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仙人在山里走,看见一棵老树,驱干高大,枝叶茂盛。旁边一个伐木工人,把斧头靠着树根,却并不砍它。仙人问:这棵树总有几百岁了吧?为什么不砍它?
没有什么用!既不能造屋,又不能造船。伐木工人回答。
这棵树因为质地差,不中用,所以能享长寿。仙人感慨地说,可叹世人,勤勤恳恳,忙忙碌碌,耗尽精力,丧尽天年,真是可怜,可笑!还不及这棵树浑浑噩噩,得享长寿哩!
好仙人,这样的长寿,我并不愿意哩!老树回答说,我的同伴一棵棵被人砍去,有的做了栋梁,巍巍大屋,住着人。有的做了桥梁,横跨江河,渡着人。有的做了车轮,千里万里地奔跑着。它们带给人们的'安宁、方便、美丽、快乐,却是无穷无尽的。象我这样,即使活上一万年,到头来,还是要死的。但,临死的时候,如果自己回想:一生中白白享受了阳光的照射,雨露的滋润,却对这世界,竟没有一丝一毫的用处,真要羞愧得难以形容哩!
仙人对于老树的这番议论,目瞪IZl呆,想不出半句答辩的话。
老树又对伐木工人说:大哥,行行好,把我砍下来当柴烧也可以。当人们烧着木柴的时候,那辉煌的光那炽烈的热在光和热里我会含着笑死去
你当作柴烧,倒是好的。伐木:£人举起了斧头。
仙人呢,含羞带愧地走了。他觉悟到自己也不过是一个长生不老却没有发出一丝光、热来的废物罢了。选自《丑小鸭》。上海孩子书店l948年版
几经三世轮回,终将降世重生,这是尊守命运的安排,还是尊照大自然的规律?扑朔迷离的疑惑,想不出什么答案,期待的只有结果。
父母赐给我一个白胖的身体,面带七分稚气三分英俊,惹得左亲右邻人的喜爱。妈妈把我抱在怀里永不放手。父亲张罗了一桌酒菜,一餐却花掉了五年的积蓄,只为我的降临而大庆付出。而我却在破旧的包被里,一直哑哑哭泣。
我出生在一个平凡而又贫穷的家庭,一个穷沟僻壤,交通闭塞的村落里,一个饥荒刚过,接连洪水不断,吃了这顿没下顿的年代里。为何我要来到这个家庭,为何我要哭哑不止,也是一个没有答案的结果。
妈妈怕我哭坏天籁之音的嗓子,赶紧给我哺乳奶水,可是我还在哭哭啼啼。我的妈妈是一个很干瘦的女人,她在***期根本没有什么营养品来补身,哪来得奶水储备!这时妈妈也哭了,放下我,起身走出屋外。
我一个人睡在一个空荡大土房里,昏暗的光线让我更显得无助与害怕。那天籁嗓门又一次提高哑哑的哭声,无休无止。
一会儿,妈妈的手中端来一碗浓汤,轻柔地用筷头粘汤到我幼嫩舌尖上,戛然抚平了我的泣伤。
我把幼嫩双眼睁的老圆,明亮而又朦胧,却看不清是什么,只能凭借舌苔感觉热汤的浓香、味甜可口。
一碗香汤净干,随之小便喷洒一床!好舒服呀,嘴角显出一丝笑意。从那刻起,我就爱上了这碗热汤。一日三餐顿顿不能少之,包括夜宵,否则就用哑哑哭声来抵抗。
就凭这碗汤,可以胜过我的奶娘。味美香浓回味悠长,浓汤促使我一天天地成长。
一年又一年,就在那一年的那一天。深秋,是我童年记事的第一天。我打开窗帘,看到门前大院子里有一颗老树,站立在院子的左侧边,灰黑的树皮,枝杆蜿蜒,没有绿叶,只有枝头几处青绿细枝,却挂满了沧桑。
虽然第一次见它很陌生,但我内心已感受它的亲近,它的慈爱。在我的脑海中,已浮现出似曾相识的印象。
我蹒跚的迈起小腿,来到大树下,小手摸着树腰,抬头仰望着树梢,相识的感觉陡然辐射到我的心房。粗糙灰皮触击着我的右指尖,它的亲和,瞬间填满了我的心间。难道我们之间真的有种紧密的渊源,我问妈妈这是何故?
