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红军和敌人打仗时,他们不怕苦,不怕累,坚持不懈地向前挺进,一直向前挺进了两万五千里。红军在长征途中饿了就吃野草、皮带;渴了,只要身边有河,他们就喝河水。我想:他们的生存条件比我们要艰苦的多得多,没有我们现在好,我们现在哪有人还能咽得下皮带、野草呢?我门这叫生在富中不知富呀!他们不管遇到什么危险,都奋不顾身,和敌人拼搏起来。红军们的勇敢令人感动!
在漫长长征的战斗中,最让我感动的就是“飞夺泸定桥”。
1935年5月,红军的先头部队强渡大渡河成功后,国民党就调集了大量的兵力增援泸定桥,企图把红军的队伍切开,但先头部队的战士们用两天的时间走了一百六十公里赶在敌人增援部队的前面到达。而后续红军部队组织了二十多名勇士的突击队,由于桥板被日寇拆除,所以攀着只剩下铁链的大铁链,冒着对面桥头堡敌人的枪林弹雨,奋勇向前,他们的身下大渡河水流湍急,一旦失手或受伤落入水中则必死无疑。但勇士们仍然冒着密集的炮火,奋不顾身,勇敢顽强的向前冲,一个掉下去了,下一个冲上来,受伤的战士在要掉下去那一刻还在向敌人射击。
他们知道他们只能前进,在他们身后有***,有党中央,有千千万万个红军战士。最后剩下的勇士们冲破了敌人在桥头堡的火墙,冲进了泸定城,和后续上来的红军战士一起彻底消灭了国民党的.部队。这次战斗的胜利粉碎了蒋校长要把红军消灭在大渡河以南的企图。为长征的胜利大下了坚实的基础。
曾经身经百战、九死一生的传奇将军,88岁的王定烈老人至今仍喜欢在家里穿草鞋。他难以忘怀六七十年前的那些往事。1936年7月,王定烈所在的红四方面军第5军第二次穿越草地。这一次,18岁的他准备了一条拐棍。
“在草地上行走,随时都可能陷入泥潭。”王定烈回忆说,“每走一步,都先用拐棍这儿戳一下,那儿捅一棍,找到一块能够落脚的地方后再迈出下一步。”进入草地后,王定烈患上了重感冒。两天后,师长兼团长郭锡山见他的病情没有好转,借故把他丢弃在荒野之上。
“幸好政委万汉江赶来,与郭大吵一架,几乎动了枪,才又把我找了回来。”王定烈回忆说,郭锡山在后来西路红军血战河西走廊的战斗中当了叛徒。1936年10月,王定烈随部队开始西征。这支由2万余名红军将士组成的西路军,经过几个月的浴血奋战,最终兵败在一个名叫石窝山的地方。
1937年3月,敌人包围了石窝山的西路军余部。王定烈和战友们凭借有利地形进行阻击。上午10时,敌人突然占领王定烈所在团的右翼前沿阵地,七八个敌骑兵挥着马刀冲了上来。“一个敌人拨马冲过来,举起马刀朝着我的头顶斜劈下来。好在一个战友调转枪口,将敌人击落马下。”王定烈回忆说。但,王定烈还是被子弹击中。一颗7.9毫米的步枪子弹从他的左后腰穿进去,打穿左肾,之后向上,卡在脊骨间。他当场晕了过去。
苏醒时,已是下半夜了。王定烈在尸体堆里,又找到两名负伤的战友。第二天,他们找到一个独屋,里面有二三十名红军伤员挤躺在一起。于是,他们走进去,也挤在一起,晕晕乎乎地睡着了。“突然,一挺机枪从窗户里伸进来嘎嘎怪叫,满屋的人立即被扫倒一片。紧接着闯进来的马家军手举马刀一阵疯狂乱砍。”王定烈比划着手势,“我的头被猛击一下,一下子又昏过去了。”
记者注意到了老人的伤疤:耳根上部的一条刀痕深及半个脑门,左右手各有一道伤深及骨的刀疤。当时,王定烈戴的棉帽上,有一个铁片做的“耳朵眼”,恰好挡了一下马刀,才使他的半个脑袋没有被削去。他手上的刀疤,则是在遭到刀击的一瞬间,本能地护住头部而被砍伤的。
等到王定烈再次苏醒时,天色已近黄昏,屋子里的其他人都牺牲了。他挣扎着站起来,摇摇晃晃沿着小路走了。两天后,他还是被马家军俘虏了。王定烈和被抓来的其他西路红军,被关押在甘肃省甘州(今张掖市。天气渐渐变暖,几乎每天都有死亡的战友被抬出去埋掉。他身上的刀枪伤口,四处化脓,腐烂发臭,生了许多白花花的蛆虫。
“一天,来了一位身材修长的女护士,她仔细地为我擦洗伤口。当擦到腰上时,她‘啊呀’尖叫一声,捂着嘴转身跑了。原来,伤口处生的蛆已经结成了团,扑拉拉地直往下掉。过了一会儿,女护士又转回来,流着泪用纱布将一团团的白蛆从伤口处拨下来,把腐臭的烂脓一点一点地用盐水洗干净,整整用去了一大堆纱布。”王定烈回忆说。
后来才知道,这个女护士是地下党派来专门照顾重伤病员的。在她的照料下,王定烈的伤也渐渐好转。这时,叛徒郭锡山企图劝降他。
