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记忆里,有这样一件事。这件事让我一直铭记在心,但是从不后悔。
那是一个炎热的中午,我和爸爸坐在车里等妈妈下班,之后一起回老家。我们两个在车里吹着空调,惬意的聊天。这时,爸爸提议去买几个西瓜放在家里。我点头表示赞同
打开车门,一股热浪就扑面而来,太阳光使我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我们快步走向菜市场,那里十分安静,与平常热闹的菜市场截然不同,只有几声蝉鸣不时响着。
我们就买了一位瘦弱老爷爷的西瓜,买了一大袋。
交过钱后,我问爸爸怎么抬回去。他说让卖瓜的老爷爷背过去。我看了看老爷爷骨瘦如柴的身体和爸爸强壮有力的身体,就反问爸爸:你为什么不抬回去?爸爸听了不以为然地??说:"我是消费者,又不是卖西瓜的人!我听了火气瞬间蹿升起来:"可是这个老爷爷抬不动啊!爸爸听了之后没有再理我。
一旁卖瓜的老爷爷听到我们刚才的对话后急忙说:"小伙子,你有这份心我很高兴,可是我必须给你们抬过去!说着便吃力地背起一袋西瓜,他那本来有些驼的背越发显得弯曲,就像一只虾。我连忙抢过来说:"算了,老爷爷,我自己来吧,你还要卖瓜呢!
紧接着,我不顾爸爸怒视我的眼神,独自一人背起西瓜往回走。我听到老爷爷对我爸爸说:你有一个好儿子啊!
一路上,都是我自己一个人在背,爸爸在后面走。他在后面对我说教,说我太过于考虑别人的感受,心太软,并且在有些方面是异类。
我暗自在心里想:就算被当成异类,这件事我也绝不后悔!然后默默地顶着烈日走着。
就算被当成异类,这件事我也绝不后悔!然后默默地顶着烈日走着
每次经过那一个街角,看到那儿形形色色的流浪汉正趴在墙角,我总会想到那年冬天在这儿看到的他,以及朋友那不解的神色。那也许是我永远不会后悔做的事。
进入冬天,寒潮来袭,即使是我们这座南方的城市也不例外。湿冷的空气使人不想外出。也许街角那些流浪汉也宁可缩在地下室中望着窗外早已无枝叶的树梢与路上零星的路人,也不愿意出来,我猜想。
几天后天气依旧湿冷,我却不得不随朋友外出,于是,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穿起我心爱的羽绒服,我伸出手不停地摸着它,还不停地闻着羽绒服,朋友打趣道:"宝贝"?我笑笑:"远在国外的哥哥买的,当然宝贵"。
冷风吹到我们身上,朋友在一旁哆嗦,而我有那件羽绒服却不觉得冷,反而暖呼呼的。朋友一边把手伸进口袋一边对我说:真羡慕你有一件这么暖和的羽绒服"。我得意地点点头。却意外瞥到街角那边,躺着一个流浪汉,"真敬业"朋友边说着边将一块钱丢到那流浪汉的小碗中。
事情很快便做好了,我与朋友心情挺好,有说有笑地走回来。以经过那个街角时,朋友去买奶茶,于是我便站在街角等他,望向墙角,我又看见那名流浪汉,他没有再躺着,人坐了起来,把头斜靠在墙上,双目呆滞地看着我.他的皮肤黝黑,脸色却十分苍白,身体因寒冷或许还哆嗦着。天啦!他只穿了一件破旧的长袖单衣,上面似乎沾满秽物。这是将近零度的天气啊,他。。。他不会冻坏了吗?
理智告诉我,我要上前去帮助他,但怎么帮助,给他钱?!这有什么用,他可能来不及用钱买一件过冬的衣服就冻死的。这时,我却想到我身上这件心爱的羽绒服,给他,他就不会寒冷。可是,这是我常年不见的哥哥买的,对于我来说是一种纪念,再说,脱了这羽绒服我铁定会感冒。但是,不给他,他一定会冻死的,突然相到远在国外的哥哥,一向好善乐施他也希望我这么做吧,于是,我向前。。。。。。
轻轻的,我把衣服披在他身上。一脱下,周围的寒风使我打了一个哆嗦,但是我看到他双眼流露出感激,突然觉得,那就够了。
朋友看到我没穿羽绒服,惊愕,得知我把衣服给了那流浪汉,打了我一拳,说"你疯了,你怎么这样子"。我望着他不解的脸色,摇了摇头,不为这事后悔。
记得在十四岁生日的那天,我握着红笔站在日历前,心里在为生日礼物雀跃的时候,却突然沉重下来——自己享受了十四年爸妈的关怀,难道在生日这天也要继续花他们的辛苦钱吗?
两个小时后——
路边的烧烤摊旁,满脸汗水的我左手端着摇摇欲坠的烧烤盘,右手艰难地用啤酒瓶稳住盘子,在一张一张的小桌间来回穿梭。被呛人浓烟包围的我不停地跑着,额上的汗水顺着脸庞浸湿了颈上围裙的系带。汽车的鸣笛声和路人的喧闹纠缠在一起,疯狂地淹没了我的头脑,缓缓引出了我起伏的心绪。
十四岁生日我想倒过来送给父母一件礼物,而零花钱早已被我花得干干净净,未满十八岁也没有办法找工作,不得已我找到了正在做烧烤的从前的邻居,说好了晚上我来帮忙三个小时,每小时能挣十五元钱。本来觉得自己正年青,仅仅跑跑腿应该不算困难,可连续两小时的忙碌已使我身体的疲惫直达心灵。别的同学从来没有想过要送父母礼物,自己这样累真的值得吗?生日就让它像以往一样安安静静地过去好了,何必自己找罪受?
想到这些,我抬起脚向正在忙碌的邻居走去。随着他在我的`视线中越来越清晰,一个高大的父亲的形象缓缓呈现在我眼前——他也有一个跟我同龄的女儿。看着他拿着蘸料认真忙碌的样子,不知怎的,自己父亲下班后重重的倦容突然涌上了心头。想起他和妈妈日日为我的生活操劳,到了家从来都是换上笑脸来面对我。足足五秒钟,我站在那里,嘴唇嗫嚅着,怎么也张不开。
最后的一小时像是梦游一般度过了。我手里紧紧攥着忙碌了一晚赚来的四十五元,拖着疲惫的身躯小步跑向花店。当我捧着一束紫边康乃馨站在焦急的父母眼前的时候,原本酸痛的肌肉顿时一轻,像是突然得到了解脱,意识里只有母亲脸上滚烫的泪水和父亲无言的拥抱。
十四岁的生日没有蛋糕,甚至连饭菜都没吃几口我就倒在了柔软的沙发上,虽然有的只是满身的劳累,可我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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