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喜欢过年的味道。快到新年时,那热热闹闹的景象无处不在。大街上,更是人满为患。最拥挤的,就是各家大大小小的超市了,全是采购年货的人,商店里各类物品都供不应求,超市老板往往会趁此机会大捞一笔,但采购的人还是络绎不绝。
每到过年,奶奶最喜欢往超市跑,有事没事就跑去转转,就喜欢那热闹的气氛。奶奶手提一只竹篮子,在超市转悠,另一只手则拿着一张广告纸“年货大减价”,在精打细算一阵子后,便跟着人流,一会儿就装了一篮子东西提回家。我总忍不住,东翻翻,西找找,一袋子零食不免让我有些失望。第二天,拿回来的都是些鱼啊,肉啊。第三天,就都是包装精美的礼品,什么红酒啊,广柑啊,盐水鸭之类的。第四天,我眼前一亮,都是一些非常喜庆的小玩意,红底金字的福字帖,可爱的玩具小金牛和小红牛,大红色的灯笼,塑料爆竹,春联,金牛的剪纸,中国结等等一堆好东西。这下我可乐坏了,马上忙活起来:窗子上贴上金牛剪纸,马上就觉得家里又多了份喜庆;大门上贴上倒福字和春联,我的脸上也是喜洋洋的;书桌上摆上一对小牛,书架上挂着一串爆竹;连晾衣架也被我挂上了中国结和红灯笼。家里,马上有了“年味儿”,我嘴里也轻轻哼着那支小曲儿《你最牛》。
和家人逛街时,可以看到,无论是大小商场,还是新店开张,都挂上了灯笼,贴上福字贴,一片热闹的红色。往往那灯笼上都写着几个金字:恭喜发财,生意兴隆。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也让我感受到了即将过年了。瞧,那边一位年轻的阿姨身穿大红底,金色花纹的旗袍,戴着中国结式样的耳环,手提一个小巧玲珑的红包,无不为这即将来临的新年增了份光彩。这被染红的大街,更是年味儿十足。
饭店这段日子生意也格外兴隆,请客吃饭大出血已经是家常便饭,饭店天天爆满,老板乐得合不拢嘴。大过年的,年夜饭尤为重要,儿女在外工作一年,难得回趟家,吃团圆饭自然不能含糊,找一家好饭店,办得热热闹闹的,那是在所难免。要订好饭店,还得抓紧时间,晚了,就只能在家里吃了,有些人甚至几个月前就订好位置了。在爆满的饭店里,那花样百出的菜名,如“五福临门”、“牛气冲天”等,更是让我感受到了深深的“年味儿”。
“年味儿”是过年不可缺少的调味剂,让过年热热闹闹,开开心心。
童年是一个梦,虽然缺少动人的情节,但童年的梦却是天真无邪——一个纯洁的梦。
呵、那支动听的歌在哪儿飘扬?那个纯洁的梦在哪儿留下?童年哟,究竟在哪儿?
我思索着,追寻着……
找到了,找到了!
在青青的草地上有童年,因为活泼的小孩爱在那里打个滚儿或翻个跟头,或躺在柔软的草中望天上的白云,或者几个人一起做个好玩的游戏……那片草地上,曾撒过孩子们欢快的笑声。
那块大大的荷田里有童年,因为天真的孩子总喜欢钻进荷田里:让碧绿的荷叶帮他们挡去夏日灼人的`阳光,清凉的田水为他们洗净了小脸儿小手,甜脆的莲子米儿蹦到他们的嘴里……那块荷田里,蕴藏着孩子们意的话语。
那条小小的沟儿里也有童年,因为淘气的孩子们最爱用小网去捉浅水中的成群的小鱼,白嫩的小虾,回家喂那可爱的小猫味……那条小沟沟里,有孩子们胜利的果实。
……
哪里有孩子,哪里就有童年!
哦,童年——动听的歌!纯洁的梦!
