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是人的灵魂。
——题记
记得那是很小很小的时候,母亲总爱抱着我到山包上的外公家去,每次去,我都满心欢喜。外公家的大院在一个小山包上,那里是全村最高的地方,可以俯瞰到整个村。而且外公家好像也有着数不完的新奇玩意儿。
那日随母亲去外公家,从土炕边的一个小箱子里翻开“寻宝”时,果真发现一宝——一本厚厚的书。那本书的封面十分精致,上面的一些灰尘告诉我它的年龄,牛皮纸上铿锵有力的写着三个字:西游记。我带着好奇心,小心翼翼的翻开它,一种扑鼻而来的香味沁入心脾,当时年幼的我便把这种香味和鸡腿的味道联系在一起。一页一页翻开那陈旧的书页,每页都画着许多的图,尽管是黑白色的,但我也看得入了神。
这时,外公突然进来了,平日脸上的和蔼与慈祥像被一场大风刮走了一样,一把夺过手中的书本,眼中的急切快要溢出眼眶了,生怕我伤害了它。坐在炕上的我目光呆滞,像被吓傻了一样,紧接着,一声刺破云霄的哭声便表达了我的不满。外公慌了神,但手中依然紧握着那本书,即使我的哭声多么锐利与凄惨。
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碰过那本书,以至于后来产生了许多疑问和瞎猜,可总是想不到令我满意的结局!
一次,与母亲偶然闲聊中得知,外公在四十六岁时去集上赶集,右裤兜里的壹佰元整被偷走了,左裤兜里就剩下二十一元,只够坐车回家,而他路过一个书摊,看到一本《西游记》,那本她一直想买都没买到的书。他便不假思索的买了这本书,花掉了十五元钱。接着他便攥着剩下的六元钱,走了十四公里的路,走到了家里,磨破了脚底板,但手中仍紧紧地抱着那本《西游记》。
听罢,我才感受到那本书的重量。就是一本书,支撑起了一个人的灵魂,十四公里的路,只因一本书。
上初二那年,我和姐有了一大堆书,父亲寻思着找了些木头,做了一个不足一米高的两层书架,书架就搁放在父亲的工具箱上,挺方便的,有时我们慌慌张张地将书掉进工具箱,父亲总是将书拾起,把粘附其上的铁锈擦得干干净净。
父亲初中肄业,后来饱尝了没有文化的苦。父亲将他所有关于读书的希望,都寄托给我和姐。父亲不擅言辞,就通过书间接地表达,父亲比我们似乎还要爱书惜书,虽然大多数他都不懂。记得我初中时的一个课间,父亲突然出现在教室门口,一身农作时的衣裳,满面的灰土,手里提着一个红色塑料桶,我赶忙迎出去:“爸,你怎么就来了?也不给我说一声。”父亲从桶里抓出一本书,说:“喂猪食的桶破了,我赶到镇上去买,正好看到有人卖书,上回你不是说要参加奥林匹克吗,这书估计有用,就顺路给你捎来了,你看人家娃下课都活动,你咋就这么一直坐着?”我看了书的定价,13.5元,相当父亲手里提的塑料桶的三倍价钱,心里就涩涩的。我没有责怪父亲不知道我需要哪个出版社的哪一版本就买下了,也不敢告诉父亲我之所以不出去活动,是因为上一堂物理课在看一本《故事会》,好赶下一节数学课下课后还给同学。我知道,父亲是冒着严寒走来的,他不会花那一元钱的车费,他会觉得那钱有更重要的用处。
我和姐以前的书,在我考上大学谈了一个还算乐观的价钱后,就全部卖掉了,也包括父亲捎买的那本,在父亲离开后的一个偶尔的瞬间想起时,却已成为了永远的遗憾。在良心发现的那天,我静坐了几乎整个下午,晚上还做了梦,梦醒后全然忘记了具体情节,却记得有父亲有书。
假期回家,看见书架空荡荡地搁在工具箱上,几乎成了摆设,而箱里的铁件愈加锈蚀了。我忽然觉得,这不正是父亲用身躯托着我们吗?父亲对书的细心,是要让我们从黄土地上升华,而为什么一代人的成功总是以上一代人的巨大损失作为代价,而一切对我而言却又那样理所当然呢?
友情,是人生中的一笔受益匪浅的储蓄。做储蓄,是患难中的倾囊相助。是逆耳的忠言。是跌倒时的一把搀扶。但在我看来。友谊,现在你要帮助时送来一本书。
记得那是一个上午。我匆匆忙忙的吃完饭,换完鞋,戴上红领巾胸卡,背上书包,迈着一步步矫健的步伐往学校赶去。嘴边还念念有词:“啊,要迟到了,要迟到了。”那速度,就算刘翔来了,也要让我三分。天空中的小鸟叽叽喳喳的像在说:“哈哈,吃饭吃的这么慢,吃亏了吧?”知了却像在安慰着我:“没事没事,只要快点就没事了。”果然,我不负众望。,准时到达了学校。
到了学校后,我拼命的在我的“垃圾堆中翻找着我的语文书。”但是语文书就像一位调皮的小精灵,跟我玩起了“捉迷藏。”。怎么找?也找不到。这时我终于发现了一个秘密—今天我没有带语文书。这时,我的心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一样,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我不禁想到:怎么办啊,怎么办啊。今天没有带语文书。老师说过,没有带语文书的要罚抄课文。我不想罚抄课文啊。要不,我回家拿一下吧。算了吧,回家再去拿时间肯定不够。要不,我向别人借一下吧。不可能,怎么可能会有人带两本语文书。怎么办?我要罚抄课文了,no。
正当我垂头丧气之时,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影。只见孔涛拿着一本语文书,缓缓地向我走来,说:“老毛,你走的也太急了吧,我叫你都没听到,以后注意点不要老让我给你捎书。”此时我已经热泪盈眶,又想到了他帮助过我的点点滴滴:在我受伤的时候,是他一步步地帮我扶回家;在我没带笔盒时,是他总是仗义的借给我笔;当我没带雨伞时,又是他,伸出援手,和我一起遮。
一说到这,我就想到了那首歌:“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回忆不再有。”此时,我觉得天空更蓝了,花儿开得更艳了,知了和鸟儿也叫得更欢。我静静的望着天空,唤出了孔涛的面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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