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笔下的故乡,是一个飘渺的梦境。
国人心中,故乡是一片遥远的朦胧,那里既有春天的和煦,夏日的茂盛,秋天的丰收,冬日的温暖。一年四季,长满了茂密的乡愁。
现在与故乡之间,是一片大河山川的开阔;记忆与故乡之间,是一段漫长模糊的岁月。富余的时间与空间,经过想象的充分发酵,思念的长久蒸腾,氤氲出一缕缕甘醇,故乡笼罩在橘红色的云霞里,故乡被情感诗化了美化了,人也醉了。
游子与诗人的故乡既是真正的故乡,也是虚拟的故乡。
故乡,乡愁,在作家的笔下,是美好的风景,风雅的情绪。读起关于故乡与乡愁的文字,大约没有人不感动,没有人不感慨的。
鲁迅先生的《故乡》,为我们描述了有些悲凉但极为优美的乡村景象:深蓝的天空中挂着一轮金黄的圆月,下面是海边的沙地,都种着一望无际的碧绿的西瓜,其间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项带银圈,手捏一柄钢叉,向一匹猹尽力的刺去,那猹却将身一扭,反从他的胯下逃走了。
这少年便是闰土。
月亮、沙地、西瓜、少年、猹……这一切,组成了每一个游子儿时故乡里的曾经的场景。再读《故乡》,觉得故乡就在眼前,那些场景,那些活动,恍如昨天。
读如此的文字,恐怕所有人都有想家,回家的冲动。
那家,就是故乡。
尽管自己在故乡以外的地方早已安了自己的家,但是,意识里从未把家与故乡等同一起。儿时生活的地方,父母所在的地方,才是家,才是故乡。
游子心中的故乡,总远隔千山万水,难以回家,难以回到故乡,在外、在异乡的游子自然在心里就有了一种情绪,一种思想,作家、文人把这种情绪、思想叫做乡愁。
麦秸垛的前世是遍地金黄的麦子。麦子在父亲镰刀霍霍的怀抱里倒下,被牛车吱吱呀呀拉到麦场,平摊一地,被正午的太阳晒得哔啵作响,父亲冒着烈日,带着破草帽,站在中间,老牛拉着巨大的碌碡周而复始转圈。父亲则像一个身经百战的将军,挥手扬鞭,千万棵麦子俯首称臣。几个时辰过后,麦子和麦穗依依不舍地分离道别。起场聚堆后,父亲开始扬场,麦子和麦芒和其他杂质分道扬镳了。被压的扁平光亮的麦秆就是麦秸了,经过再一次的“溜场”,残留的麦子在重新碾压下不得不忍痛分离。这才是真正的麦秸,光滑细腻,干燥清扬,闻起来还有淡淡的麦香。
父亲将麦秸填到猪圈或大坑里里,严严实实过了一夏一秋,待翻地种小麦时候散到地里,麦秸又开始滋养新生的麦田,回归了大地,完成了一次循坏。父亲把新鲜的麦秸和红粘土掺和搅拌,像和面一样反复摔打,装进土坯盒子里,就成了修房盖屋的材料了,我家的正房和偏房都是父亲打的坯盖的,能够闻见麦秸和泥土的气息,心里觉得烫贴踏实。父亲将多余的麦秸堆成大朵,粮仓一样巍峨,上面还要糊一层泥,防止被风吹跑,远远望去就好像刚出锅的馒头,氤氲着香气。父亲对麦秸有着特殊的感情,印象最深的是在夜晚看场时,他点着烟,烟光明灭中闪现出饱经沧桑的脸,慈爱地、饱含生情凝视着麦秸垛。多少年以后,我才理解,父亲平凡的一生不正像麦子的一生吗?劳苦奔波,不辞辛苦,为我、妹妹和母亲奉献了所有,等到孩子都像鸟儿一样飞走了,自己却仍旧默守老家,渐渐地老去……
麦秸,在奉献了麦子后还在奉献着余生,麦秸垛就这样挺挺地伫立在麦场上,经过一冬、一夏、一秋……又快到了麦收的季节了,儿时的麦秸和麦秸垛还会来吗?
