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有思想,知道进出的门紧锁。偶尔树的枝叶把房顶抚摸,清月的愁思凉着四季,半堵墙的豁豁里,几只猫翻出翻进,自由的畅通无阻。蒿草几乎要越过院墙,一棵杏树偷出在水泥没有打面的院落的空地上,肆无忌惮的张扬,炫耀着自己的能耐。几只麻雀,偶尔站在杏树枝头,活跃了一地的鸟粪。
父亲比老屋先老,父亲走了,老屋还在。风风雨雨里,老屋虫蛀的门窗,仿佛父亲脱落的牙齿,嚼不动一天又一天坚硬的日子。是父亲把老屋的欢笑带进了泥土,可是,老屋支撑着不能再弯的腰,千疮百孔的站立在大山里,烟熏火燎里似乎还有洋芋蛋的味道。
老屋是黄土打的墙,家在黄土高原的人,对于“打墙”都不陌生,黄土墙围起来,那就是咱的家。墙里墙外,家长里短,都是满满家乡的记忆……
一层一层垒起来的土墙,有的经历千百年风雨依然挺立,它是老屋的主人的主人,勤劳和智慧的产物,是祖先艰苦奋斗的遗迹,也是我们不能忘却的瑰宝。
打墙在人们生活中是一件有关安居的大事,过去的房子多为土木结构,墙是用黄土打起来的。打墙既是个技术活儿,又是力气活儿。
打土墙所需工具一般有:两个比碗口还粗的木夹杆,一个墙头堵梯、八根一模一样的松木椽,石墩子(柱子)四五个,木榔头两三个、绳子若干条。
打墙一般七八个人,有“七紧八慢九消停”之说。墙上一人叫土,绞路一人指挥,其他人挥铁锨,将干湿适度的备土撂往墙上。不要脏土,脏土粘结性差。土太干打不实,垒不起来,土太湿硬度又差,打好的墙容易塌下来。土中加水多少全凭经验。墙上叫土者就是现场指挥。他手中的镢头既是指挥棒又是工具。
土撂够后,人们放下铁锨,马上换杵子上墙打墙。低板通常六人,中板四人,高板二人。墙上地方有限,打墙人提杵子必须两肘夹紧,否则就会影响他人。打墙人还要像打球换场一样,两头换着打,以防用力不均衡造成倒墙。为步调一致,每打一下,都要高声齐喊:“嗨!”这样既叫齐了动作,又赶走了疲劳。
墙根子有三尺宽的,二尺八的,还有二尺六二尺四的,视墙高低而定,越高根子越宽。不管墙高低,墙头都是一尺宽,上窄下宽才容易站稳。打完最后一板,就要收稍子。这时墙高了,土不易上去。劲大了会撂过墙,劲小了又上不去,讲究要“蛤蟆亮脊背”。就是土离锨后,飞上空中翻个过儿,稳稳落在墙头而土不散。这可是一件只有少数人能***技术活儿。此时杵子不能使猛劲,还要斜着落在土上。打好后再把墙头铲成光滑的鱼脊梁型,以利雨水落下。这一套活路全由墙上叫土者一人完成。
一班子人打墙,还是十分热闹的,边干活边谝闲传,说笑话,干累了就歇,抽根烟,喝口水,再接着干。晌午饭时,主人来叫吃饭饭,大家围坐在一起,边吃边拉家常。吃饱了,也歇好了,接着干活。
老屋显示着远去的背影,也就是山村里的一代又一代人,在土墙里修建着自己的土建筑。现在的土屋,荒凉、孤寂,杂草丛生,不时从里面跳出成群的`地老鼠、野鸡。隐隐的蛤蟆声,还有不知名的昆虫,一个劲地喊叫着,为这个土屋老院增添了一种凄凉。
无论生活多么窘迫,土墙的老屋里曾经有过温馨。而这些回忆,只属于农村人,自幼生活在城市里的人不会体验过。那是精神上的财富,也代表着勤劳朴实的智慧。
老屋里的墙面上,还贴满我儿子在小学的奖状,这里也是我结婚时的新房。一家几代人生活的地方,在苍老里有过欣喜,更有过欢乐,还有过悲伤和忧愁,盛不下所有的情和爱,老屋里的人各奔西东。
