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春日温暖的太阳,无私地将自己所有光热都倾泻给了那细微的小草,金色的阳光无微不至地哺育着小草茁壮成长,这岂是能用语言来回报的。
“多喝点儿蜂蜜水,对胃很好的。”
“哎,今天的东西带齐了吗?别紧张,放轻松就好……”
“够了够了!太罗嗦了!”我一把夺过母亲手中的书包,不耐烦地按着电梯门的按钮,将那一张挂满了希冀与担心的脸庞隔绝出视线,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
瞧,这就是我那位妈妈,典型的“唠叨”老妈,最常说的便是“好好学习”,一点儿新意也没有,听了十多个年头,倒背如流,可她呢,依旧孜孜不倦地播放着那早该更新换代的录音带,要我说啊,这21世纪,最流行的应该是这一句——“嘿,宝贝你缺钱吗?我给你点儿吧!”妈妈年近四十,没有什么不良癖好,唯一热衷的就是望着我傻笑,将小时候的趣事翻来覆去地讲,笑得“见牙不见眼”的,仿佛我就是一完美的作品,而她这位大家一生便雕刻了我这一件宝贝,似乎只要瞧着瞧着做梦也能笑出来。将我从她背后拖出来,对着她那些好姐妹们开始介绍,这是我家的女儿,嘿嘿……笑得那叫一个欢喜啊,或像一中了头奖的老太太。
我从小就有一特伟大的梦想,就是我这只毛猴哪天也能翻身做回主人,你想啊,哪天能自己做做主,不用再天天听唠叨、对着一“老太婆”,那岂不是连神仙也羡慕的快活日子?
大约是我虔诚祈祷感动了某位神仙爷爷,当妈妈说要出差三个月时我差点没有一蹦三尺高,可是……咦,这也太不对劲儿了,没了这录音带,我老忘这忘那的,挨了不少骂,心里仿佛有一疙瘩在哪儿堵着,忒不对头了些,我怎么开始想念那位四十岁的“大妈”了吗?难道她从远方给我这只毛猴子念了紧箍咒?
……好吧,我承认我离不开这老掉牙了的录音带,虽然,偶尔有那么一点点的烦,也在心里小声地祈祷哪天能再过快活的日子——嘘,小点儿声,千万别给那位大神听到了!
母爱,落在真切的生活中,就变得琐碎了起来,有争吵,有厌烦,但这些都只是小小的插曲,虽然说我这小寸草无法报得那金灿灿的阳光,但是,我希望有一天我也能长成参天大树,高到宇宙,来庇护我这可爱的“金太阳”。
夏天来了,我们依旧住在这个家里,许多人类都来参观我们这个大家庭,甚至有些人坐在我们的下面避风避雨,好像我们是他们的大伞一样。不过,这样我也很高兴,毕竟我还有一点点作用。秋天的到临,使我感到伤悲。我知道我必须离开这个大家庭了,去寻找另一个属于我的天堂……于是我换上了黄色的衣裳舞动着身子降落在地面上。我以为这就是自由,可是并不是。天下起了小雨打在我的身上,我无处可躲。人类急促赶回家的脚印陆续印在我的身上,我满脸伤痕。我大声地哭泣、倾诉,可是没有任何人能听明白我的心声。我唯有忍受着这种侮辱,抱怨着这不公平的遭遇。并且,我也因此开始讨厌人类了。
冬天到了,我那身肮脏的.衣裳终于可以清洗了,我很开心。我本以为我拥有了生存的一线希望,可是,当扫帚降在我身上的时候,我这线希望也随着破灭了。在清洁工清洁地面时,我成了牺牲品。当我被送进垃圾堆里时,我的世界从此灰暗了……
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而又有多少人重复着我的经历呢?
公开课后,同学们都围在李京京的座位旁边安慰他。这时,赵小桢擦了擦眼边的泪珠走过来对李京京说:“京京,你刚才的朗读真棒!你很勇敢!对不起,之前我不该嘲笑你,希望你能原谅我!”京京抬起头,微微一笑,说:“没关系,我们还是朋友!”程老师送走领导后,来到教室,看到这个情景,一股惭愧之情由然而生,内疚地对京京说:“京京,我不该歧视你,不给你朗读的机会,我这个老师做得不够好,我今后会多改进,不对差生存有偏见,你对亲情、友情的体会都读出来了,我们也明白了!把我们这个班的人当朋友吧!我们会照顾你的!”京京点点头,顿时一股暖流涌上心头,激动地说:“嗯,谢谢你们!”
一阵阵欢声笑语从教室里传出来……
好不容易等下课铃响过,京京飞也似的跑到小树林里。平静了一下心,他从书包里拿出了一张纸和语文课本。身子倚住一棵树干,蹲了下来,把语文课本垫在纸下,思绪就飞了出去,一直飞到爷爷身边。京京攥住笔,在纸上写道:“亲爱的爷爷”,隔了一行后,又接着写:“爷爷,你过得好吗?我今天终于……读了那篇课文,虽然我的嗓子沙哑,但我还是坚持了下去……程老师看我的眼神也暖和了许多……”
写到这里,京京的眼泪不自禁地溜出了眼眶,落在纸上,把他惊醒过来。“爷爷,我好想回到您身边……跟您做伴……聊天……”
京京的手有些不听使唤了,他的肩头一耸一耸,他只好抬头看周围,还是一个人也没有,一切都静悄悄的。突然,脚下的.一只蚂蚁吸引了他:一只小蚂蚁,正在奋力地搬食物,那块东西比它的身体大了四五倍。“它也是一个,我也是一个……”京京闭了眼,头埋在前胸里,缩成一团,双手抱住膝盖,哭出了声音。
过了一会,京京重新睁开眼:那只小蚂蚁的身边,竟然聚集了一只蚂蚁,两只蚂蚁,三只蚂蚁,从那边的草丛里还有一队的蚂蚁往这边赶、、、“以后赵小桢她们不会再嘲笑我了吧?今天我都看见她也鼓掌了呢。”于是他又拾起笔,擦干了泪痕,继续写:“爷爷,问一下,妮儿还在乡下吗?您转告她,有机会我一定回去看她的……”写到这里,他感觉有点不好意思,又把“她”改成“你们”,然后不自然地笑笑。
他望着昏沉的天色,叹了口气,在最后写:“爷爷,以后我会经常写信给您的,您也一定要回信啊。”然后在最后一行写上自己的名字,把纸折平整,夹在语文书里,放进书包。站起身,拍打了一下身上的土,恋恋不舍地走出了小树林。
京京一直想着:明天买个信封,就把这封信给爷爷寄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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