小时候,每到冬天,尤其是进入农历腊月以后,随着过年脚步的日益临近,我最盼望的一件事,就是盼着父母亲早点把家里为过年所准备的快整整养了一年的那头年猪给***了。因为只有把那头年猪***了,我才能吃到那时我日思夜想的美食“初麻”(指用猪的大小肠灌成的血肠和面肠)了。每当父母亲订下***猪的日子后,在头一天晚上,父亲就亲自去请***猪的师傅(我们当地叫***猪匠),而让我和弟弟挨家挨户地去通知家务的男人们(主要指父亲在本村的兄弟们)明天帮着来***猪,并邀请他们一家其他人到明天后晌(下午三四点左右)来我家吃“初麻”时,那时我的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因为我的愿望马上就要变成现实了。一路上,我和弟弟心高彩烈,蹦蹦跳跳、相互打闹着把这一好消息告诉家务们。但由于太兴奋了,其结果往往是一晚上睡不着觉,急切地盼望着天亮。
第二天一大早,父母亲还在睡觉,可我就起来了,在我的带领下,全家人不得不起了个大早。于是,***猪前的各项准备工作就开始了,用不着特别交代,大家的分工都很明确。我和哥哥、弟弟帮着父亲把村里的那口专门用来烫猪毛的大锅,小心翼翼地抬到家门上,并找上几块大石头稳稳地把大锅支起来。同时在大锅的四周围上些土,把土用脚踩实了,其主要目的是夯实锅底,以防止锅翻到。另外还要把***猪用的刀、斧头、梯子、塑料细绳、草绳、脸盆、碎砖头、簸箕等工具一一准备就绪。而母亲和姐姐的任务,则是在厨房里的一大一小两口锅里,满满地烧一锅开水,并准备好一顿比较丰盛的早餐。
等这一切都准备妥当时,家务的男人们开始陆续到我们家吃早饭来了。大家边吃早饭,边唠嗑,并不时地端杯酒杯,小酌上几杯青稞散酒,主要是起到热热肚子、抵御风寒的作用。然后,大家开始到猪圈里去抓猪。因为要***猪,所以一般是前天晚上就断了猪的口粮了,所以正在饱受着饥肠辘辘的猪,脾气正处于火爆之际,稍不注意,就会冲出猪圈的。为了防止此类事情的发生,所以抓猪的时候,家务的男人们一般都是分成两帮,一帮下到猪圈里,一帮堵在猪圈外边,等里头的人抓住猪以后,外边的才跳下去,抓耳朵的抓耳朵,抓尾巴的.抓尾巴,还有的干脆骑在猪身上,通过大家的齐心协力,便把猪从猪圈里一点点地拉出来了,随后又用草绳紧紧的拴住猪的四条腿,并用塑料细绳扎紧猪的嘴巴,然后把猪放倒在一块门扇上,稳稳地控制着。
这时,操刀的***猪匠就上场了,开始他表演“***技”的时候了。只见他用左手轻轻地在猪的脖子上摸索着,等摸准了位置之后,用右手将一把一尺多长的锋利的尖刀就一下子戳进了猪的脖子里,并慢慢地一点点地顺着猪脖子往心脏里捅去,直到那把尖一尺多长的尖刀只剩下刀把在外面,于是一股殷红的鲜血立时喷涌而出,顺着刀把流进了放在猪脖子前面的和着面粉的脸盆里(接猪血的目的是为了灌血肠)。此时,那头年猪发出了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四条腿在剧烈地抖动着,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随之全身剧烈地抽搐起来,但抓猪的男人们丝毫不敢懈怠,也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死死地控制着猪。但最后终因是血流尽了,猪的叫声一点点地减弱直至彻底消失,四条腿的抖动力度也就慢慢地减弱直至一动不动,心脏也从剧烈的上下起伏直至慢慢地停止了跳动。此时,***猪匠找来一根短木棒,用斧头把一头削尖后,把这根短木棒塞进了猪脖子上的刀口里(以防止未流尽的猪血流淌)。直到这时,男人们才松一口气,点燃了一支烟,并在抽烟的间隙,大家开始估计起猪的斤数来,这个说是至少在100斤以上,那个说至少在120斤以上。有时候,为了衡量谁估计的斤数准确些,男人们开始打起赌来,以击掌为凭,赌注是一瓶酒。也就是说,以一瓶酒的代价来检验谁的估算能力准些。
