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不爱出来了,翔说他迷上了一款叫《英雄联盟刀》的电脑游戏。
以前都是胖子负责叫我们下来的,他不在,大家在一起的次数越来越少,我渐渐有了一种危机感,与日俱增。
不能这样下去!我决定去把胖子叫下来。
我先找到翔,告诉他我的意图,他的表情在白色灯光的照射下略显凝重,艰难地点了点头。
我和翔走在去往胖子家的路上,此时已是夏末秋初,天气开始转凉,路灯惨淡的白光打在身上,像是添了一层霜,凉风不停的吹。我呼出几口白气,立起衣领,悄悄地看了眼翔,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我们来到胖子家,进他房间时他正在玩《英雄联盟刀》。打过招呼后,我和翔坐在他两侧。翔显然对这个游戏不陌生,时不时和胖子交流几句。从他们的交流中,我隐约得知,胖子用的是一个叫蛮族之王的英雄,已经配好了一套神装,1对2都不是问题。此时对方的蛮王想搞偷袭,被胖子发现,胖子立刻兴奋起来,狂点那只蛮王,每劈一刀胖子都会喊一声“叫你来!”胖子只叫了三次,三次普通攻击砍死一只蛮王。胖子说可以去爆对方老家了。
“这局赢了就下去玩儿吧?”我问胖子,心中有期待,也有忐忑。“额……出去有什么好玩儿的,总不能跟以前一样跑来跑去吧?太幼稚了。”胖子扫了我一眼,眼中写满了不情愿。很快他的注意力就又转移到游戏上,迅速取得胜利,并马上开始下一局。翔至始至终都在看屏幕。
我心中的期待如泡沫一般破裂了。我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胖子。我发现他有些陌生了,但不可否认,他就是胖子,我的好朋友,带我打开童年大门的穿着宽松白T恤的胖子。
是胖子长大的缘故吧,我印象里的胖子早已成为过去式,人是会成长的,眼前的胖子已经长大了。只有我,还沉浸在童年里,看不清现实,是个没长大的小屁孩儿。我猜翔早就料到此行的结果。他看问题一直都清晰、深刻,看的比谁都透。
胖子打了好几局,胜率百分之百,时间已不早了,我和翔该离开了。胖子认为他今晚的胜率是因为我们的拜访带来了好运,热情地说欢迎再来。我露出一个复杂的笑,捏了捏胖子肥肥嫩嫩的脸,然后带着失落转身和翔一起离开,背后的音箱传来的声音表示胖子开始了新的一局。那张脸,无论我怎么捏都不会看到我们初次相遇时的那个弧度了。我可以想象,胖子一身肥肉塞在不足一平米的空间,死死地盯着显示屏的眼睛像是无尽的深渊、无底的黑洞,看不到光。胖子家的那扇门,我进去时,是个孩子,出来后,已成为少年。
我和翔走在来时的路上,已没有那么冷,路灯已经熄灭,月明星稀,秋风萧瑟。我和翔来到游乐区。这是我们的习惯,每次大家玩累散伙后,我和翔总会坐在这儿的秋千上,边荡边聊天。
“最近看了本叫《龙族》的小说,很不错,推荐你也看看。”
“有家店的菜味道不错,回头和胖子一起去吃吧?”
