爱那慈母般温和的月光。我常常趴在窗台上欣赏空中圆圆的月亮,时常想起外婆讲的《嫦娥奔月》的故事,再看看朦胧的月亮,便好象月亮里真有飞舞的嫦娥与玉兔。
在我眼里,月亮是那样美丽,我在月光下长大,月光下有着我美好童年的足迹。我爱那美丽的月光。
初看题目,感到脑袋里一片空白。正值盛夏,白天外面是火辣辣的阳光灼烤着大地,夜晚则是抱着爽的空调看电视,哪还有闲心去看甚么月光?思忖一阵,便决心晚上到楼顶寻找一番这一抽象的事物。
也许是月亮多日未被拜访太激动了吧,我一上楼她就热情地送给我满满一怀抱月光,似乎是淡黄色,又泛着点亮晶晶的银白色。我稍稍抬头,便着见了对面墨蓝色天穹上那一尊月亮。久违了的大大的圆圆的月亮端坐在空中,如同一位高贵的皇后,满身的披金戴银、珠光宝器,俯视着辽阔的华夏大地,毫不吝啬地为黑暗之地洒下光明,为苦难之所洒下慈爱。
再仔细端详月亮,忽然觉得月亮是红色的。不会吧?可她真的是红色的。月亮是哭了吧?是啊,她真的很伤心呢!想当初,有多少文人墨客总是虔诚地仰望着她,在皎洁的月光下,吟咏出一首首不朽之作,“月光”几乎成了诗的源泉。“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明月倒是满怀期待地升起来了,而此时大伙儿在做什么呢?想必大多都有是在电视机、电脑闪闪的荧光前,在空调“呼呼“的冷风前,在大街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呢?现代社会给予了我们丰富的物质生活,但我们为什么要剥削自己享受的权利呢?为何不学习老祖先在月光下“举杯邀明月”,感受一下月光的怡人魅力?为何不和家人一起,在月光下戏谈“明月别枝惊鹊”,一下月光的纯洁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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