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望着窗外残缺不整的.月亮,我想起了故乡如玉盘般无暇的月亮。故乡的明月有着无言的静美。
故乡月是那么的圆润、硕大,如泉水洗过般的明净、澄澈。故乡的月,风情万种,适于饮茶,与君子谈天论地,也适于饮酒;和池塘中圣洁的荷花共醉。适于吟歌,与鸟儿轻快的歌声共鸣。
“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那时我总是好奇的想着:天上那个像大玉盘的东西是什么,为什么水面上有一个一模一样的东西。后来奶奶告诉我,那个是月亮,水中的月亮其实是天上月亮的投影,人间只要有水的地方它都会出现。我很爱水中的月亮,常常在有月亮的水边嬉戏,用小石子去朝月亮丢去。你看,月亮被我的小石子击中了。原本水平如镜的水面荡漾起了水波,月亮碎成了金,碎成了满天星。而顷刻间又复还。就像我时常恶作剧,奶奶那张永远不会生气的脸,正微笑地望着我。
小时候,乡村的明月是一缕炊烟拽起来升高的,是一管竹笛声悠悠吹圆的,是在满天星光下揉揉挂亮的。傍晚时分,西边的夕阳刚落下,东边的山坡上一轮明月便爬了上来。晚饭后,奶奶坐在凉椅上,我坐在奶奶的双腿上,奶奶搂着我,用她那因为辛苦操劳而全是皱纹、粗糙的手拿着故事书,映着月光给我讲故事。在月光下奶奶的脸显得那么慈祥和蔼,又是那么的饱经风霜,那么多的皱纹仿佛是他为家人而操劳付出的痕迹。一阵微风吹过,困意被微风吹来,我便在奶奶淡淡的讲故事声中睡着了。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曾生活在故乡的土地上,我永远怀着一份深情与感恩,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会永远的记住我曾在那成长的故乡;记住爱我像蜡烛般照亮我童年的奶奶;记住那一轮亦静亦美的明月。
空旷的山谷里,有一个小小的村子;小小的村子里,有一座历史悠久的老屋。泛黄的墙壁,腐朽的木桩,陈旧的先人遗物,都提醒着我岁月在它身上刻下的沧桑,只有大门上方的牌匾——“淳华第”三字依旧那样鲜亮、雄浑。
又是一年丰收季,我回来了,故乡。望着果实累累的柿子树,金黄广阔的稻浪,笔力坚挺的“淳华第”三字,我的回忆如古朴的书页般掀起……
三岁时,我常常跑到太婆的屋子里,吵着要糖吃,太婆总是蹒跚着起身,给我端来一碟子糖,然后静静地泡茶。看我心满意足地吃完糖,就给我倒上一杯茶,慈祥地说:“囡囡,喝些茶,不然会蛀牙,囡囡有了蛀牙就不那么可爱了……”我总是心满意足地靠在太婆身旁,听着她的絮叨。
四岁的夏天,我又一次回到了淳华第。山里的蚊子总是肆无忌惮地叮咬着我幼嫩的皮肤。外婆看到我身上一个个肿起的包,心疼极了。于是,她每天都到山上去采摘金银花,然后熬成药汁,小心翼翼地涂抹在我身上被蚊子咬过的地方。金银花汁效果很好,我被蚊子咬过的地方很快就好了。
七岁时,我们全家人回家乡过年。每天外公都领着我参观“淳华第”中那些先人的遗物,给我讲它们见证过的历史,外公教导我一定要勤奋攻读,不要辜负先人们在天之灵的殷殷期望。夜晚,望着满天繁星,外公与我笑谈三国,那如雨的战鼓声声敲在我稚嫩的心中,而那如雷的马蹄声“嗒嗒”就永久地烙在了我的记忆里。金戈铁马的豪情里,连明月也似多了几分热度,闪耀出一片灼灼的光华,洒在青山绿水间。