山旮旯里的这个地方,当我用沉重的脚步从远方一步步靠近,那种温暖的气息越来越重,那种熟悉的味道越来越重,那种亲切的感觉越来越重。
从我记事起,土墙围住的老屋里,是泥的墙皮,墙壁已经斑驳,可以看见裸露的土坷垃,房顶的柳木橼,七扭八歪,晚上依稀可以漏下星光点点。屋里有一面坐西朝东的土炕,炕墙上有一个四根榆木见方的小窗子,大人的头也能钻出去。在土炕的旁边有一个只抹了泥皮的土台,是用来放被子闲衣服的,土台上有一个木箱子,这是母亲锁馍馍的地方,姊妹弟兄多,只有分着吃。地下还有一个柜子,是家里装粮食的地方,也算是家里唯一的家具。
那时的炕上,只有一片竹席,有几个地方烧的发黄。入冬,母亲总会用山里铲来的草皮烧炕,炕上温热着一家人的身体。不过温度有时不稳定,有时炕煨的太满,只有屁股底下热,脚底不见热,炕里的灰掏空了,母亲把炕煨的太后,脚底热屁股底下凉,早上起来,屁股上印满竹席的痕迹。
那时一种叫壁虱的东西横行,白天钻到裸露的土坷垃里,一到黑夜吹灯,肆无忌惮的叮咬人,它的叮咬有一种发热的感觉。当你点亮煤油灯,壁虱总是列队而来,好在它们的速度缓慢,父亲就用鞋底在满墙乱抹,抹着壁虱的皮壳炕的边边角角都是,看着壁虱抛尸,没有了那种烧痛,而是被胜利的感觉所代替。
屋子里的老鼠也不是好东西,虽然不咬人,为了偷吃地下柜子里的粮食,在盗窃时吱吱作响,苦了一天的父亲不管母亲的抱怨,只是闷头大睡,就是不肯起身和老鼠一搏。后来,母亲发明了捉老鼠的办法,用纳鞋底的锥把碗边支起,在锥子上扎上杏仁或者馍馍,当老鼠钻进碗里拨动锥子,碗就会把它盖住,这时父亲急忙起身,转动碗边,直到老鼠的尾巴出现,父亲就会抓住尾巴,掀过碗,用摔跘的极刑让老鼠呜呼哀哉。
老屋是我的守望,它和母亲一样,是我心中的至亲。站在老屋的院子里,月夜,如水的月光照着眼前的残痕断臂,我在杂乱的蒿草边,独自拾取留在这里的每一个记忆的碎片:西边的土屋里,土炕依在,应该是母亲煨得暖暖的那座土炕了,我好像和母亲在一起,看母亲纳鞋底,听母亲讲故事;北面的厨房里,被柴烟熏黑的潮湿里,有一种尘封的岁月,我又一次看到母亲从墙角的缸里取出舍不得吃的白面,在锅里烙成了饼子,塞进兄弟姊妹上学的书包里。
山村,老屋,我无法释怀的眷恋,有我的童年,有我的成长。那被熏黑的屋檐,被风雨浸湿得残缺不齐的黄土墙,老屋顶上恍惚飘来的炊烟……似乎,一声长唤,从老屋门前飘来,是母亲又在呼唤我的乳名。
一年一度的三月三到了。三月三这就是我们壮族人民传统的盛大节日。这一天,家家户户都要***鸡宰羊、蒸糯米饭、煮彩蛋。
在三月三的早晨,天刚蒙蒙亮,妈妈就已经把蒸好的五色糯米饭倒进大圆盆里,热腾腾地活像是一个鲜花竞艳的花盘。我吃了几口糯米饭,就来到妈妈身边,帮她选蛋煮蛋。妈妈说:“煮蛋的时候,火不要太旺,以免蛋在锅里开裂。等水开后,你在一旁用筷子将蛋上下翻一翻,好让它们受到均匀的热度,蛋在锅里就安然无恙了。”妈妈说完就忙别的去了。我照着妈妈说的煮好蛋,并把这些蛋涂上七彩颜色,码在竹篮里就像是一篮五颜六色的贝壳。
你可知道,碰蛋比赛就是三月三孩子们的最大乐趣。我与妹妹拣了几个又尖又大的彩蛋,朝村口跑去,找伙伴们展开碰蛋大战。
村里的伙伴也纷纷来到村口。我们有的把蛋放在衣兜里,走得慢慢的,生怕蛋在衣兜里“打起架”来;有的把蛋放进毛线网袋里,挂到胸前;有的两手中各拿一个蛋,兴冲冲地跑来。碰蛋开始了,村口顿时热闹起来,小伙伴们这一群那一伙地围在一起碰蛋比高低。“啪!”一个蛋被碰破了,人群里爆发出一阵欢笑声。
