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冬季最让人难受的,少雨,干燥,像游走在荒芜的幽冥界,身上的水分被冒烟儿似的抽干,我多么渴望一场打湿龟裂了的皮肤的细雨。
夜来风起,吹着窗外落叶沙沙,像是冬雨将至,这先到的脚步声已先来告诉我这一讯息,隔着窗帘,看寂寞树枝楞楞的摇晃,这雨的影子已落在我的窗前,心知,天明我便与之相遇。
冬天这雨,没有雾气朦胧的压抑,从窗里望,外面一片通透,看不出雨落下的样子,只有夹在风中扑向面庞才可以感觉的到,凉冰冰的,很是舒服。
枝头上的黄叶儿被湿漉漉的风送离枝头,没有丝毫留恋,干干净净的归于尘土。
田间的枯草也不像往日那样烦躁了,收敛起躁动的刺,温顺的接受抚慰,枯草与冬雨的关系不如青草与朝露那样暖昧,没有拖泥带水,轻轻的抚过,留下的只是彼此触碰的感觉。
这样的雨只有置身其中才可看清。
偶尔,也能看见秃秃的枝头上一只孤伶伶的鸟,“呀”一声,消失在转角处,剩下颤晃晃的树枝,它也应该是出来浸润一下自己沙哑的喉咙,好在来年春天唱一曲婉转的歌吧。
雨飘落下来世界慢慢变得湿润起来,湿润了空气,又湿润了屋顶,地面。都是缓缓的浸入的,瓦沟里不会流水下屋檐,地面上不会积水成洼,全部浸入到内部了。
行走在这样的雨中是不用撑伞的,雨是冰凉凉的拍打在身上,一层一层的浸润皮肤,一层一层的浸润心灵,完全浸入了,不会再有雨珠从发丝上滑落。
冬天的雨是刺骨的,不是拂面而过,只留温柔。枯燥的环境吧人的心也风干了,它要给她深入骨髓的印迹以惊醒他,不久即是春天,需要鲜活的生命给美丽的春天准备礼物了。趁着这雨丝的浸润,把自己养的活生生的,重新打起精神。
春雨里,行色匆匆的人群踏着淅淅沥沥的雨,播种一年的希望,他太忙了。
夏雨里,半忧半喜的人群冲着噼里啪啦的雨,灌溉一年的希望,他太野了。
秋雨里,牵牵绊绊的人群拉扯着丝丝缕缕的雨,盘算着一年的希望,他太乱了。
这样的冬雨里,人依稀,没有多少人会在这样冷清无望的季节出门,更不愿经受这刺骨冰冷。都躲起来了。少部分愿意出来浸润一下自己灵魂的人,少部分愿意出来浸润一下自己喉咙的鸟,都是在为明年的春天准备生命的张力吧。
如果说,春天是播种的季节,夏天是酝酿的季节,秋天是收获的季节,那么冬天则是一个沉淀的季节。冬天的风,冬天的水,冬天的万物,都在宁静中沉淀,在宁静中等待,在宁静中蕴积新的爆发。
四季是以风来划分的。四季的风,或柔弱,或萧瑟,但只有冬天的风,需要品味和感受,才能明白它的内心。
你听到了吗?这是冬天吹落树上最后一片叶子的声音,这是冬日划过冰面的声音。是否曾不甘,树叶飘零,而对冬天充满反感;是否曾为天气的严寒而将冬天拒之门外?请用心感受这并不无情,只是不懂表达的冬天吧。不必,也不应该为落叶而仇恨冬天;叶子,是必然会步向凋零的。这是生命的规律和真谛,不可抗拒,无法逆转。但我相信,叶子是有感情的,在它生命的最后一刹那的仅有心愿,也只是简单的“化作春泥更护花”。风,冬天的使者,让它归宿于地;让它在泥土中沉淀,来年成为“春泥”;让它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仍然能绽放光彩,孕育新的生命。
这,你能品味到吗?
冬天的风异常寒冷,刺骨,却又似乎无处不在。然而却只有冬能让你清醒,冷静。它是能让你在仿佛万物萧条,无所事事的季节里,不慵懒,不颓唐,不忘记自己肩负的责任和来年的工作。
这就是冬风,为了成全落叶,为了让人清醒而不顾世俗误解的冬风!
四季是以水来划分的,四季的水,或涟漪荡漾,或泛滥放肆,皆无冬水的痩而刚强。
你听到了吗?这是冬天的水特有的声音,这是冬天的水多变而丰满的声音。初冬,水声似能“叮叮咚咚”的玲珑,但却伴随着“水落石出”的痩。也许,只有冬天的水才有能耐,水滴石穿。这是它所特有的坚韧和不屈。深冬,水似无声。冰和雪的世界,却还在奉献温暖:有了冰,水下的鱼儿就仍能自由自在;有了雪,田野里的麦子就似能沉淀成熟,等待春季的来临。冰看似刚硬的外表下,其实蕴藏着冬的细心和敏感。
晚冬,冰雪融化后,尽流水江河,一去不复返,但谁能否认,冰雪的融水是最澄清,最洁净的呢?经过整整一个冬天的沉淀,水已经除净尘埃和烦嚣,在无声中,是冬水的脱俗和清丽。
这就是冬水,姿态万千却能洗涤灰尘和烦俗的冬水,细腻而聪明的冬水。
沉淀的冬天,没有冬天漫长的沉淀和清醒,哪有来年的成熟和收获?
