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记得您那专注的神情,那刚劲的手笔,那伴随着您的悠悠墨香……第一次见您,那严肃不温不柔的脸庞令我胆怯。也依稀记得,在我只顾与新朋友谈天说地,毫不在意那桌上蘸着墨的毛笔已生硬硬地将一张宣纸放肆的吞噬时,那丝墨香成了苦涩,化为您斥责的目光。当我手舞足蹈的`奔来给您看我的新作时,我明显感到您那不为之动容的言语之中,有着那么浓烈的墨香,飘进我的心房。
我知道您不是什么有名的大师,也不是什么著名的画家。但您那充满刚气与墨香的画作,着实令我钦佩与敬仰。
一起身,一身中山装庄重垂下,虽不比西装贵气,衬衫随意,但真真有一种岁月逝过却还余剩的风韵。头发凌乱的披散着,不长不短,有种强烈的文艺气息。一双宽厚的大手能写得一手刚劲的大字,又能画得一幅洒脱的水墨 。不知为何,嗅觉中早已定位——老师身上挥之不去的便是那特有的墨香。那是岁月带给您的勋章——这一抹馨香。
那时的我,喜欢倚在您的椅旁,听您给我讲解水墨的画法。您极其小心的将墨研开,又极其小心的将它研磨。是您告诉我它的灵性。亲蘸那盘中的墨,滑开在我的手背,我第一次感觉到了那丝柔和,细腻。突兀的黑色也与肤色结合,形成柔和的色彩比。如此对待墨,我是初次,但这的的确确让我清清楚楚的知道了您对于墨的心。我同样知道墨也同样的守护着您。
夕阳的柔光照进窗,穿透水晶般的玻璃映到画纸上,放下笔,一幅模糊的画。画上有位老师,透着幽幽的墨香……我知道,那抹馨香,一直萦绕在我的身旁。
读书是寂寞的,浓茶一杯,长灯一盏,清风作陪,明月为伴。但茶韵的悠长,灯火的阑珊,清风的徜徉,明月的光亮却可以化作那一缕清香,带我领略读书之乐。
扬帆起航,驶进波澜大海看”水何澹澹,山岛竦峙“的壮观,体曹操”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的雄心壮志。
划动双桨,随小溪水流荡漾,看关雎蒹葭的深情,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无限奥义。
追随历史长河,走进苏轼”老夫聊发少年狂“的气势,叹”大江东去浪淘尽“的豪情。
沿着陶渊明的脚步,享受桃花源幽径”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的闲适,在”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的环境中流连忘返。
带着无限崇敬的心里感受浪漫”诗仙“__李白那“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的千古愁绪,感“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的气魄,寻“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的`豪迈。
又见琵琶声自江上散落,看“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烟尘女子如何演绎“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志,”的无奈,与白居易酌酒共叹“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的悲哀。
船儿路经夕阳下的醉翁亭,似又见欧阳修举杯与民同乐,食野外美味的欢快,羊肠小道上的枯藤是否在提醒我们马致远“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的游子思乡之心。
小舟摇曳,渐暗的天色让我想起李清照“误入藕花深处”的快乐,但也同时唤醒了沉迷在书香之中的我。
窗外的小雨滴答滴答,随雨带来的凉意驱散了屋中的书香之气,让人不再有刚刚的沉迷,格外的神清气爽,但刚才的漫游却让人那么难以舍弃,回味无穷。
待到来日,我还要泛起轻舟,去品味那一缕难忘芬芳。
小时候,我经常一年才去奶奶家一次,可就是那样,还令我厌烦不已——一个老奶奶整天坐着折元宝,嘀嘀咕咕地念着听不懂的话,这也不能碰,那也不能摸,生怕我弄坏了她的“宝塔”。临出门,便将那一袋袋的元宝交到我们手中,反复交代不许落地,我又是不解又是庆幸地逃离她家。
不过有一样,每次从奶奶家出来,总感觉衣服上香香的,长大后,听人说那是檀香。
有一年暑假,奶奶到我家来,于是那股熟悉的香味又一次造反了我的衣服。
奶奶戴着眼镜,吃力地翻看一本佛经,边读边用织毛衣的针一个字一个字地指过去,念出一串串奇怪的声音。我不知道不识字的奶奶是怎么读的,便问她:“奶奶,这些字你都认得?”
