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灰蒙蒙的;风,怪异地从我身边刮过,如针刺一般,痛入骨髓。我渴望忘记那痛,可痛却依旧挥之不去,深深烙在趴在窗口,如画的美景勾起我对杭城的回忆……
三岁那年,我远离了家乡盐城东台,随父母到杭州念书。从那以后,我见到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的次数就少了许多,我觉得家乡好远啊,比北京还远呢!看着一个个小假日里,同学们在爷爷奶奶怀抱里撒娇的神情,爷爷奶奶们亲切的嘘寒问暖,温情脉脉的宠爱着他们,让我好生羡慕,那种感觉真不好受。无数个月圆的夜晚,我独自站在窗前凝视着那轮圆月,不由想起王维的经典名句“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虽然我不是独在异乡,但每逢佳节我真的很怀念家乡的亲人们。
儿时的记忆很深刻,伴随着时间流逝,对杭城的感情与日俱增。如今,我身在东台,倍加思念起杭州给我带来的无数个美好的回忆:亲爱的老师们的涓涓教诲;亲如兄弟姐妹的同学种种关心;妩媚的西湖景色怡人;独居一隅的我那温馨的小……
父亲在店里贴的温馨提示“老吾老,以及人之老”,我小时候不明白,一直缠着问父亲,父亲终究不肯解释,爷爷生病的时候父亲一脸严肃的说:“树欲静而风不止,是时候回老家了”。
面对杭城的温情种种,我真的不愿离去,有时甚至怀疑不过是做了一场梦,但由于孝道的原因,我还是不得不离开杭州,回到家乡,开启另一番生活。
在杭州思念家乡,在家乡思念杭州,都应了余光中前辈的乡愁,曾经在那头,我在这头。无论曾经如何,我都要向前,终归希望在前头。
月色如梦,独酌月光,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是故乡的蛙鸣吧,唯有声声蛙鸣才能使人追忆朦胧,唯有故乡遥远的呼唤,才能使人恍若听见了清脆入谷的神音。
故乡的呼唤,乡愁的情愫,似乎总是看不见,但却又能看得见。淡淡的乡愁是李白笔下床前的清晖,是余光中笔下不可跨越的海峡,是席慕容笔下没有年轮的树,永不老去的树。
秋天的冷雨将蛙鸣彻底赶走了,这钢筋水泥铸成的墙壁内侧,彻底断了我和故乡的联系。
故乡的歌是蝉和蛙的交鸣,故乡的面貌是一种模糊的相识,恍若在雾里相见,雨中别离。小时候在爷爷奶奶的身边,妈妈也常坐在一侧为我摇竹椅,一起静听蛙鸣。山野包围的农田里,夏夜永远是热闹的。蝉的声音永远是基调,风拂麦浪发出规律的声响,不知谁家的鸡梦见黄鼠狼,一下子惊醒,吓得狗也跟着狂吠,在这样的舞台上,蛙的歌喉并不吃香,却又一枝独秀,仿佛夜空中的北极星,我浸泡在一浪又一浪的声音里,逐渐睡着了。
今夜风带来了丝丝寂寞和点点乡愁,这里太过寂静了,稀稀落落传来几声鸣笛,几句聊天,简直是一堆五彩缤纷的垃圾,哪能和故乡的蛙鸣比肩?面对记忆中遥远的故乡,我默默祈祷能常回去看看,就像我那信奉佛教的奶奶一样祈祷。说到奶奶,她的“思蛙病”比我要重得多,她对自己面朝黄土的半生有着刻骨铭心的依恋。她极少进城,就算是过节来看看,也最多三四天,简直是一分钟都不愿意多留,我理解她那种离开故乡的忧郁。
于是类似的乡愁,成了许多人心中的主题,我曾养过一只青蛙,而它没几日就走了,或许它也有自己的乡愁吧!