我的童年没有四通八达的网络和五光十色的电子玩具,年幼时,我常常憧憬着离家不远的山上那令人心旷神怡的绿,那是一望无际的林海,是梦的海洋。待年龄稍大,我便可以独自在漫长的白日去山上奔跑,与那片绿色亲密接触。偶尔衣服刮到了树枝,那时的我还不知道词人的“穿林打叶声”,只是觉得新鲜有趣。山上的树木不似远看那样浓密,野菜却十分茂盛,我时不时挖回几棵蒲公英,家里的晚餐就添了一道凉拌菜或是蘸酱菜。那满山遍野的烂漫山花与林木绿意,是童年记忆里最美的一抹亮色。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我们盖起了大工厂,装上了新机器,欢迎你长期住在这里……”后来,工厂真的建立起来了,还有巨大的新机器隆隆作响,但是燕子却再也不会回来了。因为那山,变成了荒山,燕子没有了家,早就飞走了。那片陪伴我多年的绿,已经消失了。
诗人写“病树前头万木春”,但是如今万木已逝去,天为谁春?工厂区戒备森严,闲人免进,灰白色的厂房鳞次栉比,地面也开始铺上了水泥和石板,却再也不见那一片生机勃勃的绿。
绿色的记忆渐渐模糊,后来的孩子已经不知道这座山曾经葱茏,只知道每年春天的沙尘暴飞沙走石、扑面而来,吹得人睁不开眼。新建的小区花园里花开花落,美丽却抵挡不了风沙。
一天夜里,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衣锦还乡,带领着人们在工厂区周围没有投入使用的土地上栽上一棵棵树苗,时光流转,长大的树苗变成了高大的乔木,山上再次绿意荡漾,蓝天下,孩子们在树林中奔跑嬉戏。
梦醒了,窗外却不见晴空,只有风沙遮眼。
我对着土色的荒山郑重地发誓,要努力让梦想成真,为了心中的绿色回忆。
伴随着飘飘落下的雪花,跟随着呼呼吹来的冷空气,她----冬姑娘,踏着六角型的小精灵,悄悄地来到了我们金川公司三校。
在校门口,冬姑娘洒下了一层滑滑的水晶冰,让师生们不由自主地滑一滑、乐一乐。走进校园,教学楼被冻的瑟瑟发抖,下水管口也被冬姑娘冻上了银条,亮晶晶地特别好看。靠近教学楼的小路也被冬姑娘洒上了一层薄薄的冰,花圃里的小花早就娇气地回到土地妈妈的怀抱里冬眠去了;而小草比小花坚强多了,直挺挺地站在那里,接受冬姑娘的冷水浴,虽然小草的上半身弯了下去,但下半身依然挺直,仿佛仰面向寒冷:我不会害怕的,我能够坚持!再看看小树,树枝被冬姑娘追逐的左右打架,树叶也被冻得抽巴到了一起。惟有那铁栏杆,尽管冻得不停地打颤,但为了花草树木不被人糟蹋,仍然坚强地在为它们站岗。几个扫雪的老师和同学,忘记了冬姑娘设下的陷阱,拿着扫把和铲子忘情地扭起了迪斯科……
冬姑娘在天寒地冻的校园里尽情地舞蹈,而我们只能缩在厚厚的棉衣中欣赏她的独舞……随着春天脚步的临近,冬姑娘渐渐告别了舞台,等待着下一个冬天的到来。
冬姑娘虽然没有春姑娘的娇嫩,没有夏姑娘的艳丽,没有秋姑娘的丰硕,但她的晶莹无暇一样给世界带来了另一种风采,也许这就是我喜欢有冬姑娘跳舞的校园的原因吧。
冬天的校园是多么的妖娆迷人,多么的充满诗情画意!
漫步校园,只见整座校园成了银妆素裹的世界;矗立着大楼披上了洁白的素装;小树苗的枝条变成了臃肿的银条;嫩绿的树叶与红彤彤的花瓣布满了晶莹的霜花。这一切真是难以用语言形容,令我赏心悦目、心旷神怡。
“瞧!”我情不自禁不起喊出声来,因为那儿实在是太美了,那可是冬姐姐的杰作;银色的大操场。这时的大操场已不同往日了,它似千朵万朵梨花在翩翩起舞,它如玉屑一点一滴地在我眼前浮现。这一景象在我心扉中随心所欲,像一曲婉转、悠扬、清新的乐曲,又仿佛一首轻快、和谐、鲜明的小诗。你见了,不醉才怪呢!
看!这儿又是一处美丽的风景。那火红的枫树,它总是以饱满的精神,似火的热情感染着我,激励着我。你瞧,它身上的霜像玉一样洁,像银一样白,像烟一样轻,像柳絮一样柔,真是美不胜收。
时间过得真快,东方已露出了鱼肚白,不一会儿,太阳公公就露出了笑脸。一瞬间,冬姐姐已悄然而退。这时,校园是如此温馨,如此迷人。
啊!我真希望永远与这冬天的校园为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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