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暮色悄然降临的时候,不远处袅袅升起一缕炊烟,安然地与天空相吻。从那一刻开始,人们已结束了一天的劳作,开始了与家人齐聚的闲适。
这已是我的记忆。离开家乡很长时间了,我已渐渐忘记他们熟悉的音容笑貌,忘记了炊烟的模样和香气。
一天正奋笔疾书,心里莫名地想起很久没给外公外婆打电话了,特别想他们。我竟情不自禁地拨通了那个熟悉而陌生的号码。电话那边传来外公惊喜的声音,他关切地问我最近的生活情况。声音有点嘈杂,我可以想像这时人们都已在回家的路上,我仿佛可以看到有点模糊的炊烟升起,想起了与好友在屋前玩“跳房子”这一游戏的光景。“都很好。”我只能简短地说一句,因为此时已经泪流满面了。
我决定回家乡看看我的外公外婆以及那久违的炊烟。
车开得很快,我没来得及回想家乡的景象便在车站下车了。顿时我有一种惶恐的感觉。还好,扛着锄头的老伯伯向我咧开嘴笑,白白的牙齿闪现了一种健康的美,心情便舒坦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左顾右盼,寻找记忆深处的炊烟。但它仿佛被哈利波特施了隐身术般,不见踪影。走得很久很慢,明明很短的路,却花了这么长的时间。我有些失望,觉得自己与家乡与炊烟已失去了往日的默契。
天色很快便暗了下来。我便快步向家走去。忽然,整个人打了一个颤,便定在了那儿。眼前,是一缕淡淡的炊烟,带着点儿谷黄色,以一种淡定的姿态,悠然向上升起。有微风吹拂过,一种真切的味道充斥着鼻腔,我感到一股厚实的温暖,是家乡的味道。
这一刻开始,我的心与家乡紧紧地贴合在一切,我知道,它一直都在。
我张开手臂,向家跑去。而那炊烟,像一朵不知名的花,淡淡地绽放,风一吹,甜蜜的花粉散溢在心田。
从那一刻开始,我知道,心中的家乡会永远存在,像炊烟一般的真实,充满心中的每一个角落,走过生命的每一步旅程。
将一只只油腻的碗碟,浸没在浮满泡沫的盆里,取一块厚纱布将其仔细地擦抹,待清凉的水流,拂过碗体,原来黏糊糊的手感即刻便被滑爽洁净所替代,挂着透明水珠的青花瓷碗,在旁边米黄的大理石桌面上摞得整齐,仿佛一件件珍贵的艺术品。
寒假里洗碗的活我全包了。
以前,别说洗碗了,吃饭时专门坐在桌子前,不拿筷子不端菜,吃完饭,拿腿就走。对于堆在厨房里的碗碟更是视而不见。一次在舅舅家聚餐,吃饭之后的问题便是谁洗碗。为了给妹妹做个表率,我就以黄继光堵枪眼的架势,把舅妈那还没有说出口的俩字堵了回去。
我洗!
快速的把桌子上的大大小小的餐具挪进了厨房,准备挽起袖子大干一场。可是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那被我挪得过高的山堆,轰然便倒,顿时红白相间的瓷片在大理石地砖上跳起了叮叮当当的舞,老妈闻声赶来,右手掐腰,左手扶额,一副“你是猪吗?”的表情。
后来,为了让自己爱劳动的美好情怀发扬光大,每天傍晚,一边洗碗一边与家人聊天,说说笑笑。有时候没有什么话题,家里安安静静的,这时我就手握住刚洗完的筷子,一副陶醉的表情唱:“小酒窝,长睫毛,是你最美的记号……”,一只手还在台面上翻飞着。曲毕,做出恍然醒悟状:“这不是写的我吗?鼓掌!”这时妈妈会送我一个逆天的白眼并两个字:脸呢?家里充满了欢乐。
抬头看看窗外,或许,每盏灯下都有相同的故事。在橙红色的灯光下,每只碗上都流动着橙红色的光晕。心中涌起一丝温馨和满足。望着灶台上的青色瓷碗,成就感油然而生。更重要的是,随着油污的清除,觉得心中也有一股清亮的水流,冲刷尘埃,带走世俗,带来洁净,我的心因此变得美好和清亮。
有人以做家务为苦烦,我却独以之为乐。我乐在亲自动手,打理生活,装扮生活,我何尝又不是在亲自装扮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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