夜幕降临,家家户户灯火通明,一轮皎洁的月亮高挂天际,挥洒银白的月光,为黑夜添加了色彩。一位诗人独自漂泊异乡,举目无亲,他只有对月抒怀,诉说心中的苦闷。明亮的月光照进小屋,陪伴诗人。诗人望着月亮,思念着家乡,思念着远方的亲人。月光照进了诗人的心里,为诗人传送着浓浓的乡思······
故乡,是一个多么伤感的字眼啊,它意味着你已远离家乡,故乡只能是自己记忆中最深切最美好的一部分了,可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情愫呢?
盲目的追求外面的花花世界,一味的追逐自己的认知中所谓更好的,离别故乡、故人,最后只是平添一份乡愁罢了。
我经常在电视中看到一些分别几年才相见的亲人,有的外出打工,有的外出求学,有的打拼天下,过去,我们常常会觉得,也应该会觉得这是感人的场景,思乡是珍贵的感情,而现在,心理扭曲的世人们往往会予之“作秀”、“炒作”等一系列标签,我们怎么了?是在钢筋混凝土中住得太久,连自己的心也被同化了吗?也许,他们是在嫉妒吧,嫉妒自己为何没有这一份真挚、深切的乡亲。
乡愁,并非忧愁,这是我们成长的见证。有这种情感,意味着我们长大了,有足够的能力去开拓创新了。也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很容易,且自然而然地就思念起故乡、故人来,随着而来的是担心、忧虑。
“落叶归根”是每个人心中根深蒂固的愿望,古往今来,多少名人墨客死后一定要长眠于自己的家乡。家乡是自己情感的寄托,所以即使是个衣冠冢,也要设在家乡。
乡愁,是一份厚重的情感,它的产生无可避免。
新一代的我们,也许会有人觉得远离故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现代的科技这么发达,想见亲人并不难。一个电话、一个视频,无论多远都能相见。这也正是可悲之处,乡情竟然需要冷冰冰的、不带一丝感情的听筒和屏幕来维系,太可悲了。我们拘禁于自己画的牢笼里,固步自封,自以为亲情尚存,其实早已离自己远去,当你察觉时,也许已经来不及了吧,不要让“乡愁”变为一件奢侈品,好吗?
家,也许是一直在忙碌的我们所到过的地方中的沧海一粟,但它却不同,它是自己所拥有的一切的源泉,是自己在累的时候,唯一一个能随时到达的地点。
乡愁并不值得骄傲,但也绝不耻辱。
“乡愁迟早会退出生活,进入苍茫的历史兴亡。”
“旅馆寒灯独不眠,客心何事转凄然。故乡今夜思千里,双鬓明天又一年。”
——题记
第一次伏案阅读余光中的《乡愁》,便被那字里行间的浓浓的乡情所深深陶醉。我反复品读深思,一缕缕青烟般久久不散的愁情困闷在心中到处乱窜,想用力将它平息下去,却又不得,反而更加飚突。今天是除夕,我却独自坐在窗前。
随着零点的钟声敲响,争相竟放的绚烂花火将这黑夜缀成白昼。今晚的夜,就如寒冬过后的暖春,惹得无数“花儿”折腰。独自坐在窗前凝视着这本不属于黑夜的绚烂,目光透过这片天,却看向另一片土。
如果可以选择,谁愿意离去?如果可以选择,谁愿意远走?如果可以选择,谁不希望团聚?背井离乡的孤单,习性不同的方式,我都可以适应。唯独改变不了,思恋的漫延。
很多人问我,你想家吗?我说带着无比的倔强说,不想。可是哪一个离家的孩子不思乡?这样的逞强,不过是缘由内心的卑微,我的家在远方,而我却从未承认我离去。记忆任由时光穿梭。
当我懵懂的踏上学途,在车水马龙的繁华羊城,开始了成长。小小的我带着最纯粹的心灵去拥抱这个美丽的世界,那时我还不知什么是乡愁,只是觉得,这个世界太大,我怎样也看不够。