九岁时,太婆去世了,我终究没有见到她最后一面。每次站在淳华第前,我的耳边总会依稀响起太婆温柔地唤我“囡囡”的声音,想起她给我讲过的故事,想起她慈爱的笑容,想起她苍老的面容,想起她的糖,她泡的茶,还有对我无比深沉的爱……
无论走过多少路,无论看过多少山,无论望过多少月,“淳华第”上的那轮明月,会永久地闪耀在我的记忆里,永不黯淡。
昨晚,梦的翅膀,沐浴着清幽的月华,扇动起剡溪的波光,又轻盈地飞回了故乡,栖息在村口那棵古老的香樟树上。
月光下的香樟,蓊郁、葳蕤、挺拔、伟岸,它成千上万片随风起伏的绿叶,仿佛成千上万朵银色的花,又像成千上万双闪烁的眼。树冠像一片墨色的云,北面笼罩了半条黑色的溪,和溪上半座嶙峋的桥;南面覆盖了半畈的田,和田上金黄的稻。树下面,溪对面,是一条连接外界的马路;树后面,田中间,是一条通向村庄的土路。树在固执地守望,风雨无阻迎来送往;路是弯曲的脐带,曲折蜿蜒挂肚牵肠……
香樟就这样伫立着,矇眬着,仿佛故去多年的爷爷,皮肤斑驳得像鱼鳞似的树皮,青筋暴突得像蟒蛇般的树根。香樟就这样窸窣着,欢笑着,仿佛离世已久的外婆,风一轻吹就有唠不完的话语,雨一滋润就有淌不完的爱意。香樟就这样思考着,忧伤着,仿佛一颗孤独的灵魂,月一朗照留下满地阴郁,鸟一鸣叫引发万千思绪……
突然,乌云的黑袍遮蔽了皎洁的明月,狂风的巨爪撕扯着草木的秀发,霹雳的银鞭抽打着苍茫的原野,暴雨的急箭射落万匹银练,黄色的山洪如漫山的怪兽,奔突着,跌宕着,咆哮着,从千山万壑冲进汹涌澎湃的溪流,吞没了溪滩木桥,肆虐着村庄田野……山洪过后,稻田冲成石堆,樟树连拔起,故乡一片狼籍……如果不是妻子的一阵推喊,我会陷入梦魇难以醒转。
前段时间移民干部来电,告知家乡整体拆迁即将开始,是否想看看老家被折时的情状,我宛转地谢绝了对方的邀请。挂断电话,我好像患了低血糖,头晕目眩,全身冒汗,眼中的泪水变成不竭的涌泉。怎忍心看着生我养我的老屋轰然倒塌!怎忍心看着育我长我的故乡变成废墟!这好像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被掏空后的残酷,这仿佛是眼睁睁看着自己亲人离世前的悲哀。虽然我宛拒了拆迁那天回家看看,但还是想多回故乡看上几眼,因为那里有我最亲切的记忆,最纯洁的情感,最美好的梦想。我一次次带着妻儿亲朋,回到曾经的家乡。向家乡致最后一个礼,向故土道最后一声别。
翻过西山岭,远远看见钦村。昔日山脚溪边的美丽山村,曾经是大姑姑的家乡,不见了断壁残垣,已经变身一个沙场,一辆辆工程车满载着黄沙,在沙场与大坝之间穿梭。大坝已经巍然屹立,锁住了一川烟雨,但锁不住我一腔乡愁,这时大山沉默,白云流连,碧波止步,草木肃穆。每次上大姑家走亲,四位表姐妹就会带我上山,她们割草,我捉蚱蜢;她们砍柴,我采野果。钦村条条碇石路,奔跑过我轻快的脚步;道道小溪流,流淌过我童年的欢笑。
车过钦村,就是曹州。钦村只是远观,曹州就在路边,满目瓦砾断砖。儿时的曹州,虽然村小,但交通方便:这里有供销社,我头一回看见甜蜜的糖果花绿的布料,一分买颗糖果五分能买大饼;这里有粮站,我们常常冒着毒日,挑着金黄的稻谷前来卖粮,然后担着各种化肥回家;这里还有汽车站,我第一次从这里乘车进城,也是第一次从这里走向外面的世界。
