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角钱,我的流浪命运将从这一刻开始。
“找您五块三毛。”“哐当”我一不小心从手指缝中落在了地上,“不好意思,我帮您捡回来。”卖菜的菜主说道。“不用了。小小的一角钱就算了。”买菜的那位夫人说道。就这样,我无家可归,便开始了我的流浪之旅。
一个调皮的小男孩儿路过,不屑地用脚踢了踢,把我踢到在路中间,就这样,多少人、车从我身上踩踏而过,他们连看都不愿看我一眼,有的人甚至昂首挺胸地从我身上跨过去,丝毫没察觉我的存在。
就这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三年的流浪,三年的悲伤,三年的随意踩踏,三年的不理不睬,令我痛不欲生,我多么想拥有一个家,一个温暖的.家,与我的兄弟姐妹们在一起欢笑,嬉戏。可是我的心声有谁听见了呢?
又过了一年,我的身上又多了几块污渍。就在这时,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奶奶——清洁工,她弯下腰,用那粗糙而有干燥的双手将我轻轻拾起,用双手捧着。耶,我有家了,我终于有家了,我终于可以告别流浪,我终于可以回到我梦寐以求,温馨而又舒适的家中!
我,小小的一角钱,虽然不起眼,但是有时却能创造奇迹,小小的我,日积月累,也是一笔宝贵的财富。
我的母亲很平凡,站在人群中都不会很容易被认出来;我的母亲又很不凡,她用简简单单的母爱,和父亲一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硬是将四个孩子拉扯长大。母亲和父亲是通过媒人认识的。在他们那个年代,自由恋爱可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事情。他们之间从来没有过甜言蜜语,他们也不会说甜言蜜语,甚至经常会有口角之争,但我清清楚楚地知道,他们的感情已经融入到了平平淡淡的日子之中,他们已经谁也离不开谁了。
十九年前,我哭着来到了这个美丽的世界。虽然我三姐出生之后、我出生之前,我的叔叔已经有了第一个儿子,但我的到来还是给爷爷、给奶奶、给我的家庭带来了莫大的欢喜。而就在两年前,当我因病住院,一直由母亲照顾的时候,我才从母亲口中得知了一个我从来都不知道的真相:我不是在医院出生的,而是在一家没有孩子的夫妇家里出生的——他们说好如果是个女儿,就把我送给他们当孩子;如果是个儿子,就把我带回家自己抚养——结果是个儿子,我也就回到了自己父母的家里。当时知道这件事以后,一种十分复杂的感觉立刻涌了上来,我当着母亲的面非常非常伤心地哭了,而她的眼睛也马上变得湿润起来。她说其实就算是个女儿,她也不会把我送给别人的——她怎么忍心将自己的亲生骨肉送给别人呢?对我的出生最快乐的肯定就是我的母亲了,不过,在我出生一个月之后,我那还沉浸在快乐中的母亲就被诊断出甲亢,我也因此再也没有吃到母乳,而我的母亲也得忍受病痛的折磨和对我的内疚——虽然这完全不是她的错。紧接着考验着她的,就是那比山还重的养育四个孩子的任务,于是她和我的父亲只好以超出常人的努力,拼了命来给我们姐弟四个撑起一片爱的晴空。还好,她说我从小都是一个比较听话的好孩子,基本上没有让她多操什么心,这大概是我现在唯一可以做的事吧。
虽然母亲从来没有多管教过我,但在耳濡目染下我还是受到了她的巨大影响:我的母亲基本从来没有打过我,这就让我学会了宽以待人;我的母亲完全没有骂过我,这就让我学会了以礼待人;我的母亲从来没有反对过我自己的选择,这就让我学会了自立。在这方面我的母亲和我的婶婶很不一样,当婶婶罚堂哥跪搓衣板的时候,当婶婶拔掉堂妹“会爬坏墙的爬山虎”和“会占用菜地的凤仙花”的时候,我就会想想从来没有挨过的打,看看我那长得到处都是的花花草草,然后感激而庆幸地翘起嘴角。
我的母亲,我的含辛茹苦的母亲,我的平凡而伟大的母亲,我这棵渺小的寸草,该如何报答您的三春晖?如果我学得了一丝一毫的好脾气,如果我学得了一点点待人接物的和气,如果我能宽恕人,体谅人——我都得感谢我的慈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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