一次语文课上,那位我一直觉得貌如天仙的老师竟用了三个字来形容外来务工人员——“入侵者”。当我看到站在讲台上微笑着说出这三个字的她,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淡淡的扫过我,当我看到同学那似笑非笑的带着轻蔑的嘘声,我只有不知所措的四处张望着,害怕对上任何一个人的目光。将头深深的埋下,泪掉落在书本,悄无声息。我不知道那些眼光是否善意,我只知道我胆寒至今。那时的我就已经知道,任由心如刀绞,任由泪如泉涌,都要将悲伤留给自己。
从那时起,才开始有了乡愁。
至此以后,我总是喜欢一个人站在窗前看月亮,对着皓月许愿说“我要回家”,仿佛只有星空和黑夜,才能载着我的愁绪远走。从那时候起,我开始习惯了孤独。好像只有回到家乡,我那被深深伤害的自尊才会恢复。
最开始萌芽的乡愁,是我独自躲在被窝中落下的泪水。
父母的工作开始风生水起,繁忙的日程无暇顾及到年幼的我,因为这个契机,我第一次回到了阔别已久也是夜夜思恋的家乡。
长途跋涉的车程,我终于投入了“母亲”的怀抱,即使下着如花瓣似的雪花,刮着让人脸生痛的寒风,我也觉得这个怀抱让我温暖的热泪盈眶。脚刚刚踏入这片期盼已久的故土,跃入眼帘的便是那两个在寒风中等待的老人。岁月与苦难的洗礼让他们的脸干瘦而蜡黄,眼神暗淡无光,但当看见朝他们走的我时,那两双瞳孔溢满了泪水,光亮的如同黑夜中独亮的火把。在寒风中两位老人显得是那么渺小与瘦弱,雪花与寒风毫不留情的袭击着薄弱的`他们,但他们朝我张开的手臂,又是这样的宽广而坚毅。我被紧紧拥入怀中,烟草的味道在我鼻腔漫延,我被布满青筋布满老茧的双手抚摸着脸庞,泪在脸上流淌。寒风中他们在我耳边一遍遍的说着“佳儿。。我的佳儿。。”反反复复的带着让人道不出的情感,唤着我的乳名。
他们总是用炙热的眼神注视着我,而我总是躲避,这样的目光太过灼热,我却不知道该如何回馈。疼入骨子的爱,却不善言辞不知如何去表达,所以总是小心翼翼的照看着我,生怕我受到丁点委屈和伤害,即使我闯了祸,也从舍不得责骂,他们只会带着一种让我不忍的眼神注视着我,话未开口,泪先下来,我站在一旁看着落两位老人因我的错误而自责落泪,不知所措。这样将那厚重的让人不知如何承受的爱给予与我的,便是我的外公外婆。
半年后,父母将我接走,随着火车的开动,那两个站在站台上留着泪朝我挥别的背影,也在我的视线中渐渐消失。我将头埋在母亲的怀里,偷偷的掉着眼泪。忘不了,那满布青筋轻抚着我的双手;忘不了,那溢满宠爱炙热的眼神;忘不了那一声声慈祥的呼唤;忘不了,那深情的纵容。
坐在窗前的我,泪湿眼帘,在这个绚烂的夜,远方的他们现在是否也正在凝视着星空?是否也在观看着烟火?是否也在思恋着身处远方的我?是否,与我一样泪湿了心头。
时间让人学会宽容与理解,所以时光可以让人成长,往事如烟,转瞬即逝,但唯爱永存。
如今的乡愁,是同一轮明月下的至亲。
雨开始下了起来。弥漫在带着雨腥味的空气里的,是像打散的奶泡一般浓稠的白雾,它挡在那,仿佛故意似的,隔断了遥望故乡的视野。
天空是惨白的,跟以往故乡的天空不同。记忆里,故乡的天空一直都是一片明亮的的蓝色,总是有一群喜欢自然的阳光在斑驳的树影中跳跃,吓得麻雀赶忙离去。棕色的土壤里钻出了好几缕青色的小草,伴随着温和的风与蟋蟀的鸣声而舞动着。
那块土地上曾坐落过一个有少许破旧的砖房,旁边的树是那只黑色的犬的地盘,除了带着一群唧唧叫的小鸡的白色母鸡,任谁过去,那只犬都会用一连串“汪”的叫声把人吓退。