过了曹州桥,我们往左拐进胡卜。胡卜与查林隔着一座盘龙岗,两村是大村更是古村。胡卜始建于五代(907年-960年),始祖当为五代时的胡璟。后来,随着胡卜两姓的繁衍,村名就逐渐演变成了胡卜。胡卜曾经是新林乡政府所在地,也是爸爸工作过的地方。现在,不见了村口成排的参天古樟,不见了村中矗立的“飞黄”牌坊,只见一片废墟中匍匐着几处青黑的井台,幽幽井水倒映着白云蓝天;只见村后山上数枝虬龙似的苍松,引颈伸臂痴痴地将家园守望……
查林,想见又怕见到的家乡,终于出现在眼前。我在下桥头停住了脚步,空空荡荡的溪水上面,不见了那座凌波的木桥;葱葱郁郁的桥头对岸,消失了那棵如盖的古樟。我每次回家,那碧波仿佛母亲的胸怀,有时干涸仍爱意融融;那木桥好像父亲苍老的手臂,瘦骨嶙峋却正直善良;那樟树像奶奶沧桑的脸庞,虽沟壑纵横但亲切温暖。王维见到故友,最想问的是老家那棵寒梅是否已经开花;鲁迅对于百草园的记忆,是高大的皂荚树,还有腊梅桂花。树是人们对家乡共同记忆的符号,它们的年轮刻着童年往事、岁月变迁。因此所谓的乡愁,除了屋顶的袅袅炊烟、小河的潺潺流水,最深最浓的还有家乡那株永远不老的大树。但现在香樟消失,只剩一片烟波,满溪惘然。
家乡,心中早就幻现过拆毁后的惨状,眼前的景象比想象还要凄惘。唐贞观十五年(641),祖先梁山宝从嵊州前良溯溪而上,在这里建村开始,历史的风雨倏忽飘过1400多年。如今,绵延的文脉在乙未羊年突然中断,查林历史在20xx年画上句点。眼前的故乡,仿佛刚经历过战争的浩劫,遭遇过风暴的袭击,兀立着的十多幢房子,更像惊魂未定的老人,又似衣衫褴褛的小孩。我机械地踏着嘎吱作响的瓦片,醉酒似地寻觅着曾经的家园,耳朵像潜入深水后的失聪,脑子像灌满浆糊后的浑旽。村中的老屋夷为一片平地,只能依稀辨别大概的方位,那是爷爷留给我们的祖宅。山脚老屋单家独院,那是父母一生的杰作,只剩四间屋基一个庭园,和一堆乱石。我呆呆地站着,老屋曾经的轩敞伟岸,庭院曾经的生机盎然;父母曾经的音容笑貌,兄弟曾经的追逐打闹;厨房上曾经的袅袅炊烟,屋檐下曾经的翩翩双燕。都化成一片断墙残垣,归于四周死样沉寂。
妻子拿出一个塑料袋,来到故宅的灶基旁,默默地蹲下身,用双手刨出还散发着热气的泥土,捧了几把放入塑料袋里,然后托着塑料袋走到小车旁,小心地放进后备箱,一脸的庄严肃穆,满腔的虔诚礼敬,仿佛在完成着一桩宗教仪式。我的热泪禁不住流了下来。
我们不忍多看,也不敢久留,尽管还有几条幽灵似的野狗出没,尽管也有几个幻影似的村民晃悠,但他们的脚步是飘浮的,神色是漂移的,声音是飘渺的,仿佛断了根的浮萍,脱了线的风筝。没有谁的提醒,没有谁的指引,我们不由自主地来到下桥头,来到那棵曾经的香樟树旁,试图寻找最后一截残留的树根,企望拾取最后一片遗下的绿荫。
小溪畔,田园旁,那棵总是迎我回家的樟树,真的不见了。只留下一个偌大的深坑,仿佛被剜去了眼珠的黑咕隆咚的眼眶;只剩下一汪盈盈的积水,好像黑眼眶中蓄积着无尽的泪水。我的古樟,你去哪儿了?自然是迁徒了,像乡亲们一样!你在迁徙的那天有没有痛苦地号啕,有没有伤心地流泪,有没有深情的回望?“空将汉月出宫门,忆君清泪如铅水。”(李贺《金铜仙人辞汉歌》)没有生命的金铜仙人辞汉时都潸然泪下,伤心哭泣,何况是生兹长兹,生命灵动的樟树。我想,樟树对故土的留恋,一如乡亲对故乡的留恋;樟树故土难离时的悲哀,一如乡亲背井离乡时的伤悲;樟树悄悄流淌的眼泪,一如乡亲纷飞如雨的热泪。“衰兰送客咸阳道,天若有情天亦老。”送别铜人时有凋残的兰花,有情的苍天,送樟树时又有谁呢,肯定没有我这个不孝子孙!现在不知樟树流落何方?更不知乡亲飘零何处?
