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血是她最害怕的一个体检测试,从孩时抽血之后,她都会头昏眼花,并对此感到恐惧;也许,是紧张的缘故吧!进入初中,其经历亦复如是。抽血之前,她特意落在最后,瑟瑟发抖,冷汗直冒,蹲在地上不敢动弹。她拽着同学的衣角不走,老师走了过来,对她笑了笑,她只好照办了。医生帮她抽血时,她紧闭着眼,心如兔子似的,跳的飞快。抽完血后,她脸色苍白,坐在凳子上,紧闭着眼睛。这叫同学们害怕,马上给她找老师去,如热锅上的蚂蚁。
同学们马上把她拉过去和老师说明情况。老师马上紧紧地抱着她,焦急地说:姑娘,你真是急死我啦!快点去找医生!说着,说着,老师把她放到椅子上休息,然后把医生找来,医生说没有什么事儿,只是紧张造成的而已。可是老师好像心中的石头只放下了一半,如同妈妈似的在她耳边叮嘱:姑娘,你现在还头晕,先别走啊,老师帮你装水去,乖乖等啊。她看着老师的身影渐渐消失,她不知感到快乐还是忧伤,也许,能有这种温暖的感受她也就已足够了吧。
有一张脸,我永远都不能忘记。
五年前的一天晚上,我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路灯将昏黄的光铺在地面,周围一片寂静,忽然秋风送来了一阵肆虐的笑声。
循声望去,只见五个头发染成恶心的黄色的小青年正对着一个蓬头垢面,头戴工人帽的一个小伙子吐口水,辱骂他。我马上跑了过去,当我赶到时,已不见那五个小青年的踪影了。我赶忙关切的问他:“怎么样,没事吧?”他边用手抹去脸上的口水边对我说:“没事。”随即,他放下手中的工具,从脖子上取下一块系着红丝的玉佩,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小刀,将玉佩放在路边的栏杆上,用小刀使劲刻出一道痕迹。我被他这奇怪的行为弄得一头雾水,于是我就问了他。他是这样回答的:“我娘死之前给了我一个玉佩说:‘孩子,到城里有人欺负你,就划一道痕在玉佩上,什么时候玉佩划不下了。还有人欺负你,你就和他拼命。’”说到这,他干瘪的脸庞浮现出一片***机。我向玉佩看了一眼,果然,只剩下左上角一块指甲盖大小的地方是完整的。等我从沉中醒过来时,他的背影已隐在夜幕中了。
两天后,我再一次经过那条路。听到巷子里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走近一看,是他。他的前面站着一个老板模样的人。他大声的叫着:“我已经干了三个月了,竟然还不给我发工资。”喊完这些话后他已经青筋暴起。那个老板模样的人走到他跟前,一脚把他踢倒在地上后准备上车离开。这时他爬了起来,却没有拿玉佩。而是面目狰狞的从旁边的水果摊上夺来一把西瓜刀。他的脸上写满了愤怒,委屈和仇恨,与两天前见他时截然不同。我连忙把他拉到一个僻静的角落。从身上摸出一片创可贴给他,然后对他说:“以后你遇到有人帮你,就买一片创可贴。看看需要多久才能和玉佩的伤痕一样多。”
三年后,我又见到了身为工人主管的他。那是他的脸上出现的不是颓唐,不是愤怒,而是洋溢着乐观,感恩,平和,宽厚。
南方的冬季没有雪,只有卷着树叶儿瑟索的寒风。风中,我在街上慢慢地走,忽然在拥挤的人潮中有一个他,他是那么的与众不同!高挺的鼻梁,深沉的眼睛,紧闭的嘴,脸部的轮廓如同大理石雕像棱角分明。头发好长,半遮着眼睛,在风中显得有点凌乱。他身着单薄的黑色长风衣,骑一辆青灰色的旧山地车。我情不自禁地盯望着。
从那以后,我就一直忘不了那双深沉的眼睛和那辆山地车。我世上也真有这样的巧事,几天后,我竟又看见了他那辆青灰色旧山地车,就在我的窗下。我的心莫名地狂跳起来,后来知道他就住在离我窗子不远的那座房子里,是刚搬来的。
于是那处冬天,窄窄的小窗口总有我最爱的风景。每天傍晚,我都呆呆地站在窗前,隔着窗纱等待那个高大而熟悉的身影。夕阳下,他骑着山地车飞来了,于是我开始屏住呼吸,生怕惊动了他。等他把车停放在我窗下离去后,我才依依不舍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小小的心灵也随之而去,飞得好远好远,那种感觉像在做梦。
冷清的冬夜我不再寂寞,因为有他的吉它为伴。那是怎样的琴声呵!如泣如诉,美丽而孤独。我总是用心去聆听,常常听得泪流满面,随着他的琴声沉醉在这无尽的黑夜里。如果哪一夜听不到他的`吉它声,我就会担心,他是不是病了?我知道我对他确实有一种感情,纯真而执着。他与我身边的男孩子不同,像一个迷,让我禁不住要去猜,去读懂他。虽然我不知道他的名字,虽然他没对我说过一句话,但只要每天看见他,听他的吉它声,我已很满足了。
匆匆,寒冷而迷人的冬天在他那宽阔的背景中溜过了,春天来了!
望着窗外春色葱茏,我忽然有一种冲动。于是,我采来一大棒雏菊,用丝带把它们扎起来,轻轻地扎,把我的心也扎进去,细细地打个蝴蝶结,把我的情也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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