说起来,在不懂事那会,我跟比我大几天的堂姐总喜欢去***扰那只白色母鸡。它的孩子实在是太漂亮了,黄色的绒毛像被和煦的阳光染过一般,就连那对小小的圆眼也是亮亮的,我们总想把她吓走,好摸一摸那仿佛是神赐的孩子。
可她也机灵。有一次快要得手的时候,没想到她***了个马回枪,从草丛里窜回来,用尖锐的喙狠狠地啄了我跟堂姐一下,乘着我们喊痛的时候,赶紧带着那群漂亮的孩子遛到那只犬那儿,见我们不敢过来,便高傲地抬起头,轻轻地坐到了犬的旁边,还不忘用那布满了白色羽翼的翅膀护着她的孩子们……
最忘不了的,是故乡的白萝卜汤。被切的不规则的白萝卜泡在了汤里,晶莹剔透地恍若白色的水晶一般,里面灌满了浓稠的汤汁,更不用说被切成方形的猪血块,那一身的棕红色仿佛是为了衬托白萝卜一般,可内在到底跟白萝卜一样,被汤灌满,还有那用来点缀的梅菜,儿时不爱吃梅菜的我却能将汤里的梅菜一根不落的吃完……
越下越大的雨惊得麻雀又叫了起来,一如那时的故乡。可那可恨的白雾还是未散去,只剩我一人在窗那遥望着。
层层森林染,北雁南飞,啊!又一个秋天来了。洛阳人行色匆匆,迎面吹来一股裹着寒意的秋风,黄叶婆娑。
“一个人在异国他乡做陌生人,过节的时候会为亲人三思。”住在洛阳的诗人张继,漫步街头,看到纷纷的秋叶,思乡之情油然而生。一年一度的中秋节就在眼前,但我远离家乡,回家的日子似乎很遥远。想着,一滴思乡的眼泪不自觉的滚了下来,唉,那份思乡。
正在这时,一个带着行李的信使骑了过来。受到启发,张继赶紧给送信人打电话:“请稍等,给我带封家书来。”张继走了三步和两步。他回到家,摊开纸砚,用笔蘸了蘸墨水,刚要写就停了下来。千言万语涌上心头,顿时不知从何说起。想了很久,我终于写道:“年迈的父母和成年人都好吗?你的弟弟妹妹们长大了吗?我在其他地方做得很好,请不要担心……”但这些短短的篇幅如何表达张继对家乡的思念和关切呢?但是时间紧迫,只好匆匆收笔。张继小心翼翼地包装好信封,递给信使。
正当信使上马准备出发时,张继又担心了:这么匆忙写的信会漏掉什么吗?他急忙拦住送信的人,打开信封,仔细检查了一遍,发现他想说的话都写好了,然后重新封好信封,递给了已经匆匆忙忙的送信人。张继很不自在,他告诉信使把它交给他的家人。使者飞奔而去,尘土里传来一句话:“放心,我一定送!”望着使者远去的背影,诗人依然站着不动。这时,诗人的心已经随着信使回到了他的家乡苏州,并遇到了日夜思念着它的父母和亲戚。
秋风掠过,黄叶飘动。这时,诗人多么想趁着这秋风,把自己美好的祝福送给家乡的亲人啊!唉,那一缕思乡之情,不断被切割,混乱。
乡愁,懵懂时,乡愁是一件温暖的毛衣。穿的人在这头,织的人在那头。上学后,乡愁是一湾浅浅的小溪,我站在尽头,母亲在源头,成长中。乡愁是一首悠远的笛乐,他在那头吹,我在这头听。
而现在,乡愁是一轮圆圆的明月,看的人在这头,望的人在那头。痛苦,绝望时,痛苦是一次漫长的行程,如此长远,如此累人。孤独时,痛苦是一个人的舞会,开始是自己,结束也是自己。困难时,痛苦是无限延长的空间,我想离开,却找不到出口。疑惑时,痛苦是不断分裂的细胞,解决了这个,那个又开始滋生。幸福,小时侯,幸福是一颗小小的糖果,含在嘴里,却甜在心头。
毕业后,幸福是一本厚厚的同学录。人各四方,真情却浓聚一处。后来啊,幸福是一张和美的全家福。时光流逝,但笑容永铸。而现在,幸福是一封暖暖的家书。远在天边然而温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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