“昔年种柳,依依汉南。今看摇落,凄怆江潭。树犹如此,人何以堪。”庾信看到如眉的柳叶片片摇落而感到凄婉悲怆,我看到家乡树木的消失更是痛彻肝肠。我们曾在樟树上追松鼠、掏鸟窝、赏月亮,我们曾在樟树下乘风凉、避急雨、捉迷藏。樟树尽力伸展的桠枝,好像要去拥抱高处的云朵;如盖树冠外面的蓝天,诱惑着我充满幻想的童年。风雨吹来满树歌声,日月照出满地繁荫。绝望时只要向樟树一望,心底就会生出无限希望;痛苦时只要在树下一坐,身心就会物我两忘。每次回家,望见熟识的树,我会驻足遥望,内心顿生一阵莫名的激动,仿佛看见了久违的亲人;每次离家,一走到浓荫的树下,感情顿起一种莫名的惆怅,好像离别亲人样的悲伤。因为我的心曾与它的树根在泥土里节须相连,我的灵魂曾与它的枝桠在旷野中搭成一片天堂。樟树啊樟树,你一直和我的生命一块儿成长。
我想,不管樟树流落到任何地方,樟树的根部肯定包裹着家乡的热土,樟树的躯干仍然流淌着家乡的血液,樟树的叶子依旧浸染着家乡的月光。无论走多久多远,樟树肯定会梦见和听见,家乡群山那软绵绵的拥抱,家乡溪水银子般的歌唱。
当我返回村里,村头一株古柏,正等待着彼此的相见:奇崛而温顺,沧桑而青翠。在我童年的印象中,这株古柏早已奄奄一息,只留一尊苍龙在天的造型,或者天马行空的雕像,早就没有了巍峨的躯干,早就没有了苍翠的容颜,只剩几段铜枝铁柯,只剩半壁淘空躯体。火烧过,水淹过,雷劈过,屋囚过,我印象中的这棵古柏应该颓然老去,化身泥土,现在突然出现在我的视野之中,我一脸错愕,满怀疑惑,等到确认眼前的古柏就是幼时的古柏,我由错愕到惊讶到惊叹,我惊叹的不是古柏的老树新枝,而是本已半空的躯体长满了新的肌肉,暗红色的新肉与古铜色的.老干,构成古柏浑圆而钢劲的身躯,如铁塔似的屹立于废墟之上。
晨风轻抚,古柏蓬勃的绿色吟唱着一首熟悉却久违的歌。我不知道哪些是风的声音,哪些是树的声音,甚至哪些是来自我记忆中的声音。古柏就立在我曾经校园旁,古柏就立在童年少年的溪岸边。虽然儿时那些美好的记忆,已经在岁月的无情沉淀中,失去了最先灿烂的光泽。但积累下来的人生记忆,犹如这株古树深入地层的根须,一直伸向历史的源头时光的深处!我感到此刻的我,已经成为树的一个部分,与它融为一体。
“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那棵大树活在泛黄的书卷里,活在庄子的逍遥里,而这棵古柏就活在我眼前。古柏呀古柏,你像父老乡亲,把所有的美好与希望,展示在世人面前,却把一切的痛苦和磨难,深埋进厚实的泥土。即使乡亲已经离散,故园变成废墟,你仍静静地等待,默默地守候。“你见或者不见我,我就在那里,不悲不喜;你念,或者不念我,情就在那里,不来不去……默然相伴,寂静欢喜。”此时,我好像有些明白了,这也许就是这棵古柏的慈悲,这也许就是这棵古柏的情怀。
