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听错了,爸爸这个时候怎么会回来呢?其实我的心里有点不想让爸爸回来,在我的心里爸爸一直是我心里最怕的那个人。他在我眼中不爱搭理人,给人一种难以靠近的感觉,不好相处。
最重要的是,我在他面前会畏手畏脚,连说话都会哑腔,不自觉的紧张起来。
晚饭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吃。
平时的氛围都是轻轻松松的,可是我今天表现得有点不自然。
我妈妈为了迎接我爸爸回家,特意做了比较好的一顿饭,炖了一只鸡,还有红烧肉。红烧肉我是不喜欢吃的,可是炖的鸡肉汤我还是想喝的。
但是碍于我爸爸在旁边,我一直在啃馒头。至于我为什么不吃鸡肉,是因为我爸爸从小就说我就知道吃好吃的,一点都不知道留给别人……
我怕爸爸又说我他走了那么长时间,而我却没有一点长进。
可是我的爸爸却知道我的心思,在饭桌上,他一直给我挑鸡肉,把上面的`皮用筷子夹掉,然后把肉放在离我近的位置给我……我有点不好意思,父亲的那一双手满是老茧,指节宽大。天气寒冷,父亲的手一直在抖,可能是因为棉衣穿了几年,旧了,不保暖……
我一直看着父亲用满是老茧的双手给我挑鸡肉……
心中觉得是最幸福的时刻,父亲终年劳累,奔波,把我照顾的那么好,却没有时间为自己添一件棉衣……我一直在耍小聪明,以为父亲不知道,可是我却没有想到父亲是了解我的,他很关心我。
我望着在我面前堆积着的鸡肉双眼渐渐变的模糊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夹起一块放进嘴里的尝出了苦涩……
夏季,一个周末的晚上。母亲下地回来,又在做饭,父亲还在地里,我呢,一直在看电视。
看着,肚子忽然“咕咕”地响了起来,一看表,都快九点半了。“该吃饭了!”我关掉电视,回到东屋。屋里没人,饭桌上的稀粥、馒头正腾腾地冒着热气。再一看,锅盖上还温躺着一个月饼呢!呵,真是“好出门不如歹在家”——在学校哪有饼子可吃呢?!我伸手拿起饼子,“噌”地咬了一大口——“好甜!”
这时,母亲进来了,她一见我的样子就说道:“你真是越大越没礼貌了!你大(da)这两天难受——难受还得锄地哩,夜里也不得闲,还得看园子!你哩,一回家就记着看电视,收寻得吃点好的,也不想想……”
“行了行了,我不吃了!”我边说边把饼子撂蹾下,抽身走出屋门,母亲在后面急着问道:“黑洞洞的,到哪儿去?”“想到哪就到哪!”我硬梆梆地甩摔出一句话,出了院,径向同学小华家去了。
在小华家坐了一个来钟头,想想该睡觉了,我便告辞回家。院门半开着,我刚进院,就听到父亲吃饭时“吭吭”的咳嗽声,我不由得停了下来:“怎么进去呢?”
正自踌躇间,就听母亲在屋里说道:“三小这阵儿了还不回来,我再出去看看。”
“他快回来呀!又不是三岁小孩,还能去哪儿?!”跟着,父亲又是几声咳嗽。
“唉,这孩子,说他几句都不听。”母亲的叹息声。
“孩子大了,数落他也甭高声,有个三两句就行了。”
……
此时,我的心里是多么地羞惭、后悔啊!父母都是五十岁左右的人了,却还拼凭着他们并不硬朗的身子骨,为我们——他们的儿子和女儿们——早起捎昏,操劳终日!而我们呢?我呢?却还要那样无礼地顶撞……殊不知,“无以规矩,何成方圆”呢?唉,可叹怜天下儿女心!
我怎能再站下去呢?就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进屋门。
“快上来吃饭。”未及我问候他,父亲就说道。
“嗯。”我应着,脱掉鞋,上了炕。
母亲从锅里端出一碗热稀粥,又给我去拣捡筷子,父亲把那块被我咬了一口的饼子插到我的碗里,“吃吧!***说得对也得听哩。不让人说那还能成?”
“快甭说了,”母亲又转向我,把筷子塞到我手里,“快给妈吃吧。”
我拿好筷子,吃了起来……心里什么滋味都有!蓦然,陡地,记起了唐人那句诗:“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呵,母子情长,义子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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