“我在团部当书记的时候,和郭锡山打过几个月的交道,知道他的德行。这个家伙打仗不行,平时讲吃讲喝,干部战士对他都很反感。”王定烈回忆说。然而,横在腰脊上的那颗子弹,卡得他始终直不起腰,在叛徒面前只能弓着背。这让王定烈十分恼火。“在叛徒面前挺不直腰杆子算啥玩意儿!”王定烈回忆说,他牙一咬,心一横,硬是一挺,那颗横着的步枪弹头顺了过来,和脊骨平行,如同动了一次手术。
王定烈的腰直起来了!后来,在党中央的交涉下,王定烈被释放了。在之后的革命生涯中,他又参加了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最高职务曾任空军副司令员,1961年晋升为少将军衔。而那颗子弹却一直在王定烈的腰里停留了16年,直到新中国成立后才得以取出来。至今,这颗子弹,仍被他保存着。
70年前,工农红军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战胜数十万敌人的围追堵截,征服雪山草地、峡谷激流等难以想像的艰难险阻,走完了二万五千里长征,谱写了一曲惊天动地的英雄史诗,为后人留下一笔弥足珍贵的精神财富。在长征胜利70周年之际,本报采访了生活在我省的老红军李布德、马志选、李国策,请他们回忆了那段难忘的岁月,以此纪念长征,让后人永远铭记长征,让长征精神代代相传。
夜过鬼门关
[人物档案李布德,四川营山人。1918年6月出生,1933年9月参加中国工农红军。曾任红四方面军第九军战士、文书等职。参加过平津、太原战役、抗美援朝等。1988年获一级红星功勋荣誉奖章。]
1936年2月,我在红九军当文书,虽然只有16岁,但已参加红军三年多了,经历过很多生死考验,但第三次过草地前翻越“万年雪山”党岭山,使我至今难以忘怀。
党岭山位于现在四川甘孜藏族自治州境内,主峰海拔5400多米,积雪终年不化,气候变化无常,时而狂风漫卷,时而暴雨倾注。当地群众中说:爬上党岭山,如进鬼门关;若无大圣胆,难以再生还。先头部队白天翻越党岭山时,因狂风暴雪袭击,损失比较大,所以我们决定夜间行军。这天,我们来到党岭山脚下,只见山势悬崖叠峭,冰封雪锁,给人一种神秘诡异的感觉。黄昏时分,部队出发了。我们连行进在大部队中间,连长在前头带队,我跟着指导员断后。队伍借着残月微光,踩着前面趟出的冰雪路,一个紧跟一个,踏着蜿蜒崎岖的雪路向上摸索行进。开始行军时,大家情绪还十分活跃,又说又笑,行军速度较快,掉队的也少。越往上爬,积雪越厚,天气越冷,空气也越稀薄,人的体力消耗越大。有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小战士,一瘸一拐,一步一喘,慢慢掉下队来,停在路旁。指导员赶忙上前去对他说,来,我搀着你走,停下来就会冻死的!随即,从这位小战士身上摘下长枪,背在自己肩上,扶着他继续前进。
夜越来越深,风越刮越紧,雪越下越大,战士们个个都变成了雪人,整个队形好似一条银蛇,在雪山上缓缓移动。又有一个战士掉队了,指导员上前拍拍他的肩膀说,咬咬牙,再努把力,坚持就是胜利。说着,又要帮这位战士背枪。指导员身上已经扛着两支长枪了,不能把他累垮啊。我抢上前去,把枪拿过来,背在了自己身上。枪虽不重,但当时我年小体弱,而且又累又饿,多背一杆枪,顿时感到眼冒金星,每迈一步都像要用出全身的力气。这时,突然听到指导员说:小李,抓住马尾巴。话音未落,马尾巴就递到我手里,我紧紧抓住马尾巴,踩着马蹄印,跄跄踉踉走了一段,人借马力,才缓过劲来。
越往上爬,山势越陡,道路越滑,好多战士的双脚都冻得失去了知觉,甚至走一步跌一跤。有的战士摔进了深谷,有的战士滑入了雪坑,还有的战士硬挺挺冻死在路旁。接近山顶时,战士小张突然摔倒在雪地里,不省人事,指导员急忙把他抱在怀中,伸手一摸,浑身冰凉,赶快拿了床棉被盖在他身上。
一会儿小张苏醒过来,看着指导员和战友们焦急的脸庞,气息微弱地说:指导员,你们走吧,别让我连累了队伍。指导员紧紧抱着小张的脸,哽咽地说:别说傻话,我们就是抬也要把你抬下山。大家互相搀扶着艰难地站立起来,又迈开了前进的脚步。就这样,我们战胜了严寒、饥饿和死亡威胁,翻过了风雪弥漫的党岭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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