“叽喳,叽叽喳喳。”啊,树上传来鸟儿的鸣叫。树是鸟儿的天堂,休憩也罢,嬉戏也罢,鸟儿都爱栖息在枝头树梢。不管雨打风摇,鸟儿喜欢在树上荡起秋千跳起舞蹈;纵有高楼华舍,鸟儿喜欢在树上叼枝衔泥构筑爱巢。鸟儿鸟儿,你为什么鸣叫?是否有太多的痛苦和失落,还是有太久的记忆和寂寞?乡亲大都已经搬走,你为什么还在这里守候?突然,是谁在呼唤我的名字?啊,原来是同一生产队的吕丙江,刚从田野劳作归来。他说他不是“钉子户”,就是舍不得离开,今后即使水淹了上来,也打算在水边山脚搭一茅屋,永远地把家乡守候。他指指古柏上一处被锯过的痕迹,说那段像龙像马的枝桠,被查林一个不肖子孙锯断偷卖,居然卖出二十五万元的天价。因为这段古柏不仅造型奇特,更在其异香扑鼻。它是一棵异常珍贵的香柏。所以他要为曾经的故乡,守住这棵古树!直到它平安的迁出。
我登上了村后的来龙山,山河依旧,故园已没。大山宽广的怀抱,小溪柔软的臂弯,拥抱着的,已经不再是一个炊烟袅袅的村庄,而是一处断壁残垣的废墟。但主干似的老街还在,枝杈似的巷弄还在,叶片似的屋基还在。啊,故乡不就是一株躺倒的大树?树与村,似乎有种难以割舍的机缘。“树”字“木”与“村”相依才“对”,方为“树”。树在村中,树有根;村中有树,村有魂……
离开故乡前,我再次将古柏回望。挺立在废墟中的古柏,与白云絮语,与天风唱和,在苍茫的天地之间,树立出一种生命的风范。故乡啊故乡,无论我走得多远,在我的心灵深处,都走不出你的那棵树,那片绿,那腔浓得化不开的乡愁……
啊,故乡的树!
——题记
故乡是一只扯不断的风筝,飞翔在脑海,勾起了我的记忆。“月是故乡明。”故乡的月牵动着多少让人为之心动的情思。每当我抬头望见那一轮明月,不觉中已被它的柔和静美所吸引,不管有多少烦恼,都似乎一下子变得明亮起来。漫步于乡间小路,清风载着故乡熟悉的气息,轻轻滑过我的每一寸肌肤,沁入我的心里,像母亲的手那么轻柔。有人说,月是故乡的灵魂,无论在哪里都能照亮游子的回家路,温暖漂泊的心。
如果说故乡的月让我感动,那么故乡的云更是让我震撼。故乡天如碧海,云像海上的轻舟,静静地、轻轻地漂泊,生怕惊醒大海的酣梦。大的、小的,白色的、紫色的云块,看上去如掉了色的蓝布嵌了几枚图案。那图案一会儿像金鱼,一会儿像白鲸,一会儿又互相碰撞,互相招手,不愿亲近,但又不忍分离。秋天的傍晚,云被太阳照得更加绚烂,更加有魅力了。云朵轻轻飘着,一会儿像轻柔的棉絮,若飞若停;一会儿像奔驰的骏马,好似要奔赴疆场;一会儿像殿宇宫阙,金色的阳光勾勒出了它的轮廓。太阳继续下落,天边的云时而像一个风华正茂的少女腼腆地站在面前,穿着彩色的衣裙,翩翩起舞;时而又像彩色的绢绸和松软的棉絮制成的巨大雕塑,壮观而庄严地矗立在那里。