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可能要笑,觉得这个话题有点滑稽。其实,现在好多的人程度不同地信神,怕鬼。
前些日子,我和几个朋友去陕北红碱淖度假,其中有一个关于鬼的故事,很有意思。我们一共六个人,除了我和讲鬼故事的人,其余都是女孩我们住在湖边的一个孤零零的旅馆里,四周都是旷野,空中水气十足,湖上有寥寥的暗淡的渔火。恰巧那天旅馆没电,我们只好点着蜡烛。
房间里静悄悄,猩红色的窗帘被风鼓动,时不时撩起来。
那个缓缓地讲道:“从前,有一个书生赴京赶考,走在夜路上,那天月黑风高。
突然,书生看见前面影影绰绰有一个女子的背影,她梳着一条粗粗的、长长的辫子。
书生痴,他加快脚步,想看看她长的什么样子。可是,他怎么也追不上她。书生不肯罢休,一直紧紧地跟随。终于,她走进一个亭子,背朝书生站住了。野风大了起来。书生走到她的身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慢慢地转过身来,书生惊恐地大叫一声……”几个女孩睁大眼睛,在床上紧紧地挤在一起。那个人毫无表情地问:
“你们猜猜他看见了什么?”没有人说话,房间里更加死寂。那个人突然说:“他看见那女子的脸上也是一条粗粗的。长长的辫子!”
几个女孩同时抖了一下。两个男人很肃静,没有人说话。房间里似乎陡然有了鬼气……
我憋不住一下笑出声来。
我说:“这等好事从来都是让古代书生遇见,我盼了不知多少年。”
那个人因为我破坏了他营造的气氛,瞪了我一眼,接着又讲起来。他后来讲的据说都是他亲眼目睹的怪事。比如,他说:“我有一个朋友,很文雅,很英俊。一次,他在另一个朋友家看见一个串门的女人,长的很丑,衣着也庸俗。可不知为什么,他们见了面后,就一起躲到一个小房间去,嘀嘀咕咕地交谈。过了一会,他们竟然抱头痛哭,接着开始说一些疯疯癫癫的话。他们说他们前生是夫妻,奇怪的是,他们互相说的都十分符合,不差分毫……”再比如,他说:“我十岁左右大腿受过伤。前些天,我在街上遇到一个算卦的,他直直地盯着我说——你十岁左右大腿受过伤。你们说奇不奇?”再比如,他说:“我有一个朋友,她离开家在外地工作。
一天晚上,她突然心如刀割,坐卧不宁,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次日,她收到家里电报,她的母亲死了,咽气的时间正是她昨夜难受的时间……”
那个人讲了一大通之后,对我说:“看你的表情好像不相信?”
我说:“我奶奶相信。她认为人死后会上天,可是她绝不相信人活着也能上天。
她是乡下人,没读过学堂,没见过飞机。”那个人说:“千里之外的母亲死了,为什么女儿会突然心痛,你能解释得了吗?”
我说:“假如这是真的,那不过是母女之间的一种感应。”
“那个算卦的呢?我和他之间总不会有感应吧?”
“假如这是真的,有三种可能:一是那算卦的瞎蒙对了。二是他跟踪过你,打探过你,然后再假模假样地给你算卦,通过你给他传名——在卦坛上只有靠这种技巧才能迅速红起来。如今至少我们都知道了这个人,你的宣传很快就会转换成他的效益。至于他为你坐出租车和买记录本什么的,那权当前期投资了。三是你和他同伙。”
“你能说清那一对男女是怎么回事吗?”
“假如这是真的,那当然是两个一直潜伏的神经病相遇了。”
那个人叹了一口气,一脸恨铁不成钢。他耐着性子又问我:“这么说你不相信灵魂,不相信占卜,不相信轮回了?”
“我从来不相信我没见过的事情。”
“你见过布达拉宫吗?”
