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轻声打开门,生怕惊扰了这漫天洁白的世界。风冰冷的手触摸着我的脸颊,寒冷的触觉,仿佛被埋在了冰雪之中,寒得刺骨,寒得惊人。我沿着雪白的路走着,一眼望去雪白无暇,脑海中冒出了一个词——圣洁无暇。
白得绝美,白得圣洁,白得让人觉得有点孤独。没错,是孤独,一眼望去只有雪白一片,没有任何色彩。也许雪早就注意到了吧!它实在太孤独了……那是什么!那色彩瞬间点燃了雪白的世界。它的颜色很淡,但却又非常鲜明,在雪地中,在寒风中倔强挺立着。我曾在书上看过这种花,也曾看过描写它的文章,但却还不如亲眼见到的震憾。那梅花的颜色有红的、粉红的、白色的。红色的梅花艳若桃李,灿如云霞,又如燃烧的火焰、舞动的红旗,极为绚丽,颇具感染力。观之使人受到鼓舞,感到振奋,心中腾起异样的激动。粉红色的梅花如情窦初开的`少女的面颊,带着十二分的羞涩,如描似画,柔情似水。置身其中赏心悦目,遐思无限,流连忘返。白色的梅花如银雕玉琢雪塑,冰肌玉骨,是那么清丽超然,清雅脱俗,清白无瑕,清正无邪,令人望之肃然起敬。或许有人说牡丹、茉莉这些花也很美啊!是的,它们是很美,但我觉得梅花更美。难道你不觉得它像那中华民族与中国的精神象征,具有强大而普遍的感染力和推动力。难道你不觉得它象征坚韧不拔,不屈不挠,奋勇当先,自强不息的精神品质。难道你不觉得它和别的花不一样,愈是寒冷,愈是风欺雪压,它愈开的傲人。它是我们中华民族最有骨气的!我爱你,梅花。我爱你,我的中国。我爱你,我的中华。
而吾辈鄙俗之人有幸从前人的文化遗产中受到些熏陶。爱梅,既是古风,也是当今人们的一种共同心理。然而在这种所谓“共同心理”之下,究竟,我们爱梅的什么?是爱梅的孤芳自赏、傲然高洁吗?
中国古代文坛总充斥着一种清高的论调,“落魄文人”在方面可谓“功不可没”。为梅赋以所谓“独自开”的孤高性格,想必也是他们“发愤之所为作”的.吧,在险恶仕途中,在尔虞我诈的官场上,遭冷落、遭排挤、遭贬谪、遭刑辱,那是常有的事。在科举文官制度的大背景下,官人与文人是大体相通的,官场仕途的落魄,往往能再一次激起在文坛的潜能。严寒的冬日,北风萧瑟,“落魄文人”看到在冰天雪地中开放着的梅,便很容易地想到了自己。
这天寒地冻,好似冷酷无情的官僚政治;这独自开放,就好比此刻胸怀壮志却孤立无援的自己。一人一树站在一块儿,共鸣与热血便产生了。既然这孤独的梅花能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孤独地开放,那么孤独的自己也应在这样混乱的世道继续孤独地生存。此刻,梅即我,我即梅。“落魄文人”便可因梅这一物象感觉自己上了个档次。
我并不认为梅会“自赏”、“自居清高”,它在严冬绽放,依旧是在为这个世界添一片生机,添一份美意,添一抹幽香,而不是想突出自己的“超凡脱俗”,“与众不同”,它没有“落魄文人”想象的那样以“自我为中心”。
我爱的,是梅的不畏严寒,活得精彩。梅的形象之所以崇高,在于它以由内而外的热情,在冷酷的天地间“凌寒”、“克寒”,在于它敢于,乐于并善于克服和改善糟糕的环境。它并不孤独,孤独只是消沉者和自闭者的主观臆断。梅的内心是向世界敞开的,那淡淡的红,是它温暖的心,那阵阵的清香,是它热情的言语。它把它所有的美献给了这个萧索的世界,自己默默地等着、看着、盼着,直到又一个万物复苏的降临,又一个春色满园的到来。
那个在丛中纯真地笑着的她,是我最爱的梅。
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
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
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
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这是我喜欢的诗词,我也欣赏梅花那凌霜斗雪的傲骨和甘愿隐于百花之中至刚无欲的品格!