“那故乡的风,那故乡的云,为我抚平创伤。”最让我难以忘怀的是故乡的风。那风有时像一首舒缓的催眠曲,让我疲惫的心得以休憩;有时像润物无声的涓涓细流,洗去尘世的`铅华,还心灵以本真;有时像母亲轻柔的手,无论多么躁动的心,在她的轻抚下都会变得平和、安适。我静静地聆听和感受着故乡的风,在它的怀抱里安然入眠。
我爱故乡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更爱那纯朴善良的父老乡亲,是他们哺养我长大,教育我成人;是他们把我送出村庄,又把我迎回家乡。我该怎样报答你们,我的父老乡亲?我会用我的智慧和汗水,甚至是生命,使故乡的月更明,云更炫,风更柔,使你们的笑容更美。
今年中秋节,我搭上了最后一班回家的车。
时间过得真快,快乐的童年转瞬即逝。二十年一下子过去了。我已经是一名发明家了。每当夜明人静的时候,我总爱仰望星空,仰望那悬挂在天空的明月。每当这时,我总会想起我美丽的故乡。今年中秋节,我搭上最后一班回家的车。
我下了车,走在回家的那条窄窄马路,路上还坑坑洼洼的。两边的田野上还是黄澄澄的花生、玉米、稻谷和油菜花,狗尾草摇着头跟我打招呼。前面的一片片竹林还是那么粗,那么绿,那么茂盛。真好啊,我想,一切都没有变。
再往前走是街坊们和我家的房子。房子上涂得还是那层老漆,还是些老墙。家乡的小店也还开着,卖的还是以前的商品。去老房子的还是那条石子路。真好啊,我想,什么都没变。
我的老家已经好久没人住了。门口站着我表弟,我们约好在这里见面。“二十年前,我们还在这里住着呢。”他说:“一切都好象是在昨天的事。”我笑了笑,说:“我也在怀念那段时光呢。一切都没变,真好。”
我们走过通往田野的那条狭窄的小路。二十年前,我们还在瞒着外婆偷偷下去冒险呢,我想。现在不用偷偷摸摸,竟然有点儿失落。
田野上还是一片翠绿,蚱蜢在草丛间跳跃,蚂蟥、蝌蚪、水蜘蛛在水中游动。河还是那么清,水依然像二十年前一样流着。水牛在河里悠闲的洗澡。我拾起一块扁扁的石头向水里打去,石头“噗”的一声射进了水里。我笑对表弟说:“二十年过去了,一切都没变,连我打水漂的技术也没变。”“是啊!”他也笑了:“还是不会打水漂。”
夜幕降临了,天上的星星眨着眼,摇头一轮圆盘似的明月。我们找了一处河比较窄的地方,跨过去。时间过得真快,二十年前的我们连跳都不敢跳,现在却能一脚跨过去。变化真大啊!
躺在带着淡淡幽芳的野花野草从中,萤火虫在空中飞舞。我们仰望着明月,似看见了一幕幕童年趣事。我不禁想起了一句诗:“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我想回去写篇文章。”
“哦?”