母亲和姐姐也在忙碌着自己份内的事,她们已经在那口大锅里点起了一堆麦草,正在紧张地用一根长木棒用力地搅动着麦草,以便使麦草尽快地燃烧起来。等麦草燃尽之后,拿起一把大笤帚,将麦草灰全部扫了出来(点燃一堆麦草是为了起到预热大锅的作用),并提来一桶桶的滚烫的白开水,倒进了大锅里。大锅里立马热气腾腾,一股股白雾冒了出来。这时,男人们把那头死猪抬起来,轻轻地放进了盛有一锅开水的大锅里,并不断地把死猪拉出来,翻个身后又推进去,就这样忙碌了大概二十几分钟的时间,猪毛开始烫脱落了。于是,男人们将死猪从大锅里面抬出来,放在平地上,又在猪的身上洒下几铁锨干白土,然后一人手拿一块碎砖头开始使劲地搓起猪毛来,一面搓的差不多了,再翻个身,继续搓另一面,不大一会儿,满身的猪毛全都被搓了下来。
趁男人们搓猪毛的功夫,母亲和姐姐已将父亲早上卸下来的大门的门扇横放在那口大锅上。接着,男人们又将已搓完猪毛的死猪抬上了门扇,用大锅里的热水在死猪身上进行反复冲洗,同时把没搓尽的猪毛再用***猪刀轻轻地刮一遍,此时一个白白净净的年猪就呈现在了大家的眼前。然后***猪匠用***猪刀挑开死猪的两条后退的大劲,找两个小木棒穿进去,两头栓上草绳,吆喝着众人将死猪倒挂在搭在庄廓墙上的上房的梯子上,开始开膛挖肚了。只见***猪匠将塞在猪脖子刀口里的那根短木棒取出来了,然后瞅准位置,把猪头和槽头肉给割下来了,将槽头肉用清水洗干净之后,吩咐父亲下到锅里。接着用***猪刀在死猪的肚皮上轻轻地直直地往下划开了一条口子,顿时死猪的五脏六腑全都从划开的口子里钻出来了,这时父亲立刻拿着簸粮食用的簸箕接住了那些五脏六腑,这些五脏六腑在***猪匠用***猪刀的轻轻拨弄下,一一跟死猪分开了,全都跑到了簸箕里。最后,***猪匠用刀割斧砍的方法,把整头猪从脊背出一分为二,一扇一扇地搬进了我家的厨房里。此时,***猪匠的工作全部完成,大功告成,为了表示谢意,***猪匠被父亲陪着到堂屋里去喝茶抽烟去了。
这时,家务的男人们纷纷动手收拾起那些五脏六腑来。首先将猪肝、猪心、猪肺用清水洗净之后,拿到厨房里等着下锅。此时,我和弟弟就守在大人们身边,催着大人们赶紧把猪尿泡早点分割出来给我们,可大人们可真有耐心,任凭我和弟弟磨破了嘴皮子,也不给我们分隔出猪尿泡,好像故意跟我们过不去。同时也不让我们闲着,我和弟弟被大人们一会使唤着用铝壶去提水,一会安排到堂屋里去取纸烟,一会又帮他们准备灌血肠用的酒瓶和筷子,等这一切都完成了,开始灌起血肠的时候,大人们才把猪尿泡分割出来给我们。我和弟弟拿着粘糊糊的,还有点尿臊味的猪尿泡,赶紧跑到家门口的白土堆里去,把猪尿泡在白土里进行揉搓,等揉着差不多了,就用嘴对着口子,使劲地往里面吹气,等吹大了,再找上半截细绳,扎住口子,然后当成皮球,我一脚弟弟一脚的踢来踢去,高兴极了,真的是别有一番情趣在心头。
等血肠和面肠灌完下锅以后,男人们就围坐在炕桌上吃中午,边吃中午边喝起青稞散酒来,此时我和弟弟就会被安排去请本家(同一庄子上的人)里年长的人,到家里来吃“初麻”。等我和弟弟火急火燎地请人回来后,“初麻”已经煮熟了。于是吃“初麻”大会就开始了。首先端上来的是切成薄片的鲜嫩鲜嫩的猪肝和猪肺,那猪肝上还流着血水,但大家吃的就是这个鲜,津津有味地吃着,要不猪肝煮久了,会变老的,口感就会差很多。然后是流着肥水的槽头肉,轻轻地夹起一片,放进嘴里,一口咬下去,满嘴的都是油水,一不小心,油水就会从嘴角两边流出来。最后才是血肠和面肠,同样让人禁不住流下口水来。那时候,我最喜欢吃血肠和面肠,因为血肠不肥,面肠是用包谷面(指玉米面)做的,嚼起来有味道。
如今,只要回忆起自己的童年,回忆起童年过年时的情景,首先在脑海里闪现的就是家里***年猪的情形,我的舌尖上立马就感受到那诱人的“初麻“的香味,口水就不由自主地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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