年复一年,风雨送春归去,但漫天大雪又将春天迎了回来。哪怕悬崖峭壁上结下百丈冰棱,面对如此盛大寒冷的冬景,梅花仍然一支独秀,傲然挺拔。
我总是沉醉在林逋“疏影横斜水清浅,暗想浮动月黄昏”的极美景致之中。我总是幻想着自己就置身在凛冽的寒风之中,看梅花凌寒独放的.景致。你看,雪地上倒映着它那稀疏的影子,像一位身材曼妙婀娜多姿的舞女,在寒风中忘情地舞蹈;枝头上的梅花有的已经怒放,四片小花瓣,在寒风中被冻红了小脸;那些没有开放的花朵就像娇羞的小女孩,她好奇地探出头,伸出一片花瓣悄悄张望,探索着这个雪白而又神秘的世界!每朵花都是那么可爱,都有自己的美丽之处。偶尔一阵风吹来,风中飘来袅袅清香,轻轻吹到鼻尖,沁入心灵,漫溯到心灵的深处、深处……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能真正体会到“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的真正意境。
我还深深爱着梅花“任他桃李争观赏,不为繁素心”,“不要人夸好颜色,只留清气满乾坤”的默默无闻,与世无争的品格。它静静地开放在角落,轻轻飘来香气,给人带来沁人心脾的清香,让人神清气爽,心旷神怡,但是却没有人夸赞它的奉献和付出。当冬季过去,它“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它随风飘落,以舞者的姿态优雅谢幕,完成它的使命!
梅花,凌寒独放,为冬天增添了温暖的色彩,我爱它的形和神,它的形和神都是值得咏赞!
在苍茫的暮色中,一条弯弯曲曲的古道,延伸到远方,消失在天的尽头,隐没在夕阳的光辉里。“得得得”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越来越清晰,一匹枣红马闯入眼帘,马背上坐着一个五十来岁的男子,戴着方形的头冠,清瘦的脸上,满含忧郁,眼睛炯炯有神,冷峻中又透出一丝难于遮掩的英气,好像是深藏在剑鞘里的宝剑,依然气势逼人,浓黑的胡须在风中飘拂,腰间佩戴的宝剑,随着骏马的颠簸上下颤动,大有随时重返沙场奋勇***敌之意,他就是陆游。
乌云布满天空,一阵风好像从地里刮起,小雨像烟一样笼罩着路边的驿站,烟雨朦胧中,驿站的热闹气氛沉寂了下来。不多久,陆游戴着斗笠走出驿站,沿着驿道漫步,步履沉滞,时而抬头仰望北方,时而低声叹气,回想最近朝廷传来的消息,都是王师败绩,大片国土又沦陷在金人的'铁蹄下,有多少的黎民百姓又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啊!这时微风中飘来一股幽香,沁人心脾,他心里一震,不由得加快脚步,不一会来到一座断桥边,由于风雨侵蚀,年久失修,桥身已经破损,栏杆只剩半截,就在桥边,就是这座残破的桥边,有一颗梅树,梅花尽情绽放,粉红色的花瓣,淡黄色的花蕊,随风摇曳。在这荒山野岭,在这风雨如晦的黄昏,这株梅花虽然开得那么灿烂,也没有人来欣赏,显得是那么孤寂、无助。
那柔嫩的花片在一点点的雨水打击下,摇摇坠坠,让人想起“梨花一枝春带雨”的诗句,心里的苦楚涌上心头,他伫立在风雨中,徘徊在梅花前,伸出双手抚摸着雨水中的花瓣,不由得老泪纵横,国家风雨飘摇,朝廷的昏庸无能,主战的大臣们都被排挤,当权的都是那些主和投降派,何日才能收复失地,还我河山呢!凋零的梅花飘落在驿道的泥泞中,被南来北往的行人和车辆碾压,有些已经分辨不出本来面目,完全化为了泥土,但是泥土里还依然散发出一阵阵的暗香。
哎!梅花啊,梅花!我的命运何尝不是和你一样的呢!就算我的政见和主张没有得到朝廷的重视和采纳,就算我继续被朝廷遗弃,就算我被投降派迫害,我的抗金主张没有改变,我对收复失地恢复中原矢志不渝,一树梅花一放翁,只留香气满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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