“名字就叫《月是故乡明》。”
又是一年槐花开,每年的这个时候我都会寻觅它的芳香。
尽管槐花不是名贵的物种,但对于我而言,却有着异样的情感,那是来源于孩童时的回忆。
在老家门前有一条小河缓缓流过,岸边树立着许多的大树,有青青的垂柳,还有健壮的槐树。每当春天来临,树枝茂盛,树影婆娑,槐花在树上争相怒放,哪怕是在较远的地方都能闻到槐花散发的香气。
童年时,我有一个的小伙伴--门前的小河。在河里,我可以尽情的抓鱼戏水,特别是到了五月份,大大的柳树垂下了长长的嫩枝,我会爬上去粗壮的树枝,悠闲的小憩一会。迎着风伴着槐花香,至今令我回味其中。
那个年代,村里家家户户都种着几株槐树,五月一到,整片整片的就被花海所围绕,久久的弥漫着槐花香。或许现在的人很难了解到那个艰苦的岁月里,槐花是人们难得的小食,槐花的做法也很多,比如用槐花和着玉米面,烙饼子、蒸窝头,特别好吃。当晚霞的红光将小村裹起,当炊烟透出的馨香在田野上弥漫开来的时候,忙碌了一天的人们舒一舒累得发酸的身腰,捧起清清河水洗一把脸,质朴爽朗的农家姑娘随手掐一把槐花边走边嗅,还把她们那质朴的短歌和朗朗的笑声撒在朵朵花瓣间。
那些年,小村里的生活如同蓝天一样清爽平静,忙了一天的人们就坐到各自门前的小竹椅上,聊起了许多久远的故事,比如嫦娥奔月,八戒娶媳妇……
现在,我己离家几十年年了,而每年的都似乎很难闻道槐花的香味。或许是城市里很难找到那么多聚集在一起的槐树吧。不过,此时的我已很难寻觅童年时代的纯真与心境。虽然这个城市里有各式各样的花卉,并且到五月百花齐放,但能触动我的依旧是记忆里的槐花。
许久了,童年的小村变了吗?岸边还会有排排的的槐树吗?
习惯居住在城里的我,虽然还常常想起孩童时的家乡,但没有在回去过,也许是一种城里人特有的惰性,也许是感觉家乡与现代相距太远了。今年五一时,过去最要好的朋友给我打电话邀我回家乡,他说那里现在的农村已经初具规模,面貌全非。索性,在这槐花飘香的时节,借着出差的机会,我回到了令我神往的家乡。
从公交下来的那一刹那,我吃惊的感觉到,记忆里弯弯的黄土小道已被宽阔的马路所代替;原来道路两边低矮破旧的房屋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一幢幢高楼,在小河的西岸,一个居民小区已拔地而起,漂亮的瓷砖闪着耀眼的亮光。小区内栽满了观赏树木和花草,一盏盏路灯造型别致,比我们城里的小区还漂亮。
真的变了,小村真的变了!在不禁的惊叹中,跟着朋友一同去了他家,他的母亲刚从里屋走出来,惊喜地拉住我的手喊道:“欣欣!你真的来了?”边说边把我拉进屋子,又一股脑地端出两盘瓜果。我被这盛情所打动。我问:“阿姨,叔叔呢?”“他一大早就去工地忙乎了,现在咱这里要办个大型的农货品生产厂,你叔叔还是厂里的主任呢!”阿姨慈蔼的说着。
太阳下山了,家乡的浸入了晚霞之中,大人们在宽阔的大广场上谈论着让人激动的事,似乎不在是嫦娥奔月的故事,小朋友们也仅仅坐在自个家里看电视。
这里的夜晚是如此的令人陶醉!我走出门,寻觅记忆里槐花,寻觅梦里的那条小河。我来到一个铺满碎石的工地上,这儿灯火通明,显然是一座兴建中的楼房。猛然间发现,这不正是悠悠小河的左岸吗?记忆里的槐花不就在这儿开放的吗?去哪了,我童年的美丽槐花?
我连忙向路边的老人询问,他指着工地说:此刻在建设的是乡里的游乐中心,大家一起出资办的。你刚问的槐树槐花早就重新移植到乡北边的瓜园里去了。小河的河道与岸边都在处理,以后要建成像公园一样的景区。听了这些话,尽管为没有看到槐花有些失望,但欣慰的是等到居民小区胜利竣工的时候,夜晚,那无数闪亮的窗口,不就是一朵朵美丽的槐花吗?而且比原来开得更美更久远。
回去的路上,阿姨送我了一个飘香的槐花包。那种清淡的槐花香味唤起了我曾经的回忆,梦回萦绕,梦里花飘知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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