“我只见过搬运工。”
“对于没有见过的东西,你没有理由承认它是存在的,但是你也没有权利肯定它就是不存在的。”
我发现那个人的眼里闪烁出阴阴的柔光。他继续说:“有空我可以领你去见识一下特异功能和气功——意念降雨、千里治病、天目透视、灵魂出体、隔墙认字、硬币附身……从此,你也许就会感到这个世界很神奇,人类自身永远弄不清楚。”
我说:“有些东西即使见到了我也不相信,比如魔术。”
一句话戳破窗纸,那个人当时就卡壳了。
不信,我什么都不信,这应该是一种男人的气质。不信邪,不信怪,不信天,不信地,不信命运,不信风雨,谁也别想蒙我,我只信我自己。我是一个来自东北的男人,我的生命是大自然的一部分,我在这个物质的世界上活着,生于尘土,灭于尘土,我的全部信仰是让自己短暂的一生尽可能更辉煌。仅此。我每次遇到挺可怕的事,都不会逃开,我一定要弄明白它的根底。记得十几岁的时候,我去野外玩耍,回来天都黑了。我走在一条土路上,两旁是高高矮矮的庄稼在“哗哗”作响。我突然看见路边的一棵孤倚的人,背对着我,一动不动。我本应该转身就跑,但是我没有,我稳住心神,一步步朝那白东西逼近——原来是一个纸人,不知谁故意放在这里的。我点着火,看清它的材料是旧杂志,我差点在上面看见自己的文章。又一次,我在一个陌生小镇暂住,晚上,我走出旅馆,在残月下站了很久,感受凉凉的夜风。我偶尔转过头,看见旁边的墙上有我的影子,奇怪的是,还有一个影子,他近近地站在我的身后,背着手,比我大一倍。我急忙回头看,后面空荡荡,没有一个人。我有些生气,前前后后地搜查,终于明白:远方射过来的车灯现出了我的影子,而正巧有一个背着手的人站在我和车灯中间。还有一次,我居住的青龙小区夜里常常有一种怪怪的声音,好像有一个人坐着往墙上敲钉子,他总是敲两下把锤子放一下,一夜都在重复这个莫名其妙的动作。我和几个男人一起寻过声音的发源,在顶楼听好像在下面,在底楼听好像在上面。那几天,整座楼的居民都在传说这件事,人心惶惶。有女人颤颤地建议说——这座楼的占地原是一片坟地,还是烧点纸吧。我开玩笑说——假如你烧过纸之后,那声音就消失了,你会更害怕。那天,我忽然想起了没有人居住的地下室。我点着蜡烛慢慢走了下去,追根刨底。原来,最近有一家个体服装厂悄悄搬了进来,几个工人夜里加班敲扣子……
前不久,有几个单身女孩对我说,她们宿舍夜里时有敲门的声音,她们不敢住下去了。我说,今天我去看看。那天我一直在那个宿舍里和她们聊到凌晨,也没有听见任何动静。一个女孩不好意思地说——你是男人,阳气重,那声音不敢来了。
我就笑——看来我还挺有威慑力,我给你们留一张名片,贴到门外。我觉得一个男人应该活得很灿烂,很硬气。假定妖魔鬼怪真的存在,那么在男人的阳刚前,也会化为乌有。在红碱淖的那天夜里,我听了一脑袋不精彩的鬼故事,然后回房睡觉。那个旅馆都是一人一间。我迷迷糊糊要进入梦乡的时候,听见好像有人在门外的廊道里走动,并且有窃窃的语声。我披衣下地,打开门,看见那几个女孩站在外面——她们害怕,都想聚到我的房间里。她们挤在床上,我自己只好睡地板。熄灯不久,突然又响起了敲门声,很轻很轻。几个女孩都屏住了呼吸.我又一次起身打开门,竟看见讲鬼故事的家伙站在外面,他点头哈腰地说:“一个人睡有点心虚,搭个伴吧。”我说:“人太多,没地方睡了。大家都起来,接着讲鬼故事。”
掌心的雪化了,留下一沁清水,顺着手掌的纹路蔓延,渗入皮肤,融进血液,最后深深嵌于骨髓。许多回忆霎那间便被勾起,于是我想,是不是每个人的世界里,都留着刻骨铭心的痕迹,安然被埋在时间的长河里,抹不去,化不开……