我与妹妹拿了四个鸡蛋、四个鸭蛋,与小伙伴碰了起来,结果三赢五输,我们把碰破的蛋一个个剥开皮吃掉了。小伙伴们也在剥蛋,大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用涂满各种颜色的手抹着沾在嘴边的蛋,笑了。
我们回到家里,只见妈妈正把一碗碗、一碟碟热气腾腾的鱼、肉、菜摆满一桌。这时,爸爸笑盈盈地拎来了几瓶好酒,同邀来的亲戚好友开怀畅饮。一桌人高高兴兴地吃饭、喝酒,欢笑声在屋里回荡着。
森林里,大大小小、食肉的、食草的动物们生活在一起,各自都有各自的觅食本领,都在一块儿成长长大。一只狐狸在生活之余,感觉闲着无聊,便自愿做了教书先生,每天傍晚时分,在湖畔一棵大树下教森林里的蟋蟀、蚂蚱、蛐蛐等昆虫以及乌龟、蜥蜴等爬行动物们识字、算术,讲故事。因为讲得好,树上的喜鹊、百灵、黄鹂等鸟儿们也不时来听狐狸讲故事。学习结束后,在明亮的\'月光下,他们围着狐狸,有的弹琴,有的唱歌,有的跳舞,表示对狐狸的感谢。狐狸的心里很有成就感、自豪感。尤其是当它看到路过的狼一副孤独、落寞的样子时,狐狸的心里更是美滋滋的。
有一天,狐狸对它的学生们说:"同学们,别看老虎、狮子号称是‘森林之王’,我只是一位自由的森林活动家,不过我是‘无冕之王’,什么狼狗马鹿,见了我都会害怕而逃;我要是抖起威风,大熊二豹见了我也得打哆嗦。只不过平时我不愿意出手罢了。每天轻松地抓几只小兔、鸡鸭填饱肚皮就行了。吃饱了,给你们上好课、你们高兴才是我最看重的,是我生命的最大价值体现。"小动物们听了很是感动。有的自觉充当了狐狸的信息员,将探知道的鸡鸭、鼠兔的居所、行踪及时告诉狐狸,帮助狐狸觅食。狐狸告诉小动物们:"三日后,我给你们露一露,展示展示。到时候,就连虎王也会亲眼目睹、见证我的威风和风采。"
三天后,狐狸以邀请老虎检阅它教学成效的名义行走森林。一路上,森林里的动物们看到狐狸身后的老虎,纷纷四下逃散。小动物学生们亲眼目睹了这一幕,惊呆了,惊呆之后是满满的崇拜。这件事成为森林界的著名热点事件,记者鹦鹉连发报道,动物们也口口相传,一些动物也从此对狐狸刮目相看。事件传至人类界,人类将其称为"狐假虎威",评价道:倚仗别人的权势欺压、恐吓人,算不得英雄。
我的家乡就在广西壮族自治区,这一个少数民族聚集的地方。这里保留了很多风俗习惯,我想介绍的是三月三歌圩节。在我国三月三是汉族及多个少数民族的传统节日,相传三月三是皇帝的诞辰,中国自古有二月二,龙抬头;三月三,生轩辕的说法。魏晋以后,上巳节改为三月三,后代沿袭,遂成汉族水边饮宴、郊外游春的节日。但现在,每一个民族的三月三都是不同的形式。壮族的三月三相传为纪念壮族歌仙刘三姐而形成的节日,故又称歌仙节。
大家都知道山歌是壮族的特色,壮族每年有数次定期的民歌集会,如正月十五、三月三、四月八、八月十五等,其中以三月三最为隆重。这一天,家家户户做五色糯饭,染彩色蛋,欢度节日。歌节一般每次持续两三天,地点在离村不远的空地上,用竹子与布匹搭成歌棚,接待外村歌手。对歌以未婚男女青年为主体,但是老人小孩都有来旁观助兴。小的歌圩有一、二千人,大的歌圩可达数万人之多。搭歌棚,举办歌会,青年男女们对歌、碰蛋、抛绣球,谈情说爱。壮族多于三月三来扫墓,通常在三月三时蒸五色糯米饭。