“《名侦探柯南》要出大结局了。”
这些都是我们聊过的话题。但这回我们都很沉默,无言地荡着秋千。枯叶蝶折断的翅膀被埋在落叶中,夏残留的痕迹也和这些发黄的树叶一起被秋风抖落。一辆黑色宝马发出一声怒吼,离开车库,冲进无边的夜幕。我不知道,坐在驾驶室的人,是否能在强光灯的帮助下看清前方的路。
“胖子变了啊。”
我率先打破沉默,说出了这句对我而言略显沉重的话。翔也说了一句话,天太黑,我没能看清他的表情,只是觉得,我身旁的这个人此时是那么悲伤、那么不甘,那是只有经历了尘世千万年沧桑才能有的,悲伤。
“我们都变了,我们都会变,我们都得变。”
从我记事起,大姨的班上就养了两只小鸡,一有时间我就去大姨班上看小鸡,不知过了多久,两只小鸡渐渐长大了,又过了许久,母鸡下蛋了,蛋中要孵出小鸡了,21天后,闻声可听一阵小鸡的.叫声,看到这情况,听到这声音。我觉得小鸡太可怜了,在母鸡和公鸡都不在家时,帮一下小鸡。机会,终于来了……
那天,母鸡给小小鸡找食去了,淘气的公鸡也不在家,跑出去玩了。趁大姨不注意顺手拿起一个鸡蛋,捧在手心里轻轻抚摸着,一本正经地说:“小鸡不要害怕,一会你就会来到世界上了。”说完,我不再犹豫了,剥开了一个鸡蛋,一只带有余热,未睁开眼睛的小鸡“诞生”了,它看了看我,叫了两声好像在说:“谢谢你,让我早日来到这个世界上。”我可高兴了,又剥开了第二个,当我剥到第四个的时候母鸡回来了,看见我正在“欺负”蛇的小宝宝就猛琢了我一口,顿时鲜血流了出来,我哭哭啼啼地去找大姨,大姨并没说我,反而哭笑不得地说:“小傻瓜,鸡要到一定时候才会出生呢!你这样给它们接生,会死的。”我听完,赶忙跑看小鸡,果然刚刚被我“接生”的小鸡都快死了,而没被我“接生”的都活了下来。我后悔极了,但一切都晚了……
虽然这件事过去很久了,虽然那里我还年幼无知,但这件事一直鞭策着我,让我勇往直前,永不后退。
童年是人生中最快乐、最难忘的时期。我的童年也不例外。除了数不胜数的快乐以外,还有不少的挫折和危险的经历。一切都历历在目。就如那次狂风下发生的一件小事一样,让我终生难忘。
记得在那时我才七岁,哥哥比我长两岁。我们俩是很好的伙伴。无论做什么,哥哥总是以他聪明的头脑充当我的指挥官。后来我才发现他不仅仅是聪明,而且他还很勇敢。
有一天,爸妈去县城买东西去了。家里就我们俩,已经六点多了,还是不见他们的影子。我们又饿又烦,于是哥哥出了个主意说:“我们玩捉迷藏吧。”我欣然同意。由于院子够大,再加上一直从地面延伸到屋顶的葡萄架和杂草之类的东西,这个环境挺适合玩捉迷藏。我们意兴勃勃地玩着,天色开始慢慢暗了下来。接着是微微的冷风吹起。风越来越大了,大得有时甚至可以听到架子上一些木头发出的“咯吱、咯吱”声。但我们的游戏正是高潮。这轮是哥哥躲,我找他。不知哥哥躲到什么地方,我绕了两圈儿,竟无功而返。于是我没了兴致,就站在原地东张西望。暮色降临,狂风在吼叫,我的脑海里有现出一副恐怖的画面。但哥哥仍没吭声,我有点害怕,就开始央求:“哥,出来吧,我认输了,快出来吧!”还是没有回应。我差点儿哭了。随着一下缓慢而不延续的“咯吱”声,我似乎感觉到什么、慢慢抬头。“快跑!”突然一声吼叫,把我吓的无所适从了,一动也不动,呆在了那里。突然,一个重重的东西把我撞到三尺远,接着是震耳欲聋的声音,一根比我的大腿还要粗的木头,沉甸甸地落到我刚才站立的地方。我的脑子一片空白,过了好一会儿,才想到刚才那个撞我的是哥哥。因为黑暗,我勉强看得到哥哥在不远处的墙角叹气。我走到他旁边,幸亏他也安然无恙。我们俩紧紧拥抱在一起,进屋子去了。
那夜,我们俩都没睡,就聊了一个通宵。我们决定不要把事情告诉父母。后来因为爸爸的工作原因,我们搬家到县城。原来的那个房子就让爷爷、奶奶住了。从此每每到他们家,我一方面理所当然地回忆起那次危险的经历,另一方面不得不担心他们也会遭到像我一样的麻烦,于是干脆把当年发生的事告诉了父母,他们听了以后很吃惊。后来就找来了几个木匠让他们把栏杆和架子维修了一下,做成了一个又新又坚固的架子。院子也变的更美观了。最重要的是,我们及时地清除了一个隐患,让大家都放心了。
整整十年过去了,我对那件事仍记忆犹新。哥哥也一样,从没忘记过那件事。哥哥从那时起常常提醒我要在任何环境中提高警惕,以防万一。而我,只要哥哥站在身旁,无论什么时候,我都有一种安全感。现在我独自一人在外读书,那个“提高警惕、以防万一”的话,还不时地在我耳边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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