尽管,好男儿应志在四方,而牵挂却像高飘的风筝挣不脱细长的缰绳。故乡的水声潺潺时而响起在耳边,有如佩环之音——清脆而悠长!尽管,男儿应当自强,而牵挂却似袅起的炊烟冲不散柔软的白云。故乡的山峦青青时而浮现在眼前,有如苍穹之色——蔚蓝而凌淡!尽管,男而有泪不轻弹,而牵挂却如瓜豆的藤蔓摆不掉淋漓的篱墙。
也许,是哪里走错,我只能看着桑梓一中的背影远远的离我而去。远了--渐渐的模糊了!也许,是命中注定,我只能望着他乡高校的笑容近近的向我走来。近了--渐渐的清晰了!于是,我带着家人的送别与泪花踏着夕阳走了。于是,我带着自己的梦想与希望乘着朝晖来了。
然而,母亲哭泣了。慈祥的母亲为我叠好最后一件衣,“有时间就给家里打电话”。此时,我看到母亲青丝间的`几根白发,她老了——真的老了!不信看那粗糙的手。平素严厉的父亲为我理好最后一本书,“一个人在外,好好照顾自己”。此时,我看到父亲额头上的几条皱纹,他老了——真的老了!不信看那弯下的腰。
望着那片曾经养育着我的热土。小时候,在池塘边钓鱼,看鱼儿幽雅的舞姿;在山上打柴,听鸟儿清脆歌声;在田间嬉戏,嗅油菜田园的芬芳。梦中山的那边是完美的世界,我想去大海钓鱼;我想去森林打柴;我想去平原嬉戏。但是,我不得不走。于是,带着梦想,我一个人独自的走了。轻轻的我走了,带走了父母的牵挂,带走了肩上的使命。
我站在异乡的天空下,品位:“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江南的春风吹入梦乡。
我站在异乡的天空下,体会:“无端一夜空阶雨,滴破思乡万里心。”故乡的雨滴洒进心房。
我站在异乡的天空下,领悟:“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桑梓的月光照进寒窗。
落叶被一阵微风掀起,又到了赴京赶考之日,无奈之下,我只得收拾行李,连夜出发。
看着一家人都在熟睡当中,便不忍心吵醒他们,小小的院子里,一片绿色,一片生机。即使平时也有厌倦过父母的唠叨,孩儿的淘气,但这时却不禁感到无比地怀念了。
天渐渐明亮起来,是时候出发了,在一声鸡鸣中,我第一次远离家乡。
时间一晃而过,在马不停蹄的日夜兼程中,我终于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即可到达。
突然,雷声巨响,马儿惊叫起来,我们匆忙地赶往一家客栈。
“欢迎光临,里边请。”我将马儿拴在后院,心想:不如先休息两天再走吧,想必马儿一定也累了。
雨渐渐停了,我借着淡淡的月光来到庭院当中。
在朦胧的夜色中,隐隐约约地出现了一棵极其美丽的树,满树的绿叶衬托着茂密的花朵,即使在夜空下,也异常闪亮,显得格外春意盎然。
此刻,我纵然想起了陋居的一点一滴,不知道父母的身体可好?不知道是否有收到我寄出的那封家书?一股浓浓的乡愁糊在心头,几行泪从脸上滑落。
虽然有太多太多的不舍,但希望通过我的努力,让家人们可以以我为豪,让我成为他们的骄傲。
不知不觉中,刺眼的阳光将我拉回了现实,这时候,被太阳照亮的花儿显得更加美丽,我攀着树枝,摘下了最好看的一串花朵,想把它赠送给日夜思念的亲人,可是天遥地远,只愿亲人能感受到我的这份心意。
又该启程,我挥挥手告别客栈,告别带给我美好回忆的庭院……
该来的总会来的,终于,考试之日来临了,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上考场,带着轻松的情绪走出了考场。虽然考试紧张,但当我想到不久后可以见到亲人时,心情便愉快了起来。
我驾着轻快的马车赶回家去,只见离家的路途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雨开始下了起来。弥漫在带着雨腥味的空气里的,是像打散的奶泡一般浓稠的白雾,它挡在那,仿佛故意似的,隔断了遥望故乡的视野。
天空是惨白的,跟以往故乡的天空不同。记忆里,故乡的天空一直都是一片明亮的的蓝色,总是有一群喜欢自然的阳光在斑驳的树影中跳跃,吓得麻雀赶忙离去。棕色的土壤里钻出了好几缕青色的小草,伴随着温和的风与蟋蟀的鸣声而舞动着。
那块土地上曾坐落过一个有少许破旧的砖房,旁边的树是那只黑色的犬的地盘,除了带着一群唧唧叫的小鸡的白色母鸡,任谁过去,那只犬都会用一连串“汪”的叫声把人吓退。
说起来,在不懂事那会,我跟比我大几天的堂姐总喜欢去***扰那只白色母鸡。它的孩子实在是太漂亮了,黄色的绒毛像被和煦的阳光染过一般,就连那对小小的圆眼也是亮亮的,我们总想把她吓走,好摸一摸那仿佛是神赐的孩子。
可她也机灵。有一次快要得手的时候,没想到她***了个马回枪,从草丛里窜回来,用尖锐的喙狠狠地啄了我跟堂姐一下,乘着我们喊痛的时候,赶紧带着那群漂亮的孩子遛到那只犬那儿,见我们不敢过来,便高傲地抬起头,轻轻地坐到了犬的旁边,还不忘用那布满了白色羽翼的翅膀护着她的孩子们……
最忘不了的,是故乡的白萝卜汤。被切的不规则的白萝卜泡在了汤里,晶莹剔透地恍若白色的水晶一般,里面灌满了浓稠的汤汁,更不用说被切成方形的猪血块,那一身的棕红色仿佛是为了衬托白萝卜一般,可内在到底跟白萝卜一样,被汤灌满,还有那用来点缀的梅菜,儿时不爱吃梅菜的我却能将汤里的梅菜一根不落的吃完……
越下越大的雨惊得麻雀又叫了起来,一如那时的故乡。可那可恨的白雾还是未散去,只剩我一人在窗那遥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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