壮族山歌简称为壮歌,又称壮族民歌,一般指壮族人民用壮话演唱的民间歌谣。壮歌最早可以追溯到壮族原始社会时代狩猎时的呐喊。虽然呐喊不能算是歌,但是它无疑孕育出了壮族山歌的种子。真正义意上的壮歌应该是从壮族原始社会中的生产劳动与祭祀活动开始,这从现在少数民族的风俗习惯中可见一斑。广西壮族古老的歌圩集会与绣球一直流传至今。壮族素以善歌著称,壮乡素有歌海盛誉。壮民善以山歌来表现生活,抒发自己的思想感情。壮族山歌历史悠久,壮民从盘古开天地一直唱到如今,几乎人人能歌善唱,已近以歌代言的地步。
歌圩节上抛绣球主要是娱乐,也作定情信物。当姑娘看中某一个小伙子时,就把绣球抛给他。不过壮族人玩绣球,以抛绣球为乐,也不是近一两百年的事物了。南宋人朱辅所著的《溪蛮丛笑》,对歌墟的抛绣球活动描述道:土俗节数日,野外男女分两朋,各以五彩新囊豆粟,往来抛接,名为飞纶。周去非在《岭外代答》中也说:土已日(三月三),男女聚会,各为行列,以五色结为球,歌而抛之,谓之飞纶。男女目成,则女受纶而男婚已定。所谓飞纶,就是今天的绣球。
南宋周去非的《岭外代答》载,壮人迭相歌和,含情凄婉皆临机自撰,不肯蹈袭,其间乃有绝佳者。宋《太平寰宇记》中也记载:壮人于谷熟之际,择日祭神,男女盛会作歌。这说明,当时的歌圩已经相当兴盛。1934年编的《广西各县概况》记载,当时广西有歌墟活动的地方就有多达26个县,几乎遍布广西各地。
如今在我们家里,虽然不会以唱山歌的形式过节,但是仍然会做五色糯饭,染彩色蛋等等欢度节日。这样具有民族特色的活动,将是永恒的经典。
今天早上,雨下大了。雨点重重敲在玻璃上,声音是那样熟悉。
声音带着我翻开记忆的厚重书页,页码落在了去年的雨季。那时我在初中教室里外头看着窗外的雨丝,看树上的枝叶在雨中摇摆。雨点击打屋顶,击打水泥地,种种声音混杂在一起涌入我的耳内,我无法说出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声音,无法用任何一种拟声词来形容。记得那时还和同学趴在窗上,看着雨聊天。雨天总是引起我更多的思考,勾起更多的回忆,不由得又开始暗自感慨,世事变迁,世事难料啊。
我拼命回忆之前的每个雨天,那些记忆中的雨天,仿佛都一样,只是看雨的我一直在变,在每个雨天都怀着不一样的心事。更多时候我看雨落,听雨声,渴望这倾盆大雨,冲刷掉我的所有心事。
雨并没有让我如愿,反倒是冲淡了我这些年的记忆,那些故事被雨冲淡,淡了又淡。有些小故事,某年某日的事情,就这样被我们永远遗忘。然而,终归有些记忆刻骨铭心,永远不会被那些时光雨冲淡。
我还是有些难过,我想找回那些丢失记忆,却又深知光阴的`不可逆性。我也想找回在一年年雨季中与我走失的人,找回曾经的我。听着雨疯狂拍打玻璃的声音,我知道一切都已回不去。我每逢雨天失神失落的原因,或许就是这个吧。
今天是3月份的第一天,我再次迷失在雨中。随着一次又一次下雨,我觉得我在人生路上走的越来越累,但不得不承认的是,我确实成长了很多。而今后,还有无数的雨季,无数场的雨,以及我的无数个心事……
只是不知道,这三月初的雨,是否能冲刷掉我这一路走来的风尘呢?
今天过后,这场三月的雨,亦将成为我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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