妈妈说:“这颗老树是颗枣树,每年都满枝坠载着大红枣子,此枣为木枣,又脆又甜,可以秋吃冬藏。你小时候就是吃它结的枣子做成汤,慢慢长大的。如果从养肓之词说起,这颗树也算是你的恩人,也称得上是你的“奶娘”了,呵呵。”
妈妈又说:“这颗枣树的存在,是你爷爷的爸爸自幼亲自栽种的,它已经陪伴着我们王家好几代人的生活,现在算起来将尽有二百多岁了,算是一颗古树了。枣树一直在给我们好几代子孙提供着嘴头零食呢”。
难怪我第一次看到此树,感觉如此亲近呢,那“奶娘”现在为何没有结枣子呀?我问妈妈。
妈妈说:“现在是深秋,季节已过了,要等明年的春天,古树才会发新芽,开花结果子。你别看它外皮老落纷飞,枝杆枯老,虽然历经风雨年轮,但它仍然每季都结满枣子,从不延季,说起来真不容易呀”
听妈妈说话,我觉得就像是个美丽的故事,老让我在她话题后面幻想。我的心中已默默地种下某种期待,期待来年的春天,让我每天守候着“奶娘”浇水,剪枝,直到长出绿叶,开出小花,结出枣子之全过程服务。
在春天里,老树早已发出绿叶,开放小花,把老院的景色美丽地描画。我站在树下,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听着画眉鸟在枝头上轻歌,看着蚂蚁在树干上慢爬。这颗老树顺其自然地,成为家庭中不可缺的部分了。比如娱乐,我会在老树腰间绑一根绳子,另一头绑在屋柱上,就可以荡秋千了。妈妈会在老树上借搭一个竹架,就可以用来晒衣晒被了。爸爸直接会在老树上挂农具,等等。
在夏天里,满蓬的枝叶和青枣,就像一把大伞挡住炎阳照洒。房屋在老树呵护下,那是无比的凉爽,可以免去购置空调的想法。我坐在老树下乘凉,聆听着蝉的夜曲,遥望天际的星月,期待流星的瞬间划过,即而闭目许愿的美好幢景。
在秋天里,满枝坠载的枣子,有特大的,有小的,有黄的,有红的,我在数落着一二三,这边多少,那边多少。今天我要摘下这个红的吃,明天我要摘下那个特大的吃。呵呵,心情无拘无束,我的地盘听我的,酷由我自己。
记得在我上初中的那年,秋收的农活***正是热火朝天的时候,每一户人家都在抢收粮食,特别是父亲们,全部冲在最前线。每当疲惫时,父亲习惯性地从兜里掏出一支香烟点燃,说是给自己打气和解乏。可今天,父亲却从兜里掏出了一个空烟盒子。妈妈在傍边说:“已经没有买烟的钱了”。
父亲只好从田间里,拔了一节草根叼在嘴里。看得出父亲一定是很累,不仅体力上,精神上也是如此。那不是缺烟,而是缺钱。于是我在想,如果我要是有钱,一定要给父亲买一包上等的好烟。
我抬头看着古树心道:“恩人,奶娘”你能帮助我吗?赏我一个心愿,填满父亲的遗憾。
晚霞的彩光照在老树的.枝头上,大红的枣子在秋风中摇晃,映着晚虹闪闪放光,我的眼差点被闪光刺伤。哈哈,我的好“奶娘”你的摇晃之暗示,让我的心愿有了希望。
第二天,我起来很早,采摘了一篮子红枣,去了集镇上,一会功夫红枣全部卖光,我买了一包好烟,送到父亲的手上。
妈妈说:“你这小皮孩,哪来的钱?”