“一身诗意千寻瀑,万古人间四月天。”金岳霖的世界里刻着爱的痕迹,不言不语,温情的守护着。梁思成有着丈夫的责任与关怀,徐志摩是诗人般的疯狂与热烈,可在我看来,真正懂得爱情的却是金岳霖,他自始至终都以最高的理智驾驭自己的感情。不忍她承受选择的艰难,默默退出,静静守护,他的爱深沉而极致,慎重,却恒久。无奈造化弄人,时光无情,自此阴阳相隔,你可曾知晓,他在北京宴请宾客,呢喃道:“今天,是徽因的生日。”你是否听闻,他终生未娶,就这样,爱了你一生。
爱的痕迹浪漫与感动中透出遗憾和无奈,有些痕迹不像这般缱绻,却有着令人侧目的严肃与庄重。
屈原的世界里刻着国的痕迹。正直不阿却遭谗言陷害,满腹才思理想却未遇施展之机。屈原的死是一种力量,一种发奋的力量,是一种警醒,把生命的意义诠释得淋漓尽致,这正是死的价值所在。楚王不懂,可汨罗江畔的草木懂,水中流泪的鱼儿懂,投着粽子的百姓懂。“身伤心未变,香冠顶山巅。”爱国之情在屈原的身体里刻下了不灭的痕迹,也为后世留下了不朽的丰碑。
历史不懂温柔,不会掩饰,它清晰地印刻着中华民族屈辱的痕迹。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惨绝人寰的屠***事件……一桩桩血与泪的史实,无不将国人的心勒出了淋漓的鲜血。古有将士为民请命,今有先烈为国捐躯,先人的痕迹告诫我们:别再一味妥协退让!于是,祖辈父辈们团结起来,抗争起来,历史笔锋一转,便又刻下了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富强与腾飞!
过往的痕迹会给我们启示与警醒,会让我们反思和回忆。你一定和我一样,心里有一处削不去的刻骨铭心。然而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你不能把时间浪费在相簿上或是博物馆里,你必须回去学习,回去工作,回去继续千辛万苦地爱某个人,或是怀念某个再也不会出现的人。于是你拉高衣领,遮住心头结痂的伤口。
可那痕迹却安然在那里,千千万万个沧海桑田,守望着,铭刻着,期待着,抹不去,化不开……
店主是个年轻的妈妈,一边给我们做煎饼,一边她的孩子抱着她的腿,缠着她,她也好脾气,没有不耐烦地撵。
我挑了菜,放在桌台上。一会儿,饼做好了,我闻着味道笑:真香,她开心地看了我一眼,很亲切地喊着:你的并好了。听口音像是河南人呢,我暗想。
一会儿发现桌台旁多了一小碗堆得高高的菜,证暗自惊叹到底是什么人能把菜堆成那样,旁边一个中年妇女开始说话了。“我不加鸡蛋了,我减肥”,这饼估计是她的了,我抬起头,她大概四五十岁,皮肤黝黑,戴着遮阳帽。随即,她又很豪爽地说,“我也不是想减肥,只是想省个鸡蛋钱”。她说这话时,我心里对她的好感不禁增加了几分,最起码没有很虚伪地遮掩什么。
“我给你们说啊,真的不要减什么肥,我有个亲戚,就是吃减肥药吃出了尿毒症!”“她原先可胖了,一百六七十斤,后来她对象嫌她,跟她闹离婚,她恼得不行,离了婚吃药吃了一年,结果瘦的--比我还瘦。”她比划了一下自己(那估计一百一二十斤)?“哟,尿毒症,那得花好多钱治吧”,煎饼摊的男主人也从后厨出来问了,“呐,可不嘛,不过她家有钱,都花两三万了,后来她又谈了一个,这不才刚好几个月,又查出来这病”,“男家怎么样?”煎饼店女主人问,“男孩长得不错,就是穷,附近农村的',从小没娘,也没结婚。现在他家人不让他愿意了”。“唉,也是,谁家摊上这能让愿意,怎么着都是个累赘”。
现在想想,似乎能生了病还不离不弃,继续结婚的真的是电视剧里的情节。一个月薪三千,没钱买房的男孩,怎么负担的起这巨额的医药开销?更何况如果结婚,还有孩子的抚养费用?两人不吃不喝也不够啊。现实之前,我似乎已经预料到那男孩的必然选择。有些心酸也有些心塞。
© 2022 xuexicn.net,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