“哦!我认得什么呀!天天听隔壁贾奶奶念的就会了,也不知道对不对!”她爽朗地笑起来,我也笑了,“所以你一定要好好读书,识些字总有好处的啊!”爱操心的老太太,我想。
我仔细一看,果然奶奶指的字和嘴里念的根本不一样,看着她认真的表情,我心生敬意。
奶奶年纪大了,折元宝的手也不如从前灵活,虽然吃力,可依旧用心地把每个元宝都折得棱角分明,再小心翼翼地粘合成塔,用皱纸剪成一朵莲花放在塔顶,边角料剪碎了撒在塔拖儿上。她从年初便开始,年末才完成要分给几个子女家的莲花塔。粗糙干枯的手一年四季操持着、忙碌着,从不放手休息,也从未放心子女。
除夕之夜,我和妈妈去一个称得上烟熏火燎的佛庵里找奶奶,奶奶正缓缓敲着木鱼念着经,她说她不放心不在身边的小儿子,我的爸爸,听说除夕夜祈平安总是最灵验的,说着眼角笑出尴尬的褶子。
我突然想起奶奶房间里的檀香,那是一份怎样的牵挂和寄托?温馨平和令我难忘。我似乎明白了为何老年人大多信佛,那是牵挂和思念无处可去,只好寄托在或许并不认得的经文中,冉冉的佛香里,把一切,向佛诉说……
散落樱花的季节里,却闻到了一丝藕香。
已经两年了——坚持吃藕粉,步入初中。母亲总说我脸色差,体格弱。不知从哪儿去做了藕粉,拎回来一袋一袋。我只知道做藕粉要在冬季。想着总需洗偶吧!这冰冷的冬季,即使手上戴着些保护物,也总避免不了渗入皮肤。细想着那些天——母亲总会来很晚,衣裤上沾着明显的灰,脸上也一脸疲倦。她总是很晚回来,手上总抹些油,晚上又很早睡觉。
从来没有帮母亲做过藕粉,享受的总是晶莹剔透的丝丝暖意。即便不到三百六十五天,那么多日子,积累起来,我想粉也很重了,更何况是藕呢!想想现在才意识到这些,总有些愧怍。
每次吃藕粉,母亲总会在旁边问,“味道怎么样啊,自己做的就是剔透,你看买来的有这么好吗!”“嗯!对对对。”我每次都是如此边低头做作业,边支吾着回答。却总没注意到母亲笑靥如花。
难得一次空下来,自己去泡了一碗藕粉,粉溶在水中,我情不自禁地拿起碗,感受一下生藕的味道,细细品味,总觉得一股清新的藕香扑鼻而来。我无法放下碗,感受这种香良久,不舍地将它泡成了,一勺咽下去,甜津津地,一股甘泉直入心田。那香——依旧萦绕在鼻息边,一圈一圈往上漫。
依然有一碗无瑕的藕粉每天放在书桌上,不用去刻意品味,那香就已一圈圈拥着我。这藕粉,让我看到的是母亲可爱的笑。
又是这一缕熟悉的馨香——难忘……
巴尔扎克说过:“花凋零,荒芜不了整个春天。”我现在终于懂了这句话的意思。因为有落叶的衬托,所以荒芜不了整个春天。
秋天,一个丰收的季节,前几天的一场大雨,把金黄的树叶都打落在地,飘飘零零,构成一色景致。
在我家住的大院里,为数众多的槐树,显出了树多的气派,院里所有的树,几乎都被槐树占领。当然,地上它们的叶片也不会少,它们落叶不会像银杏树那样同步,它们是先后有序地落下,它也不断提醒着人们,天气开始变冷了,该多添点衣服了。槐树也有很多品种,总是你刚谢罢我又开,整个夏秋季,从未间断过,好像刻意要展示它们美丽的存在,它虽然有点招摇,它那浅浅的`、黄色的叶子,也是夏秋季不可多得的色彩。
垂柳和槐树有点不同。它枝干很瘦,腰细枝软,看样子好像弱不禁风。可是则不然,我还记得有一年下的雪非常大,鹅毛般的大雪压得柳枝都触碰了地,但它们挺过来了,就除了柏、松竹,属它落叶最晚,它像是要站最后一班岗的样子,等它所有的“树朋友”们撤完它才撤。当春天到来之前,寒风呼啸,乍暖还寒,它最早立于枝头,率先让人们知道它就是春的使者,春风杨柳千万条,是它,营造了热闹的春意。
我看到院里的树叶,许多人都喜欢冬天,因为,冬天的树木不因落叶而衰败,而是蓄势待发,准备来年春天的精彩。树叶的一生只有大半年,它没有愧对这一生。它的一生都是在为他人而活,春天以嫩绿鼓以人气,夏天以浓荫绿人阴凉,秋天以颜色给人以心情,或给大地增添营养,它潇洒来去,可谓活得自豪且有价值。落叶的确是别有风貌的景致,但我要感谢环卫工人,谢谢你们及时打扫落叶,不让行人践踏。给它们一个完整的身躯。
叶,落了;芬芳,继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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