我道:“是院中的恩人,奶娘所赐,她给我一篮红枣,便卖之后,香烟到手”。
父亲点了一支我买的香烟,看着我远去上学的背影,咯咯的笑了起来。
妈妈对父亲说:“你以后少抽烟”。
父亲说:“哥现在抽的不是烟,哥抽的精神,抽的是希望”。
在冬天里,我穿着小棉袄,靠在树根上晒太阳。哦,伸个懒腰,吃着冬藏的红枣,美妙极了。
老树陪着我走完童年,又步入青年。随着社会的发展,打工的热潮袭卷到乡村,看到村中伙伴们个个外出打工,回来后又盖新房又娶老婆,我就知道了我以后的路是什么样子。
为了生活,只能四海奔波。果然,我在二十二岁那年,放下书包随波逐流到南方,步入我的打工生涯。
外出打工,我遇到第一个问题就是想家,想父母,想老树,想红枣。思念在心中惆怅,牵肠挂肚之痛,催速着笔尖推纸的无奈。
一封家书载满了思念,字里行间里“奶娘”多次出现,什么情况?直到父母的回信,得知一切安好,才能淡然平静我的心房。
后来我才知道,在外打工回家一趟很难,一年才能回去一次,有时候买不到车票只能等到第二年春节。我也不例外,让我这个喜爱念家的人,有所魂不守舍。
打工生涯已经形成人们的一种生活模式,村中的人流动很大,简短的五年里,村里有劳动能力的人都离村了,剩下的只有零零老人在家看守门户。在社会上流传的空心村,老人村,也许就是说我的家乡这种情形吧。
渐渐的,我也因工作原因,很少回去了。可我心中时刻在惦记着我的“恩人之奶娘”那颗古老的枣树,不知她在家可好?
光阴似箭,岁月轻描着我的眼角,皱纹慢慢地陷深,这也是我步入中年的象征。这人到了中年,只要说到自己的年龄之时,内心中自然地添加几分惆怅,其实我也是最怕变老的一个人。
在我刚过完中年生日的第三天,我收到信息,说我家乡的老房子,已倒塌了!务必要回家一趟。我的心陡然跳的很历害,心在瞬间提到嗓子眼之上。此时我所担心的不是老房子,而是院中的那颗枣树,我的奶娘!身处险境,生死未卜。
汽车的轮胎急速碾压着分秒,但路程一步也不能少,最终还是时间把我送到家乡的村口。我下来了车,直奔老家住所。
老房早已经坍塌,沉睡在潮湿的大地上,回归了大自然。杂乱的碎瓦废木中,已萌生出几丛野草。周围的树木与杂草在春季里绿叶如洲,而老树却呆立在那儿,是那么的醒目。因为它已经没有绿叶,已经没有花果,苍瘪干枯的枝条,在春风中嘎哑作响。
夕阳已下,蓬松的枝节上还印附着一缕残阳,显得那么冷清沧凉。刹那间,刻印在我瞳孔里的场景,犹如六月飞雪,心如流完了热血,冰冷而硬瘪。
我紧抱住老树,大声喊:恩人,我的奶娘,你醒醒,别再睡了。声音带着沙哑,眼泪已在流洒。半响,没有任何回答,这颗老树随着年轮已经远逝了。
树梢上的一节枯枝,掉落在我的头上,是那么的轻飘与无力,犹如妈妈的手,抚摸着我的发髻。拿起枯枝,看它没有一点生息,我一下子软坐在地。
我在自责,这么多年来,没有照顾好你,没有人给你浇水。
我在后悔!没有人帮你剪枝,没有人陪你守望天际的星月。
老树,我的恩人,我还没来得及报答奶娘之恩,而你却悄无声息地走了。
只注重无私奉献的你,自认为把生命看得很轻,但你却不知,什么叫做遗憾。
你终结了奉献,留下了伟大,传递了佳话。我把你的美以及我对你的千言万语,精心编织成一个记忆,存放在我的血液里,让它一代一代往下传续,永远记住曾经的你。
我站在大地的至高点,用我的天籁之音,最后一次大声喊:老树,我的恩人,我的奶娘,谢谢你……
“该起床了吧,懒蛋!”农夫对儿子恼火地说。“太阳已经老高了,你还躺在被窝里,不觉得害臊吗?你呀,真是个懒蛋!”
“干吗你总用太阳打比方,叱我,数落我呢?”小伙子一边美美地打着哈欠,一边困倦地说。“太阳的操心事很多,而一天要行的路也很远,所以它一大早就赶紧起来。我要走的路并不远,只是围着家门口转。我就是多睡上个把钟头,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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